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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希韶希濩字训

予有孙三人伯曰如埙仲曰如篪季曰如琴寔先知县府君因如埙之生所豫以命者曩如埙将冠予以为是三者之名皆乐器也古之帝王治功之成则作乐以和神人故后世之言乐者必以五帝三王之制作为尚自汉以下雅变为俗皆无足取矣因拟以希英希韶希濩以易其名时白洲李先生辱莅如埙冠事尝为说以训之去岁如篪冠予方奔走宦途未遑及此兹如琴复冠予适致仕归遂并如篪进而祝之曰咨尔如篪尔宜于舜之大韶是希然韶之为乐实本于徳而舜之徳则出于性之其最切于吾身者惟精惟一惟时惟几友傲弟而不宿怨孝顽父而化为慈可法于人放四海而皆准可传于后歴万世犹一时韶未易希所可希而至者庶其在兹尔如篪其勖之哉咨尔如琴尔宜于汤之大濩是希然濩之为乐亦本于徳而汤之徳则成于反之其最切于吾身者声色不迩而货利不殖改过不吝而容善不遗心必得其正事必得其宜徳日新而无间于一息敬日跻而为式于九围濩未易希所可希而至者亦其在兹尔如琴其勖之哉既祝已复申告之曰舜之徳出于性之者所谓生知安行者也汤之徳出于反之者所谓学知利行者也二者虽等级不同及其成功则一也夫汤圣人也其徳尚必由学知利行而进而况资质去汤万万者乎自今以始如篪虽曰希舜之韶必勉行夫汤之徳以求其进如琴虽曰希汤之濩必标准于舜之徳以要其成而又皆自讲学致知始尔兄弟其交勖之哉

侄孙希雍字训

予侄行人赠司副汝亨之次子如璧年已胜冠其兄希武差以仲冬之七日加冠于其首予适致政归喜其质魁梧而性通敏冀其有立也因字以希雍且进而训之曰古昔圣帝明王之君天下必建学于国都以教育英才而大射行礼亦于是乎在其制则潴水旋丘如璧盖以节约观者故曰璧雍即今之国学是已窃尝观于灵台之雅曰于乐璧雍此文王之学也文王有声之雅曰镐京璧雍此武王之学也文王建璧雍以育才故一时人才皆有造有徳而鼓舞乎纯亦不已之化武王建璧雍以育才故一时人才皆应侯顺徳而鼓舞乎永言孝思之化文武之世人才之教育于璧雍者盖如此今尔将有成人之责其亦思所以希文武璧雍之才乎诚能勉于武王之孝徳以求至于文王之纯徳则在家为孝子在国为纯臣而君子之能事毕矣然此非可以一蹴至而其进亦有序焉我朝法古为治于两京皆建国学聚天下英才而明先王之道以教育之迄今百二十余年仁义道徳之风蔼如也若尔髙祖太史公及尔祖侍御公皆尝涵濡璧雍之化而登甲第尔曾祖县尹公以及尔父虽未尝发身璧雍然皆熏染家庭之训其文与行俱不失世守尔于是盖熟闻之矣有志于希踪古人当以承家学绍世徳为先而欲求家学世徳又当以讲学明理笃志力行为要希雍其勉之哉

陈氏四子字说

浔阳陈君汝一世族之胄也其先为温之瑞安人以戎籍隶兴化卫因居于此世以徳善闻至君尤能拓其先业而饰以文雅有丈夫子六人其曰天祥天瑞天龙天凤者相继长成君以次为加冠于其首谓不可不责以成人之道也因予宗叔坦斋先生尝处其西塾乃与偕来求命以字并为说教之予惟天祥之名与宋丞相文信公同公之英风义烈掀揭宇宙与烈日争光其忠不可尚已勖哉祥也其思所以景慕文信公之忠乎请字之曰景忠唐郑人表自以其门地人物文章俱美而谓天瑞有五色云人瑞有郑人表盖以五色云自喻也其思所以景慕人表如五色云之瑞乎请字之曰景云汉荀慈明耽嗜经书庆吊不行征命不应厥后太常赵典举其至孝始仕于朝多所匡正一时倚以为重时人为之语曰荀氏八龙慈明无双龙其勖哉宜思所以景慕慈明之学行而为人中之龙可也请以景慈字之唐薛伯褎年十二能属文当隋唐之际审择出处不茍厥后受知太宗谋议劲正多所禆益世称河东三凤伯褎为长雏凤其勖哉宜思所以景慕伯褎之学行而为人中之凤可也请以景褎字之虽然此特因四子之名与字而勉之耳若其所以进于是者则未之及也予闻文信公幼时尝谒其郷之忠节祠喟然叹曰没不俎豆其间非夫也此其立志实自幼而已定而慈明诸公之力于问学亦皆自幼而已有闻于时盖志既立必能用力于学而能用力于学未有不由于志之立也四子其交勖之尚笃志励行以求无愧于命名命字之意哉

