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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万先廷的气力早已耗绝了,他只是用自己的意志和毅力在强迫着那一双腿跟着弟兄们跑、跑……他觉得自己的那双腿已经肿得又大又粗,好像不属于他的了。他记得在童年时,有一回跑北兵,也是在深夜。他懵懵懂懂,被大叔的手紧拉着直往前跑,两腿好像驾云似的,落地也没有一点知觉。现在,他又体会着这样的味道了。这无形中拉住他的手的,就是整个团队。可是,当跑到离驻地大约还有一小半路程,前面传过来“齐步前进”的命令时,万先廷就觉得全身的力量突然消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试想:一夜的紧张、劳累、困乏、饥饿……这一切在陡然松弛的刹那间都冲击到一起来时,人们会怎样呢?不光万先廷,整个的队伍也显出了疲乏不堪,脸色发青,眼窝下陷,脚步变得沉重起来了。

突然,万先廷听到队伍前面响起了一个略显嘶哑、但却依然热情有力的声音,这声音使他的神经陡然间又振作激奋起来:

“弟兄们!革命军哪有这样行军赶路的?我们来唱个军歌好不好?”

霎时间,士兵们都昂起了头,挺起了胸,有力的回答声震撼着宇宙:“好!”

于是,前面那个有力的声音唱出了开头两句,这是在他们团里弟兄们最爱唱的《少年先锋队歌》:

走上前去啊,

曙光在前!……

雄壮粗犷的声音应和起来,汇成一道澎湃的巨流:

同志们奋斗!

用我们的刺刀和枪炮,

开自己的路!……

万先廷只觉得心里一阵异样地发热,这热流迅速地在全身扩展开来,变成了一种出奇的陡然而来的力量。疲乏、劳累、饥饿、寒冷全都无形间逃开了;他感到自己的精神那样充沛,步伐那样有力,似乎前面再有十倍、百倍的路程,他也能毫不困难地直走到底。

这个领头唱歌的人,就是为万先廷、也是为全团官兵们热爱敬佩的第一营营长——齐渊。

每逢想起这些,万先廷的心里便总是充满了一种幸福自豪的情感。来到这里,他遇见了多少美好的事,多少美好的人啊。正像老冯那回在广州告诉他的:这个团里正是集中了许多革命的精华,集中了许多我们党的优秀种子。是的,这里的每一个人,从团长到士兵,都是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了革命和民众的。他们没有丝毫自私的想法,他们来这里丝毫不为贪图什么。在这个团里,关饷比别的队伍少,吃穿比别的队伍差,但艰苦劳累的差事却比别的队伍多得多。他们随时预备为北伐去流血、去拼命、去牺牲。

万先廷一面缝补着军服的肘拐地方,一面想着。紧张的军事生活的磨炼,已经使他养成了对时间的格外准确的反应。只要根据太阳的光线,就能知道哪个时间里该干什么;而且不管他正在专心干什么,到时候他都会毫不迟误的惊觉出来。这时,他不觉抬头看看,便顿时发现夕阳的余光已经从城楼最高层的那一角消失了。这是说,已经到了上晚课的时候。可为什么晚课的号声还没有响起来呢?……是值日的号兵迟误了?不,这不会的。万先廷自到这个团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号兵迟误的事。他们的号声,总是跟每天阳光的位置一般准确。难道是营里的值星官忘记时间了?那当然更不会。在他们团里,这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事情。那么,又是为什么呢?号声明明没有响过,他的耳朵不会欺骗他的。他又想到,团里安排的操课,从来都没有更改过一回的。他们团里就是这样,下一道命令,就好比铁板上钉了钉。做不到的不说,说出来的就得做。何况这又是关乎全团行动的大事;即或是必需临时更改,那也会早在下午就向全团宣布了。这变化,意味着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是的,万先廷想,一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了。

他顾不得再缝下去,便迅速插上针,戴上军帽,站了起来。他向宽大的场坪上望了一眼,这才注意到,操场上的人已经不多了。大约弟兄们也都从这反常的变化中猜测着要发生什么事,已经回到营房里去了。还有一些弟兄正在三三两两地往营房那边走;有一些还在操场上,神情显得有些诧异地互相小声探询着。万先廷正想走过去找个人问问,却见他们的连长康洪生正向他这里走来。

康洪生生得中等身材,结实粗壮,宽头大脸。从外貌看,他显得粗糙、冷漠、甚至有些笨拙。照有些星相家的说法,这种人是命里注定做粗活路的。他那一双又大又厚的手脚上布满老茧,皮肤发黑;不知是他的沉默用心过度,还是从小过于沉重的劳动的折磨,使他的相貌远比他那二十三岁的年纪苍老得多了。他走路也跟他的为人一样,稳稳当当,不慌不忙。不过,使万先廷诧异的是,在他那经常沉默的脸上,这时明明微露着开朗的喜悦。这又是为着什么呢?

