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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花园 (2)

“谁说花一年只有一个花期?我们就是让这鲜花一直开下去!”如意手上不停,已经把全部的花肥都埋到土里。

“花期?花期!”陈开总觉得这件事充满了奇怪,这世上真的会有一直不败的花吗?

花期过去了,那绽放的又是什么?

正在发愣,身边的如意笑着捅了捅他。

“没有什么事的话,去帮我准备晚饭吧,你的那些同学估计过一会儿就要回来了!”她的笑容堪比阳光,明媚无邪。

陈开此时方知道恶魔分几种,像是梁栋,属于不加掩饰的恶魔,绯绡就是美丽而又邪气的,而这个如意,分明就是微笑的恶魔,这才认识了一会儿功夫,自己就已经帮她做了几件事了?

一个下午很快过去,他帮如意洗菜做饭,累得半死。

看来自己就是劳碌命,无论在哪里都要干活,还是在绯绡那里好些,毕竟是两个人的饭,和四十几个人的分量差很多。

刚走出昏暗的厨房,就遇到那个驼背的老人,他正从走廊的阴暗处拐了出来。

“您,您好!”陈开和他迎面碰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姓张,叫我老张就行!”那个老人说着走到厨房里:“如意啊,你可不要碰火啊,小心伤到了!”声音担心得过分。

陈开觉得有些事情奇怪,可是又说不清,也许是后面不败的花园?也许是那个老张看人的眼神?

只希望早点回去,尽快结束这深山的旅行。

等班里的人一身臭汗的回来,已经是晚上,梁栋走进房间,看到陈开就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哎呀呀,你说你回来这么早干吗?和我们一起去后面爬山多好啊!”

“是吗?有什么好看的风景吗?”

“哪里?我们玩游戏啊,输了的人要么喝酒要么背人,要赢的人指定!”梁栋说着更是开心了。

“哦!”现在他已经不后悔了。

“可惜你没有来!我们玩的可开心了呢!”

“是啊,太可惜了!”言不由衷。

“明天一定要去啊,我们去漂流吧,梁栋把地方和皮艇的价钱都讲好了!”

咦?这个听起来还不错,明天还是值得企盼的。

吃饭的时候,陈开终于见到了如意的爷爷,一个六七十岁,身材笔挺的老人,头发白的像是冬天的落雪,但是看起来有一种风度,和那个老张完全不一样。

他和学生客气了几句就坐下来一起吃饭,饭做得很丰盛,甚至有些丰盛得过了头,大鱼大肉摆满了桌子,倒像是招待什么重要的客人。

同学们玩了一天,又累又饿,都忙着低头吃饭。很不幸的,陈开就坐在如意的爷爷旁边,只好硬着头皮没话找话:“那个,是刘先生吧,花园很漂亮啊!”

老人听了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奇怪的表情:“你怎么去了花园了?”

“是如意带我进去的!”对面的如意朝她的爷爷眨巴一下眼睛,吐了一下舌头。

“啊,是这样,那个花园是我最引以为豪的东西,一般人是看不到的!”

“哦!”一般人看不到吗?这样说自己赚到了!“那里的花可真美,好久没有看到那么美的花了!”

“是啊,而且不会衰败呢!”老人笑得很开心:“那可是我的宝物啊!”

“那个,那个!”陈开挠了挠头:“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不谢的鲜花?”

“小孩子,你还太小了!”他又呵呵的笑了两声:“美丽的东西有权利得到永生,我就是那个追求美丽的人!”

陈开听着越来越奇怪,这个人的论调和绯绡倒是很像,却又完全不同。可是这个老人说起美丽和永生的无奈的语气却与绯绡一摸一样。

用过晚饭,大家都模着鼓鼓的肚子,伸了伸拦腰,一个一个的上楼去了。

楼下老张看着他们,弓着背,大声说:“我们这里十点以后就没有电了,我会把大门锁上,你们好好睡吧!”

他贪婪的眼神,让陈开身上又一阵阵发冷,这倒像是看一批待宰的羔羊。

“梁栋,你没有觉得不对劲吗?”他拉了拉前面正在上楼的梁栋。

“什么啊,快去睡觉吧,困死我了~”一把就把陈开夹在胳膊下面,连拖带拽的把他拖上楼了。

回到房间,梁栋就一头载在床上鼾声大做了。陈开只好把他肥硕的身躯使劲往床里推了推,自己在床边挤了个地方,像是个受气的孩子。

不知绯绡在干吗?他一定在家里享受的睡觉吧?吃饱了在趴在床上照镜子吧?他一边想着绯绡的好,一边哀怜自己的处境,居然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

睡到半夜,隐隐约约的听到外面的走廊里传来细碎的声音,纵然梁栋鼾声如雷,依旧清晰可辨。

陈开只觉得自己都快被噪声淹没,无奈中只好下床看个究竟。

他小心的推开房门,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淡淡的月光撒在棕色的地面上。

陈开小心翼翼的到处转悠着,可是两旁的房间里都是死一样的沉寂,黑暗中偶尔有一两声熟睡的鼾声回荡,这些人也睡得太死了吧?

看来楼上没有什么!

他刚刚要下楼,一个房间的门“吱呀”一下就被推开了。

陈开吃了一惊,忙伏在楼梯上,是什么人?这么晚了和他一样睡不着觉吗?

黑暗之中可以看见一个人影从里房间出来,估计是哪个同学半夜起来去厕所!

他刚刚松了口气,却发现那个人又走到另一个房间的门前,掏了一串钥匙打开房门。

钥匙碰到一起,发出了金属的细碎声,刚刚自己听到的就是这个。

一定是小偷!他蹑手蹑脚的顺着楼梯摸到楼下,要寻找自卫的武器。

哪知在黑暗中还没有摸索到什么,楼梯上就传来脚步声,怎么这么快啊?