希范字说(有序)

郷贡进士林君与度筮以正月乙巳冠其冢子景澄以予通家累世先期来问所以易其名者予尝读汉书至范孟博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心窃慕之因为制其字曰希范及期复来宿予为宾将以古冠礼从事予辞弗获乃往莅之祝以三加之辞复绎其命字意而申祝之曰

烈烈范公仕汉之季皭然之行浩然之气帝命持节案察臧污爰始启行揽辔登车澄清天下慨然有志郡邑闻风解印而避清风髙节照映汗青千载之下犹仰芳馨林氏之子风神玉莹名曰景澄寔父之命年及胜冠问字所宜字以希范逺大是期希之伊何自学问始事事物物各穷其理其理既明乃审其几为善去恶必求勿欺由是审察罔俾情胜敬以直之吾心斯正好恶之发尤当不偏致谨于是身斯修焉施之于家寔本乎此兄兄弟弟父父子子行之于国如影随形一家仁让一国以兴推而广之亲贤乐利澄清天下莫大乎是率是而行范公可希等而上之可企周伊矧生之先英贤世出至于我朝蝉聨簪笏其曾大父为时名臣文学行谊表仪缙绅有子克承凤池载笔清修端谨无忝先徳逮生之父文采英英朝阳梧桐伫听凤鸣渊源之学弥逺弗替举此而措澄清可冀范公不作家学可师远大之业发轫在兹生今冠矣成人是责钦此训辞尚其无斁

平广海铭

国朝自太祖皇帝创业以来圣圣相承仁恩浃洽天下承平久矣乃者东西两广徭贼啸聚山林据大藤峡以为巢穴盗弄干戈民遭其害英宗皇帝恐有司不能抚恤迫于饥寒而为是无聊之计不忍遽加血刃乃下诏开其自新之路俾各悔罪以逭于天刑何愈肆猖獗诸郡为之骚动今上皇帝嗣承大统悯生民涂炭于是命都督赵辅为征蛮将军率师以讨其罪佥都御史韩雍往赞理之侍郎薛远征两广税赋以给军饷成化元年秋启行二年春直捣大藤峡贼酋授首凡其胁从者悉降之两广遂平臣惟徭贼为两广之害连年不休皇上一奋神武即除大憝俾天下复覩承平之治其丰功伟绩真足以光前烈而垂后世也臣叨以文字为职谨着铭曰惟我太祖奉命于天削平僣乱以抚八埏列圣嗣兴已及百岁威徳诞敷罔敢或悖惟彼两广在国之南蠢然羣丑敢肆凶残啸聚其徒大藤之峡出没靡常狼贪鼠黠干戈纷纭扰我域中守臣竭力莫遏其宄英宗寛仁以罪司牧爰降纶音谕以祸福彼昏罔觉稔恶不悛如火燎原益炽而延我皇继统抚绥四海爰赫其怒命将讨罪咨尔武臣曰辅实能我师我旅尔率以行咨尔文臣曰雍可使凡百军事尔其赞理尔远司赋军需是资衣食予士无俾寒饥一乃心力饬乃师旅殄歼招徕以慰民苦有降则赦有敌则诛罔俾杀戮延及无辜皇命有严即日就道桓桓于征以奉天讨分道而进羣丑震惊奔突窜伏莫敢我膺殪厥魁首倾厥巢穴余党悉归罔有遗孽在昔广海黎庶卒瘏甘雨一施枯槁以苏在昔广海妖氛郁结和气一扇重揭日月广海既靖寰宇载清天地鬼神亦罔不宁惟皇之功昭宣赫奕谨着铭诗以垂罔极

