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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返道

长江的水已大落,码头长出了好多级。遥望着对岸,土地日渐高起,成了一片片的调和而柔滑的云状土。

因为江水浅的缘故,小火轮不能直驶到码头,停在离码头数里的地方,乘客下船后须转乘小船划到新堤的市镇上来。上次父亲就是这样来的。

我们预备回汉口,而大舅婆、太姻伯母、湘铭等也准备回汉口,因为长居死城的新堤,总非善策。惟仲方表兄与慧兼大嫂两家尚欲暂居新堤,待有机会再出来。慧兼见了母亲,总是不胜欷歔。

数天打听船期,收拾行李,一等到有船,即可出发。

终于在十二月廿三日有了一只小火轮,我们便决定乘这小火轮到汉口去。上午已将行李统统扎好,大家穿好了出行的衣服,我穿的是呢大衣。准备下午雇小划子到火轮上去。大舅婆那边四十件行李也都扎好了,真是忙煞。

午后,荣哥和我商量,乘未出发之前的最后机会,作新堤环行写生一次以留纪念。我俩便从旅馆出来,行进到江边。居高临下,荣哥便取出写生册,绘了一幅江滩的鸟瞰图草稿,由我加工完成( “新堤江滩” )。一路沿江行走着,我又作杂视线图一幅( “新堤所见” )。

渐渐转入江边与市街的中间,荣哥又以遥远的市街屋顶及耸出屋脊的炮台及东狱行宫的屋脊等作写生题材,隔着水田作了一幅图画( “新堤街后” )。随即向金刚殿行进,到了一个有诸多猪猡在泥潭里滚的地方停下,因为从这里向金刚殿取景很适当,我便作了一幅金刚殿的写生图( “金刚殿” )。然后行至炮台。那里铁独角兽旁有一个老乞丐在求乞。我们先作了一幅小钢炮图,然后荣哥走下路旁低处,作了一幅炮台和铁独角兽及老乞丐的写生图(“炮台、独角兽和老乞丐”)。

完成以后,我们便转入堤街,到了辖神庙里。若不来写生倒不注意,一心来写生而见了那大殿屋上的装饰,真有些骇人。因为它过于复杂了,要写生将它绘好真不是容易的事。而荣哥到底老手,写生时处理得非常得当。笔画不见复杂,而画自能达意。完成了辖神庙的写生,便一路归来。本想作一幅市街写生图,但因为街上人多不便,就没有作。回来时,已不早了。

旅馆内正在大忙,这边在搬箱子,那边在跟老板算账,本请杨裕三和令德来算账的,但他们说有事,只由仲方来帮忙。他们——父亲、母亲、仲方、老板等——在账房内打算盘、数钱、付钱。据说这栈内本不供给早饭的,我们到这里来,开早饭不加费,因为杨裕三的介绍而特别优待。

大家忙着奔来赶去,唤来若干脚夫搬箱子到码头上去。我先押了一担去,停在江边的一个小码头上——这并不是轮船码头,等有人来看守了,我又回去押第二担。哪知挑夫在大打架,喊骂声震动耳鼓,原来他们在抢挑行李。由旁人极力调解,总算停止打架,行李不曾被夺破。

在夕阳西照的江滩上,脚夫和旅客正来来往往地奔走着。水畔光滑的石级,因为人走过而摇动,下面的江水便潆潆地抖动着。在江边的船林中,有两只船是我们所雇的。一艘是大的帆船,可多载些东西,一艘是小划子,不能多放行李。我们的箱子便先装到这小船上,由我和荣哥看守。

忽发现了一张旧报纸,上面有载着秋虫音音乐会和日本之“放屁熄烛火的比赛大会”等事。荣哥戴了父亲的礼帽坐在船头的箱子上看那报,我想以荣哥为对象绘一幅写生图,但绘得不好,于是便与荣哥交换职务,让我戴了父亲的礼帽,坐在船头用手撑了下巴看报,荣哥用他的故技绘成了一张极美的图画。

小船上又装上了一两件东西,旁边的大船上还刚搬上了几件行李。大舅婆远远地走来。江面上已有了一层薄雾笼罩着。

舟子取起了划桨,在水中荡起来,四周起了涟漪潆洄的水波,桨又在旁边的大船身上刮着,发生了杠杆作用,船身逐渐驶出了船林,船上的我和荣哥也同时离开了码头。虽不在江心,但四面已全都是水,一片滔滔的水波。

