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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耳朵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睡觉的时候习惯将一只耳朵贴在地面上,贴着地面的耳朵能随时叫醒我沉睡的大脑。我贴着地面的耳朵是我睡着之后睁着的一只眼睛。我的双目睁开我的这只眼睛就关闭了。我看见柳县长和他的随从穿过那个半圆形的门走进来。他们从圆门穿过来时门的影子遮去了他们身上的阳光。门的影子被阳光留在墙下,他们的影子又出现在阳光里。

赖斯儿和我站起来,对着他们呆了似的发笑。我的手伸到赖斯儿的身后,从他背着的手中拿来他的帽子。那只雀儿在帽子里蠕动着,我仿佛抓住了赖斯儿嘣嘣跳动的心脏。我用眼角扫过赖斯儿的脸,他的脸有些微黄,这毕竟是第一次直立在县官的面前等待着回话。

“县长大人,”我说,“托你的福,我和赖斯儿将两件事办齐了,请你指教。”我挺胸站在县长面前,就像站在排长面前一样。

我从帽子里捉出麻雀儿子,将空了的帽子卡在赖斯儿的头上。县长看了一眼我手中的雀儿,又看了一眼地上火绳烧成的灰,他未说一句话,只是在那里抿着嘴笑。

我说:“你过目,真不知道这是不是你让我去办的那两件事。”我把雀递到他的手上。“这是放到你手上就没有了的东西。”我说着推开赖斯儿,指着一盘一盘圈着的草灰又说:“这是那根用灰编成的绳子。”

柳县长抚弄了几下手中的麻雀,手指一展麻雀就飞走了。麻雀临飞过墙头时鸣叫了一声,它像替赖斯儿出了一口长气。赖斯儿轻松了,他开始转动他的脑袋。

“我亲眼见到了你的智慧。”柳县长说。他的脸又转向他左右的人说:“领他们去吃饭。”

赖斯儿激动地悄悄地握住我的手。他握住我的手的同时,我们的耳朵里都出现了一种怪叫声,接着不属于我们的灰色铁鸟却出现在属于我们的天空。日本人的飞机在县城的上空开始画圆。

“这种讨厌的东西。”县长说,他的眼睛跟随着天空飞翔的铁鸟儿转动。我们都盯着那只不紧不慢转动着的铁鸟。

“十分讨厌的东西。”

东洋飞机在县城的上空绕了三个圈,傲慢地向西飞去。

“它们可能又去轰炸兰州了。”柳县长说。

“在我来的路上它们在那里撂了一颗,炸死了一个百姓。”我说。

“他们在我们的天上在我们的地上,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东方的法西斯。”他说。柳县长的印堂突然狭小了起来,像是出现了某种压力,叫他不知承受的办法。就像一滴颜料突然掉进一罐水中,或者他体内的某种东西从他的额头进裂而出,他可能真的是无法在特定的时空中感受这个世界。

“假设我有一把枪,突然失手后……”柳县长说。他望着西方的天空。

“突然会有一股浓浓的火焰从天空燃烧到地上……”

我说。

“最后它会停下来的……”

“它停下的时候已在我们的天地之间留下了一条黑线…”

“那条黑线将不知会成为什么东西,是耻辱还是光荣,抑或是……”

“既不是我们的也不是他们的……既不是天上的也不是地下的……”

“不论它是啥或者他是谁,都应该是我们的。”他说。

柳县长挥了一下手。

他拄着扁担,软溜溜地眨着眼睛,他的脸上充满了睡意,面色发黄,眼白直僵僵地快不透亮了。赖斯儿突然就像疲乏得不能动弹了。中午我和他去骡马市场,在去骡马市场的路上我买到了一样东西。我买东西的时候他没有看见,赖斯儿只是嘟嘟囔嚷的夹着折成两节的扁担跟着我走。他似乎已无法让自己冷静下去或者激动起来。审理“扁担案”的现场并未设在县衙里,我们往骡马市场走就是往审扁担的临时公堂走去。

赖斯儿的两只脚在我的身后深一步浅一步让平乎坦坦的市场发生不平坦的抖动,跌跌撞撞好像醉了酒。柳县长已坐在那里,他的头上只有一把伞,遮着火辣辣的阳光。他戴着一副淡茶色的石头墨镜,他的面前摆着一只大蒲篮。围着县长和蒲篮站了好几圈人,他们都静默地等待着观看县长怎样给扁担用刑。我们也等着,但是县长并没有带来刑具。我从人头上看过去,看到县长那里,他的手向我招了一下。

我捅了一下赖斯儿,他尾随着我冲开人群挤进去,他举起折了的两截扁担扑通地跪下去,跪倒在人圈的里面。他的平滑的声音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了,像是洋镐挖在冬天的冰鼓上,呜——呜——地含混不清,他叙说完扁担的罪过及恶果,赶集的人,他们晞晞嘘嘘地边说边议论。我们——在场的人——同时猜想或者恭候,县长怎样来审拷扁担呢。

