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入彀
这天一早，小美打电话约曾三狗到外沙桥头碰面，神神秘秘地把一叠纸交给曾三狗说：“莫仁这老色鬼现在天天和南宁的骚女人泡在一起，已经有好多天不回家了，这是公司的机密，你拿去卖几个钱，我现在就想让他早点破产，要是破产了，说不定这老鬼就会和我好好过日子了。”
曾三狗拿到这份东西，如获致宝，立马就交给了曾土豆，曾土豆看了，是一份公司入股的名单，就连张大嘴也入了股，并且第一期已经分了红，一股分红是十万元。曾土豆知道，莫仁的合资公司现在八字还差一撇，前几天刚选好地址，厂还没建起来，怎么可能分红，这一定是莫仁又想设套给谁钻了。
曾土豆看完后就把这材料扔到一边，倒是曾三狗怕错失良机，自己去找张大嘴核实去了。
曾三狗出去一个小时后，慌慌张张跑回来告诉曾土豆：“土豆，这回分红是真的，张大嘴告诉我，他的确是领到了十万元的分红，现在他正动员他的老乡想方设法弄钱入股。我去找他时，住在屋仔村的贵州佬都在议论入股的事，五哥还说，等拿到分红钱，带个又漂亮又年轻的女人回家气死老婆。”
曾土豆呵斥曾三狗说：“三叔，这帮人的话你都信，他们有几个钱入股，分什么红？带年轻漂亮的女人回家？全是白天说梦话。”
曾三狗听了曾土豆的话，生气地说：“你上课时不是说大家很快就能发财？这些都是老实的农民，你吸收人家入会，就要老老实实为别人办事，我不喜欢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大姑昨天又打电话来催债了，他开春急用这钱，如果过了年你还不还钱给她，她就带全家来找你要吃要住，你快点把钱还给她。”
“三叔，我现在把钱都投进了李总的资本运作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那里有闲钱，发财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有了机会就要紧紧抓住，大姑她们就知道自己的几个小钱，农民意识。下次大姑打电话来，你就告诉她，我很快就会送钱给她的，叫她千万不要来，就是来了，也找不到我的，叫她干脆死了心。”
曾三狗便现出了痛苦的表情，心情沉重地说：“土豆，我看我还是回三屯村算了，天天做亏心事，半夜醒来吓得脚都抽筋，你找个人帮你吧，我都差不多30岁了，也要回家娶个老婆过日子了。”
“三叔，我不是说赚了钱就帮你物色老婆吗？你到北海三年，现在眼看就要出头天了还打退堂鼓？我答应你，一旦赚了钱，我会加倍还给家里的亲戚的，我向天发誓，如果我说话不算数，就天打五雷轰。”
曾土豆话说到这个份上，曾三狗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记得，曾土豆发这种毒誓已经不下5次了，农村人最看重发誓，就姑且信他多一次吧。
又过了一天，曾三狗带着小美跑到家里来，小美脸红红地说：“韦总，昨晚，莫仁召集一帮人开会，说是总公司要打开整个亚洲市场，准备到韩国、日本、越南开多三家分公司，准备在中国选三个得力的区域总经理分别到三个国家做区域总裁，但条件必须是有股份的人员，昨晚已经有很多人提出了申请，就连南宁那骚贷也要求到日本去。莫仁这么多手下，你是经营业绩最好的，现在大家都打破头争出国的机会，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个机会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不是一直想办自己的公司，这就是自己办公司的最好机会，到了国外，天高皇帝远，莫仁管不了你，美国总公司也鞭长莫及，整个经营还不是你说了算，而且分红也很诱人，和总公司6：4分红，这就像经营自己的公司一样，你还窝在北海干什么？”
小美的一番话，使曾土豆的心动了起来，要是叫他入股，他肯定不会入的，莫仁的本性他看得太清楚了，但要是出国，自己经营一家公司又另当别论了，资本运作虽然来钱快，但毕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经营一个实业，心里就会踏实很多，况且，在国外，对直销肯定不像国内这么恶劣，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有了宽松的环境，自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富翁无种，亿万富翁又不在额上刻着字，他曾土豆难道不能成为亿万富翁？
送走小美后，他便给吴茵打电话，本来就是为了问出国的事的，可接通电话后他又东拉西扯，他想让吴茵主动提这件事，可吴茵就好像故意和他作对一样，打情骂俏说了半天，居然一个字也不露，他在心里骂了一句：“他妈的想不到她倒沉得住气”。最后他还是自己先败下阵来，开口问道：“吴总，听说你最近吉星高照，要到日本做老板？”