平荆襄铭

皇上嗣登大宝纪元成化敷天之下顺者绥之以德弗顺者詟之以威两广徭贼既扫北敌弗靖复讨平焉于时湖广贼首刘千斤集顽民之流于荆襄者有余万众依山林洞穴以为固剽掠郡邑杀戮人民越二年正月庚戌皇上集羣臣于廷而谕之若曰朕奉天命为生民主一民不获罔宁于朕心今贼虏构患荆襄民用卒瘅皇天震怒朕不敢不顺尔永其将朕师往讨之尔圭往提督朕师尔育尔瓘往理军务给馈饷尔珂尔本端往纪军士功次其不律者防范之尔有众其尚协乃心力以底天之罚钦哉羣臣咸顿首受命分道而进所向皆捷擒刘千斤械送京师执其将士刘康等二千八百余斩首二千五百俘其属一万二千余抚其胁从者一万八千五百获其畜产器械不可胜计乗胜直抵其穴余孽扫荡荆襄悉平臣窃惟周之宣王南征荆蛮北伐俨囗〈彳允〉而淮夷之为乱于江汉者亦削平之丰功伟烈歌咏于二雅今皇上之功方之宣王未足多让而无歌咏以示后世非职文字者责欤臣愧无古诗人之才谨拜手稽首而铭其事以竢作者之采择云铭曰明明圣皇出震继离徳绥威詟欲底雍熈南海肃清北边泛扫天兵所至如风偃草蠢兹贼竖倡乱荆襄集其凶顽以肆寇攘譬彼石火不久当灭乃挺朝菌以抗斧钺圣皇震怒歴告羣臣爰命将师率师徂征旟旐蔽空戈矛载路不疾不徐委蛇而去有烈其威有赫其灵贼魄大褫如霆之临既与之遇万众奋击轰然鼓之渠魁就执直抵巢穴余孽悉除如彼薙草拔其根株惟皇盛徳上天孚佑所以一举大功斯就商伐鬼方唐讨淮蔡三年乃克师老民惫尚载之经亦垂于史播厥鸿休百千万祀况兹之功视古益隆可不有纪以垂无穷爰作铭诗爰刻贞石骏烈丰功昭宣赫奕

尊经阁铭

圣贤之道日星昭著曷以见之曰经斯寓于维是道古今共由君子体之外经曷求于经弗明道随以晦以兹哲人罔敢或悖藴之于已心正意诚圣贤之域由此而升施之于人家齐国治天下之大泽罔不被皇明抚运以道治民屏斥异端维经是尊爰立斯阁爰揭斯扁翼翊羣经幽而复阐教化洋溢已及百年薄海内外王道平平圣子神孙以引勿替庶几斯道昭宣万世

书室铭

家君子于室西构屋数楹贮遗书仲昭于是讲肄久而有所乐铭以识之且以贻后人铭曰

陶朱所乐者金玉之充积然系于天不可必得赵孟所乐者轩裳之赫奕然系于人有时而失茅茨数椽图书四壁覩尧舜之治于典谟挹羲文之容于卦画究宣尼褒贬之心歌成周风雅之什乐以和其心之乖戾礼以治其身之邪僻横焦桐以奏太古之音披汗竹以考前代之迹尚友尽古人笑谈稀俗客隔红尘于帘幙收阳春于胸臆不必金玉而理义之富自无穷不必轩裳而天爵之贵莫能及颜渊之巷原宪之室惟其所乐者在此而不在彼故千古垂光于载籍然则士之生世又何必求在天之所难求而必在人之所难必耶

抑斋铭

婺源汪君某以抑名斋缙绅知君者辞揄扬之成帙子江西佥宪从仁持索予言予虽未识君然观从仁可以泝而知君矣敬铭曰

天道好谦圣经戒满惟谦受益惟满招损猗欤汪君有见于斯退然自抑惟日孶孶彼骋其辩古今涉猎君岂不能而抑其舌彼衒其辞烂若云霞君岂未学而抑其华谓君之才可用于世君固抑之曰岂能是谓君之徳足仪于郷君固抑之曰岂敢当货利之场常情所悦君是之抑如畏蛇蝎形势之途常情所趋君是之抑如避熊貙上承先绪门阀有耀君若不知清素是绍下启贤嗣荐陟显融君如无有益笃谦冲昔公明宣曽门髙第学已有得犹谓未至昔籧伯玉孔圣所钦过无可改犹谓未能古人为学惟日不足千载之下君绍其躅予兹愧焉僣为君铭匪徒志君亦以自惩

主静轩铭

丰城涂君季仁扁藏修之轩曰主静名公序述赋咏甚多其子伟持以示予予得观君之修于家着于郷揄扬无余藴因推本其名轩意铭曰

人生而静乃天之性感物而动厥情斯胜善恶杂揉纷纭靡定夫惟圣人仁义中正于以定之而主于静由是而动百职从令于维兹轩曷以是命常目在之以求其称我作斯铭示以途径君子由之曰维持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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