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致电延安,过几日******和******要来我重庆打算以‘和平’的方式谈判!”******见无人说话,便又问众将领道:“诸位有何看法?”
“我觉得可行。如今日军已被击退,洋人也被尽数驱逐出境。可是,我们的祖国也是历尽风霜。如今,何不借此机会好好整顿一番?”陈震霆说。
一部分人听陈震霆道完,连忙称是。可这时******却又说:“我知道,大家有意和平,可是共党未必这样想啊!”
这时,又有不少人连忙附和道:“不错,当年我们追着共党东奔西跑,途中还牺牲了那么多的弟兄,为的不就是剿灭共产党,完成统一大业?”
“当年鸿门宴中,西楚霸王不肯杀掉刘邦,结果导致了饮恨江东。如今,******、******居然要来访重庆,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将他们一举歼灭,以绝后患?”
陈震霆听后只感怒火冲天,于是冲着刚刚发言那人怒道:“你说什么?这种卑鄙龌龊的主意你都想得出来?你究竟置我党国的尊严于何地?你视蒋委员长的人品又如何?”
其实,陈震霆心里明白,此时的******内心深处还是想就此留下******和******的。而他所说的这些话,也并不是只为与那人争执,而是纯粹说给******听的。
此刻,只听那人又还击道:“请问,陈将军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事实!八年前,由于日本人的突袭,我党国军队不得已才与共党合作!可结果呢?谁知竟是养虎为患,现在他们已经具有了和党国抗衡的实力。如不采取此策,我军胜算实在不多!”
******听到那人说“不采取此策,我军胜算实在不多”后,脸色变了变,然后用略带疑问且毋庸置疑的口气道:“目前,我军所拥有东北、绥远、山东、两广等大片土地!再者,以****所拥有的土式枪炮,能有何用途?相反,我们有美国的大力支持,不说样式,光是数量,就足足是****的好几倍!至于人数,我党国更是共匪的三倍有余!论地形、论武器、论军队,我党国即便与共党正面交风,何怕之有?可是,龚师长,虽说你在抗日期间立下赫赫战功,可是你怎可居功自傲?当初,你还没有加入党国的时候,陈军长便为我党国建设出了不少的力!再说,毕竟陈军长的军衔大你一级,你怎可与他针锋相对?”
那姓龚的师长听******说完后,只好不情愿地向陈震霆道歉。此时此刻,陈震霆只感到心里满不是滋味,直到会议结束后,众人相继离开……
夜晚,静悄悄的,陈震霆一个人躺在房间的床上,一种寂寞而无奈的感觉浮上了心头。
次日,陈震霆告病假,回到了老家。同时,他听说******与******访重庆谈判,******也没有大的动作,于民国三十五年(1946)1月,和议谈判成功。但后来,******又公然撕毁条约。
民国三十五年(1946)10月,陈震霆由老家返回重庆。这次的回乡,给陈震霆留下了永久的伤痛。
原来,就在三年前,远在家乡的妻子林芳儿旧病发作,已经与世长辞了。而革命军的抗日也已到了关键时刻,陈永诚夫妇害怕影响到陈震霆与敌军的作战,所以对他一直隐瞒。直到如今,陈震霆突然得知此事,所以,所受打击不言而喻。
当陈震霆目光呆滞地来到重庆后,当即便受到了******的召见。******看着陈震霆的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对他说道:“自日本投降起,到现在,已是一年有余!在此期间,我党与共军曾数次决战,可始终敌不过****!”
“****的领将是谁?”陈震霆问道。
“不同的战役有不同的将领!****方面比较有实力的将领有:朱德、彭德怀、****、罗荣桓、徐向前、聂荣臻、陈震宇……”
陈震霆听见******说到陈震宇后,眼睛明显一亮。他把目光投向******,然后缓缓地道:“怎么,你想要我怎么做?”
******看着陈震霆,然后叹了口气道:“我估计要一个月后,我军将要与共军交战于冀北地区!我记得你是冀北人吧?距离河北不是很远,你可以从那里号召民众助我党国打击****的!”
陈震霆听后,心中是一阵阵发笑:“平时你不爱惜百姓,到了现在你又妄想要百姓帮你!唉……”
这时,又听得******道:“我想,以你的影响和威望,在晋绥一带你是绝不会受到敌视的!再者,如今在冀北与我军对立的共党将领是徐向前、聂荣臻,在黄埔军校时,你们的友谊是那么深厚;至于陈震宇更是你的亲弟弟,只要他受降回来,当初在西安的事(西安事变)我便既往不咎了!我还像当初学良那样重用他!”
