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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身边的寓言(15)

Up until Ben's graduation,I used to feel like I had to make up for Ben's disabilities with my own achievements.But as a slideshow of childhood photos faded out on the screen behind him,I realised that Ben's achievements may only be as colossal as writing his name,or as simple as folding the corner of a page,but they are all monumental because they are his alone.So with a teary smile and a proud lump in my throat,I stood to give my baby brother the standing ovation he truly deserved.

那是一个温和的下午,8岁的我与我的小弟坐在一家超市的地板上,谈论着我——一个3年纪的小学生——在学校的一些烦恼。一群小孩子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他们在炎热的下午大摇大摆地走着,闲聊着,然后停了下来,盯着我们看。

“他怎么了?”一个令人厌恶的、稚嫩的声音问道。

“没什么,”我回答说,“他出生时脑子里出血,他就成了这样。他没——没问题。”

我甚至不清楚我小弟有什么病,又如何能跟别人解释得清楚呢。

“我弟弟的两条腿都摔断了,必须用拐杖。”我身旁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如果我也这么说我小弟,事情会简单得多。可事情并非如此简单。生活永远不会如此简单。

我的小弟本得了脑瘫。他出生时早产13周,并伴有严重的脑内出血,导致了永久性大脑损害。在重症监护室呆了3个月之后,医生让父母亲带他回家,说他只能再活几周的时间。可小弟克服了重重困难,他如今已经21岁了。

他有近1米8高,视力受损,学习能力很差,靠轮椅和拐杖活动。他经历过4次大手术,从臀部到脚踝打过整整1年的石膏,还经历过年复一年的康复治疗。然而,他依旧喜欢微笑,并常常用他那让人惊讶的、非同一般的幽默让我开怀大笑。我与小弟之间有一种特殊的联系,我能了解他想说却没能表达出来的含义。

当我们年幼时,我们有一个“姐弟俱乐部”。我们有自己的代号、制服,在家里的地板上,在一块床单和四把椅子下召开我们的“会议”,“会议”长达几小时。这个俱乐部有且仅有两名会员。

那段岁月里,我们一起度过了许多日子,我们只是到处“闲逛”,小弟喜欢这么说。我们喜欢一起做一些小弟不愿与他的“残疾人特殊团体”甚至父母一起做的事情。比如我们在一条麦当劳餐厅外的路上把收音机扔了出去,只是为了换来一阵哈哈大笑;或者在皇家植物园的树林里“艰难跋涉”半小时去听一场只有15分钟的盖伊·塞巴斯蒂安演唱会的排练。

更平常的是,每天我们都共同经历一些事情,引起一些“共鸣”——比如我们早餐时总是说“呦!”,而不说“早!”;又如我们晚上一起在电视前消磨时光,睡觉前分享流言蜚语。我所得到的奖赏就是绽放在小弟脸颊上的一个个露齿微笑。弟弟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惟一可以用“微笑”来向我表达爱意的人。

如今,随着我的大学学习、职业规划和社交生活越来越忙乱,我总是尽可能地与小弟多呆一些时间,正如我应该做的那样。每次当我把小弟撂在一边,心里都会有一丝罪恶感掠过,心想如果万一小弟发生了什么不幸,我会为这些失去的时刻而悔恨。

我了解我父母最大的心病,那就是等到他们撒手人寰之际,我就成了小弟惟一的依靠。他们希望我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到国外去工作,养家糊口,有自己的生活——不要让小弟成为我的负担。但是我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甚至无法想象放弃小弟会是怎样。

最近我们发现小弟患有癫痫症——这又给他增加了一条每日必须克服的困难。为什么又是小弟?感觉就像是我们每个人都被放置在一条向后运动的传送带上,每当我们向前迈步,传送带就会加速并得意地将我们拽回起点。

一切显得如此让人无法抗拒,毫无用处,太不公平。有时候我猜想,我的父母要如何鼓起勇气,才能面对每一天。

而有时候——我惭愧地承认——我会想象如果我们家没有小弟会是什么样子。生活会更容易,没有那么艰难。我的父母会睡得香,会去度假,会有时间多陪对方、惦记对方。而每每这个时候,似乎更像是我们都忘了我们是谁。

终于,去年小弟从残疾人学校毕业了。他骄傲地端坐于舞台之上,穿着西服、衬衫,系着领带,努力地念出每一句演讲词。我禁不住注视着他,此时的小弟似乎不像是一个脑瘫患者,他也许就该是一个组长、足球队队长、辩论队队长或学校爵士乐队的长号手。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要用自己的成就来弥补小弟的身体缺陷,我持有这种想法直到参加小弟的毕业典礼。当童年的老照片在小弟身后的幻灯片上一一淡出,我才意识到小弟很了不起,他伟大到可以写出自己的名字,也简单到会折纸的一角,然而所有这些都只因为它们属于他而显得不同寻常、意义非凡。那一瞬,我哽咽着,微笑着,起身为我的小弟喝彩——他应得的喝彩!

