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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听见这口号声,万先廷的心也震撼激奋起来,他急忙又惊又喜地回身望去,只见那边丁字街口上不知何时已聚集了一大堆人。靠一家店铺的门楼前,搭着一张大方桌,一个婀娜颀长的少女站在上面。她正在讲话,围上去的人越来越多。万先廷也赶紧跟着走过去看。那少女剪着齐眉的短发,衬着一张白嫩的容长脸儿,两道弯弯的秀丽的细眉,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还有那端正的微微向上翘的鼻子,两片红润细巧的嘴唇。她身穿一件高领细腰的镶着红边的圆襟白布衫,系一条黑色的百褶长绸裙,脚上是一双白色的高跟皮鞋。她的一切,配得那样的恰如其分,给人一种纤细、文雅、亭亭玉立的美感,就像一尊玲珑精巧的象牙雕刻。她站在桌上,右手拿一面红色的小纸旗,在慷慨激昂地讲着,不时挥动着手里的红旗。她的声音清脆,流畅,说来娓娓动听。只听她讲道:“各位父老兄弟姐妹们!打倒列强,打倒军阀,铲除土豪劣绅,是我们国民革命的目标!前不久,湖南省的父老兄弟姐妹们已经为了主义,赶走了那里的军阀省长赵恒惕,他们已经用自己的鲜血开辟了北伐的道路!可是因为没有得到国民革命军的支援,那刚刚到手的胜利果实又被万恶的反革命军阀吴佩孚摧毁了!那里的父老兄弟姐妹们正在血泊中奋斗,他们日夜在期待着北伐!……”

她越讲越激奋有力,白嫩的脸变得绯红,听众都被她感动了。万先廷虽然有些话还听不很懂,可也同样为会场的激昂情绪所感染,止不住一股股热血直往上涌来。他对这个女子十分佩服,心想,看不出这样年轻文雅的姑娘家,在大庭广众之中就有这样大的气魄;要是大凤有一天也能变成这样,那该多好啊!……他正想着,忽然人群里起了一阵骚动,人们纷纷慌忙地向街道两旁散开去。万先廷赶紧抬头看时,才听见一阵杂沓的马蹄声响,接着便看见前面正有五六匹高大的军马从街中心奔驰过来。那些马大约是“洋种”,都喂得膘肥肉满、油光水滑,像一些养尊处优的大少爷。马上骑着的都是服饰华丽、昂头挺胸的军官,他们养得也像自己的马一样饱满红润。他们身穿合身的青哔叽军服,着马裤,头戴大帽檐军帽,脚登黑油油的长筒马靴;身上佩戴着武装带、小手枪,腰挂银晃晃的指挥刀。他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着皮马鞭,在街上纵情地谈笑驰骋着。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万先廷想着,也赶紧向街旁店铺的门楼里让去。可是,忽然从那些军官中传出了一个十分熟悉、但又显得陌生的声音:“嗬嗬,这不是万家的先伢子吗?……”

万先廷不觉吃了一惊,他转身抬头看时,只见一个军官勒马停在他面前,得意地望他笑着。万先廷顿时觉着全身发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那军官生着一张元宝形的又窄又瘦的凹脸,塌鼻梁,尖下巴,戴一副金丝眼镜。他笑起来脸凹得更厉害,很像一支雕刻得十分粗糙的牛角。万先廷清楚地认得,他就是自己在家乡时给做过五年长活的那个东家——赵三公的大少爷赵云亭。

“怎么,不认得我啦?”云亭少爷打着湖南腔的官话问。他得意地玩着手里的马鞭,那马也不耐烦地在原地踢动着腿脚,傲慢地喷着鼻子。

万先廷望着他,一时心绪十分复杂:愤怒、惊异、委屈、难受……但他却忍下去了,只是向赵云亭冷冷地看了一眼,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街旁走去。

赵云亭似乎被他的沉默和轻蔑刺伤了,催马赶上几步,嘲讽地报复道:“别他妈不识抬举,小子!你以为到这边就有你的天下了?妈的,记住我那回在省城跟你说过的话:坐轿的终归是坐轿,抬轿的终归得抬轿!……”

万先廷觉得一股热血往头上涌来,他猛地站住,紧盯着骑在马上的赵云亭,眼睛里闪着一种令人惧怕的火焰。他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骂道:

“你记住,少爷!我不会坐你们抬的轿子。可是,你要想再坐我抬的轿子,这生再也办不到!”

