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含是位有心计的女人,虽然她到保德大酒店去过几次没找到田七,但她也丝毫没有流露出她要找田七闹事的情绪。
同时她也没有放弃要把李义制服、整蔫的念头。她认为田七的突然出现,搅乱了她的正常生活,是李义学得不听她使唤的根子。过去在她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的李义,自从田七的出现,变了,变得不像原来那样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了。她下定决心,要在田七面前把李义制服、搞臭,断绝他与田七的来往,以后也别在社会上显眼了。
自从有了这个念头,她先是不让李义回家,接着是跑到电大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闹,非要叫电大处理李义不可,电大的领导和同事出面调停过几次,也没有效果。对她不依不饶、蛮不讲理的胡闹,人们也慢慢地看清了这个女人原来是个素质极低的泼妇。人们开始对她从同情到反感,到厌恶。相反,对李义平时常常流露出来的郁闷、低沉、嗜酒渐渐从理解到同情。
自从李义被赶出了家门,住在学校这段时间里,同事们还隔三岔五地请李义到家坐坐,喝喝小酒。对王含不厌其烦地跑到学校闹事,电大也派人多次找过她单位的领导,请单位领导劝解劝解。单位的领导也找她谈过话,劝她息事宁人,把李义叫回家。谁知学校领导的一片好心,反被王含当成了驴肝肺。
她们单位的人,谁找她谈话,谁劝她,她就骂谁。最后,自己把自己在单位里弄了个臭烘烘。由于她不分场合地点的胡闹,影响了学校的正常教学,最后学校研究,以影响学校正常教学秩序为理由,决定让他提前退休,退休后一切待遇不变,但有一个条件,以后不要再到学校来。单位的决定一宣布,更增长了这女人一心要制服李义的气焰,她认为她还是厉害的,她似乎又找到了当初在河北农村的那种感觉,大家都怕她。她又跑到高菊梅的单位去找高菊梅,去了几趟也没找到,后来再去,都被家具公司的门卫挡住在了门外。她觉得窝囊,心里这口恶气没有出出来,她要整田七的念头就更强烈了。
去了几趟保德,田七在北京,这样就更加剧了她要闹事的念头。李义自被王含撵出家门后,心情反而平静下来。这是他把王含从河北老家调到古城后从没有过的感觉。当初在河北农村,被王含撵出家门的事,对李义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那阵他是在人家的屋檐下,王含有她家的那一帮书记、生产队长、会计、保管的亲戚,哪还有他李义扎鸡巴的绳绳,李义太了解她这位妻子的为人做事了。对于自己与高菊梅之间发生的事情,他不后悔,反而觉得高菊梅是他的红颜知己,是他下半生的精神寄托,所以王含闹得越凶,越加深了他对高菊梅的思念。那天事情败露后,他把王含从高菊梅的屋里操出来后,立即决定让高菊梅回乡下农村家里躲一躲,暂时不要在古城露面,避避风头,等他的消息。同时为了不给田七找麻烦,自事情发生后,他是坚守学校,不出学校大门一步,他想看看王含这次想干什么,能闹腾到什么程度。
“十一”前夕田七和母亲,从北京回来了,准备一桌饭菜,打算把自己儿时的这几位朋友请来坐一坐,一是给母亲过寿,二是让母亲见见他们。他给李义打手机,手机不开,给家里打电话,家里没人接。关于李义与高菊梅的事,田七从吴芳嘴里听到一些,但他并没有把此事放到心上。他想借给母亲过寿之机,把他们两口子请来,调停调停,说合说合,便亲自跑到电大找到了李义。
“十一”那天,田七叫司机把李义和玉琴接来,当李义和玉琴出现在田七母亲面前时,老太太抓住两人的手,望了望李义,再望望玉琴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田七见母亲情绪激动,想到她老人家大病初愈,别再出个什么事,忙将两位让到了座上。人们坐稳后,田七对大家作了请安静的手势说:“今天,我备了点薄酒便饭,请大家来小聚一下,一是给母亲祝寿,二是自我和母亲二次回古城后,母亲一直没有见上我的李义兄弟和玉琴妹妹,今天我把他们两位请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团团圆圆,来!”他说着端起酒杯,“为咱们的团圆,为我母亲的健康干杯!”