The Boy in the Window

橱窗里的男孩

One day while I was shopping with my mother,we were walking past a store with a big front window.In this window there was a little boy,just standing there looking back at me.He had a black eye and bruised cheek.And the look in his eyes was so sad.They were filled with so much pain and sadness that just looking into them brought tears to my eyes.And I turned away.

Some years later,while walking past the store again,I saw that same little boy.He had grown some but it was apparent that it was the same boy.He still had bruised cheeks and his nose was taped up from being broken.In his eyes I could still see all his pain,his loneliness,his sadness.Once again it brought tears to my eyes,and once again I turned away.

In my teenage years I walked past the store again.And again the boy was there.He had grown into a tall young man.No bruises on his face this time,but his eyes had changed.They hadn't lost their sadness or their pain or loneliness,but they had taken on a hard edge.Looking into his eyes this time scared me.This time I not only turned away but I walked faster than I had before because I couldn't bear to see this boy's eyes anymore.

Since I're been a man,I haven't gone back to that store.Maybe because I'm afraid to see the man that boy has become.I was going to go once,but I decided I didn't need that in my life at this point.I mean what is he to me anyway?I don't need it.My life is happy.

Yesterday,I was in my house and I just happened to walk by a mirror.The strangest thing happened.That boy from the window,he was a man now,and he was in that mirror staring back at me.His eyes don't have that hard look to them anymore and he actually looked happy now.

When I think back to the little boy in the window,staring into his eyes,into my eyes,I can't believe I was ever that sad.And I can't believe that his eyes,my eyes,scared me so bad that I couldn't bear to look.It shows me that anyone's life can change for the better.If that little sad boy who turned into a hard angry teenage boy,can change into the happy man I saw yesterday then anyone can change for the better,given the right circumstances.

有一天,妈妈和我一起去买东西的时候,我们经过一间商店,那里有个很大的橱窗。橱窗里有个小男孩,站在那儿看着我。他的一只眼睛和一边脸颊都带着瘀青,眼神里满是忧伤。这双眼睛里充满着如此浓重的苦痛和悲伤,只稍微看一眼,我自己的眼睛里就盈满了泪水。于是我立刻把视线移开。

几年后,我又经过那间店,又看到那个小男孩。他虽然长大了一点,但仍能一眼看出他就是原来那个孩子。他的脸颊还是带着瘀青,鼻子断了,用绷带包着。从他的眼里我仍能看到他的痛苦,他的孤独和悲伤。我忍不住又一次热泪盈眶,再次转身离去。

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又一次路过了那家店,又看见了那个橱窗里的男孩。他已经长成一个高大的年青人。这回他的脸上没有伤,眼神也与以往不同。虽然悲伤、痛苦和孤独依然如故,但他透露出来的眼神却坚定犀利了许多。这次,我竟然有点害怕看他的眼睛。于是我不但转身便走,而且脚步迈得比以前都快,因为我无法忍受再看见这个男孩的眼睛。

长大成人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那家店。也许是因为害怕见到那男孩长大成人的模样。曾经有一次我想去那家店看看,但最终还是决定那并非我必须做的事。我的意思是,那个人与我何干?我不需要和他扯上什么关系。我现在过得很好。

然而,昨天我在屋里,碰巧走过一面镜子。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商店橱窗里的那个男孩——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正从镜子里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再也没有那种锐利的神色,而且现在看起来是个相当快乐的人。

当我回想起那时候在橱窗里看见的那个小男孩,望着他的眼睛,望着我自己的眼睛,我总是难以相信自己曾经那么悲伤。我也不能相信他的眼睛,我自己的眼睛,曾经把我吓得不敢回望。这件事证明了任何人的生活都可以改变,都可以变得更好。如果那个曾经充满忧伤的小男孩在少年时代变得冷酷愤怒,但最后仍然可以变成如我昨天所见到的那样一个快乐的人……那么,只要辅以合适的条件,每个人都可以变得更好,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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