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容淡漠,带着深深的打量。而她,笑容冷傲,带着深深的鄙夷。
目光交错的那一瞬间,木莲笑的有些肆意。这舒绕,或许并不是小红帽角色。
“姐姐,好久不见啊。”她嘴角一勾,上前拉着她的手,好似亲昵的说道,只是,那中皮笑肉不笑的表清在木莲看来却是格外的滑稽。
在挽住木莲的那一刻,木莲突然听到耳边想起了一个让她战栗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小若蚊吟,却仿似毒针一样插在木莲的胸口,让她猛的一疼。
她知道,不是她在疼,而是另外一个人再疼,是舒景在疼,甚至,就脸脸上的伤痕都似烧起来一样。
舒绕俯在她耳边说,“舒景,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她知道,舒景听不到声音。
拉着木莲坐下,苏绕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木莲,木莲含笑接住,指尖却在微微发凉。
目光再次交错,苏绕这才开了口,这一次,她不在是兀自低喃,而是故意说给木莲听的。
让一个人痛,有时候,不用给她添加新的伤痕,只消一次次揭开她刚刚愈合的伤疤即可。偶尔,可以加一点盐,让那伤口溃烂,痛入骨髓。这样的道理,舒绕非常明白。
“姐姐,好久不见了,妹妹可真的有点想你啊。不过这么就不见,脸上的伤痕还是没有消啊?看起来仍旧那么的可怕。”她吐字缓慢,声音肆意,只是为了让木莲看清她的唇形。
听完她的讥讽,木莲漫不经心的放下手里的茶杯,目光淡淡的移开舒绕漂亮的脸,落在殿外的盆景上。
她要告诉这窝边草的是,她木莲对揭人伤疤这一招很不屑。
看到木莲的这个反映,舒绕微怔了一下,继续说道,“姐姐,在轩王府过的可好?”
木莲心底冷笑,脸上仍旧淡漠,朝舒绕点了点头。
明知故问的问题,这京城谁人不知道舒景被休之事,那两天丫头刚不还在一轮了一番吗?
“听说姐姐和王爷有些小别扭。男人嘛,就是这样。即便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但是,你毕竟还是他的王妃,服侍他,是你的责任。”
舒绕的意思,木莲岂能不懂。她要告诉舒景,你被休了,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心在这里。
揭了伤疤,又撒盐!舒绕,果真不是小红帽。
“娘娘,皇上传娘娘早些过琴华苑去。”殿外传来一个宫女颤颤的声音。
“本宫知道了。”舒绕冷冷的答道,随即起身,走到木莲的身后,目光变得阴毒深邃,纤细的手指死死的绞着绣帕,厉声说道“舒景,我们的游戏才开始,你的痛苦也才开始。我说过,我会让你变得一无所有。你懦弱的想要进宫撑起摇摇欲坠的舒府,我偏要扼断你的美梦,让你亲眼看着舒家败落,消亡。你想要爱燕子轩,保护他,可我偏要他恨你,厌恶你!”
白皙的手指掠过木莲的头发,舒绕声调一转,凌厉不再,漂亮的眸子里浮起一丝笑意,柔声道,“姐姐,我很怀念你哭着求我的样子。泪水涟涟,好不凄惨啊。你跪在地上,扯着我的衣袖,身子在瑟瑟发抖,真惹人怜惜,呵呵呵。”说罢,她竟然笑出了声。
木莲的心一阵抽痛,恨不得起身,甩身后那个女人一个耳刮子,心里也在痛骂舒景。
难道你以前真活的如此窝囊如此懦弱吗?
她不让你进宫,你就真的没有进宫。她让燕子轩恨你,那变态果真恨了你。她怀念你的哭容,难道你真的哭给她看?你凭什么让她掌控你的生活,凭什么?
“姐姐,我们走吧。皇上和轩王爷和其他嫔妃还在等呢。”舒绕走到笑容淡漠的木莲面前,拉着她,亲昵的走了出去。
“姐姐,你看这个院子漂亮吗?”
