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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大军陷陇东(1)

蒋介石召集胡宗南所属的将官们在翠华山祭奠刘戡、严明和徐保,祭奠完毕,蒋介石不无伤感地对周围的将官们说:“我们今天还能在这里祭奠他们,如果你们不努力作战,恐怕我们死后,就没有人来掩埋,更谈不到祭奠了。”蒋介石悲悲切切,大有穷途末路之感。

宝鸡城,徐保不保命

1948年4月初,西北野战军在彭德怀的率领下,杀出黄龙山,直向关中重镇一马兰镇奔去。

4月7日,野战军隐蔽集结到马兰地区。

4月13日,总部在马兰召开了旅以上干部会议,研究西府战役的作战方案。会上,彭总说:“打洛川没有把胡宗南调出来,这次我们打西府目的还是在于调虎离山。这就叫做一计不成再来二计。只要我们能把敌人从西安、延安和渭河两岸调出来,我们就可以寻找战机消灭他。”

4月17日,西北野战军按预定计划,从马兰地区出发,向泾、渭河之间的西府地区进军。

1948年4月20日,彭德怀将准备进行西府战役的意图电报毛泽东。虽然毛泽东复电迟了,但对西府战役的计划是十分赞赏的。

彭德怀进军西府、夺取宝鸡的计划,很快被国民党当局所侦知。1948年4月中旬,国民党宝鸡警备司令刘进召集驻宝鸡部队和各机关负责的官员,举行宝鸡市警备会议。刘进宣称:“解放军有攻取宝鸡、进据汉中模样,奉上级命令,要坚守待提。”

会后,各方紧急行动起来。从那一天起,征调了几力民工,派遣了不少部队,急急忙忙地构筑碉堡阵地,还做了钢筋混凝土重掩体。重点工事在县城以北制高点金陵塬上,即旧飞机场。驻宝鸡的整编第76师,调来许多汽车担任运输。日夜不停地修筑,加强工事。

4月20日,解放军先头部队已逼近岐山、麟游、凤翔一带,宝鸡警备司令刘进接西安绥靖公署主任胡宗南电令,命他指挥驻宝第76师徐保部、宪兵、警察、专署和县保安团队,坚守宝鸡,等待援兵。

刘进因自己无直属部队,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惊慌失措。在宝鸡唯一可以用于防御的作战部队,只有整编第76师和一些保安团队。所以,刘进不得不让贤,由整编第76师师长徐保担任宝鸡市区的守备责任。徐保由西安到宝鸡,召集袁致中研究敌情,并与宝鸡警备司令刘进商讨对策:当时刘进的意见是:宝鸡的兵力不足,难以防守,可以放弃宝鸡,将所有的兵力撤到宝鸡以南的宝成(由宝鸡到成都)公路秦岭上,占领要地,抵御来攻的共军。

徐保被称作胡宗南的“四大金刚”之一,是胡宗南的嫡系和得力干将。对于宝鸡,他决心固守,并作了如下的部署:请胡宗南速派援兵;刘进的1个步兵团撤至宝鸡南10公里的益门镇待援,并确保渭河桥的安全;宝鸡专员公署、警备司令部、县政府及其他行政人员,一律随刘进撤到益门镇以南地区:这样部署,正合刘进的意愿,刘就连夜撤到益,门镇以南地区。徐保则决心坚守待援。

当夜10时左右,徐保接胡宗南电:以现有兵力,竭力坚守,令马家军星夜增援。这时徐保大骂刘进是胆小鬼,怕死,党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眼看形势不好,夹着尾巴跑了,真是对不起胡宗南的培养,最后徐保恶狠狠地对身边的参谋长袁致中说,他决心要和共军周旋下去。其实,当时徐保已经把吉普车准备好,加足汽油,捆好行李,大概也想看情况行动,在接到胡宗南电报后,才决心死守宝鸡。他到参谋处布置了一番,指示留下五六个参谋外,其余都可撤走。

4月25日凌晨,敌师部转移到金台观,这里地势较高,一眼可通观宝鸡全景,在这里指挥是比较有利的。重新布置好以后,徐保一面令特务营赶筑工事,一面备足粮弹,准备决战。

26日上午9时许,我1纵、2纵开始攻城,这时,防守东堡子的徐保的工兵营开始射击,顿时枪声四起,宝鸡的高大楼房也都成了阵地。徐保见解放军多于已数十倍,援兵又没有消息,顿时傻了眼。正在危急之际,正好从西安开来的铁甲车队长向徐保建议,将师部迁移到铁甲车上,可以指挥自如。还说,铁甲车上装有小炮,弹药充足,还有3天的给养,凭借铁甲掩护,东冲西拦,可以确保安全指挥。徐保闻听大喜,放下师长的架子,拍着铁甲车队长的肩膀说:“老弟,你是临危救难呀1只要宝鸡能坚持着,战后我保你官升两级。”说毕,立即命令参谋通知工兵营坚守东堡子及车站一带阵地,掩护师部向铁甲车转移。