他说完,再也不理赵云亭,径自转身大步向街上走去。赵云亭呆怔了一瞬,接着清醒过来,自我解嘲地骂道:

“他妈的,贱骨头!等着吧……”他用马刺愤怒地刺着马,赶上自己的伙伴们去了。

“坐轿的终归是坐轿,抬轿的终归得抬轿!”这句话和说这句话时的情景,万先廷真是刻骨铭心地一辈子也忘不了啊!那还是去年冬月,“驱赵运动”正在秘密地酝酿着,湖南的许多老奸巨猾的官僚政客,已经嗅出空气里的火药味来了。万先廷那时还在赵三公家里做长年。一天,他奉命和另一个长年到省城去接云亭大少爷。

那时赵云亭刚从上海回来,想在省城做事,就住在他那当省议会议员的四公家里。

那四公是一个团头团脑的矮胖子,光头大肚,又白又胖,很像一尊发福的弥勒佛,只是嘴上多两撇括弧一样的细胡须。万先廷他们赶到那里时,赵云亭还正跟四公在花厅里说话,叫他们把轿子就歇在花厅外头等着。在那外面,可以很方便地听到花厅里谈话的声音。

“你回去告诉你三爸,”只听四公说,“省城这边是指望不大了。广东那边既是有信,那倒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今他还没成大事,你去跟着他;将后来他要是真出了头,你不也是个开国的元勋啦!”

“就怕他玩不过共产党。”只听赵云亭闷闷地说,“听说那边赤化得厉害,只怕将来搞得骑虎难下……”

“那家伙是能成大事的!”四公肯定地说,“外国人到底耳目灵便,他们连他祖宗先人的家谱都翻到了。他从前跟孙中山挎过几天盒子炮,是个三教九流不入的家伙,不知怎么一下叫他爬这样高了!你看他如今赤化得多厉害?这里头有学问啊!听外国人说,他每回在外头捧了一顿俄国人跟共产党,喊了一阵子万岁,回来就咬牙切齿,一个人关在房里自己打嘴巴。他是在忍辱负重啊!这样的人是能成大事业的!……”接下去是呜呜噜噜的声音,大约是舔到了茶盏里的茶叶。湖南人都爱吃这东西的。

“跟你写信的这个老同学,是个什么样人?”四公的嘴巴里还嚼着茶叶,呜呜地问。

“这家伙是吃外国饭长大的,”赵云亭道,“带兵打仗狗屁不通,不知怎么一下就叫他当了参谋处长!”

“嘿嘿,”四公笑了,“奥妙就在这里!姓蒋的那家伙不简单,硬是不简单!你只要到那边站稳了脚跟,将后来不愁个把师长军长不到手。”

赵云亭叹了口气:“可惜我学了这些年的法律,没派上半点用场,倒得去跟那些丘八鬼混!……”

“法律!法律值几个钱一斤?”四公忽而激愤得可观了,俨然教训道,“我当了这些年数议员,看得多了。这年月就是丘八的世界!没有七斤半,法律顶个屁用?你看吴大帅是爱讲法律的,他手里要没捏枪把子,哪个肯按他的意思选总统?赵省长也是最爱讲法律的,按宪法省长该竞选,可他捏着枪把子,哪个又敢跟他竞争?姓蒋的那家伙聪明就在这里!我要是有你这年纪,哼,我早就不当这空头议员了!我……”四公越说越激愤,往下声音又变得呜呜噜噜地,大约是又嚼起茶叶来了。

