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斩道的新车,是楚流清为他挑选的。雷克萨斯SUV车,外形大气十足,有些霸道,内部空间十分宽广。体型上的优越,人乘坐在里面不会感觉狭小,王斩道一看见这张车就喜欢上了。相比起这张车,楚流清的宝马就显得有些含蓄委婉了。当然一款是越野车,一款是轿车,无论是车身还是性能上,都是不能相比的。
“很适合王哥。”赵虞爻也没有多问,带着楚流清去见赵老爷子。
这一次走进侯门大院,没有了上次深似海的感觉。楚流清随便的打量着,赵老爷子已经发话,这里也算得上是他的半个家。
楚流清看了看客厅,问道:“老爷子呢?”
赵虞爻指了指二楼的书房,说道:“爷爷叫你去书房见他,魏叔叔今天也在,可能是要找你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
赵虞爻的表情有些奇怪,她也不知道爷爷有什么事,还把魏布衣叫上了。楚流清的表情就有些精彩了,像是在赵虞爻的一句话中听见了很多的信息,可是仔细看上去有没有什么变化,和往常一样平静。
楚流清温和一笑,说道:“我知道了,虞爻,你去忙你的吧,不用担心。”
“笃笃笃”门响三声,房内传来老爷子的声音,沉重异常。楚流清进门,房间里有淡淡的烟味。赵老爷子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一个中年男子正襟危坐的沙发上,显得很是拘谨。整个书房布置的古朴书香,很是有意境。
楚流清来不及去欣赏老爷子的书房,书房里的气氛压抑的让他有些难受。老爷子的脸色十分不好看,魏布衣也寒着脸,楚流清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可是叫自己来能有什么事呢?
苏杭的事情?不会的,魏布衣也在这,不会是苏杭那边的事情。那会是什么事情?楚流清感觉每次面对老爷子,都有摸不清的感觉。
楚流清掩上门,站在书桌前几步,问道:“老爷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魏布衣在楚流清一进门的时候,视线就停留在他身上,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赵老爷子也听出楚流清的意思,不是客套的询问一句,楚流清也知道事情有些不简单。
老爷子挥挥手,问道:“小楚,有烟吗?”
楚流清瞥了一眼书桌上的烟灰缸,里面有几根烟蒂,旁边也放着一盒打开的空烟盒。恭敬的把身上的黄鹤楼递上去,在旁边不说话。老爷子抽了一口,脸上的凝重舒缓了不少,笑道:“这烟不错,这包烟就送给我老头子了。”
楚流清站在书桌边,心里腹诽,嘴上笑道:“老爷子喜欢,下次我带两条过来就是。”
坐在沙发上的魏布衣,听的眉头直皱,却没有说什么。
赵老爷子笑道:“这是你魏叔叔,一块坐着说话吧。这里也算是你的家,不要那么拘谨。”
楚流清笑了笑,叫了一声魏叔叔,坐在魏布衣的旁边。第一次和魏布衣这样的大佬坐在一块,看魏布衣的神情就像害怕老师的小学生,楚流清不由觉得好笑。
“小楚啊,这次叫你来,说实话,是有事情想要你帮忙。”老爷子看了看自己的得意门生,开口说道。
这就是官腔。一句话说的让人不着边际,但是又不能说什么。楚流清笑了笑,看来不是苏杭的那边事情,说道:“老爷子,有话还请直说。”
魏布衣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楚流清,眉毛又皱了皱。面对着老爷子,这个少年又是递烟又是要送烟的,现在说话也这么圆滑,当真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
老爷子看了一眼魏布衣,意味深长的说道:“布衣啊,有些时候你就是太严肃了,所以容易陷入被动的局面。你应该学学小楚,不管什么时候,保护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是,老师。”魏布衣应道。
老爷子笑道:“你不要小看你坐在你身边的年轻人,苏杭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一些吧?毕竟闹得动静太大,我那些老朋友都有些不好处理了。”
魏布衣不说话,默认了。
“就是小楚的手段了。”老爷子一句话让魏布衣心中的疑窦全解。
难怪老爷子这么看重这个年轻人,本来以为是小爻的原因,现在看来倒是自己的看走眼了。身边坐着一条大蟒,却以为是仗着身后权势的草蛇。
楚流清适当的插了一句笑话:“魏叔叔,我是虞爻的男朋友,目前还在老爷子的考察期中,还望你多多指点,叫我小楚就行了。”
魏布衣终于有了表情,难得的对着楚流清笑了笑。心里却在迷糊了,本来以为楚流清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是知道老爷的身份,又是在一方势力中掀风闹雨的人,能够站在老爷子面前这样说话的人,绝对不能够因为他的年纪轻视。老爷子在家颐养天年,难道是安静的久了,又有什么打算了?