徐保带了1个连迅速地跑到铁甲车上。

徐保的意图是要往西逃跑,但是铁甲车仅开出数里,西面即发现解放大军,并将铁轨拆毁数根,铁甲车无法前进。这时,徐保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瞎撞乱窜,往西不通,就赶紧下令往东开,刚开到车站以东的木桥附近,桥东的路轨已被拆断,又不能前进,这时司机、司炉等已被打死4人。铁甲车开到此处,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这时,桥头附近的解放军迅速冲来,爬到铁甲车的车顶及车底下,喊声震天:欢迎投降,优待俘虏。

在这种情况下,徐保已惊魂落魄,不知所措了。参一科科长李如彬向徐保建议:“速带少数人跳车突围,涉渭河向南逃跑;”徐保匆忙换了一身士兵服装,又给胡宗南拍了电报,大意是:“我决心尽忠……”发完电报,徐保令无线电排将密码烧掉,又将身上带的党员守则、军人渎训,一本一本的都撕毁。一切准备好,徐保环顾一下铁甲车内壁,一阵狂笑之后,不得不无可奈何地说:“想不到我徐保今天会落到这个地步。”他手持手枪,刚走到铁甲车的门口,一个炮弹轰的一声炸响,他即应声倒在了车厢内,满身是血。

包围铁甲车的解放军,在铁甲车底已积满柴草,并再三警告,如不投降,就要放火烧车,至此,袁致中才被迫表示愿意全部投降。在解放军允许他们投降以后,铁甲车上所有的官兵统统放下武器,跳下车来,排队投降。东堡子的工兵营早在两小时以前,也被缴械投降。

被炮弹击伤的徐保经急救无效,于数小时后死亡。徐保的尸体被解放军送到北边山上掩埋。一名解放军军官专门指令徐保的随身副官李玉林记清这块地方,好让胡宗南和徐保的家属来找尸骨。

宝鸡战役旗开得胜,不到半天工夫,战役结束。歼灭徐保部2000余人,缴获了大批军用物资,使我军1、2纵队的装备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解放军获得完全胜利后,清扫了战场,于4月28日,向西北撤走。

胡宗南得知徐保被打死的消息后,在办公室里一直转圈圈,不住地自言自语地:“我决不相信徐保会叫共军打死。”

但这毕竟是事实,为了安抚部队和家属,胡宗南派人把徐保尸体运回西安,专门为徐保及先前被解放军打死的刘戡、严明三个人开了一个隆重的追悼会。当时西安的学生,曾给追悼会送去了这样一幅挽联:上联是:“刘戡戡内乱内乱未平身先死,”下联是:“徐保保宝鸡宝鸡未保一命亡。”横额是:“纪律严明。”一副挽联,三位战死者全部包括了进去,可谓颇具匠心。胡宗南也看不明白,虽说他觉得有点不对味儿,但又说不出什么,只好让挽联放在了死者的灵前。

宝鸡失守,又加上这之前的宜瓦战役,引起了蒋家王朝的极大震动,连胡宗南集团内部的官兵,也纷纷责骂他们的长官“指挥无能”。在为刘戡等人开追悼会的时候,蒋介石亲自飞到西安,召开高级将领会议。以“宗南虽愚,忠实可靠”为词,稳定日益动摇的军心。

会后,蒋介石召集胡宗南所属的将官们在翠华山祭奠刘戡、严明和徐保,祭奠完毕,蒋介石不无伤感地对周围的将官们说:“我们今天还能在这里祭奠他们,如果你们不努力作战,恐怕我们死后,就没有人来掩埋,更谈不到祭奠了。”蒋介石悲悲切切,大有穷途末路之感。

急增援,胡马联军扑西府

却说彭德怀率军出西府之后,胡宗南急命驻咸阳的青年军第203师驰往增援。该师行至永寿监军镇附近时,即被解放军迎头击溃,一名团长被俘。

同时,胡宗南又命整编第1、36、65等3个师分别由原防地沿西兰公路、陇每铁路及其中间地带向西增援,以维护被解放军西进攻击的目标凤翔、宝鸡之安全。

当时整编第36师正在宜君城南哭泉镇驻防,当即奉命出发,经柳林、三原、泾阳、醴泉赶至乾县时,青年军第203师已在分县东南、永寿监军镇一带被解放军击溃。乾县郊区也有解放军游击队活动,公路上被击毁的军用汽车残骸,东倒西歪地躺在路边。师长钟松是个极为狡猾的家伙,他才不愿急匆匆赶到宝鸡呢,他是想让徐保和解放军都拼得差不多时,自己再上去,一则可以救援成功,二则又保存了实力。所以,钟松率整编第26师在乾县驻留了整整3日。解放军山郐、永向凤翔、宝鸡急进。胡宗南急命整编第36师西援凤翔、宝鸡。钟松率全师出动,但却在武功西之甘棠镇伫驻1日,又在岐山驻2日。这时,解放军已攻下宝鸡。钟松闻解放军放弃凤翔攻下宝鸡,徐保阵亡,遂急电胡宗南保荐本师副师长李日其调任。