“呦,那是南越国进贡的……”
“那是皇上赐的……”
她就是想告诉木莲,这一切本该是属于舒景的,可是已经是她舒绕的了。
舒景,告诉我,你以前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远远的便听到了琴华苑传来的愉悦之声,木莲符合着舒绕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这一路走来,可真的有些漫长。
刚跨进苑子,走在大理石阶梯上,木莲表瞧见了里面的热闹景象,身着颜色衣服,手执乐器的乐伶,穿着华丽低头浅笑的嫔妃,还有那些从未谋面的穿着华贵屈膝而坐的男子,女子,还有神色冷然,目光专注于舞者的燕子轩……
这似乎不像是一个所谓的生日庆典,一个贵妃的生辰,即便在得宠,也不该有其他的男子出现吧。
正当木莲一头雾水的时候,突然发现燕子轩突然扭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的舒绕,目光神情而灼灼,那俊眉间还有一抹淡淡的惆怅。
木莲低头冷笑,便听到耳根有一丝嗤笑,一侧头,竟看见那舒绕身子突然一侧,像是被人推了一把,直直的往前载,摔在了阶梯上。
“啊……”舒绕痛苦的哼了起来,那苑子里乐声戛然而止,在木莲还没有来得及反映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一个紫色闪在了身前,将舒绕扶起,跟在其后的那个白色身影则是一脸担忧的燕子轩。
“爱妃,你没事吧?”紫衣男子低头瞧着怀里的舒绕,声音很是担忧。
难道这个是劈腿男,可惜,他低着头,看不见他的面容。木莲撇了撇嘴。
“皇上?”舒绕抬起头,漂亮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凄凄艾艾的说道,“不怪姐姐,都是臣妾不小心给摔了!是臣妾的错,扰了皇上的雅兴!”
良久,木莲才从那些阴深深的目光中反应过来!靠!她被这个舒绕算计了!
那些目光,带着肆意的讥笑,就如锋利的刀刃一样,活活的将木莲给剥开了,让她觉得无地自容,毕竟这里是皇宫,而她几日前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饭后笑柄了,如今舒绕又给她来上了这么一招。
别人又会怎么说?那个面目丑陋的姐姐嫉妒妹妹,对其怀恨在心,想蓄意谋杀。啊,混宫廷的女人是不一样。
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木莲抬眸看向燕子轩,发现,他也在看她。
四目交错的那一瞬间,他的眸子好似有风云搅动,卷云翩翩,复杂又深邃,厌恶中又带着那么点不可思议,总之让她除了他潜在的憎恶,她不知道他的眼神还有说什么。
你想要爱燕子轩,保护他,我偏要他恨你,厌恶你!舒景,舒绕又一次做到了。
深吸了一口气,木莲膝盖一疼,作势要跪下,却突然被人拦住。
“姐姐,您这是做什么?是妹妹不小心呢。”舒绕伸手挡住了木莲,继续上演她的深明大义。
“罢了。”燕子愈斜睨了一眼埋头而立的舒景,扶着舒绕回到了位置上。
乐声再度响起,细碎的步子从她身边掠过,留得她一个人兀自站立,身影萧瑟,她就像一个被人看光了小丑一样,在被讥笑一番后,又被抛弃在舞台上,还被人拆了梯子,下不来。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有些无助了,她不知道要做什么了?一直这样站着,别人指手画脚。还是不知礼数的贸然离开,还是,找一个位置坐下?
“跟本王过来。”头上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不大,却没有一丝感情,当然也没有平日的凌厉。
跟在燕子轩后面,木莲此刻就像一个被犯错的小孩,被大人领着回家。虽然很痛恨眼前这个男人,恨不得在他屁股上狠狠出踹上一脚,重重的扇他几耳光,然后揪着他的头发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燕子轩,你狗眼睛长到屁股了吗?难道你没有看见,那个舒绕才是费尽心机想要害舒景的毒蝎妇人吗?眼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