魏布衣虽然是笑着看着楚流清,但是楚流清被他看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赵老爷子看见他两个诡异的对峙,笑了起来。活脱脱的一只老狐狸,而且是修行千年的那种功力高深莫测的老狐狸。
看着魏布衣和楚流先后走了出去,老爷子又惬意的点起了一根烟,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
布衣就是太严肃了。做什么事情都上纲上线,本来这是好事。可是这次碰到的对手却不是棋风正平,走中线大开大合的人。我倒是不希望小楚跟着布衣学会什么,这野路子出身有野路子的好处。布衣的对手喜欢剑走偏锋,小楚喜欢不按常理出牌,这回是棋逢对手喽。
这小子狡猾的有时候比我还像只狐狸,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的儿子。恐怕他的父母也没有调查的那么简单吧?这个圈子平静的太久了,是该热闹热闹了,以后不少人要在这小子手上吃亏啊!哈哈,也好,老头子我就看看好戏也行。
老爷子闭着眼睛,心里在酝酿着,想看看以后那些老东西都会有谁栽在楚流清的手里。他不怕楚流清失败,因为他实在太年轻了。年轻,不焦躁,有城府有手段,年轻才是楚流清最大的筹码。有时候老爷子和楚流清说话,都会感到压力。
这小子真的是看什么人,说什么话。跟我说话的时候温和平静,却句句有深意,是个浑身都是刀剑的人。要是我年轻二十岁,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楚流清和魏布衣坐在客厅,楚流清把赵虞爻叫来,笑道:“虞爻,我和魏叔叔有事情要谈,你去泡两杯茶来。救我上次带来的那茶叶,魏叔叔是长辈,不能怠慢了。”
赵虞爻也没有问,过了一会就把茶水送上来了。楚流清和魏布衣有话要说,她也不呆在旁边,帮着王萍准备午饭去了。
“啊,这东西我自己都舍不得喝,送了老爷子两方。这次我借着魏叔叔的虎皮,怎么说也要多喝几杯。嘿嘿……”楚流清喝着茶,一副市侩模样,跟刚才那个说话一字一眼都有深意的他,仿佛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看着魏布衣一脸严肃,楚流清笑了笑,说道:“魏叔叔,你是老爷子的得意门生,我是老子也唯一指定的孙女婿候选人,咱们现在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你不会想着算计我,我更不会算计你,我说话就粗浅些,不然太累了,您别在意。”
魏布衣看着面前的茶水,一片片茶叶在水中沉浮跌宕,点点头,仍旧是不说话。
“你是不知道,这茶喝一口就少一口。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这可是皇帝才能喝到的东西,清朝传下来的百年普洱。”楚流清善意的提醒道,这茶叶全世界说不定就只有楚流清手里还有点。
魏布衣闻了闻,只是普通好茶叶的清香,抿了一口,顿时觉得肺腑都洋溢着清香。
“含而不发,有着做人的道理,果然是好茶。”魏布衣赞赏了一句。
楚流清得意的笑道:“怎么样,没骗你吧?”
“这茶是你送老爷子的?”魏布衣见楚流清点头,笑道:“赶明个你也送我十几二十块的茶砖,这可是好东西,宫廷的贡品,嘿嘿……”
“额,魏叔叔,这个,有些不好办啊。您要是喜欢,我剩的也不多了,送您二两?你也知道这茶全是秘制风干的,二两已经不少了?”
楚流清心里算算,老爷子送了两方,三爷要两方,王斩道的师父肯定是要送上两方的。再加上给父母留两方,一共才二十方茶砖,已经剩的不多了,真的不多了。
“嗯?你小子当我不知道,这茶都是半斤一砖,二两?当我好忽悠的是不是?”魏布衣眼睛一瞪,本来就严肃的人,现在就是个怒目金刚了。
楚流清还要说什么,魏布衣老神在在的喝着茶,说道:“你不把我当叔叔?”
“额……好吧,一方茶砖,真的没有了,几百年的茶叶,还是宫廷的……”
楚流清还要说,魏布衣又把他打断了,笑道:“好,那就一方,哈哈,好东西啊好东西。”
楚流清本想是靠着老爷子的关系,兵不刃血的将魏布衣拿下,搭上魏布衣的船。没想到占老爷子的便宜,反倒把自己赔进去了。楚流清现在心中的那个悲痛不欲生。
可是想想一方茶砖换来魏布衣这个叔叔的认可,也加深了关系,也值得。反正是胡青云的东西,要是哭,也是胡青云现在在地下哭,我难过个什么劲啊?
这样一想,楚流清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