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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谢谢

谢谢你的照顾你的体贴

给我一个美好的世界

我把幸福看得太简单了点

你有多用心我却没有发觉

——林宥嘉

一场电影不仅让叶凡体谅到了爸妈的用心良苦,也在无形中改变了她爸妈对段亦风的态度。特别是叶凡妈,这些天张口“亦风”闭口“亦风”,显然对这个未来女婿十分满意。至于叶凡爸,虽然没像妻子一样表现得那么明显,但见到段亦风时,脸上偶有的笑容是掩饰不住的。

无数迹象表明,“冰山”即将融化,而就在这个时候,段亦风却突然告诉叶凡,他要离开几天,暂时没法陪在她的身边。

叶凡当然知道段亦风工作忙,也明白对他来说出差是常有的事,可她这段时间还没上班,所有心思都用在了谈恋爱上,听说段亦风要走,心里多少有些不情愿。

“你大概要走几天?”她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能旁敲侧击地问。

“三四天吧!不会太久。”段亦风回答道。

三四天还不久呢?叶凡在心里嘀咕,继续问:“这次是要去哪儿出差呀?”

“我回D城。”段亦风说完,顿了顿才继续道:“处理些私事。”

D城,那不是段亦风的老家吗?叶凡记得段亦风对她说过他是养子,养父母与他关系疏离,自从他回国之后,已经很久没和老家的人联系过了。难道他所说的私事,与他的养父母有关?

叶凡心里好奇,忍不住脱口而出,“什么私事?”问完,她便有些后悔,生怕触及段亦风的痛处。

好在段亦风并没有生气,只是平静道:“奶奶的忌日快到了,我想回去祭拜她,顺便与我的养父母见一面。他们虽然对我没什么感情,但毕竟养育了我,我要结婚这件事,想告诉他们一声。”

原来他回去是为了这件事。

叶凡急了,说:“那我也去。”

“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很快就会回来,你还是别去了。再说D城那么远,要去三四天,伯父伯母会担心的。”

“你去祭拜奶奶,怎么能不叫大事呢?再说了,我们结婚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跟我有一半关系呢!我爸妈要是知道你带我回老家,肯定乐意的呀!你要不带我回去,他们才有想法呢!”

段亦风沉默了,似乎有些犹豫。

叶凡继续道:“以我妈的性格,要是知道你回老家不带我,肯定会以为你在老家藏了个媳妇。到时候她不让我嫁给你,你可别怪我哦!”

段亦风失笑,终于点了头,“好了,我带你去就是了。”

“哦耶!我这就告诉爸妈去。对了,还要回家收拾东西,要见你家里人,我得多准备几套漂亮衣服才行。”

家里人?段亦风苦笑。

其实有些事他并不是很想让眼前这个从小就享尽父母宠爱的女孩去面对,但是就像她说的,结婚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作为他未来的妻子,叶凡有权参与其中。

就带她去吧!希望这不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当天晚上,叶凡就回家把自己要跟段亦风回老家的事儿告诉了爸妈。

就像叶凡预料的那样,两老不但没有反对她跟着回去,还讨论起女儿要带什么见面礼给段亦风的父母才不显得失礼。

在准备见面礼这件事上,叶凡知道爸妈经验丰富,并不需要她费心思,她便趁这时间回房间收拾起行李来。

她平时的穿衣风格一向以休闲为主,如今要去见未来公婆,实在不知该穿什么好,这件好像太幼稚、这件又好像过于老气、这件太廉价、这件又不是这个季节该穿的……

就在叶凡纠结时,房门被打开了,她妈一脸神秘地走进来,说要跟她说几件事。

“妈,有什么事吗?”

“小凡,这次你跟亦风回家,有几件事儿你可得注意了。”叶凡妈语重心长地说。

“注意什么?”

“你还年轻,缺乏社会阅历,其实结婚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结婚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家的事,就算亦风喜欢你,也不能保证他的父母一定会喜欢你,所以你千万不能大意。”

“妈,这我懂,我会在他爸妈面前好好表现的。”

“你当然要好好表现自己,但妈不是这个意思。”张红对女儿的天真有些无奈,只能耐心解释,“你是个好姑娘,爸妈都知道,可他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一点都不清楚。他们人品怎么样、挑不挑剔、你嫁过去会不会受欺负,这些都需要考虑。”

张红的话提醒了叶凡,让她原本激动的心情,忽然有些忐忑起来。

见女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张红继续说:“你之前不是说了吗,亦风是养子,跟养父母关系不怎么好,或许你们结婚之后,跟他们不会经常联系,但是说到底,他们在法律意义上还是父子、母子,以后他们老了,亦风也有责任赡养他们,所以他们是怎样的人,你必须看清楚,只有心里明白了,才能有所准备,才不会受欺负。”

“妈,你说得对,我会留心观察的。”

张红欣慰地点了点头,“除了要观察他的父母,你还要留心亦风和他们的关系。虽说不是亲生的,但是有亲人总比没亲人好。如果可以,尽量劝劝亦风,别跟父母的关系搞得太僵。”

“嗯,我会的,”叶凡点头,将母亲的嘱咐牢记在了心中。

第二天中午,带着母亲的叮嘱,叶凡跟随段亦风踏上了前往D城的旅程。

这次旅程为期三天,到了D城后,两人要先去旅馆入住,休息一晚后,第二天前往公墓祭拜奶奶;下午,段亦风会带叶凡去见自己的养父母,将两人的婚事告知;当天晚上,他们回酒店收拾行李,准备第三天乘坐一早的飞机赶回S市,结束这一次的旅程。

听完段亦风的安排,叶凡有些惊讶,“不是三天吗?怎么好像其他两天都用在赶路上了?”