赖斯儿手中高举着的扁担被听差接过去扔进蒲篮里,赖斯儿还跪在那里,跟丢了魂似的一动不动,像飞走了灵魂的肉人。县长开始数落扁担的不是,他和我们都一声不吭地听着,我们听到县长的戏言发笑,他却没有笑声从口里吐出来,他恍恍惚惚地挪动一下跪姿,好像是要努力把声音笑出来,好像是又向别人表示抱歉,或者像希望什么灾难降临似的。如果县长放一把火烧着蒲篮和扁担,他,赖斯儿会跳进火中先把自己烧毁。

“这根油皮滑脸的扁担不能恪守职责,我先罚它坐在蒲篮里让太阳来曝晒它。”他说。 柳县长说着望着大家的脸色。

“县长,让我说呀,这根扁担的主人是太懒了。”他说,他的头上戴着缠了一圈黑丝带子的草帽。“他为啥不提前换一根好扁担呢?”别人从口中一提起这个人,我就知道了,他是城里田家巷子的田商户。

赖斯儿的灵魂回来了,他那个肉人一样的身子突然矗立起来。他想说的话似乎已涌到了嘴边上,县长用手往下压一压,他的话又回到嘴里。他的嘴闭住了,但他的眼睛却斜吊了起来,含在嘴里的话似乎又装进了眼眶里,他用眼睛瞟着田商户仿佛又用眼睛对田商户讲着他方才没有说出口的心里话。

县长说:“他应该有一根新扁担,可是东家不给他一根新扁担,他没有新扁担挑在肩上,这能说他懒吗?”

“如果怪东家的话,应该审东家,不应该审扁担。”他说。田商户头上的草帽在头皮上闪动了一下。

“在这个具体的案情中,东家既不能代替扁担扁担亦不能代替东家。”县长说。他的语气非常平静,似乎在对着一只冒泡的酸饭桶说话。

“那么只好将这根扁担押起来。”田商户说。他本是商界政界都有头面的人物,他说话时像忘记了这一点,像从干羊皮中挑拣发霉羊皮的羊皮贩子。

“这根扁担已经死了。”县长说,“它已经死了。”

“县长,既然它死了就不应该提审它,它死了还提审它这不是不人道么?”

“它死了并不等于罪过就死了,对于罪过怎么会有人道而言呢?”

“我死了娘并不等于所有人的娘都死了。”田商户说。

我想起了他的小太太的金耳环,据说是他从尼泊尔捎回来的。我寸到田商户的身边。

“你的娘死了只是你的娘死了,因为所有的母性都不是你的娘呵,”县长说。

“你,你用这种方式干这种事情……你在哄骗百姓……你……”田商户还想说什么话,我用肩膀碰了他一下,我说,“你别说了。”我说话的声音很低,只有他能听见。

“你太太的金耳环被人偷走了。”

“……”县长说。他说的话我没有注意听。田商户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发出的光很不对味。我说:“你先别紧张,今晚你太太的耳环才能丢。”我这样对他说话,别人以为我在替田商户出主意,他们向我投来不屑的目光,我突然间像出现在饭桌上的一只绿头苍蝇似的。

“你是谁?”田商户说。他的声音也很低。

“你暂时不用打听,我晚上会来拜访你的。”我说。我不管别人怎样看我,我用犀利的目光搜寻着他眼神中的阴暗角落,他留给我的眼神似乎很明白:我在大川大海中经历过多少次,能在阴沟里将船翻掉? 他仔细地辨认了我一遍,从人群中退出去了。他退出去了,别人只是给他让路,带睬不睬的,我的眼睛却一直看着他从人群中退出去。我回头,围观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往蒲篮里丢钱,旋丢旋走,围着蒲篮的人渐渐地稀少了。他们从这里走开,又到另一个地方聚起来,笑着说话的声音又从他们那里传到我们这里。

他们出了钱,他们还一个劲地笑。

我拉着赖斯儿走到县长的伞下面,县长看着我们。应该是我们——我和赖斯儿先说话,是我说或者他说,可是我们都没说,县长却说了,他说:“你现在最想干什么?”

“一匹马想到了野外的青草,这匹马终于挣断了套着头的缰绳。”我说,“它就像我的影子,我渴望让它健全起来。”

“恰恰在这个时候,有人希望把你留下来,不能由着你的性子去了,怎么办?”县长说。他的手下开始在蒲篮里工作。

“他可能只知道造神的模子,而不明白选神的人。”

“你以为他不识千里马么?”

“眼睛里的影子人人都相同,但想法是相反的。”

“不要过于看重某一件事,人心可以相交的。”

“您说得对,”我说,我注视着他眼睛周围的变化。“如果从我的耳心的地方一刀端溜溜地劈下去,我的前片向右转半圈,我的后片向左转半圈,还有人跟我交心么?”

