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
危急关头,林豫秋大喝一声。
流染闻声,火速腾出手来,一个飞身冲到前头,连脚踢去了袁欣瑶身前的利刃。
再俯身向前,直接扣住了那黑衣人的咽喉。
一个用力,就听到咔嚓一声,是那黑衣人喉骨断裂的声音。
与此同时,萧梨亭等人也开始加速搏击,解决了身边麻烦后向围攻萧景亭的人奋起出击。
萧梨亭等人攻击猛烈加倍,加上流染、洛施的合力绞杀,黑衣人迅速又倒下一片,不一会儿,只剩下三两个人。
领头男子见势不妙,且战且退已然退出了包围圈。
他功夫不弱,即使是萧梨亭、林奕扬联手也无奈他何,但却不是流染的对手。
见他开逃,流染立即就要去追,却被洛施拦住:“小染,回来,保护秋哥哥要紧。”
果然,流染没有真的追出去,而是一股脑将力量对准剩下的两个。
“流染,留个活口!”
眼瞅流染一拳就要结果了那人,萧梨亭急忙呼出。
流染倒是没有违背,劲拳斜偏,转瞬砸在了那人脸上。
待细看,竟是将他藏于牙后的毒囊给打了出来。
“还是这些老把戏,都没点新花样!”
流染鄙夷的哼了一声,便将人摔在萧梨亭面前,“死不了了,给你。”
“多谢!”
萧梨亭说完立即吩咐将人带下去看管,又急忙走到萧景亭跟前。
看了看自家哥哥,再看看惊魂失魄的袁欣瑶。
见她袖口有鲜血流出,恍然明白过来,虽说流染出手及时,到底没能免除她的伤害。
唉!
爱之深恨之切。
汐瑶,大哥,还有她,原本好好的三个人,怎么就走到了这样的地步呢?
为了大哥,她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
同样是为了大哥,她可以抛出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他萧梨亭一个外人,又能说她什么呢?
终究长叹一声,问道:“表妹,你、你没事吧?”
“她不过一点皮外伤,当然不会有事。”
说这话的是林豫秋,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气,大家皆是不解。
重伤累累的萧景亭却蓦然脸色大变,大手兜转,那鲜血滴答的饮血长剑就落在了袁欣瑶白皙的脖颈上。
“大哥!”
“景亭哥哥!”
“大表哥”
“景亭!”
几乎同一时间,萧梨亭、林晋扬、袁俪瑶与萧家几位长辈叫了出来。
就怕一个不好,那剑就会隔断袁欣瑶的脖子。
景亭对汐瑶的感情他们都清楚,不管袁欣瑶为他做过什么,他怕是都不会放过她了。
“景亭哥哥是要为姐姐报仇吗?”
“……”
萧景亭静默,愤恨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那你动手吧,能死在你的手上,也是种幸福,不是吗?”
“……”
萧景亭依旧死咬着牙齿,却没半个字吐出,投射到袁欣瑶身上的目光也越加森寒。
“景亭哥哥,你动手吧!我不会恨你,也不会怪你,因为这是我欠你的!只是求你出手快一点,狠一点,再准一点,不要让我好死不死,痛苦的挣扎。”
说罢,她闭上了泪眼,静待那剑的冰凉贯穿身体。
“景亭!不可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欣瑶再有错,也不该由你惩罚!”
老太太拄着拐杖踉跄上前。
萧夫人也急忙说道:“孩子,你也看到了,欣瑶刚刚还为你挡过剑,难道你真狠得下心吗?”
杀人偿命,这道理她懂,但不管袁欣瑶做过什么,她的命都不能由景亭结束。
更何况她还是袁侯府的女儿,是汐瑶的亲姐姐!
就算定罪,也该是袁家出面,轮不到她的儿子萧景亭来解决。
“是啊,大表哥!姐姐她真是爱你的,你不能、不能杀了她!”
“那汐瑶呢?她枉死十年,又该怎么算?啊?”
众人沉默,却也实在是无言应答。
“我知道,汐瑶在你们眼中什么都不算,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就算她被人活活害死,你们除了虚情假意的叹息几声外旁的什么也不会做!”
萧景亭猩红的眸子对准众人,像是审视一样一个个扫过去。
死都死了,又能怎么算?
袁家倘若真的在乎,只怕十年前就会细细查下去,隔了这么多年没动静,不正说明了人家的态度吗?
“但是我会!”
萧景亭话锋急转,又将映着恨意的眸子对准袁欣瑶。
“你们说她救过我,我不能杀她!好,那我留下她一条命!但汐瑶终归是因我而死,既然不能为她报仇雪恨,那我自己下去给她赔罪好了!”
说完,手一松,宝剑从袁欣瑶脖子下跌落下去,随着一声痛彻心扉的狂吼,萧景亭也消失在了无边的夜幕中。
“景亭!”
“大哥!”
“大表哥!”
“景亭哥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急匆匆上前去追,却不及他的速度。
唯独林豫秋在流染与洛施的协助下,火速追了上去。
刺客风波刚刚平息,府里还有吴王与众多亲贵,不由得人马虎,一个不好,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可是大哥那头他实在放不下心,只能将家托付给林奕扬看顾,自己循着夜幕追了出去。
好在奕扬与大哥关系亲密,又是萧府的外孙女婿,素来对萧府是熟悉的。
萧梨亭一路赶一路追,终于,一炷香后在京郊外的秋风崖上看到了几人身影。
彼时,萧景亭瑟然发抖的身躯站在悬崖边上,林豫秋、流染、洛施则在一旁成对峙之势。
“萧景亭,你当真要这么做吗?不过一个女人,你难道为了她连自己的父母亲族都不要了吗?
老太太年纪大了,你难道不为她想一想吗?垂垂暮矣,你让她怎么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林豫秋苦口婆心劝着,萧景亭却听不进去。
嘴角微勾,映着和缓的雪光,是那样的凄凉。
“人终有一死,不过是迟早的事儿!汐瑶已经孤苦伶仃这么多年了,我不能不管她!
至于萧家,没有我,还有梨亭,他很优秀,我相信他会把祖母、父亲、母亲照顾好的,我也相信他会把萧家打点好的,用不着我操心。”
“谁说用不着的?萧景亭,这就是你的态度吗?”
萧梨亭已经上前,“好,就算我们你都不要,那么汐瑶呢?你问过她的意思吗?”
“我这不是正要下去问她吗?”
萧景亭带着苦涩的泪,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好了,你们都不要说了,就到这儿吧,不要阻止我下去见她!”
说罢,身子向后一倒,往那悬崖深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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