“你想去那儿玩玩?”段亦风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上午去祭拜奶奶,下午去见你爸妈,见完马上回酒店收拾行李,会不会太仓促了一点?是不是该在你家住几天,陪陪你爸妈?”

“没必要。”段亦风第一次如此坚定地否决了叶凡的建议,甚至没有一丁点可商量的余地。

“我的意思是说,万一你爸妈想留我们住一晚……”

“这不可能。”

他说话干脆利落,脸一直绷着,叶凡看在眼里,不禁担心起来,小声道:“亦风……”

“小凡,别想那么多了。到了那里,见过我的养父母,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我们不需要待那么久。再说,见他们只是小事,这次我们回去最主要的目的是去祭拜奶奶。明天是她的忌日,我想她在天之灵看到我带你去见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段亦风都这么说了,叶凡也不再强求,可是昨晚老妈说的那番话仍在耳边,有亲人总比没亲人好,如果可以,她真心希望能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修复段亦风与他养父母之间的关系。

究竟她能不能够做到呢?看着段亦风强硬的态度,叶凡心里没有了底。

由于父母的干涉,这段时间里,叶凡少了许多跟段亦风单独相处的机会,这次出门,照理说应该是两人亲密的好时机,段亦风却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开心,甚至格外沉默,这让原本兴致勃勃的叶,不由得担心起来。

难道段亦风和养父母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吗?倘若真是如此,她又该以何种态度面对未来的公婆呢?会不会热脸贴了冷屁股,闹出什么不愉快呢?

她想得越多,越没法安心入睡,迷迷糊糊中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跟着段亦风回到家,见到了段亦风的养父母,两老对她很不满意,连人带东西将她轰了出去。

门关上的一刹那,叶凡成功地被自己吓醒了,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缓过神来。她转身想找段亦风寻求安慰,却发现床的另一边空了,原本躺在那儿的段亦风不知去了哪里。

叶凡吃了一惊,坐起来四下张望,很快便发现酒店房间的阳台上闪烁着一点微弱的火星,时暗时明,像是有人在抽烟。

难道是段亦风?他怎么这时候抽起烟来了?

叶凡悄悄下床,朝阳台走去。

果然,段亦风站在阳台一角,面朝外,倚着栏杆,正低头沉思着什么。他修长的手指被寒风吹得略微发白,夹着半根点燃的烟,烟雾从他的指尖缓缓升起,逐渐消散在风中。

叶凡虽然知道段亦风会抽烟,亲眼见他抽却还是头一次,想必此刻他一定有许多心事。

意识到这一点,叶凡打开拉门,走了出去。

听到声响的段亦风回过头来,与叶凡四目相对。

在这寂静的夜里,他那漆黑双眸愈发显得深邃,仿佛藏着万千愁绪,令叶凡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

就在这时,一阵凉风吹来,叶凡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外头冷,你赶紧进去。”段亦风说着,掐了烟走过来,脱下外套披在了叶凡的身上。

“你也是,这么冷,快进去。”担心他脱了衣服受凉,叶凡拉起他的手,急急忙忙往房里走。

“房间里不能抽烟。”

拉着段亦风回到房里,关上门窗,确定外面的冷风一点儿都灌不进来,叶凡这才回头,略带嗔怒地道:“房里不能抽,外面难道就能抽了?抽烟有害健康,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说得对,以后不抽了。”

“没诚意。”叶凡撇过头去。

看来这丫头是跟他杠上了。

段亦风失笑,问:“那怎样才算有诚意?”

“把烟都交出来。”叶凡伸出手去。

“好吧!”段亦风无奈,将口袋里剩下的烟都递了过去。

叶凡一把拿过,飞快地丢进了垃圾桶,罢了,还不放心,问:“你确定就这一包?”

“我确定。”

见他如此回答,叶凡这才放心,耐心道:“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跟我说,别抽烟了,抽烟真的不好,我有个同事的舅舅就是因为抽烟……唔……”

她竟然被吻了。

叶凡实在搞不明白,自己正在很认真地告诉他抽烟的害处,又不是在调情,为什么会被吻?

直到段亦风说了句:“我很开心。”

她才回过神,一头雾水地问:“你说什么?”

段亦风注视着她的双眼,郑重道:“小凡,能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觉得很开心。”

“可是自从你到了这里,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真的很担心你。其实,你跟你的养父母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如果你真的不想见他们,我们可以不去的。我不在乎他们是否知道我的存在,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可以了。”此刻,叶凡早已把母亲的叮嘱抛在脑后了,她不想让段亦风伤心,一点都不想。

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从刚才发现他抽烟时的嗔怒,到此刻害怕他伤心所表现出来的妥协,段亦风心中一阵触动,紧紧抱住了叶凡。

“养父母那里我会带你去,不管他们同意还是反对,都不会改变任何事情。我来这儿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给过去画上一个句号。虽然这对我来说就好比重新回忆了一遍最痛苦的经历,但是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地放下过去,以一个全新的自己,与你开始新的人生。小凡,答应我,永远不要再像上次那样不告而别。我爱你,爱到已经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该怎么过了。你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没有你我将不再是我自己,所以,请你不要再离开我!”

这是他俩重逢至今,段亦风第一次如此主动地提及那次的误会,也是他第一次在叶凡面前坦露自己内心的恐惧。此刻,他不再是平时那个稳重、理智、胸有成竹的段亦风,变成了一个脆弱、敏感、如履薄冰的男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爱情。

叶凡不知不觉中湿了眼眶,紧紧抱住段亦风,承诺,“我保证,不会再离开你。以后的日子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直到永远。”

“我也是。”他说完,再次吻住她,无声地向她承诺,天荒地老,此情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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