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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晴朗的夜,新月高挂在半空,弯弯细细像少女抿起的薄唇。夜幕上散落着颗颗明亮耀眼的星星,一闪一闪,极是动人。

大好的夜晚,却有人辗转发财,夜不能寐。

卢敏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安然入睡。盈盈月光照进室内,洒落一地银辉,映出被他晃得翩翩忽闪的帐幔。他盯着床顶看了半晌,忽地呼啦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刚刚坐起来,忽觉后背窜起一阵凉意。他伸手一摸,触到一片湿漉黏腻,原来不知何时已出了一身冷汗。

他在怕什么?他在不安什么?卢敏之披衣踱至窗前,伸手推开窗户,望着屋外朦胧的夜色,被寒凉如水的夜风一吹,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可是心底仍有一股不安。这不安那样沉重,隐匿在最深最底的地方,叫他摸不到触不着,却又能够深刻感觉到。

暗处的隐患么?卢敏之一只手攥紧窗棂,手指紧紧掰着坚硬的木质,觉得陆仲轩就是那暗处的隐患,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给他捅个篓子,坏他好事!

隐患,是一定要除去的!窗棂被卢敏之掰得咔咔作响,似乎下一刻便承受不住,要断裂开来。

当下已是深夜,虫鸣声、鸟雀声偶不可闻。在一片深寂中,卢敏之几乎可以听到自己无力的、虚弱的心跳声。他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而这事情却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这样不安、这样虚燥?卢敏之心中没底,不由更加焦躁起来。

“喀嚓!”终于,窗棂一角被他掰断。

真是可恶,陆仲轩怎会探到那密室?石凳的分量不轻,又极常见,一般人根本碰都不会碰!他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思,才在入府不久便发现其中玄机?

难道他一直心怀不轨?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若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哪会空置密室,一个守卫也不设放?卢敏之紧紧握着手心的木块,暗道明天便去催白随意打开那锦匣。一旦这件事情办妥,他便可以无所顾忌,从而放手去处理陆仲轩!

他心中装着事情,半丝困意也无。在窗前立了半晌,索性拿了蜡烛往袖中一塞,悄悄走出门去。

“吱吱嘎嘎——”犹如暗处的魔鬼磨牙狞笑,伴着机关齿轮转动的声音,密室开启。熟悉的窄小入口出现在脚下,恍惚间,卢敏之似乎看到上下翻飞的无数冤魂。

“哼!”他冷笑一声,点燃烛火往下走去。

地下的空气沉闷压抑,带着一股略略的霉味儿。卢敏之缓步踱到那几口大箱子前面,心中的不安稍稍散去。

这些,可是他的命根子啊!卢敏之细细抚着箱子上的花纹,眉峰渐展——有它们在,主子无论如何不会太过严厉处置他。更何况,他并未犯下什么大错,只不过被旁人得知些秘密罢了。待稍后他将那人封口,便一切安妥了。

可是……先不说陆仲轩是否存心,此地既然能被人发现,便说明它并不安全、并不隐蔽,极有可能还会被人发现。可是,他上哪里再去找一处安有机关器括的密室?他想到这里,刚刚升起来的笑意渐又退去,眉头重新纠结起来。

*

朝阳踏着层层云霞越升越高,将明亮的光线洒向地面各个角落。

陆仲轩懒懒掀开眼皮,听着鸟儿欢快的啾啾声,侧首看向明亮的窗外,扯动唇角笑了开来——今天,又是晴朗的一天。

今天,带卢婉儿去哪里玩呢?他撩开床幔坐起身,一面穿着靴子,一面分神沉思。正晃神间,忽听房门被人敲响,开口问道:“谁?”

“师兄,是我。你起床了吗?”

文舒?她来干什么?陆仲轩不解,抓起衣服披在身上,打开房门道:“师妹,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

他打开房门的一瞬间,面上洒满均匀而柔和的阳光。长长的睫毛像镀了一层黄金,忽闪忽闪,带着股婴儿般的纯净。配上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看起来有种奇异的魅惑。

文舒定定地看了他两眼,随后推开房门走进屋中,道:“关门,我有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她的声音太过平静,平静得有些泛冷。陆仲轩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应声关上门,走到桌前在她对面坐下。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文舒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是陆仲轩,你师兄啊!”陆仲轩闻言,更加摸不着头脑。

“对,你是我师兄,是忠信镖局的一员!你要时刻记得,你的言谈举止处处代表着镖局!”“你出外走镖这么些年毫发无损,一是自己本事足够,二来也是靠着镖局在江湖上的信义,别人不会太过为难。”“你受镖局诸多庇佑,做事时考虑下镖局的脸面不过分吧?”