酒宴的气氛很快被调动起来了,特别是吴芳,不时地举杯给老太太献词、祝寿,一会又大哥长大姐短地给李义、玉琴敬酒。多天来,心情一直不好的李义,此时此刻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他端起酒杯,来到老太太面前,望着这位当初在生活照顾过他、关心过他的老人百感交集地说:“阿姨,我李义衷心祝您老,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也祝田七兄弟财源茂盛,事业发达。”说罢举杯仰首一饮而尽。
就在李义饮酒之时,餐厅的门被人瑞开了,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在门口,只见王含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向屋子了巡视了一下,直向李义扑来。
王含的突如其来,是田七没有料到的,但田七见她这个气势,知道肯定是来者不善。便忙起身笑着迎上去说:“嫂子,您怎么才来,我到你家都好几趟了,来、来、来,坐,坐。”
谁知王含根本不理田七这个茬,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田七,直扑到李义面前,没等李义开口,顺手就给李义两个耳光。
对她的突如其来,李义并不意外,当初在河北农村乡下时,他和朋友们喝酒,她找上门来搅场子闹的事那太多了。李义检起被她打落在地上的眼镜,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出了餐厅。他想他一出去,王含肯定会撵了出去,只要她离开餐厅,别在人面前丢人显眼就行了,可他这次失算了,他没想到他的这个母老虎妻子并没有撵了出来。
田七见王含没有去追李义的意思,忙冲她笑着说:“大嫂,大嫂,有啥话,咱们慢慢说,夫妻吗,哪有不红脸的时候。”
说着去拉王含,想让她坐下。谁知王含狠狠地摔开田七,冲着田七骂了起来:“姓田的,我看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咱们李义原来多听话、多正派,你再看看现在的他,吃喝漂赌样样都会。李义的吃喝缥赌都是跟你学的,都是你害得我们家不得安宁。”
王含进屋后的一系列行为,田七有点生气,但他没料到王含会骂他,田七更生气了,但他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绪。平静地对她说:“嫂子,你既然是来找李义,李义走了,有啥事,有啥话,咱们改天再说,我现在在给我妈过寿……”
田七的话还没说完,王含抢过话头说:“你爱给谁过寿不过寿,我不管。”
在一旁的吴芳听不过去了,插了一句:“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理,理多少钱一斤?在我们家的字典里就没有理这个字。”王含的话呛得吴芳一时倒说不出话来。
田七的母亲开始不知道闯进来的这个女人就是李义的妻子,还以为李义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人家找他来闹事的。李义没有吭声就出去了,而王含还没有走的意思。老太太这才意识到这女人是李义的妻子。她从没有见过李义的妻子,更不了解王含,所以她就一直冷冷地坐在那观察着,王含的一举一动都引起了她的反感。她万万没有料到,她从小最喜欢的李义,怎么会娶了这么个女人,老太太确实看不惯了,冷冷地说了一句:“这是谁家的女人,在这搅和啥?”
“搅和?”这句话,好像是点醒了王含,她冲着田七的母亲就骂了起来:“你这个老而不死的东西,就是你们家把我们家搅得鸡犬不宁,你不让老娘我好过,老娘也不会让你们好过。”说着就见她扑到餐桌前,双手抬住圆桌面向上一掀,把桌子给掀翻了,桌上的饭菜、酒水洒了在场的人一身。这一下把在场的人都给激怒了,人们一拥而上把她按倒在地,你一拳,我一脚,把王含给揍了一顿。田七见状,怕把人打坏了,不好给李义交代,急忙拉开了大家,让进来的几位保安,把她弄了出去。老太太的寿宴就这样被王含给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