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对我一个晚辈动用媚术,未免有些过了。”风飘零咬牙道。
“前辈?我哪有那么老,叫我姐姐就行咯,诺,花姐姐。”花语咯咯一笑。
风飘零顿时有些吃力不住,你这都不知道修行了多少年的老狐狸,让我叫你姐姐,你也好意思?
“飘零。”苏亦悠拉了拉风飘零衣袖,似有什么话可说。
“恩?”风飘零回首。
苏亦悠望着风飘零那棱角分明的苍白脸庞,:“你若要去天旋圣地,我便陪你去,不离不弃。”
“悠悠你别任性,这不可不是闹着玩的。”风飘零闻言大惊,此去如此险恶,苏亦悠怎么能陪着,“你找一处安全之地,安心等我,我会回来找你的。”
“我不要。”苏亦悠抱着风飘零的手臂,“我怕你一走我便再也见不到你了,要死也死在一起。”
“悠悠。。。”风飘零无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哥哥,哥哥。”妙菱撅着小嘴,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风飘零,水嫩嫩的脸上婴儿肥轻颤,一脸的不高兴。
风飘零疑惑:“妙菱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你。”妙菱小嘴嘟的老高。
“我又怎么了。”风飘零一阵无语,摸了摸高挺的鼻梁,不明所以。
“你又光顾着跟姐姐说话,不理我,我不开心。”妙菱搓着带着小肥肥的双手,可怜兮兮的看着风飘零,“你不疼我了,不疼我了。”
“我去。”风飘零当时就握了个槽,还道是什么事情,忙安慰道:“妙菱乖,哥哥最疼你了。”
“真的吗?”妙菱水汪汪的大眼顿时放光。
“真的。”风飘零微笑。
“耶,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哥哥么么哒。”妙菱一阵欢呼雀跃,抱向风飘零腰间就要给风飘零脸上来一口,奈何身材实在太过娇小,最多只能够到风飘零肩头。
“呜呜。”妙菱当时就不乐意了,大眼珠子溅起水渍来。
“我滴个乖乖。”风飘零吓得不要不要的,生怕妙菱再一通大哭,忙微弯身子。
妙菱高兴的一笑,:“吧唧。”
在风飘零脸上狠狠的撮了一口,水渍乱溅,从风飘零脸上滑落。
万恶的口水啊,风飘零心里抓狂,脸上却不敢有任何表示,生怕小萝莉又哭了。
倾天在一旁满头的黑线,又羡慕又嫉妒,恨得牙痒痒。想向天大声咆哮,证明自己才是亲哥哥。
“若是这样就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一名阴邪的老者走出,他身穿红色的长袍,额上带着几道深陷的皱纹,长发呈鲜红之色,整个人像是被鲜血澿染过一番,眸孔更是透着阴鸷。
花语冷笑一声:“凭你血魂宗也想要跟我九尾天狐一脉争人吗。”
“若只有我一人自然不敢。”血魂宗的老者阴笑一声。
在他身后几道身影浮现,渐渐清晰起来。
晓是花语看到来人的模样也是心惊肉跳。
一位精神抖擞的老者身穿灰色道袍背后铭刻一黑白太极图的道袍,手握一把毛发透亮的拂尘,目光平和,气息沉稳,像是一个平凡的老道士。
这是道门一位宗老,位高权重,不久前曾与大黑狗叫骂,似与其交情不浅。
万剑门之前那名身穿金袍的老者也出现了,双眼锐利,如蕴藏剑芒,眸光带着寒意,这是如今的剑门之主,真正的当世高手。
“阿弥陀佛。”方生口道佛号,油光锃亮的头顶绽放佛光,身材有些发胖,眯笑着像一尊弥勒佛,其实腹黑无比。
有一模样平凡的中年男子,身着灰色布衣,身后负着一把剑,静静的站立在当场,灰色的发丝微微披散,似蕴藏着魔性,眸光更是带着几丝沉寂,让人看不清他的眸孔。
一头发花白,却红光满面,身材有些低矮的老者,大刺刺的站在那里,眸子在风飘零和苏亦悠身上扫来扫去,不怀好意。
一白发苍苍,面容枯槁,风烛残年的老者,半截身子似已入了土,身体颤巍巍似乎站都有些站不稳,他直勾勾的盯着风飘零,想要确认着什么,浑浊的双眼中泛着泪光。
“所谓正道竟也与血魂门这样的邪道联手了,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花语收起魅惑之态,一脸讥讽的看着这突然冒出的人族几道高手。
“妖与人不两立,对抗外族还分什么正与邪,妖族残忍,杀人如麻,磨牙吮血,所到之处惨绝人寰,邪道纵邪也不及你们万一,我等必将同心协力,共诛妖邪。”万剑门宗主开口,正气凛然道。
