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能死。”银丝窜回衣袖之中,东阳悔迎风讽道:“我不仅不能死,还要好好的活着。如今——我该叫你什么?以往的太子皇兄,还是楚国太子,东阳昱,还是楚昱。”
楚昱微微勾唇,手抚上精致的衣袖,斑驳的花迹模糊在指下,“东阳悔,如果你想战,我这儿的军队,对付你就足够了。我希望你还是识趣点,乖乖让开。”
“别急嘛?”东阳悔环臂,莞尔一笑,“我来,是跟你谈条件的,不是来打架的。我想,你应该很感兴趣,如果你现在想杀了我,对你的手下下一个命令即可,但是你会得到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损失。”
楚昱没有作答,而是看着她,似乎在思索着她的话是真是假。
东阳悔知道他疑心深重,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挑明了话:“令母最近还好吧?没有舌头说话的日子不好过吧。东阳风渊心狠,直接拔了令母的舌头。难道你就不想帮她怎么治回来?”
“治回来,你说的倒是轻巧。”
“医药世家苏家传承百年,其中新一代嫡子苏珩,别名华灯,艺术一绝,令世人赞颂不绝。可以起死人而肉白骨。难道你不想试试看?”东阳悔淡然解释。
楚昱微微冷笑,东阳悔这么计较的人,怎么可能做对于自己没有什么好处的人,冷声问道:“那么,你的条件又是如何呢?”
“很简单。”东阳悔微微眯眸望他,“我听说,最近渊国的楚国公主出逃了。你这么兴师动众,是等着过去算账吧。那么也就意味着一场大战不可避免。楚昱,你若是这一次不找渊国的麻烦,我便去把华灯给你找来。”
“我怎么知道你是否认识华灯呢?”
“因为我曾经嫁给了渊国兮王爷暮流歌,当时,华灯就是他的御用医者,事实上,他帮了我很多。如果你实在不信我,若是五日之后,我没有把华灯带回来,你就对我下江湖追杀令,追杀我找不仁不信之人。”
两人迎风而立,对面便是自己的敌人,但两个人都在思索,琢磨着话中的意思。
寒风飒踏,泠泠叶叶,风旋在二人之间,似乎在等,等着一个答复。
许久,楚昱扬起自己的右手,这是撤兵的信号,也是返回的信号。东阳悔微微松了一口,她知道自己成功了。知道楚昱答应了她,士兵从她身边绕开,马蹄簌簌,黄土飞扬,东阳悔盯着他们远去,直到看不见半点人影,东阳悔才转身离开。
回到楚国时,已经是日暮时分,雨水朦胧,芳草青翠,雨水的清澈混合着泥土的芳香扑鼻而来,东阳悔望了一眼门外的潇潇大雨,正准备把窗户关上,忽然听见有人唤她。
“怎么了?”东阳悔见清潇撑着油纸伞而来,脚上沾着春泥,许是匆匆而来。他就那样撑着油纸伞,似乎怕屋内弄脏了,立在窗外,对着她说:“鬼月,刚才门外来了一个人,浑身是伤,灰头土脸的,但是仍然奋不顾身与守门的那些打斗,我让他们住手。那人一直喊你的名字,说认识你,要见你。”
“认识我?你可问他叫什么名字吗?”东阳悔微微蹙眉,也不知道这大雨滂沱有谁会傻到这时候出来浪荡。
清潇摇摇头,解释道:“我还没来得及问,就昏过去了,伤势确实挺严重的,我让几个医女去照顾他了。你可要跟我去看看。”
“好吧,若是是什么大事,也不好怠慢不是。”东阳悔另外寻了把油纸伞,推开房门跟着清潇前往清潇所说安置的房间。雨下的很大,东阳悔尽管撑着伞,仍然感觉到衣服有些潮湿,许是沾上了风刮来的的雨水。这样的雨势,让东阳悔更加疑惑,哪怕是身受重伤,就是淋着这大雨,也定是半条命都要去了。可见那人是抱着怎样坚定地心意才会拼死了来找她。
东阳悔将手中的油纸伞收好,放在门槛处。走进里面,见着几个医女正匆匆忙忙抱着纱布,端着热水,一个个走来走去。东阳悔被晃得眼晕,也就静静坐着,待那几人处理好那未知人的伤势。
好一会儿,几个医女总算是理好了,向东阳悔清潇二人行了一礼便离开去了。
东阳悔这才得以上前,只是见到那人的面容,还真是让东阳悔吃了一惊!东阳悔的瞳孔放大,满满皆是不可置信之意。
“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