沿着船林外边徐徐地进行着,江边的景物慢慢地向后退着,那些地方我都很熟识,但由这种角度望去,更觉得美、新鲜,有时简直不认识那地方了。

遥望着向它进行的煤油塔,那里天边是炫红的夕阳,紫色的、红色的、黄金色的霞光,像仙子的腰带,悬于地平线与天空的边际,映着已近黑暗的江面,虽然还想挣扎,而事实只有逐渐减少它的光明,终于成一线了。煤油塔的黑暗的影子躲在树叶的黑影之后,成了一线霞光上的黑斑。

船行进虽慢,终究过了煤油塔,岸上的景物逐渐冷落,也没有船停泊在岸了。

新堤码头处的灯火已燃起了,一线的霞光已消减了,天地已黑暗,宇宙也已沉默了!

回首张望着那新堤市街口的灯火,在远处闪耀着,本来是看得清楚的,逐渐远了,小了,又逐渐模糊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对它的距离也一尺一寸地增加。那最后的一刻,是灯火的小亮点,为夜气所吞灭。荣哥说:“别矣新堤!不要错过那最后的视线!”

我和荣哥换了位置,他躺在舱口,我斜卧在船头,倚着旧箱子,看着那在光明中逐渐消失的新堤。我要哭,我也要笑,我心中有隐隐的创痛,我的动态不能自主,我的情感不能抵制,大概永别已开始了,怎能没有一缕离恨呢?不满一月的羁旅,造成了我对它密切的关系,现在一刀而断,惟有惆怅而已,肚里的叫唤,怎敢惊动寂静的新堤?

在黑暗中别离了常州,又在黑暗中别离了新堤,人生只是如此茫然地行走吗?造成了许多悲哀,向着永久失败的路上走去吗?

江风吹刮着面庞,吹着衣服,我只得握紧了拳头,缩着颈项。

灏灏的万里沧江,送走远客去向他们迷茫的归宿。

天黑得异常,月亮又为乌云所遮,一直没有出现。我们只有向那阔大得茫然不可思议的江心,空射着电筒,一道寒光中,可以见到我们口中吐出的热气。

划桨声不断地响着,是寂静中的音乐。江水下流了,掀起了波澜,船是逆行的,所以船头撞击奔湍,发出了啪啪的声音。

不时有小船在我们的船旁行过,对面而来的船是顺水而下的,很快。和我们同一方向航行的船,便可见它的船头撞着波浪而掀起,听见船头落下时底板击到水面发出啪啪的声音。

有时我们的船滞于沙泥,舟子把桨用力划着,船头和船尾掉了好几个身,转了好一会儿才得重新行进。

江岸本是平广的沙滩,而今渐渐成了高峻的厚壁了。仰首望着那黝暗的高堤上,蠕蠕地行走着两三行人的小影和几个亮点的手电筒。

行驶了一个极长的时间之后,我和荣哥发觉在我们船旁又有一只空船在同行着。同时,我们船上的舟子突然和人讲起话来了,空船的舟子也应声附和着。在水声中,他们的谈论声显然是很高的。

我的脚轻轻地踢了一下荣哥,荣哥拿去了我手中的电筒说:

“不要射电筒……”

突然我们的船停止行进了,旁边的那只船也同时停下来,桨声也没有了。谈论声还是继续着。接着又发出了其它琐碎的声音。我看着那两个黑影闪动着,我们的舟子跳到那浮在水上的空船上,而空船上的舟子却跳到我们的船上来。随即那空船掉了头,开始顺水地归程了。

我们的船,随即由新人划起了桨!我和荣哥的情绪紧张了,心中疑惑不定,在新堤常有恶闻流传,我看着旁边那不值钱的箱子,恐惧着不要罹祸!

和荣哥低语了一会儿,最后以为镇静为要,若真有意外,应眼捷手快,见机而行。

一个长时间的静默,似乎等待着什么。

望见江心的小岛,在一片汪洋中,模糊里竖立着数十排桅杆。

那江岸高高低低地退过去,终于在一个地方,船入潴,少顷,又到一处,那里急湍奔流,重重山丘的黑影高出了普通的江岸,船颠簸地驶了过去。那里是岸路的中断处。这次出发前,祖母本想乘车由陆路走,因为路有中断处,所以没有乘车。

我们等得已不耐烦,大胆问船夫:

“还有多少路程?”