陆仲轩一下子冷了脸——他比她年长,比她资历老,这些常识还用她教?她当面告诫他这些,是什么意思?她是镖局的大小姐,很了不起吗?她凭什么当面教训他,凭什么侮辱他?

文舒才不怕他拉长的脸,一点也不怕他会不高兴、会恼怒。她早知道他心气高,受不得这些话,可是作为镖局的一份子,她却必须要说!

陆仲轩看着她冷冷的、寒气逼人的眼神,蓦地笑了:“师妹此话何意?师兄可有做什么不妥的事情?”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文舒定定地看着他,“我只告诫你这一次,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呵呵。”陆仲轩看了她半晌,忽地勾起唇角,缓缓靠近她面前,轻声道:“舒儿,你吃醋了?”

他最近一直跟卢婉儿在一起做耍,难免忽略了她。女人嘛,总是爱吃醋。他就说她怎么一大早跑来跟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原来是看他日日与卢婉儿在一块儿,心底不舒服了。

文舒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檀香味儿,心头一紧,连忙往后仰去,皱眉道:“你胡说什么?”

陆仲轩微微一笑,倾身往她身上压去,低低道:“舒儿,你终于肯吃醋了。一路上你跟那姓白的形影不离,看也不看我一眼,叫我好生难过。我为了引起你的注意,便故意跟卢婉儿混在一块儿。”他一面说着,一面捉起她的手按在胸口:“其实我心里想的人,一直是你。”

他,他有脸跟她说这个?文舒心口腾地升起一股怒气,抽回手掌往他脸上扇去:“滚!”

“舒,舒儿?”陆仲轩被她打得头一偏,脸上火辣辣的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道:“你,你?”

“陆仲轩,你搞清楚,那个瞎了眼喜欢上你的文舒已经死了,被你抛弃在荒草丛中,死了!死得干干净净,透透彻彻,再也没有了!”文舒气得直喘,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指着他的鼻尖:“我今天来只是为了告诫你,如果你还想在镖局待下去,就管好自己的言行,别尽给镖局抹黑!”

她说罢便腾地起身,打开房门大步向外走去,胸中犹燃着熊熊怒火: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她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看上他,而且一喜欢就是那么多年!

陆仲轩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偏头去看开开合合的房门,依旧没反应过来:她,她居然打他?她不是一直喜欢他么,怎么可能动手打他?

难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跟白随意待久了,被教坏了?他无论如何不能相信她打他的事实,只道她是被白随意教唆,一时冲动误会了他。

白随意,哼!陆仲轩搓搓被打麻了的左脸,对他的恨意又增一分。

与此同时,白随意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无聊地从床头蹭到床尾,又从床尾搓至床头。来回往复,像一尾失掉鳍的大鱼。整张床被他晃得吱吱嘎嘎,床单更是皱缩成一团,硌在他腰下。

“叩叩叩!随意,醒了没有?”

“醒了醒了!”白随意听是文舒,连忙坐起身,半是欢快半是抱怨地冲门口道:“快进来快进来!哎呀,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文舒淡淡嗯了一声,拿起他的衣服挽在手臂上,轻拍他道:“站好,穿衣服。”

白随意昨晚听到黑鸦带来的好消息,毫无负担地睡了个好觉,心情正好,是以并没有听出她的异状,一面张开手臂一面道:“今天天气不错?咱们上街上转转吧?”

“好啊。”文舒刚从陆仲轩那里回来,心情还未平复,只淡淡答道。

“咦,你身上什么味儿?”她因着替他穿衣服,所以挨得极近,几乎是缩在他怀里一般。白随意耸耸鼻头,往她肩窝嗅去。嗅了两下,声音蓦地转冷:“你去找陆仲轩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文舒闻言讶异地抬起头来,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还是忍不住盯着他瞅起来,“我刚从他那里回来。”

白随意却蓦地收回双臂,紧紧捏住她的肩头:“你一大早找他干什么去了?”

“跟他说了些事情。”

“你跟他说事情,怎么身上沾了他的味道?”白随意狠狠捏着她的肩头,心中莫名的有气:“你们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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