“镜中的人不是自己也能对着自己的鼻尖眨眼睛么?”

“县长说得好,借生说得太可怕了。”赖斯儿说。他的心神有些不定。

“如果让我干一样事可以,长期干我不会干的。”我说。

“有些事非你做不可。”县长说,“他们对于我的事不像我对他们的事。”

“我想什么东西都可以填满,但鼻子底下的那个肉月牙儿或许永远填不满。”我说。赖斯儿注视着钱蒲篮。

“欲望填不满的时候,我想能用另一种手法割断它。”

县长说。他的目光变了,看着高处。

“要想让鼻子变大将自己的嘴压住,除非你得到自己能堵住自己嘴巴的口实。”我说。

“我想你能做到的。”县长说。

“自己干,我喜欢这种方式。”

“是担心我让你犯罪么?”

“一个人干事一人当这样最好的啦。”

“你们可以回家了。”县长说。他说完连看我们一眼都没有。他一眼也没有看我们他就走出了骡马市场,他的左右将收好的钱交给赖斯儿,扛起黄伞抬上蒲篮也不看我们一眼就走了。

“我要是有你那么一身本领,我会留下来的。”赖斯儿说。他把钱捣进缠腰里。

“你收好这些奇怪的钱吧。”我说。

赖斯儿的油钱罐钱扁担钱全回来了。这些未吃他一滴油的人的钱,他装好以后就像有了瞌睡。如果不是我在当面,如果他手中有一根新扁担,他会支着扁担在闹嚷嚷的骡马市场上睡着的。

我摸了一下我在骡马市场上买的小东西。

我吃着麻花,嘣嘣嘣地脆响。赖斯儿先说他饿,现在吃着吃着却对着手中的麻花打起盹来。半截麻花还露在他嘴巴的外面,他的嘴里还在不停地无力地嚼着。他的一只手已搭在脚面上。脚是人身上的另一件重要的宝贝。它可以载着人走四方,也可以照人的意愿去干一些重大的或微不足道的事情,有时也像一种不可缺少的玩具。我的脚就像小偷的手,不知不觉就伸到他的腋下了。他软沓沓的眼皮突然精神了过来,他说:“我们回家吗?”

他把露在嘴巴外面的半截麻花嚼进去。

“随你的方便吧。”我说。“我们可能回不到一起去。”

“你想留到县长那里去干事了。”

“事情是人干的,凡是人干的事情不一定就非得靠住某个人去干。”

“好吧,我现在就回家,不等你一起走了。”

“你说你现在要走? 天不太早了。”

“熟路,不妨事的。”

“店里还有两条浪亲戚的腿哩。”

“我想那只是我的眼睛在作怪。”

“那么,明晚你可能会见到我的。”

“嗯……”

赖斯儿从怀里掏出那包钱。他说:“我刚才盘算好了,这钱只能给你分三成。”

“只能给我分三成?”我说。他不是在丢盹么?

“这笔账我在市场上就划算过了。”他说。赖斯儿从市场到店房并不是被瞌睡缠住的。“给你付过三成,付过保长的油钱、罐钱、扁担钱,余下的我就可以凑成股把那个寡妇办过来。”

赖斯儿给我往出数钱。

“你真的给我分钱么?”我说。赖斯儿的手停下了,他的眼睛对着我的眼睛作着判断,我不开口了。

“我不会给你多分,你明白我的处境嘛!”

“你明白什么是见钱眼开吗?”

“那么也好,我给你再加一成。”

“不需要了,我不想从你那里得到一点点钱,”我说,“你收拾了回吧。”

赖斯儿取出一部分钱装在外面,另一部分藏藏掖掖地装到缠腰的里面。我摸了一下我们去骡马市场的路上买的那件小东西。

“我走了,”他说,他从炕上跳了下去。“你回来我请你吃油饼儿。”

赖斯儿说着离开了店房。我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他今天要回去的意思并不坚决,我能猜出他晚上会住在什么地方的。他从店门口走出去了。我坐在炕上未动。当然今晚我也不会在这家小店留宿的,但天黑之前的这段时间我必须在这里把它消耗掉。

去吧,去吧,一切都去你的吧!

赖斯儿还是老样子,他就认得钱。他不懂什么叫帮忙什么叫挣钱。既然我是主动帮他忙的,我开始就未打算过钱的事,亏他还能说出口。不过谁都晓得钱是世上很有用的东西。世上什么都香,但缺了盐就显得乏味,美食家不能缺少盐,英雄也得有钱为之开销呀。当然,靠勤奋得到的钱是最宝贵的,靠欺诈拐骗贪污偷盗也能得到令人提心吊胆的钱,这样说起来懒惰就是万恶之首了。惟懒惰是不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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