整编第76师师长,接徐遗职,经胡照准,李日基遂前往咸阳、宝鸡收集逃散官兵,重新整编部队。

整编第36师进入凤翔城郊,次日,即向干阳前进。第二日,进抵干阳城东5公里之山坡地带,又驻扎2日。

这时,胡宗南命整编第36师西向陇县沿公路追击解放军。但钟松怕与解放军战斗,自己的实力受损,未按照计划执行,改由干阳东北山地小道经天主寺、灵台向长武北进,绕到解放军主力之右侧。整编第36师在灵台北塬上宿营,次日继续向长武前进,抵长武城郊驻3日,而后北渡泾河到达和盛镇。

由此可见,钟松为保存实力,绞尽了脑汁。

在1、2纵队进攻宝鸡之前,我6纵教导旅1团、2团首先奉命进攻长武、彬州,3团进攻灵台:各歼该县城的保安团、特务队之后,则巩固该地,控制西兰公路中段长武、彬州一线,对付“三马”骑兵,掩护野战军主力右侧安全。

西北战场的主要敌人,有“三马一胡”:即国民党中央系统的胡宗南和马鸿逵、马步芳、马鸿宾。胡与马之间,有勾结也有矛盾。我们的主力攻打宝鸡,打的是胡宗南属下裴昌会兵团的地盘,与马鸿逵无大的利害关系,所以马匪是不会轻易出动的。然而,打了长武、彬州、灵台,就捅了马匪的老窝,这就把马匪调出来了。

教导旅攻克长武、彬州、灵台后,马匪出动了3个骑兵师、1个步兵师对付我军。由于敌我力量发生较大变化,经一天半的顽强抗击,给敌人严重杀伤之后,我纵队命令教导旅迅速向西南鳞游方向转移,以求靠近野战军主力。

1948年4月23日,敌整编骑兵第8旅旅长马步銮接到进攻长武策应西府战役的命令后,立即召集骑兵第1团团长马英、骑兵第2团团长马福寿及有关人员开会,决定:“整顿军备,迅速行动,”随即于当晚黑夜拔营出发。整编骑兵第8旅和马得胜骑兵保安第1团越过冉店桥继续向前推进,进入分县沟,经过花果山、水帘洞,马得胜团由马振武率领,转向邻县南塬。马步銮率领部队到达邢县,发现邢县,是一座空城,就叫来几名老乡询问。据说,前天解放军大队黑夜破城,专员、县长下落不明,保安队及县警全被缴械,解放军到西府去了。

问明情况后,马步銮即命令部队上邯县南塬,这是一个广阔的平原战场,名为雷石家塬。在塬上马得胜团已和解放军部认开始接触,2架国民党飞机也来助战,又是俯冲扫射;又是投弹轰炸。在这个广阔的平原上,毫无地形、地物利用,也无障碍物可资掩蔽,我军兵力完全暴露,加之敌骑兵横冲直撞,敌机凌空威胁,我军后卫部队,虽遭到地空夹击,仍然英勇顽强地战斗,双方伤亡惨重。

苦战到下午五六点,塬上的我军及其辎重骡马,大部被包围。

向西挺进的我军部队,仍在继续推进,马步銮部追击到麟游县境山区,已是夕阳落山时刻:我军正在这里构筑了一道防御阵地,深度不足2米,因发现骑兵赶来,就用大车轮子、树干等作障碍阻塞,并开枪射击。

这里是麟游东部山区,斤陵起伏,沟壑纵横,坡陡路险。长满灌木林;公路就修建在绵延不断的山梁上,向西延伸:我军在这条公路上向西推进,尾追的马家军骑兵与之争道向前。敌整编骑兵第8旅和马得胜团竟相堵截。直到黑夜10点钟左右,整编骑兵第8旅才收兵休息。

在这次堵击中,我军损失不少,许多人死在了马家军马刀之下。

4月26日,马继援到邢县西郊,第100旅步兵1团也到邻县沟驻扎,马振武、马步銮等汇报这次由宁县出发至雷石家塬的一系列战斗情况。

马步銮很会讨马继援的欢心,先是把解放军如何顽强夸大一番,然后再说自己指挥部队如何取得了胜利。最后,话题一转,面向各位说:“这次胜利,主要归功师座料事如神,指挥有方。”

听着马步銮的吹捧,马继援十分心安理得,并有点飘飘然起来。他最后作出决定:俘虏由第100旅第1团1营押送到宁县,由军部组成甄审组,进行审查处理;所俘获的军用品全数交军部军需处保管;骑8旅移驻平凉;保骑1团马得胜部驻防泾川休整;第100旅回原防地,负责庆阳、宁县防务。

整骑8旅即于4月27日离开邻县,沿西兰公路北上于,5月2日返回平凉,驻东郊飞机场,立即忙于修补城墙和挖建通往郊区的交通壕。

马继援的整编第82师在邡县、长武一带,乘机拣了些便宜后缩回了陇东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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