吴茵哈哈大笑说：“我那有这么好运啊，我怀疑莫总是断背佬，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我第一局就出局了，你要是入股本来是最佳人选，你怎么不入股，是不是经济有困难。”
曾土豆连忙说：“吴总，美国总公司真想在韩国、日本和越南开分公司？”
“当然真的了，你也知道，莫总在经营成龙口服液上取得了卓越的成绩，总公司很欣赏他的经营才能，这三个国家的总裁全由他推荐，区总和陈总已经基本定了，只差一个人选。如果你有想法，趁早找一下莫总，要是他最后确定下来，就来不及了。”
曾土豆谢过吴茵，收线后又开始动脑筋从苏萌萌袋里掏钱。他打电话给苏萌萌作了一番的铺垫，苏萌萌不知道猎手正拿着枪给她下套子，高兴地说：“要是真有出国这样的好事，你就放心去吧，你去多少年我都等你，非你莫嫁，除非你甩我。”
曾土豆心里想的只有“钱”一个字，而苏萌萌却谍谍不休地谈情，他急得不行了，打断她的话说：“萌萌，必须是股东才能有条件竞争，我现在还不是股东，要入股，要一百万元，我现在手头上就只有三十万元，现在周转不来了。”
苏萌萌在电话那头默不作声，曾土豆想：“是不是吓着她了？自己可能真的操之过急了，要是她发生了怀疑，以后要从她手上拿钱就麻烦了。这样想过后，连忙说：“萌萌，这钱我再另想办法，你就不用操心了。”
苏萌萌叹了口气说：“土狗，前次那七十万我是告诉我爸要装修房子我爸才给我的，这钱不好再向我爸要了，这样吧，我把房子押给银行，能贷多少便支持你多少。土狗，你可千万不要骗我，要是你骗我，你会死得很惨。”
曾土豆听了后面这句话，明明知道苏萌萌是开玩笑的，可他还是感觉后背脊好像有把尖刀在顶着自己。
曾土豆在电话上发了毒誓，又是吻又是啃地哄苏萌萌萌，好不容易才把苏萌萌哄高兴了。
自从那晚从莫仁家出来后，曾土豆一直没有到过莫仁的家。现在为了出国的事，他只好硬着头皮找莫仁了。
开门的居然是小美，小美看见他，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曾土豆也弄不懂这眼色是什么意思。莫仁看见他进来，笑嘻嘻地说：“韦总，听说你北京的女朋友很漂亮，恭喜恭喜。”
曾土豆想不到莫仁的鼻子这么灵，苏萌萌来北海的事他都知道。他轻描淡写地说：“只是以前的同学，到北海来玩，顺便找我聊聊，不是什么女朋友。”
“这样啊，但我听说你们是住在一起的，哈哈，不是女朋友又能住在一起那才叫高手，更应值得恭喜。”
曾土豆被他说得满脸通红，支支唔唔地说：“她只是借宿，我们根本不像莫总想的那样。”曾土豆为了扭转尴尬的局面连忙转移话题：“莫总，听说总公司要派人到韩国、日本和越南开分公司，有这事？”
“对啊，这事比珍珠还真，怎么你有兴趣？不过，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说完，摊开两个手，作无能为力状。
曾土豆明知故问说：“我怎么就没有机会？你也知道，在整个销售团队中，我的业绩一直是最好的，而且我的专业又对口，怎么就没有机会？”
“你什么条件都合适，就是有一条不合适，总公司规定必须是公司有股份才有资格，你不是股东，所以我是爱莫能助。”
“那我要是现在入股，能不能出国？”
“这个我得请示一下总公司，我现在也不好回答你，我明天给你答复吧。”
曾土豆回到家，便焦急地等消息，一天过去了，没有任何消息，他沉不住气了，打电话给莫仁。莫仁在电话中客客气气地说：“还在请示总公司，一有消息我会立即告诉你的。”
第二天、第三天莫仁的电话干脆关了机，曾土豆叫曾三狗找小美了解一下，小美也像人间蒸发一样没了踪影。
正好李牛那边上课需要人帮忙，他也就跑去给李牛打下手了。李牛的资本运作非常成功，从全国四面方源源不断地来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是由先入会的人介绍来的，一传十十传百来北海加入资本运作的人便越来越多。有次李牛喝醉后无意中透露，他已经拥有了5亿的资产。他向曾土豆许偌说：只要跟着他好好干，他保证一年内曾土豆的资金会翻两番。
正当曾土豆从出国之事中淡出时，莫仁在失踪8天后突然打电话告诉曾土豆，在电话中莫仁像站街女拉上客人一样兴奋：“韦总，告诉你好消息，总公司已经答应你出国的事了，你明天就拿八张两寸大的彩照来办出国手续，入股的钱也要一起带到公司来办入股手续。”
曾土豆听到这个消息，竟没有半点的怀疑。
第二天曾土豆到照相馆照了相，正好苏萌萌的钱也到了，苏萌萌说：“土狗，我把房子押给了银行，贷了四十万元，还把妈的私房钱三十万骗了，一共是七十万元。你一定要小心，我的房子要尽快赎回来，要不我爸知道会剥了我的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