不一会,里头传出了“搭轿!”的吆唤声。万先廷虽然不知道他们商量好了什么事情,可是从语气里,他知道了这位大少爷是要到革命军那边去做官了。他不觉又十分疑心:难道那边就要他这样的人?那边的官就这样随便好做么?……然而,一路上,赵云亭的兴致却显得十分好。他坐在敞顶的椅轿上,跷着二郎腿,玩着“哭丧杖”,笑着告诉万先廷:他就要到广州去做军官,看万先廷年轻肯干,想把他带在身边去做勤务兵。万先廷没听完就火了,他好容易压抑着自己,忍住火气低沉地说道:“多谢你,少爷。你们家的‘粮’我就快吃够了!……”

“哈哈哈哈!”赵云亭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皱着凹脸说道,“好小子,我懂你的意思。可你们别把梦做得太美了,以为革命就能叫你们这帮人一步登天!没有规矩,成不了方圆;世界上的事就这样安排的:坐轿的终归是坐轿,抬轿的终归得抬轿!……”

是啊,那一天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多么轻蔑,多么得意!万先廷全身的血在奔腾,他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才没有让怒火的冲动把这位牛角少爷连人带轿摔进山沟里去。他终于一声不响地把轿子抬到了赵家。可是,那笑声,那言语,却像钉子一样的敲进了他的心里。……

万先廷大步在街上走着。激动和愤怒的情感还在猛烈地冲击着他,使他全然没有注意街道两旁的店铺和身边熙熙攘攘的行人。他只是大步地走,脑子里想得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他大步走,似乎只想赶紧把刚才那场令人厌恶的遭遇丢得远些、更远些!……好一阵,他只隐隐约约听见旁边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喊什么人:“先生,先生!……”

万先廷不管它,只是前走。可是那个声音却是那样固执地纠缠着他,总在耳边响着:“先生,先生!……”

万先廷终于停下了。他要看看,到底是在喊谁呢?

一个姑娘好不容易从后面赶上来,一对闪亮的眸子却正是微笑地望着他——万先廷。这不是刚才演讲的那个姑娘么?万先廷惊异地想。是她在叫?她又在叫谁呢?

“先生,”姑娘赶上来,望着万先廷含笑喘气地说,“你走得真快……”她那对眼睛像夜里闪亮的星星。

“叫我?”万先廷惊讶地望着她,说不出话来。不知为什么,他经过许多大的风险都没有发过慌,这时却不由自主地有些慌张起来,不敢看她那双格外明亮的大眼。

“先生,”那姑娘却十分大方地望着他说,“你刚丢了一件什么东西吧?”还没等万先廷从惊疑中想过来,她就举起手里的斗笠,“这不是你的么?”

万先廷的脸一下发热了。嘿,这样大件东西丢了,他还不知道。他接过来,拘谨地低声说道:“多谢你,小姐。……”他迟疑着转身要走。

姑娘却突然放声地笑起来,白嫩的脸上便现出两个圆圆的小酒窝。她笑着说道:“‘小姐’,这些年我还是头一回听见人叫哩。你是从外省来的吧?”

万先廷低着头,在陌生女人面前他总显得不自在。他想早些脱身,便点点头,简短地说:“是的,从湖南……”

“湖南!”姑娘兴奋地叫出来,并且赶上他,像听到一个早就想念的熟人的名字,关心地问,“那边的情形怎样?”

