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她本人来说,她并不想见慧心大师,她怕他劝他回去,她怕他说她并非这里的人,不该留恋不该贪念。
木莲仰起头,看向白衣,挤出一个苦笑,“白衣,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去!我太累了,这几个月,我觉得我自己就像行尸走肉一样,为别人而活!现在,我还不容易觉得要做一些自己的事了,你们又要将我拉扯进去!现在的我,只想带着他离开!”
白衣看着眼前的女子,头发简单的束气,系着一条银色的绸带,几缕发丝分落在脸颊处,风过,拂过清秀的面颊,那双染满傲气的清澈眸子,此刻透着让人心疼的憔悴。
心微微一颤,白衣抬起手,伸向她的额头,将那几缕垂下的发丝,轻轻的了在她而后,柔声道,“我知道!”
这突来到动作,让木莲惊了一下,还没有反映过来,头发已经被他了好,鼻息间传来他淡淡的药香味。
“砰!”身后突然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随即,又是噼里啪啦的……
木莲回头,当即吓了一跳,那妖精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一手扶着柱子一手拿着个花瓶,整往地上扔。
而那张漂亮的脸上,早就沾满了泪水,墨色的发丝也黏在脸上,那双泪汪汪的眼睛聚集了无限的愤怒和仇恨,好似要射出千万把刀子一样,狠狠的剐在木莲和白衣的身上。
“你怎么醒了?”木莲慌忙跑过去,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却被用力的推开。
“无须管我!”他轻笑一声,泪水像短线的珍珠一样滑落,“你去找他吧,我早就看出来了!”
“你看出什么了?你现在还不可以下床的,赶紧进去!”木莲也不顾他的挣扎,将轻飘飘的他抱起就往里面走。
一进屋,他又挣扎着站了起来,扶着桌子,扬手就开始砸东西,茶杯啊,花瓶啊,字画啊,就连桌子也不能幸免,不到一会儿,这个原本好好的房间,就像经历了一场浩劫一样。
木莲站在旁边,拉不住,也喊不住,他就像一个疯子一样,眼中溢满了让人害怕的阴敛,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是他的敌人,都要被他撕碎。
待这些都砸完之后,他靠在床头,低头捂着胸口,吃力的喘着气。
“你刚才是误会了。”木莲绕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碎渣滓,走到他面前。
“呵呵……误会?”他抬起头,冷笑着看着木莲,凤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和绝望,薄唇勾起一丝淡然的血迹,“什么误会?刚才那亲昵的动作也叫误会!你喜欢他是么?”
“你胡说什么!”木莲厉声呵斥。
“我刚才明明什么都看见了?你还要隐瞒我?你明明就是喜欢他,是吗?”他扬起细长的眉,密长的睫毛还沾着泪水,这么一瞬,他眼中的怒气散去,取缔的更多是委屈和伤心。
“我喜欢谁?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木莲将他冰凉的手擒在手心,低头说道,心里顿时一酸,随即将抱在怀里。
“可是,我还听到你说要和他走,去什么地方?”头枕在她肩头,他抽噎着,手指紧紧的反握着她道,“娘子,不要和他们走,不要和他们走!”
“我不会和他们走的!等你伤好了,我们就离开,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去天涯海角!”她笑了笑,随即将他哄上床,替他盖好被子,坐在他身边道,“去打渔,过清闲的日子。”
“真的?”他眨了眨眼睛,声音还在哽咽。
“恩!但是,你要好好养伤,还有,不可以像今天这样乱发脾气,乱砸东西!”伸手拂开他脸上的头发,她假装也严肃的说道,葱白的手指顺带勾起他眼角的泪水。
“娘子,我现在就好了,我们走吧!”他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拉着木莲作势要走。
“你疯了,你身上的伤口还么有好呢!”木莲忙拉住他,又将他抱回床上,“而且,现在天都还没有亮,守了你一夜,你不困,我还困呢!”
他恍然醒悟,乖乖的往里面挪了挪,一手枕着脑袋,一手拍着床,道,“那娘子你也快些上来休息。”
“娘子,唱一首歌好吗?”
“恩!”她有些犯困,微微动了一下眼皮,嘟道,“我困,要不你唱歌我听吧!”
“好啊。”乌黑的青丝在他白玉般的手指绕成一个奇怪的结,他脸上浮起一抹娇媚的笑容,轻声唱到,
梦中,他们并排坐在海边是礁石上,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清辉绵延在整个海面之上,神秘的海面荡漾着无数的星光,璀璨迷离……
轻轻的掀开被子,木莲目光一怔,落在裹着他伤口的纱布上,手颤颤的抹像那纱布,她眼中有一丝震惊和疑惑……
“娘子?”耳边传来他像猫一样的慵懒的声音。
“醒了?”木莲淡淡一笑,收回手,目光却仍旧无法从纱布上移开。
“嗯!”他勾起妖娆的唇瓣,如丝的媚眼微微扬起,“为夫梦到我们去了海边,娘子给我生了好多好多好多小妖精!”
“你……你美吧!”木莲轻轻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问,“你昨晚是不是出去了?”
“恩?没有啊?昨晚,一直和娘子在床上恩。呵呵呵。”说着,他咯咯一笑,清脆悦耳。
“那你身上的像是另外包扎了?”如果她没有问错,还有一个中怪异的药香。
“娘子,你一定是记错了。”他坐起来,精神甚好,“娘子,我们快起床吧!你昨晚说,待我伤好了,便可以离开了。我现在好了很多了。”
“你伤得不轻,不是说好就好的!”
“真的好了!”他不依,为了证明木莲,干脆自己下了床,走了好几圈。
“好,我帮你更衣!”木莲将他拉到床边,眸子里荡起一丝涟漪,却只是一瞬。
“今日我将你头发绾起来好吗?”将一半墨色头发往透顶一了,在用木簪固定,而另一半则自然的散落,自然而飘逸。
“白色的衣服还是红色的衣服?”将他头发梳好,木莲用拿来两套衣服,一套是大红色的袍子,颜色艳丽,花纹独特,另一套则是同体全白的锦袍。
“娘子替为夫选了便是。”他仰起头,乖巧的说道。
“穿白色的吧,以前你就喜欢白色的!”
“哦?”他蹙眉,似有怀疑,瞧了一眼那白袍,道,“那娘子喜欢什么颜色?”
“白色。”
“甚好,白色干净!那就白色!”
小心翼翼的将他腰带替他系好之后,木莲后退了几步,托着下巴认真打量起身穿白衣的他,顿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不用于往日妩媚风情的他,此刻的男子,身着一件同体白色的衣衫,显得身材修长有致,那墨色的头发高高了起,额前几率发丝自然垂落,扫过那秀致的眉,斜扬的凤眼,修长的睫毛,如墨晕染的瞳孔,微挑的漂亮薄唇,映着那温和的阳光,倒像及了从云端走出的男子,飘逸如仙,又像一块干净的不染纤尘的美玉,清和而雅致。
“娘子,为夫是不是很俊美?”
这便是身着男装的他?
木莲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他身着红色的衣衫斜靠在画满楼的围栏上,脸上扬起不可一世的笑容,却用慵懒无比的口气说,“我的俊美,只有我娘子才能看到,其他人没有资格!”
“娘子,为什么不亲亲?”他将她拉住,不满的撅起了粉红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