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晋扬结结巴巴话也不能说畅快,流染却一个沉脸,旋即飞去一个利眼,吓得林晋扬退了几步,“我、我没恶意的,只是请你帮个忙而已吗!”
流染根本不去听他,林晋扬无奈,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林豫秋,林豫秋淡笑着摇摇头,继而说道:“晋扬,流染喜欢研究兵器,你若诚意请他,就不要搞那些虚的。”
林晋扬也是聪明的主儿,一点即透,听闻流染爱好立马转去和他描摹天下兵器,沟通许久流染终于有所动容,却仍望着林豫秋不肯顿首答应。
“流染大哥,怎么样嘛?我好说歹说这么久,你就当是可怜我也该卖我一个人情不是?我保证,只要你能帮舅舅处理这件事,我一准将我家那柄珍藏的青霜剑取来送你!”
流染仍是摇头,林豫秋便道:“你是担心我对不对?”
流染这才点头,林豫秋又道:“不用管我的,你若真喜欢晋扬的青霜剑,便去吧,我在家里不会有事的。”
流染仍是摇头,显然是不放心的样子,见此萧梨亭便解围道:“不如这样,流染你出去的这几天我来保护你主子的安全,你以为如何?”
“对呀对呀!梨亭哥哥身手很好的,再要不行还可以让他向景亭哥哥借几个兵来,流染大哥,你就答应我吗?好不好?”
林晋扬已没了辙,还是头一回遇见这么死心眼的主儿,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破了,仍旧是什么都不答应。
“我又不是被人追杀,要兵来做什么?”林豫秋摆摆手道,“流染,你不要管我,想去就去吧,萧二公子是京中贵人,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袁康也道:“是啊,再不行我也每日过来陪着你主子,你看可好?”
见此流染终于点头答应,倏忽一阵风拉着林晋扬去了,见此萧梨亭免不得讶叹:“看来流染当真是个武痴啊!”
林豫秋笑道:“他一生也就迷这一样东西。”
“也好,往后流染不在,我就可以名正言顺来这儿保护林兄了。”萧梨亭的话甚是玩味,惹得林豫秋无奈道:“你还真当我是什么大人物吗?不过是宽慰流染的话,梨亭不必当真!”
“那不行,大丈夫言而有信,怎能自食其言?这要让你家流染知道,还不一拳了结了我的小命?”
话虽如此,但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却只有他自己清楚:昨日之后,他已被眼前这个柔弱的男子深深吸引,说不上为什么,但只要想到他便会兴奋,仿佛他身上总有什么吸引着自己去探索、去接触。
他们相识不久,无由走得太近也说不过去,恰好借着流染这由头常来逛逛。再说现在家里忙着替大哥操办婚事,他可不想回去给祖母指使着忙这忙那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流染紧张我不假,却又不是不讲理,好好的打你做什么?”林豫秋清怡一笑,笑靥恍如春日桃花般灿烂,看在萧梨亭眼中又是一道优美的风景,不知不觉间竟又失了神。
几日过去,萧梨亭的身影总是穿梭在林萧两府之间,只是一个人独处时却总是闷闷不乐,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林豫秋是个男人,为何这脑子里成天想的是他?难不成自己这是患上了断袖之癖吗?
萧景亭回房途中见弟弟在廊上傻坐着发愣,故而皱眉问道:“发什么愣呢?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儿?”
“大哥,是你呀!”萧梨亭这才回过神来,却引来萧景亭一记白眼:“不是我还能有谁?梨亭,你这几天怎么回事?成天的往林宅跑,一回来还总是这副模样?没病吧?我跟你说,那林豫秋不像什么好东西,你往后少跟他来往。”
萧景亭说罢伸手就去触萧梨亭的额头,却被萧梨亭一掌打开,沉默许久才鼓起勇气问道:“大哥,你说一个人为什么成天会想着另一个人?睁开眼睛是他,闭上眼睛还是他。”
“很简单,喜欢。”萧景亭直接吐出这几个字,随后又默默依在萧梨亭身边坐下,仰望着天上那点点繁星,“就像我对汐瑶一样,不管过去多久,我脑海中时时刻刻想到的人依旧会是她,白天想、晚上想,甚至于梦中都会想……”
萧景亭脸上逐渐漫上一层悲色,十年光影,仍是抹不消他的伤痕。见大哥如此萧梨亭不知如何宽慰,只能轻拍拍他的肩膀:“大哥,汐瑶妹妹没了是不争的事实,即便你再不愿承认也没有办法。你就快要娶亲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该忘的就都忘了吧!”
“梨亭,你不懂!念了半辈子的人哪能说忘就忘?汐瑶是我一辈子的伤,即便答应了娶欣瑶,我仍是不可能会忘记她的,这种事等你以后遇见了就会明白的!”
“遇到再说吧!”他可不想让大哥知道他现在日日夜夜想着一个大男人,是以扯开话题道:“大哥,说起汐瑶妹妹我还真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但凡提及袁汐瑶萧景亭的神经都会异常敏感,转瞬紧揪着萧梨亭问道:“什么?梨亭,你是不是有她下落了?”
“大哥,不是的,你先别激动,我只是想告诉你林豫秋家里居然收着汐瑶表妹的画像!”
‘哐当’一声,萧景亭手中的宝剑铿锵落地,“你说什么?林豫秋有表妹的画像?是不是真的?”
“哪能有假?虽说汐瑶表妹失踪已有十年,但她的样貌我是不会认错的。只是林豫秋不承认,非说那是他一个故人。”
世上哪有如此蹊跷之事?故人,故人能和汐瑶长的分毫无差?若非那日不小心碰倒了林家书房的画卷自己也不敢相信他林豫秋居然会有表妹的画像。
“哎,大哥,你去哪儿?”
“林宅!”
“现在夜深了,你有事明天再去不成吗?”萧梨亭还在叽叽咕咕说着,萧景亭却已经没了影儿。只留下萧梨亭在那儿自顾叹息:哎,大哥还真是的,非得现在过去,难道就不能等到明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