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梨亭如是应答,心思却仍为定下来,世上男儿千千万,如似林豫秋这般当真还是第一回见。哎,看来这寿宴真没白来,大戏小戏看了不少,还遇上个耐人寻味的林豫秋,这云阳城当真是要热闹了。
想着想着他嘴角忍不住挂出一抹浅笑,只是才刚露出来便对上流染那肃杀的眼神,心中一凛,忙收了浅浅笑意。
“啊……”
林豫秋还想说些什么,却猛听见一声惨呼传来,扭头去看,正是一黑衣客的剑刺中了一名女子的胸腔。
而那女子此刻正挡在萧景亭身后,若非如此,那一剑下去该痛呼的便是萧景亭了。
闻听惨呼声,萧景亭立即挥剑击退身前与之周旋的两名黑衣人,大手一揽,便将那即将倒下的窈窕身影揽进了怀中。
与此同时,袁府大姑爷杜冲也已带着大批侍卫赶来,黑衣人见此立马撤退离去,行动之迅速令人瞠目咋舌。
萧景亭扔开长剑,怀抱着鲜血喷涌的人儿,“欣瑶,你怎么这么傻?”
“表哥,欣瑶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伤害你。”
“他们伤害不了我的,我早知道那两个人只是佯装缠着我。”
瞅见袁欣瑶胸腔喷出的嫣红之血,萧景亭冷漠的脸孔竟慢慢转变,眼角也悄然溢出泪来,“欣瑶,你撑着,大夫很快就要来了,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啊!”
萧景亭抱起袁欣瑶就要走,袁欣瑶却摇摇头阻止了他,柔滑的小手缓缓抬到他俊朗而刚毅的俊脸上,缓缓拭去他溢出的泪水。
“表哥,这是为我流的泪吗?欣瑶好开心,真的好开心,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表哥为我流一次眼泪,即便是死也无憾了。”
“不许你说死字,欣瑶,撑着,大夫很快就来了!啊!”
萧景亭的泪珠不断洒下来,其实他明白,欣瑶对他的爱从来没有中断,就像自己对汐瑶的爱从来不间断一样。可他再明白也不能接受这份感情,因为那颗心他要为汐瑶留着,至始至终留着,不能平添一点杂质。
然而人心是肉做的,看着欣瑶拼死为自己挡剑,他哪能不有所触动?
“不!表哥,我知道我就快不行了,我不想看到大夫,不想听他们说话,表哥,我只想看着你,只想听你的声音,你陪着我好不好?好不好?”
“好,我陪着你!我陪着你!”
“表哥,你真好!”袁欣瑶无力的往萧景亭怀里拱了拱,“表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句话?”
“你问吧,别说是一句,就是千句万句都可以,欣瑶,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嗯!”袁汐瑶含泪点了点头,寻思良久才缓缓出声:“表哥,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二姐,也明白即便她走了十年你仍旧不会忘记她,因为在你心中她才是最好的。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以至于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表哥,我只问你,如果二姐已不在人世,或者说她从来就不曾出现在你我的世界中,你会不会喜欢我?会不会娶我为妻?”
袁汐瑶的话问完所有人都愣在那儿,萧景亭也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的生活早已被汐瑶填充,他的回忆全是汐瑶的影子,即便所有人都说她已不在人世,他仍旧执着认为她还在人世,他要一直等她。
面对萧景亭的无语不答,袁欣瑶最终失望的流出泪来:“算了,我宁愿你不要开口,也不愿亲自听你否认。”
“不是的,欣瑶,我……”
“表哥,你不要再说了,我虽然及不上二姐颖慧、比不上二姐漂亮,却也有尊严,我不要你因为同情而骗我,也不要你因为可怜而哄我,反正就要死了,愿不愿意又有什么意义?”
袁欣瑶闭眼叹息一番,又紧偎进萧景亭怀中:“表哥,这辈子无论我怎么做始终都得不到你的心,我只希望下辈子我能幸运一点,早早走进你的世界,能、能够做你的、你的妻、妻……”
“大表哥,你真就如此狠心?三姐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为什么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肯给她?啊?哪怕只是骗一骗她呢?啊?”
“四妹,别、别……”
搂着怀中浑身哆嗦的袁欣瑶,萧景亭那颗坚定的心终于开始动摇,“欣瑶,不要等下辈子,表哥娶你,娶你!不用等到下辈子!”
“真的?”
袁欣瑶那昏暗的眼眸忽然闪出亮光,“表哥,你、你没有骗我?”
“没有,没有,我说的都是真话,我知道自己一直放不下汐瑶,可是我也明白,她真的已经不在了,我找了她整整十年,如果还活着,又怎么会找不到?”
萧景亭本不是能当众宣泄情感之人,只是情非得已,他也顾不了许多,搂着袁欣瑶说道:“我知道你很好,欣瑶,我答应娶你,你也答应我为我好好活下去,好不好?欣瑶,撑住!”
“表哥,我好开、开……”
一句话没说完,蒋欣瑶已经彻底昏死过去,萧景亭抱着她沉睡的容颜,大吼道:“大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