陈震霆没有说话。
此时此刻,******的内心也不好受。本来预先策划的是:与共军的交战应是一面倒的局势,可是,事实却非如此。开战一年多来,国民党军虽然在地势、装备上都胜出共产党许多,可不知为何还是败下阵来!国民党的版图大面积被缩小!
会议上,******将陈震霆派往冀北地区任第163军军长。阎锡山为总司令,薛岳、孙立人等人监军。当分配完毕后,******沉默了,国民党的一干将领都看着******时而紧皱眉头,时而表情凝重。最后,只听得******道:“毛人凤,我派你去督军!如果那里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统帅全军,由孙立人和阎锡山主持!”
以马玉坤为首的国民党将领听后,都是摇了摇头。******这是明摆了要强迫陈震霆去和共产党军队交战。如果陈震霆有什么异动的话,毛人凤便可夺其军权。
这时,只听得陈震霆道:“我不想和自己的同胞打仗!”
******听后冷笑道:“陈将军,民国十五年(1926)后的北伐期间,你杀过的中国人还少吗?”陈震霆听后便不说话了。
这时,毛人凤也突然站起来道:“这件事情蒋委员长也知道,陈将军去统领军队的话,大家都没异议!可是以前我只负责情报工作,怎么可以统领大军?只怕孙将军和薛将军未必服气!”
******听后,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封信递给了毛人凤,然后对他道:“你把这封信拿去给孙立人和阎锡山,他们看后就不会有异议了!”
紧接着,******又面向陈震霆,面色和蔼地对他说:“震霆,你今年也已四十多了吧?”
此时此刻的陈震霆根本猜不透******的意图,只是缓缓地说:“我今年四十六。”
于是******笑道:“震霆,如今我国民革命军的上将也已六十人有余,而你,本为早期将军,可为何却只有区区中将军衔?只要你这次战役将****打败,我便提拔你为陆军二级上将……”
最后,******只是允许陈阿山为副军长,以协助陈震霆,会议结果便这样定了下来。
会议后,马玉坤找到了李宗仁。
马玉坤叹息道:“唉……蒋委员长疑心怎么这样大?他如此不信任陈将军,那陈将军怎么可能全心全意去打仗呢?”
李宗仁听后,也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道:“可惜了陈将军……”
民国三十五年(1946)12月底,国民党军队与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国共产党军队)对立于冀北地区。前线上,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总司令徐向前将喇叭口对着国民党军队大声叫道:“前方可是陈震霆将军所率领的军队?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中的司令员徐向前!我想与陈将军面谈,不知可方便?”
毛人凤看着陈震霆听到徐向前的呼声后,没有任何的表情,心中便略觉得宽慰一些。可当声音换成陈震宇后,陈震霆刷的一下便站了起来。
毛人凤见此吓了一跳,当即喝道:“陈震霆,你这是想干什么?”
陈震霆看了毛人凤一眼,然后道:“我是司令,这里一切由我作主。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这时,毛人凤也不甘示弱道:“蒋委员长下的命令,若是你有异动,军队便由我所统领!”
陈震霆听完后,突然怒道:“你说什么?你说我有异动?今天,你若不交待出个所以然来,别怪我的子弹不认识你!”
“你、你……你想干什么?”这时的毛人凤用颤抖的声音惊恐道。
孙立人和薛岳与毛人凤向来不和,见他非要去触陈震霆的霉头,本来就是抱着看戏的心理,如今,见陈震霆显然是为了这件事而动了真怒,怕万一陈震霆真的把毛人凤给枪毙了,也真麻烦了。于是,阎锡山忙凑上去将毛人凤拉开,并说道:“蒋委员长下的命令,陈将军是总司令。让你来监军确实没错,可也没说让你来诬陷陈将军吧?”
“他很明显要去……”毛人凤又狡辨道。
“你确定,他是要去投奔共党的吗?你先把证据拿出来!”薛岳这时也看不下去了,他对着毛人凤怒道。
毛人凤不说话了,这时,陈震霆也不再生气,而是对阎锡山、孙立人和薛岳道:“阎长官、孙将军、薛将军,我要去****那边一趟!”