万先廷疑惑地迎到他面前,行了个举手礼,立正站着问:“连长,夜里的晚课还上吗?”

“不上了。”康洪生摇摇头说,他的湖北口音还挺重。接着又欣喜地说道,“老万,我们的队伍就要开差了呢。”

这消息把万先廷陡地震动了。开差,这就是说,要打出去了!北伐就要开始了!

这一天,万先廷盼望过多久,他的家乡和亲人们盼望过多久,全湖南、全中国的民众又盼望过多久啊!多少年来人们在梦里都想着的事,怎么就这样突然地要实现了?……

万先廷当然不知道,这件事的实现并不是突然的。早在他刚到这个团来的那时——甚至早在他离开家乡之前很久——这件事就已经在激烈地酝酿着了。半个月以前国民政府的一次常务会议上,出师北伐的议案被正式提了出来。蒋介石和他的谋士们“将”的这一军果然厉害,而且通过在这以前的充分准备活动,得到了各军将领们的一致支持。共产党人诚恳地答应了考虑这个提议。事情是明摆着的,共产党人不会看不出来。但他们却认真地开会、商讨、分析条件,同各方面接触。这样严肃冷静的态度,反而使蒋介石变得焦躁狐疑起来,不知共产党人手里握着什么法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十多天之后,出于蒋介石和他的谋士们的意料之外,共产党人主动向国民政府提出,立即派遣由共产党员做骨干组成的团队担任北伐先遣队,打向湖南去。

“从广州来了好多同志哩。”康洪生小声地说。他们都明白:这就是说,党的领导机关已经在为他们团队的出征进行过具体商讨了。康洪生沉默了一会,又接着兴奋地说道,“刚才,营长已经赶到团部开紧急会议去了。”

万先廷知道,连长是不轻易说话的,他说出的消息,一定是千真万确的了。这时他顾不得多想,只是性急地问:“连长,几时出发呢?”

康洪生望着他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他知道万先廷盼北伐盼得最急,才赶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虽然他已经敏锐地感觉到,出发就是这一两天之内的事情;可他平时养成了说一是一的习惯,估计中的事从不轻易说出。只说道:“团里办事你还不晓得?说动就动的。”

万先廷点点头。在他们这个团队里,全体长官和弟兄都养成了紧张果断、雷厉风行的作风。不光今天的事不能拖到明天,哪怕是头一分钟能做好的事情,也决不允许推迟到下一分钟去的。也许北伐的行动,比他们所预料的还要快得多。

“看,一定是有事情了。”康洪生忽然冷静地望着营房外面说。

万先廷抬头看时,只见营长的勤务兵从大操场上匆匆向他们走来。那勤务兵走到面前,向康洪生敬了个礼,报告道:

“三连长,营长请你马上到团部去。”

康洪生点点头,向万先廷道:“你也回排里去,要冷静一些!”他便跟勤务兵一起向营房走去了。

万先廷在原地呆站了一瞬,他完全沉浸在预料不及的兴奋和憧憬里了。故乡的峰峦重叠的山村,村外那明镜一般清澈碧绿的荷塘,那熟悉而亲切的山字脑的房屋和白粉墙……霎时间一起都涌现到面前来。在这中间,又出现了他久已渴念的亲人们的脸:大叔、大婶、还有那个结义的兄弟黑牯——他是个性子火暴、倔强的毛头小伙,十七岁。他们一块在三公家做长活的。——最后,大凤的那张红润妩媚的、焕发着青春光彩的脸,和那双光芒闪闪、含情脉脉而又略带羞怯的大眼睛,清晰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似乎她也已经知道了这个激奋人心的喜讯,在向他微笑着。……想起连长的话,他不觉难为情地叹了口气,决心不再想这些。一路走,一路他还这样提醒自己,可是不行。

他的心又怎能平静,他又怎能片刻忘记那些曾经为他的成长饱经忧患,而今还在苦难和血泪中盼望着革命军的亲人啊!北伐,对于万先廷来说,是一个多么实际的理想;这就是他们祖祖辈辈无数先人为它流血拼命过的那个目标:土地和生存啊!说起来,这像是一个十分简单的真理:人,都需要生存;而农夫,生存就靠土地。可在世界上,就出现了这样惨痛的事实:成千上万人的生存权利和赖以生存的土地,却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几千年来,为了夺回自己这起码的权利,多少人前仆后继地进行了斗争。几千年来,在这条斗争的道路上,前一代倒下去,后一代接上来;多少先烈的头颅和热血,多少孤儿寡妇的惨痛的血泪……直到今天,他们才找到了这条光明宽广的出路:革命!