“你说这话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吗。”花语嗤笑道,“妖与人不两立,同舟共济,共诛妖邪?如今我妖族精锐犯你边境,尔等身为门派中的宗老门主不去御敌,反倒跑到此处跟我在这抢人,还装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阿弥陀佛。”方生口道佛号,双手合十,如一尊古佛复苏,佛陀神韵显现,“狂神门徒身具九阴九阳体质,纵然九阴九阳体不止叶家一脉,却也极有可能是传闻中的灾厄之子。灾厄若出,大地将乱,生流涂炭,横尸遍野,流血千里,世间将不存一丝净土,即便是妖族也不能幸免。妖族犯境之事小,此事才正是要事。”
风飘零又好气又好笑,简直是苦笑不得,这老和尚竟然还记着这茬呢,咬住人死不松口了,不对付我是不是晚上连觉都睡不好了,怕是在心里已经认定了我是灾厄了,要不是顾及周围这么多人,说不定就要除魔卫道了,框现他的正义了。
“小秃子你懂什么,给我一边歇着去。”叶家那位老祖一听此话,本就颤巍巍的身体气的发抖,摇晃的幅度让人看着心里都悬,就这样还拂袖好似收拾方生的样子,害怕他一步小心摔倒了。
却没人看到方生见到叶家老祖发难,那平日间笑嘻嘻的脸中泛起浓重的恐惧之色,吓得慌忙道:“叶老前辈,我忘了您在这了,我错。。。”
还没等他说完,就见方生那壮硕的身体,仿佛秋风扫落叶,一下飞起来老高,速度之快旁人望尘莫及,几个呼吸之间就消失在了天边。
什么情况?风飘零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传闻中悟得大佛法,功参造化,西漠古僧中仅次于那尊古佛的方生,就这样被轻飘飘软绵绵看不出任何厉害的甩袖,打的人飞的不见了,这位姓叶的老前辈该有多牛叉,风飘零简直难以想象。
叶?风飘零猛然注意到这个姓氏,心里骤然间乱了,悲喜交加,叶家的人?
他再次想起叶孤城的话。你可知道曾有一人本拥通天彻地之能,为一至强尊者,拥有仙姿。可是为了赎罪,苦守万年,身体渐渐不支,从青壮步入朽木之年。
白发苍苍,面容枯槁,念念不忘,黯然神伤。半截身子已然入土,却封印己身,不愿离世,只是想弥补一点当初的过错。这种煎熬和苦楚,如此深亢之爱你懂吗
懂吗?
叶家之人,白发苍苍,面容枯槁,封印己身活到当世。连方生都可轻易击退,叶家纵为顶尖世家,又有几人能做到,风飘零心乱如麻,悲喜交加,明明答案是那么肯定,他仍不敢相信,在心中质问他真的是他吗。
风飘零双眼中带着复杂的神情看向那位老者,却见那老者此时也紧盯着自己,浑浊的双眼中满是希冀的泪水。
威猛如风飘零,豪情盖天,身体却莫名的一颤,情不自禁大眼中泛起泪光。
还用说么,他是自己的外祖父啊,是自己的外祖父啊,是自己的亲人啊!
仙界时,岁月无情,除了那冷漠冰寒无情的父亲,风飘零从未曾再见过一个亲人,更未曾感受过一丝温暖,就因为他天生凡体,仙神纵然不说心里也尽是蔑视,讥讽与嘲笑更不用说。
被困在在魔幽炼狱之中,无根无源,孤苦无依,陪伴自己永远都只有黑暗中的孤独和恐惧带来的折磨,那种痛谁能懂?
而如今自己的外祖父竟然出现在面前,浑浊的眼中那流露而出,盈满的快要溢出的溺爱泛滥。
“叶儿。”老者干裂的唇齿牵动,呢喃的说。
风飘零心神巨震,如遭重击,身体不稳,差点就此跌倒,亏得身旁的苏亦悠扶了他一把,才稳住身形。
独孤叶!
这是他当初的名字。
独孤叶,风飘零,雨空泣,泪洒如血。
可是纵然知道他是自己的外祖父,能相认吗,敢相认吗?
风飘零看着老者那希冀的眼神,那白发苍苍憔悴的模样,酸楚与感伤一时间涌上心头。
他多么想,多么想就那样扑入他的怀抱,抱紧那枯瘦的身体,喊他一声外祖父。
可他理智知道不能,这一步一旦走出,是万丈深渊!
他一旦承认自己是叶家老祖的外孙,也就意味着他承认了自己是剑神的子嗣!
是那个十万年前似乎就被打上灾厄烙印的灾厄之子!
那时候怕群雄再也不会有所忌惮了,更不慑于阴阳仙宫的威名,如蝇逐血追杀自己,天下之大怕是再无自己的容身之处,真正的举世皆敌!
风飘零这一刻才真正的醒悟了,说出这个预言的人这怕才是真正的目的,跨越十万年的历史长河,要借当世之人的手,诛杀自己,这简直太可怕了!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风飘零板起脸来,寒冷如冰,眼中透着寒彻心扉的冷意。
叶家老祖枯干如树皮苍老的脸上脸色一下变了,他身体颤抖,本就看以来弱不禁风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要摔倒。
对他来说这打击实在太过于沉重,这是他残喘活到如今的唯一希望啊,如今这希望却破灭了,他是依靠一口气硬生生的撑到了当今岁月啊,如今时日无多却看不到希望了。
对他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