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华灯初上,一缕胭脂香。今晚,红颜阁满课,又是场场无空座,却皆是为了红颜阁新进红牌婵香姑娘所来。在炭盆上烘烤着的手顿了顿,琬溪不禁皱了皱眉头。
昨日午后,忽地便有人来找苏大娘来了,苏大娘随之便离开了许久,而等她回来时身后便跟了这婵香姑娘。要说这婵香本便是上京城中数得上名号的名伶,最善制香,其身上终日缭绕的熏香最是耐人寻味。所以,按理说,她原是用不着来红颜阁的,毕竟早已成名,又何须来与红颜阁内众多名伶比较。奈何她原先楼里的大娘却是因故竟要将店面盘了出去,而苏大娘就正好给盘了下来,那楼里的姑娘自然便也就是属于红颜阁的了。而那所有的姑娘,便也只有这婵香跟着苏大娘回到了这里。
昨日苏红回来后,便召集了红颜阁中所有的姑娘,她眼角一挑,媚态横生,柔弱无骨的身子稍稍一侧,露出了身后的婵香,便吊着嗓子,漫不经心道:“这呢,便是上京城中有名的婵香姑娘,此后,她便是我红颜阁的姑娘,是我们红颜阁的另一头牌了,你们可都给我仔细着些相处。”
秦瑟闻言,蓦然轻笑,走近了那婵香细细打量,明眸皓齿,朱唇玉面,却是可人。骤然她又吸了吸鼻子,竟隐隐有一缕淡淡的香萦绕在鼻尖,每当她以为该散了,却又总是不曾消散片刻,直嗅得她心里痒痒。秦瑟倏尔一笑,芳菲婵香,名不虚传。她牵着婵香的手来到了琬溪面前,笑道:“妹妹快来看看,大娘竟将婵香姑娘也弄到了红颜阁来,这以后红颜阁还有我们什么事呀?”她边对着琬溪说边调笑着苏红。
噗嗤一笑,本因对婵香不感兴趣而显得有些无聊的琬溪,被秦瑟逗得有些乐不可支。可随后她心里却又有些感慨,秦瑟姐姐总是用着自己的方式去对每一个刚到红颜阁的女子好,明明她自己才是最需要被关心的不是吗?说着放手,可毕竟多年相思全付,那颗心,又怎是说收便收得回的。
本不喜与生人交流的琬溪忽然间有些不忍坏了秦瑟的好意,她向着那站立在自己的婵香淡淡笑笑,随口说道:“婵香姑娘日后便是红颜阁的一份子了,望日后还能互相扶持。”
那自走进红颜阁开始便未曾说话的婵香,暗自望了望身边的俩人,亦似琬溪那般淡然道:“原是秦瑟姑娘和妲己姑娘。久闻琴仙秦瑟,妖娆妲己,今日终是一见。”
琬溪娥眉颦蹙,不知为何,她竟总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厌恶自己,话语中似乎也带上了些许的寒霜,冻人得紧。又看了看秦瑟,好似是又没有什么不妥。
未待大家再说些什么,苏红又蓦然一笑,眉眼弯弯:“你这死丫头,这话说得,竟似是大娘我亏待过你似的。怎么,大娘我是少了你的吃穿,还是苛扣了你的银两?”顿了顿,她又袅袅向琬溪走来,摇曳生姿,半拥着琬溪道:“还不快瞧瞧我们妲己,年龄比你小,来的比你晚,也不见有你这般气性儿大。”
秦瑟拉过琬溪,对着琬溪婉约一笑:“妹妹你快瞧,这婵香姑娘才来多久,大娘竟已这般嫌弃姐姐了,妹妹日后可要小心着些,别一个不小心,竟就要厌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