这一切,有谁比万先廷感受得更深刻。他们的一家——千千万万这样家庭里的普通的一家——就是这血泪写出的历史的见证。

一九。六年(农历丙午年),万先廷刚满一岁,他就失去了父母。那年遇上大灾荒,东家逼租,官府催粮。草根树皮都抢光了。许多被饥饿熬红了眼的人,到深夜把刚埋下的死尸都扒出来吃掉。急公好义的人纷纷在乡里揭竿而起,打贪官、劫富豪,杀富济贫。在平浏醴一带,哥老会、天地会、洪江会都聚集起成千上万的饥民,开仓放粮,“替天行道”。那时,洪江会在浏阳东乡起事,几天之内,集起了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奔浏阳城。安平桥靠近东乡。万先廷的父亲万东升,素日为人义气,专爱打抱不平,最受穷弟兄们爱戴。这时听到消息,他扎起青布包头,抄起一根冲担,站到青龙寺门前的台阶上;洪钟敲响,一呼百应。他们集拢几千人,竖起了洪江会的大旗。深夜,义军打着火把,扛着梭镖大刀,头扎青布头巾,漫山遍野一条条火龙,赶往浏阳去参战。可是刚靠近县城时,就传来洪江会失败的消息,大头领姜守旦在乱军中不知下落,义军队伍死伤无数。浏阳城一片血腥恐怖,四门挂满起义弟兄的头颅。那时节,万东升正是血气方刚,冲担一举,带着义军队伍猛扑上去,同清兵的巡防队展开了血战。那清兵都有洋枪,义军队伍经过英勇残酷的奋战后,终于失败了。万东升身负重伤,他掩护着弟兄们撤退到最后一个人,但是他自己,却从此没有回来。……

那时节,赵五公刚从先人手里接过族长的大权。“一人造反,九族当诛”。万先廷的母亲娘家姓赵,又是“造反首领”的妻子,当然逃不脱族规家法的魔手。在一个昏天黑地的夜晚,她被五花大绑地从祠堂里拖出来,被藤条打得遍体鳞伤,颈上挂着磨盘,沉到了那条通向县城的河底。多少人含着热泪,多少人嘤嘤低泣,在火把的忽明忽灭的闪光下,眼看着那无情的波浪,抹去了水上的漩涡……

亏得赵柄清冒着性命危险,把周岁的万先廷抱到家里。那时节,他们夫妻立下弘誓大愿:纵然自己的孩子一个也活不下来,也要把这个英雄的幼苗扶植成人。是啊,为万先廷,他们耗费了多少心血!在那些艰辛的岁月里,他们终年过着半糠半菜的生活。

遇到忙月,他们都下了地,只得把孩子也带到地里。万先廷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到他两岁时,赵柄清便有了第一个女儿。在劳动和苦难中成长起来的孩子,懂事得早;他们从父母的脸色和目光里,接触到了这个残酷不平的世界。他们从小便养成了一颗善良而又倔强的心。

好几年过去了,丙午年的“造反”已经变成了遥远的故事,万先廷才头一次知道了自己真正的父亲和母亲。尽管家里穷得常常揭不开锅,赵柄清还是和妻子商议着,把七岁的万先廷送到邻村的一个学馆里去上学。他在那里读了四年。在那四年里,他懂得了许多。除了知识的增长,最使他难忘的,便是那些势利的冷眼和富家子弟的欺凌。

不过,在那些岁月里,也有最使他感到欣慰和幸福的,那就是跟他一同成长起来的赵柄清的大女儿,比他刚小两岁的大凤。她已经长成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了。她鲜润、姣好,像一朵尚未开放的带着清晨露珠的蓓蕾。有时候,万先廷在学馆里读书人了迷,中午不回去吃饭。大凤便提着一个小圆篮给他把饭送来,看着他吃下去。有时万先廷不愿吃,她就跟他摘一把辣椒,用火烧了拌在菜里;万先廷最爱吃这样的辣椒了。他也教她认字,把从塾师那里听来的故事讲给她听。这时候,她便好奇地睁着那双黑晶晶的大眼睛;听得兴奋时,她那圆圆的苹果样的小脸上便泛起一阵阵红晕。他们忘记了自己眼前的苦难,也忘记了家庭的不幸,他们似乎觉得,一起进入了另外的一个开阔而美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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