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是一个极为艳丽的女人。
她,下身着黑丝袜,长靴,上身穿紧身小衣,恰到好处的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出来,给人一种极为诱惑的感觉。
她,便是我在车上看到的那个女人。
“我表妹,宁无双!”一进屋子,杨林便指着斜倚在沙发上的女人,给我介绍。我一听对方姓宁,顿时皱起来眉头,心中陡然想起了师傅留给我的八字偈语:逢佟莫扰,遇林、宁莫理。
“怎么又他娘的是姓宁的?”我暗自腹语了一句。那女人看到我,似乎也感到十分意外,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诧异道:“咦,大叔怎么是你啊?”
“大叔?”杨林微微一愣,随即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大声训斥:“不得无礼。”说罢,他转身朝我致歉:“我表妹从小骄纵惯了,还望柳兄见谅!”
我笑了笑,摇摇手表示无妨。杨林指着那个长相十分甜美的姑娘,再次给我介绍道:“我妹妹,杨珊。”
“你妹妹?”我颇为意外的看了杨林一眼,脱口而出:“你长的像被门挤过一样,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妹妹?”
噗嗤一声!杨珊和宁无双两人被我这句话逗的顿时笑了出来,而杨林则是无语的望了我一眼,骂道:“你大爷的!”
我见杨林逐渐出现暴走的迹象,连忙将话题转移到宁无双的身上:“杨兄,你这表妹有些不妥啊!”
杨林见我提及正事,立时收敛了训人的姿态,转头望了一眼靠在沙发上的宁无双,以及杨珊,吩咐道:“你们跟我来!”
卧室内是神坛,布置的跟我家相差无几,杨林上了一炷香后,盘坐在蒲团上,指着宁无双,道:“表妹,你现在可以说了。”
“这……”宁无双看了我一眼,露出欲言又止的架势。杨林见状,摇摇头,淡然道:“柳兄不是外人,但讲无妨。”宁无双咬了咬艳唇,依旧没有说话,杨林眉头一皱,沉声道:“你要看病就要诚心,不要顾虑,有什么说什么。”
宁无双点点头,开始讲述了她的故事。原来从去年开始,她就出现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毛病,那就是见男人身体就自动出现反应,见女人也是这样出现生理反应,就好像是传说中的双性恋,但是那个欲望又太强,不分时候地点的自动出生理反应,为此经常吃亏,过后又后悔不已,甚至想轻生以结束。
为此,找到很多“高人”看过,也查不出什么缘由,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抛下颜面,来求表哥杨林救治。
听完宁无双的自叙,我的第一个反应是“鬼交”之病。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鬼交是人在无意识的过程中,也就是说在睡梦中与之发生关系,称之为鬼交。可,宁无双明显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与他人发生关系。
就在冥思苦想之时,无意中却发现杨林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掌,好奇心驱使下,我探过头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我登时目瞪口呆,只见杨林的掌心中现象出这样的一副画面:一个年轻的女人,跪在一个老者面前,吃下一个东西。
这个年轻的女人正是宁无双,而老者恰好我也见过,正是李建设从昆明请来的高人:陈师傅。
这叫圆光术,它是一种自古流传并真实存在的神奇法术,施术者可以令水面、白布、白纸,甚至是手掌等各种介质呈现出图象或是文字,来反映施术者所想要探知的信息。
依照施术者能力高低,大部分呈像只有童子童女可以看到,少部分可以令所有观众包括施术者自己看到。
我师傅也会圆光术,只不过我并非道教徒,未得以传授。画面到了这里,一切已然十分清楚,谎言是无法遁形的。
杨林冷冷的望着宁无双,寒冷道:“那个老头给你吃下了什么?”宁无双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颈,杨林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表妹,你若要我帮你看,就老老实实的说清楚吧!”
宁无双一下子跌坐在地,大哭了起来。几分钟后,她讲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就在去年,他看上了一个帅哥,非要和人家好,人家早有家室,不愿意。她就利用假期去云南游玩的机会,让导游领着找了个降头师帮忙,花了一大笔钱之后,那降头师给了她俩药丸,叫她和那帅哥一人一个吃了就可以了,她当时就吃了下去,后来就找机会给那帅哥下药,果然挺灵的,慢慢的俩人就好上了。
随后,帅哥离了婚和她过上了二人世界。可好景不长,三个月后,帅哥自杀身亡,而她则落下了这个毛病。
杨林听到这里,蹭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宁无双的鼻子破口大骂了起来:“你这个放荡的女人,这下过足了瘾吧,滚,给我快滚!”