薛岳有点不懂了,便问道:“去那里做什么?”
可是孙立人却走到薛岳和阎锡山身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薛岳当即释然。然后他又对陈震霆道:“陈军长,我有话要说!”
说着,便朝一片无人区走去。陈震霆也跟了上去。
“立人,你和薛岳他们说什么了?”
“呵呵,我告诉他,陈司令是去劝降!他知道****的将领陈震宇是陈军长的弟弟!”
陈震霆听孙立人说完笑了笑,然后道:“劝降?呵呵呵,一个月前,******居然让我结集当地百姓帮助咱们打击****势力,真是可笑、可悲!”
孙立人听后,低下了头,然后对陈震霆道:“陈司令,蒋委员长对不住你,党国也欠着你。可是,你要相信,在党国内,像李长义将军那样愿意给你挡子弹的人还存在着!”
陈震霆的眼睛湿润了,他回忆着:自他加入国民党以来,与他至交的人如陈其美、冯玉祥、郑继成……等人都已相继离世。可是自己身为国民党现存资历最老的功臣之一得到的却是首领的猜忌。
于是,他仰天长叹:“三十多年前,陈其美叔叔遇刺后,他的遗体被运回了广州。他当时的眼睛是睁开着的,我从他那已经散开了的瞳孔中,看到了他的不甘,陈叔叔死不冥目。当时我一心要想着替他报仇,终于在十五年前,我与郑继成将军联手杀了他的仇人张宗昌!”
说着,陈震霆把目光投向了孙立人。看着孙立人也陷入了沉思,陈震霆又继续道:“当时******的哭声比谁都响、泪流的比谁都多!他还立誓说要做第二个陈叔叔。果然陈叔叔的狠辣,他学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陈其美叔叔是被逼出来的。而他,却纯粹是为了独裁、霸权!我党国内出此领导者,实为大不幸!”
听见陈震霆越说越不像话,孙立人连忙打了个“安静”的手势。陈震霆却觉无所谓,笑了笑后道:“我这就去了,请孙将军留步罢!”
说罢,陈震霆便大踏步向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营中走去。
两位身穿绿色军服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看见一位身穿国民党高级将领军服的中年人走过了己的防线,当即站起来朝他端起了枪。一瞬间,所有的解放军士兵全部把枪端起对准了他,然后大声对着陈震霆道:“站住,你是什么人?来此地做什么?再不站住我们就开枪了!”
陈震霆看到这里士兵训练有素、动作灵敏,心中不由感叹道:“怪不得国民党的地势、装备等,全都比解放军的有利、先进,可最终还是不是****的对手!”
然后,他看着那士兵道:“我是冀北地区守城军长陈震霆,受徐向前司令之邀来此!”
那士兵听后道:“那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首长!”说罢便向里军营小跑而去。
片刻后,陈震霆便看见走来了四个人,当前一人便是陈震宇。陈震宇看见陈震霆后,忙小跑过去,并紧紧地和陈震霆拥抱在了一起。
“哥哥,这些年你过得怎样?有回家去看爹娘和嫂子吗?”
“嗯,我半年前回过一趟,爹娘还好。只是……只是你嫂子旧病复发,已经……已经离世了!”
说着说着,陈震霆的声音颤抖了。
陈震宇紧紧地抱了一下陈震霆后,两人便分开了。然后,陈震宇看了看陈震霆道:“哥哥别再难过了,这些年没少吃苦吧?怎地憔悴了这么多?”
陈震霆苦笑了一下,便把目光转向了另外三人。
徐向前走过去抓住了陈震霆的手笑着道:“陈将军,别来无恙啊?”
看着陈震霆有些疑惑,徐向前又道:“陈大哥,我是向前。想想我们也已二十余年不见,怪不得你认不出来呀!”
陈震霆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徐向前又向陈震霆介绍了另外两人:“这位是聂荣臻将军,这位是罗荣桓将军!”
陈震霆上前分别与之握了手后,便道:“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便是告诉大家,明日开战,不必手下留情!”
陈震宇听后愣住了:“哥哥,国民党已经腐败到这般地步了,他们迟早难以抵抗我们解放军的攻势!你何不……”
“这个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