万先廷真感到窘迫了。他不适于这样在大街上同一个姑娘并着肩走,何况这样亲热地说话。她的那双大眼又是那样光彩照人,富于情感,令人不敢对视。万先廷手心也出了汗,又不好明白地向她表示冷淡,只得把家乡的情形略略述说了一些。那姑娘的情绪却是那样易于激动,她又偏爱挖树探根,从县太爷头上的顶子,直问到女人们下边的小脚,她对这一切都感到新奇有趣。她那文雅柔嫩的脸也随着万先廷的叙述变化着,时而兴奋,时而沉思;时而紧颦双眉,时而又快活地发出银铃似的笑声。万先廷真受不住,生怕她那样的笑声,招引得不少行人都看他们。姑娘却满不在乎。先前在家时,万先廷就看不惯三公家里那几个到外边读了洋书的女儿,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打扮和装模作样,整天疯疯癫癫,撒痴撒娇。大凤和村里的姐妹们都叫她们是“洋婆子”。

身边这个姑娘,虽没有那些妖媚狐气,看来倒是蛮庄重正经的,可这样放肆的言谈举动也实在叫人看不惯。他终于站下了,竭力使自己显得客气文雅地低声说道:“对不住,小姐!我还有事情……”

要不就是那姑娘眼光厉害,要不就是万先廷还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感情,她看出来了,却并不生气地笑道:“我明白了。你是害臊了吧?看,路上这么多人瞧着,你跟一个女子走在一起,多不成体统啊!”

“不是……”万先廷被她这一顿说话弄得狼狈不堪,他想辩解,可是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我们再见吧!”姑娘微笑着,大方地伸出手来——可是又想到不适当,便把手收回去,说道,“谢谢你给我讲了那样多的事情。可到了这边,你的孔家店也该关门了。我们兴许还会见面的。我姓姚,在中央党部妇女部做工作。我们是专打孔家店的!”她笑着又补充了一句,“你可要小心。”说完,笑着向万先廷点点头,转身飘逸地去了。

看她走了,万先廷才仿佛卸下千斤重担,背上的芒针也无形消失,轻松了许多。他透了口气,又对自己有些生气和懊恼。他想起在家乡时,容大叔常说他的,这不是就叫“封建”么?这回出来,容大叔还细心地向他叮嘱,到了外边,要学会把脑筋和眼界放宽,要有革命青年的意志和勇气。唉,万先廷哪万先廷,你已经在为世界工农的主义革命了,可眼前,还怕一个女人!他不觉又想起那姑娘刚才的话,什么是“孔家店”?难道她把我当成做生意的人了?为什么那店又该是孔家的呢?……他想了一阵,也想不出。只是那姑娘的一双明亮的大眼,还生动地浮现在眼前。那是一双多么美丽的眼睛啊!她的眼,那样大,那样亮,那样传神;看到那双眼睛,他顿时感到大街上一切人的眼睛都失去了颜色,失去了光彩,像群星在皎洁的明月下黯然失神。不知为什么,这双眼睛又自然唤起了他的一个亲切的联想,使他想起了另一双同样美丽、但却更加黝黑、温柔的眼睛——那是大凤的眼睛啊!哪怕在千千万个最美丽的人中间,人们仍然能够第一眼就看到自己最心爱的人。……万先廷不觉难为情地笑了一下,赶紧驱赶开自己那些叫人脸红的想法。看看天色不早,便拿出走时已经记得烂熟的那地址来,向街旁一家西药房走去……

靠着一路人们用笔和手势的指引,万先廷终于找到了他要到的地点——那是一座靠近城郊的三层楼房。那边的马路都很幽静,古树蔽天,马路和房屋都显得十分荫凉。

楼房的周围,用长长的竹竿编成一道道整齐的篱笆。院内也有许多高大的古树。

通过了竹篱笆里的那个门房,又走过一段两旁都是冬青树的甬道,就到了楼房的正门。

进门是一座宽敞高大的正厅。两旁有宽大的楼梯。中间悬挂着三幅大画像。万先廷认得,那是革命的领袖马克思、列宁和孙中山。画像两旁的对联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下面还有一张毛笔恭楷的“总理遗嘱”。在这庄严肃穆的大厅里,万先廷止不住激动地心跳起来,就像个久别老家的孩子,又回到了他朝夕思念的慈母怀中。他恭恭敬敬地站住,打净身上的风尘,朝画像鞠了三个躬。然后便小心地向大厅左面那宽大的楼梯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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