但我们听不懂船夫的话,大体看上来,马上就到还是不行的吧。

望见前面有灯火,我电筒的光线便射过去,等我们的船行到那里,才知道那不过是一群大的帆船罢了。舱内点了几盏不十分亮的豆油灯,支离的光线照耀着两三个角落。

遥遥的路程,又使我们增加了疑惑。后面的祖母等人所乘的大船,情形又不知如何。遥隔着为此的大江,要呼而无应。

五六里的路程之后,发现了停泊在岸旁的一只火轮,我以为就是目的地了,用电筒照射着。火轮上的警员好像指着这边说什么话,我们的舟子并不停船,真奇了。我把电筒射到警员身上,警员大声骂着,荣哥急忙说:

“快收下你的电筒!”

我连忙收了下来,原来那警员叫我不要射电筒。接着是我们的船离开了那火轮。我心中大为失望,怎么还不到呢?

幸而没有多时,舟子指着前面的火轮说快到了,一场虚惊才告结束。

好像听见湘铭的喊声,隐约地从远处传来了,虽然我不能立刻相信,但一会儿又听见喊声了。不错不错,是后面的大船来了!怎么这样近了?其实我们自己以为孤独的时候,他们早已在我们后面了。我兴致勃发,提高了嗓子喊着,高声惊破了冷静的空气,向那边传过去,那边又有回音了!呀,呼而得应了!

我们的目的地——火轮船,是停泊在江心,不是靠岸的。

我们可以看见它的轮廓逐渐显现了,我们的呼应更清楚。原来他们船上有风帆,今夜的路程虽然是逆水行舟,却是顺风而下。我们的小船上没有帆,所以会给后面的大船追上。

和大船一同向火轮行进了,大船的帆已落了。结果还是他们先到火轮,泊在右面入口处,我们的小船后到,泊在大船的旁边。火轮的栅门开了,里面光线很微弱。

大船上已有人爬上火轮,我和荣哥也攀吊着铁栅,跨上了轮船。回头看,自己乘的船泊在大船之旁,小得可怜。搬箱子的人在船上行动,船身便摇荡不稳。没有东西在上了,小船便在水上氽来氽去。

祖母等人陆续上火轮了,然后又上行李,点件数,下船舱。下面两只大小不等的船和轮船的边沿上,人的黑影来来去去闪动着,人声嘈杂着。

行李上完以后,两只船先后回去了。

跟着母亲上火轮的楼舱,茶房打开了一间舱房的门。室角有柜,中央是铁皮地板,母亲说这房间就是我们事前所订定的。行李放妥之后,人陆续上楼了,在那室内一盏煤油灯下安顿起来,柜子上地板上尽铺了被褥,还挤得紧紧的。

我悄悄地下楼,见船板上搭了些帆布篷,湘铭正在与人高谈阔论,蓬里只有一盏光很弱的灯挂着。

船旁的铁栅已关了,那是一条条清楚的黑影。我过去近伏在铁栅上面,望着那烟波浩淼的长江和那隐约不清的船帆,时隐时现的远处的灯火。

我见了荣哥,他同我走到左面的铁栅处张望。那里有一只贩卖食物的小船,泊在船栏下面,在做生意。船主点着明亮的灯,照着他的货物,可由顾客随意拣取购买。船主是一个老头儿,还带着一个小孩子,生意还算不十分清淡。荣哥说:

“肚子倒确是有些饿了,买点东西充饥好吗?”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因为我的肚子也有些饿了。荣哥便问那小伙子煮蛋的价钱,从铁栅的空档里互递了两个煮蛋和钱币,我和荣哥各自取了一个鸡蛋嚼着,后来又吃了一些饼。

应该睡觉的时间到了,我和荣哥、湘铭等都上楼睡觉了。室内柜上地上挤满了人,我和荣哥都睡在地上。待人都安静之后,湘铭便把挂在壁上的煤油灯旋暗了,但还剩一线火心。

寂静的时候,忽有人推门进来,说要在这里借住他的生病的女人,但因为室内无空隙处之故,只好拒绝。

室内的人有大舅婆、太姻伯母、祖母、父亲、母亲、“叔叔”、“寄爹”、荣哥、我、珑妹、湘铭、莲芬、平安等十三人。人们都已很疲乏,所以很快入睡了。

次日——廿三日——早晨,明亮的光线已由窗口射进了全室,“寄爹”喊着说:

“啊哟!早晨太阳的光线多美啊!”