“哥!你太过分了!”杨珊一跺脚,狠狠的瞪了杨林一眼,伸手将宁无双扶了起来。我颇为意外的看了杨林一眼,暗道:“这家伙是怎么了?莫非对宁无双早有情谊,现下见她如此不堪,恼羞成怒了?”
就在这时,宁无双的腔调忽然变了,变成一个极为尖锐的男声:“你这个臭道士,我的女人再怎么不堪,也轮不到你教训。”此时,我才明白这个女人上身的灵体是那个自杀身亡的帅哥。
杨林见灵体现身,当下也不敢大意,伸手拿过一张黄表纸,以右手食指沾着朱砂在黄表纸上迅速的画了一道灵符,然后捏在手中,望着宁无双,沉声道:“出来吧,别折腾了!”
我未开天眼,虽看不到灵体的长相,但我知道他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一切果然未出我所料,“宁无双”昂天长笑几声,森然道:“出来?就凭你?”
杨林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劝慰道:“收手吧,你有你的阴司路,我表妹纵有千百不是,但木有成舟……”他的话没说完,便被宁无双的一声厉喝所打断:“她害我妻离子散,命丧黄泉,我要缠她一辈子,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想用和平恭送的方法明显不行。但,杨林并不死心,再次说道:“这样吧,待会你出来,我教育一下她,叫她以后本分做人,再为你做场法事,让你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可好?”
杨林可谓是节节让步,可那灵体却没有丝毫的意动,反而口出狂言:“臭道士,少他娘的多管闲事,否则大爷将你先杀了。”说着,那个灵体操控着宁无双的身体,指着我补充了一句:“连你也一块杀了。”
我不禁有些无语,心想,这林子大了,果然什么鸟都有。出道这几年来,捉鬼驱邪的事,我也不是没干过,但被鬼威胁,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这要传出去,损了面子事小,砸了饭碗、闹出笑话倒是真的。
原本我并不打算插手此事,但灵体如此嚣张,我决定好好的教训他一番。杨林见我有出手的迹象,忙道:“柳兄,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是在我家里,还是我来吧。”
他的意思我懂,无非是阻止我出手罢了,因为这事宁无双有错在先,灵体报仇也无可厚非,虽方法有些过激,但罪不至死。
我见杨林出手,于是站立一旁,只见他右手一挥,早已准备好的那道灵符在蜡烛上被点燃,然后往旁边茶杯里一扔,那火苗忽的一声窜了老高,就像见了油似得,呼吸间,灵符已化为一团灰烬,落入水中。
灵体一见形势不对,转身便跑,然而这时,已经迟了,杨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左手捏着宁无双的腮帮,右手的符水趁势灌了下去。
符水一下肚子,宁无双便抱着肚子躺在地上打滚,口中大叫:“好痛啊,好痛……”声音越来越弱,到了后来,宁无双那充满诱惑,且楚楚动人的声音随之而来:“痛,好痛,表哥,我好痛,饶了我吧。”
声音断断续续,如同呓语,再加上她在地上扭动的姿势,让人一眼望去,顿时油生怜爱之心。但,杨林却无动于衷,他脚踏罡步,手捏剑诀,抬手间在宁无双的肚脐处的神阙穴点了一下,然后口中念咒,手上一使劲,只听哇的一声怪叫,宁无双一下子晕了过去。
于此同时,他抄起旁边的一个坛子扣了过去,随即拿起一张灵符封住坛口。
灵体被降服了,但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抛开后期的超度,送灵体入地府这些不说,就宁无双所中的那个降头也令我和杨林两人头疼不已。
有人说降头源于道家,因为他作法和道家的法术有些相似,也有人说,降头源于佛门,并列举了一系列的例子,至于源头到底在那里,我不清楚,杨林也说不明白。
但我们两人非常清楚,如果想要解除降头,那么就需要知道被下了什么降,然后找到相关的咒语或解药来解除,不然后果会不堪设想。
我师出旁门,对于巫术,蛊术,降头,各种镇破之法均有涉及,但我并没有冒然出手,一来,我心中虽有些怀疑宁无双中的是合欢降,但不敢确定,要知道解降的方法一旦错了,有可能危及性命。二来,我想玩一手借刀杀人的把戏。
随后,我将陈师傅的消息透露给了杨林,并主动的坦白了我跟李建设的恩怨,杨林一听,二话没说,便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九点,我和杨林来到了我的住处,当我打开防盗门,却意外的发现地板上凌乱的出现一串脚印。杨林见状,顿时为之愕然,随即笑道:“你这家伙也真懒,地板都脏成这样了。”
我摇了摇头,指着脚印,道:“这脚印不是我的,走之前我擦过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