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手术室,赵合德在外面等了很久,才有医生出来,责备道:“病人情况十分凶险,这一刀差一点刺到心脏,你们……”医生气得说不出话来,终于走了。
看见顾楠被推出来,赵合德的心才回到自己体内,她跟着进了病房。医生原本是不准任何人打扰,可是看赵合德一脸的血泪,也不忍心阻拦只叮嘱她小心不要惊醒病人。
赵合德千恩万谢的答应了,坐在床头,对顾楠的面容发着呆。那个人憔悴而苍白,唇角隐隐还透露着未擦净的血丝,睫毛静静的垂下来,那样毫无生气的躺在那儿。
心内一痛,想起他握住她的手毫不留情的把发簪刺进去几分,再刺进去几分的狠劲,赵合德心里好似被刀绞般疼。她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摸他的脸,这才发现手上满是他的血,身上也是,于是她又颓然的把手放了下去。
顾楠是这样狠,这样强势,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对自己下得了手,出了那么多血,新伤旧伤他却浑然不觉痛楚,这该要多大的决心和毅力?
赵合德静静的看了他半晌才倾身上前在他额心吻了,晶莹的泪珠滑下来打在他的脸上。
泪眼朦胧中,她站起来对顾楠轻轻说了一句:“顾楠,对不起,你以后要好好保重自己。”说完,她忙别过头去,不让自己眼泪掉下来,她怕她心一软,就再走不成了,她咬着牙掉过头去,走得那样急,那样快,仿佛生怕自己会回头。
此时病室内本是仍然在麻醉时间内,昏迷着的顾楠手指稍微的动了动。
在第二天清晨,麻醉的药效一过,顾楠就醒来了。
“合德……”顾楠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赵合德的身影。
在听见一旁心电监护仪发出冰冷的滴滴声之后,他皱起了眉头想要起身。
可是刚刚准备坐起,全身的肌肉却一同发出抗议,出现酸软无力的现象,只觉得手一酸,他便又躺在了病床上。
顾楠咬牙,忍住肌肉的酸痛,最后在满头大汗之后,他才撑坐起身,伤口的疼痛被忽视了去,他一手拔掉正在输液的针头和身上安装的监护仪器之类的电线,撑着床旁桌站起来,左右张望着。
空无一人……
还是逃了么……
拔掉了心电监护仪的导线,仪器的声音瞬间发出拉长的机械声,连接着报警的仪器也同时响起。
还未待顾楠走到房门,一群医生护士们变冲进来,在看见顾楠站起身之后,脸色大变,其中一个医生连忙拿出听诊器说道:“将顾先生扶到病床上去。”
几个护士们正要上前去扶住顾楠,却被顾楠一手挥开,他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些人问道:“跟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呢?”
至于为什么到医院,他记得清清楚楚,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那被自己禁锢在怀中,却不知道如何了的人。
“顾先生,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医生顿时不满,无论是职位再高的人,到了医院都是一视同仁,他们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病人!病人怎么能不配合医生呢?
顾楠的目光阴鸷,他冷冷的打量着这个敢拦自己的医生:“让开。”踉跄了几步,他甩了甩沉重的头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医生身后的那扇房门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