他蹲在暗处,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挺身而出,那个黑影已经推开客厅的大门走了出去。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皱纹横生的脸,挂着诡异的笑容,是那个老张。他弓着背,弯着腰,手中一只桶往后院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一连串的事情没有关系,却又透着一丝古怪!

陈开压抑着恐惧跟了上去,老张在夜色中拐了几下,往屋后的一排玻璃房子走去,看来这个就是白天如意说的温室了?

陈开趴在外面的草丛中,秋草湿湿凉凉,加上恐惧,令他不停的发抖,只希望老丈快点出来,自己好看看那个温室里到底有什么玄机?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那个老张终于走了出来,他关上温室的门,在黑暗中渐渐走远。

陈开此时才从草丛里走了出来,蹑手蹑脚的钻进温室。

玻璃做的大门并没有锁,夜色如墨,寂静恐怖,影影绰绰似乎有什么鬼怪潜伏在黑暗中。

突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熏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借着月光看去,地上放了很多的塑料桶,和白天如意拿的那种一样,看来这里就是做发酵花肥的地方。

他捂着鼻子在里面走了一圈,除了臭以外,这个温室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这臭气熏天,忙找了路要出门,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桶摆在最外面。

似乎就是刚刚老张提的那个,里面装的液体已经随着晃动溢了一些在外面。

那黑褐色的液体散发着不祥的气氛!陈开小心的蹲在地上手中伸手沾了一点,凑到鼻子旁闻了一下。

一股腥气直冲鼻翼,是血!

难道?难道?他回头看了看屋子里的桶,这些桶里装的都是鲜血吗?

突然有一种反胃的感觉涌上喉咙,他忙推门出去,往那个别墅的方向跑了。

这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鲜血制成的花肥,不会凋谢的花?这个是他看到的,难道还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藏在这里?

那个别墅在黑暗中看来分外的可怕,似乎是一个怪兽在黑暗中张牙舞爪,不行,不行,自己一定要回去,把同学都叫醒!等等,那么多的血,难道他们已经出事了?

他气喘吁吁的一把推开别墅的木门,刚刚要张嘴要喊,就看到一个人,头发披散着,穿着白色的衣服在客厅里站着。

恐怖在这个时候达到了极点,他再也受不了了,张嘴就要叫,可是喉咙像是打了结,发不出声音。

那个人回头看到他,也吓了一跳:“你是白天的那个陈开吧?这么晚了去哪里了?”是如意。

她披着长发,穿着白色的睡衣,在昏暗的光线下看来和女鬼没有什么两样。

陈开只觉得自己的衣裳都被汗水浸透了,颤抖着说,“你呢?你这么晚了起来干吗?”

“我?”如意拿出电筒照了一下房间:“我刚刚在楼下的卧室听到有奇怪的声音,就出来看看!”

可能就是自己和老张刚刚连续出门弄出来的吧?他只觉得浑身虚脱,心中惦记着楼上的同学!就忙对她说:“我睡不着,出去走走,可能就是我弄出来的,我回去睡觉了!”

“那我就放心了,晚安!”如意说完就回到一楼自己的卧房了。

陈开小心的推开房门,只希望这些人都还好,还是健康的活着吧,门一开,里面的人都在酣睡,梁栋依然摆了个大字在打鼾。

看到这副平和的景象,他的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原来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依旧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他疲惫的倒在床上,刚刚看到的东西就像一场噩梦!

不,也许就是一场噩梦,老张,温室,如意都只是恰巧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而已,这样想他舒服多了,合上眼睛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望着外面的太阳,昨晚的事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陈开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

“唉,好困啊!”恍若隔世。

“困什么困?”后面梁栋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昨天睡了一晚上还困呢?”

是啊,他是睡了一个晚上,打了一整夜的呼噜,自己可是到了后半夜才合的眼。

“赶快收拾收拾走吧,我们去漂流!”梁栋说着一下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咦?你的手怎么了?”他好奇的指着陈开的手掌。

陈开这才发现他的一只手上沾了黑褐色的血,已经干枯的血迹。昨晚的一切又涌上了他的记忆,当时他就是用这只手摸了那个桶外面溢出的液体。

“没,没有什么,可能是划了个口子!”刚刚抛到脑后的恐惧又扑面而来。

“那就好好玩吧!”梁栋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出发!”

一行人就像刚刚获得释放的囚徒,连叫带跳的出了门。陈开看他们的活跃劲,无论男的女的,没有一个像是受了伤,才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么多余。

这些家伙也确实不用别人为他们多想什么。

“快走吧!这是旅游啊,你怎么天天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愁眉苦脸?”梁栋一把拽上陈开就走,“前面就是目的地,我们爬过这个山头,那边就有一条山涧了!”

陈开被他一路拖拖拉拉,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热血青年,这个家伙好像就没有不热血沸腾的时候啊?

到了山涧,大家几个人分了一条皮艇,陈开又很不幸的和梁栋坐在了一起,梁栋一上来,那条皮艇一下就沉了一截。

“这,这能漂起来吗?”、“好像超重了啊?”旁边的几个同学也抱怨起来。

“来吧,我们出发了!”梁栋像是没有听到,挽起袖子,拿起旁边的一个木浆就划。

皮艇顺着水流,箭一般冲出去,四溅的水花中,陈开突然看到梁栋粗壮的胳膊上有一个豌豆大的红点。

“你这是怎么了?”他急忙抓着梁栋的胳膊看。

“可能是虫子咬的吧!”梁栋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又忙着玩去了。

别人!别人怎么样?他突抓起身边一个男生的胳膊,也有一个红点,和梁栋的一摸一样,而且周围还泛着一点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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