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了,这是林陌最喜欢的一节课。数学,额作为一名理学院的学生,数学应该算是最基本的但也是绝大多数人痛恨的一门学科了。可是,林陌喜欢。她喜欢用发散的思维思考问题,那一个个封闭的小的空间,是不会有别人打扰的。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数学的答案是唯一。没有语文的千奇比怪只要言之有理即可的文字描述。数学,不管是用方程式还是用算数,不管你是用加减乘除还是开方、立方,最后的答案只有一个。
很多时候,数学就像是人生,一辈子之会遇到一个唯一的人,至死不变。最起码在林陌看来是如此。
教数学的是一位严肃寡谈的老太太,平时冷冰冰的。两个月了,林陌连她一个笑容都没见过。不过,这也妨碍不了她对这位老太太的欣赏之情。不管是哪节课,她总是提前十分钟到,黑板早已擦得干净,板书也已经放好。今天的她是一身淡雅的连衣裙,上面绣着的牡丹花着实亮眼,头发也是规矩地盘在脑后。很长一段时间这些头发吸引了林陌的注意力,这些头发要想盘好恐怕不容易吧。没想到这拿粉笔的手还这么巧,她没有那个巧手,不过,幸而她没有那一头的长长的青丝。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课室里的同学如是大赦般松了一口气,在数学课上,就连睡觉都成了一种奢侈,一种胆战心惊的梦魇。你不能猜测下一秒老太太或许就会叫到你的名字,而那时的你正在与周公对弈。
“方老师,再见。”收拾板书的老太太淡淡的瞥了一眼女孩,然后迅速的撤离。林陌不去管她是否理会,只是想这么说,这么做也就随着心来了。
“快走,快走,真要来不及了。”“如果不是灭绝师太的课,我一定逃了。”“哎呀,别说了,快走吧。现在去说不定还能见上一面呢。”“哎,林陌,大礼堂在这边呢。”与那些声音异向而行的林陌停下了脚步。
“我还有事,就不去了。”清淡的笑挂在脸上,清丽的背影远去。“算了,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快走吧。”
“小陌,来了。”林陌是真的有事,虽然她只是拿这有事当借口。淡淡地颌首,林陌走进后房。学费是靠高中打工和奖学金,生活费就需要平时打工赚了。
开学第一天,在别人忙着学院、寝室之前转悠的时候,林陌已经开始了找工之旅。课不能耽误,工还要打。最后,‘诚悦蛋糕房’成了林陌的选择。
蛋糕房的主人是一对年约四十的夫妇,有一个女儿,巧的是,女儿竟然和林陌是同班同学。这一家人,对她寡言的性子多少也有些了解,所以,她的冷淡的反应他们也是见怪不怪了。好在林陌工作态度认真,做蛋糕的水准也是一流的,因此更得老板老板娘的照顾。
“小陌,听说你们学校今天来了大人物,你怎么不去看看?现在蛋糕房也不忙,你可以迟一点过来的。”老板娘拿起一个小巧精致的蛋糕,夸赞道,“小陌这手真是巧,这蛋糕做的比你刘叔做的还好看。”
“刘阿姨说笑了。”林陌抬起头,只是看了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头。其实,当时选择这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很熟。蛋糕房对她而言并不陌生,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就是在蛋糕房度过的。那两个月,每天和面粉奶油为伴,也不知道究竟是这些死的生物走进了她的心里,还是她的骨血融进了这些死物,总之,她的进步是那么让人刮目相看。所以,她清楚地知道,刘姨的这番话不是夸大。
“我对这人没有兴趣。”林陌的手灵巧的动着,“而且,我也不习惯那种场合。”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只是为了一个人,想想那种场面就觉得有些疯狂,有些难以接受。
“不习惯有不习惯的好处,女孩子家家的就该安静一点。看看我们家锦然,比你还大一些呢,一天到晚到处跑。这要不是我和你刘叔看着,指不定就捅出什么篓子来。”林陌淡淡一笑,没有回话。虽然有着斥责,但是这话里的担忧以及那嘴角不自觉溢出的笑容却刺痛着林陌的眼。这就是母亲,这就是亲人。
“你去前面看店吧。”蛋糕房里的另一个人开始轰人了,“四点的时候有客人来取蛋糕,这快到时间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老催什么。”林陌觉得眼睛有些疼,这就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父母,如果她有的话会是什么样呢?
“商人,以利为一。我是一个商人,自然看中利益。但在利益之上,我更注重的是诚信。信,乃为商之本。各位,JL公司的大门为每一个有才的诚信之人敞开。谢谢各位。”掌声如雷贯耳,君至站在台上,睥睨的姿势当真就像是一个君主。
“谢谢君总裁的演讲。下面就是同学们期待已久的自由提问时间。”“君总裁,还没结束呢。”主持人尴尬的看着走下台的身影,不解的开口。
“不好意思,总裁不接受自有提问。”助理拦下了欲上前的主持人,一脸浓妆的主持人讪讪的笑着。“同学们,看来今天是没有机会了,不过,君总裁的一席话确实。”大门紧闭,终将这些聒噪的声音决绝。
“总裁,电话。”对着身边的校长淡淡点头,君至接过电话。没有人说话,君至静静地站着,脸上终于出现了不耐烦。“小林。”浑厚喑哑的声音响起,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倒抽了口凉气。
“哥。”终于回神的女孩急急出口。这是君至挂电话的节奏。“是我,墨涵。”君墨涵的小脸颓红着,似乎君至就在眼前。
“有事?”每一个字都简洁有力,没一个出声似乎都撞击着君墨涵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