我问道:“寄爹!船在航行了吗?”

“已在航行了。”

我们一个个起身,把被褥收拾起来。

我的视线射出了窗外,那斑斓的晨曦之光,辉耀于东方,下面移动着滚滚波涛,一望无际。

开门出去观光,外面风大极,仍旧退入室内。

一个人来开门,大约预备到里面来占些位置,见如此拥挤,口中大声的:

“啊哟!”

一会儿第二个人又开门,又大喊:

“啊哟!”

两人都喊了“啊哟”而退出去,莲芬失声大笑说:

“这里的人都是啊哟人,哈哈哈哈……”

吃了一些东西充饥。

几个警员进来缠扰不清,不管房间是否订定过,在室内搁了若干长凳,让一些警员和旅客来坐。我们自然不会不允许。

风较缓一些,便和荣哥到舱外面栏杆边看江水,又谈论着这地方的方言问题。

见到船身上有两个铜铸的字“武安”,知道这只轮船叫做武安号。

船板上供人坐的一排排长凳都空着,只有靠近梯口处有一些人坐着。我独自在那里奔跑着,又在船尾处登上了一个较高的台,数次攀着那根铁杆子踏在船栏上面,眺望着那浩浩的江水,俯视着船底下排出的白浪。

每到一个码头,荣哥便打听地名,写上小册。他又在石嘴山地方,绘了一幅写生。不懂得画理的湘铭,在荣哥的画完成之后,说这山上这里又有房子,那里又有十字架的教堂,怎么没有画出来?画面如此小,山上的房子如何画得出?但荣哥不愿麻烦,便顺了他的心,在图上画了两座小房子。

天已渐暗,船过了金口,下一个码头就是汉口了。

船上的灯亮了。

有一家人从金口上船,也是到汉口去的,据说也是逃难来此,小孩子很多。

天已暗了许久,应该到汉口了。

荣哥所录下的地名,可抄在下面:

新堤、太平口、陆溪口、宝塔洲、龙口、何家洲、嘉鱼、燕子窝、簰州、窑头沟、大嘴、金口、汉口。

远远的一点光辉,在黑暗中闪烁着。是武汉了!愈来愈近,那一点一点连成一片焕然的灯光,煜煜炯炯地从都市里发出,照耀着大江的一角。

船到埠了,在江心掉头,靠上汉口湖北省航业局码头。那里大轮群集,小轮林立,汽烟弥漫,灯光闪动,人声喧嚷,又杂夹着机器马达之声。

我只伏在栏杆上望着武昌的万家灯火。

回到舱室内,一盏明亮的灯,见行李都已搬到楼下去了,只剩不几件不重要的东西和几个人在室内。父亲等也下楼去了。

大舅婆心焦地说,详芝怎么还不来接?因为事前曾拍电报叫他们来接的。

忽有尖声:“二小姐!”

是莲芬的唤声,“叔叔”以为唤自己,答应了一声,原来是不唤“叔叔”的,是唤来迎接我们的详姨的。于是大家急忙携了剩下的行李下楼。楼下人们扛行李的扛行李,拿物件的拿物件,父亲正在点行李数目给挑夫,详姨和抱宏都在那里,抱宏对父亲说:

“南京日军屠杀壮男多少万,形势极坏,宜速离汉口为宜。”

这事我早已知道了。

行李交代完了,便跨过许多其他船只的甲板,穿过船林,上岸,又上数十级的石级,到了码头的上面。行李都在那里了,寒风肆威之下,雇了好几部黄包车,乘着,到隆安客栈去。

黄包车从大街转到小巷,到了黄陂街一个小弄的角落里,在一个客栈——隆安客栈门口停下。这门口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旅栈,我还以为是人家的住宅呢。我们进了门。这栈房也是号栈,和新堤福泰栈是联号。父亲等前次在汉口就住在这里。

开了房间,吃了晚饭之后,便把两天劳顿的躯体躺在床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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