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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定鼎西域,成为时代剪影

——柏杨评西域英雄班超(32—102)

当人们脱口而出“投笔从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封侯于万里之外”、“水至清则无鱼”这些话的时候,大多数人也许并不知道,这些话后面,是一位伟大的历史人物的人生足迹。

这个人物是东汉名将班超。汉明帝永平五年,班超的兄长班固被召入京城任校书郎,班超和母亲跟随着居于洛阳生活。此时的班家已不如以往那般显贵,班超替官府抄写一些文书来维持生计。他每日伏案挥毫写字,有时听到边关匈奴入侵,想到历史上将士奋勇杀敌的事情,不禁投笔而言:“大丈夫无他志略,犹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砚间乎?”旁人都笑话他的言行。班超感叹说:“小子安知壮士志哉!”于是开始他的定鼎西域之路。

柏杨先生在《中国人史纲》一书中说,中国因为陷于改朝换代大混战,无力西顾,西域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离中国的管束渐行渐远。公元73年,中国对北匈奴发动攻击,大将窦固深入天山,在伊吾卢重设屯垦区,并派遣他的一位部将班超出使西域。在那里, 他以36骑平定西域,成为一个时代的剪影。

纵观世界历史,西班牙的佩德罗率领小队骑兵征服了整个南美洲,英国征用一支小军队控制印度百年,除了感叹被征服民族的不幸,我们更为征服者的英勇进取的精神折服。对比之下,我们想一下我们的祖先似乎更为勇猛,36人的小小团队就征服数个国家,亘古未有。

当时的情况还是匈奴的势力在此根深蒂固,班超首先抵达的是鄯善王国,鄯善国王最初表示欢迎,可是不久就冷淡了下来,这种情况让班超警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于是,他在审问侍者时得知匈奴使节尚在鄯善王国。班超立即召集他的全体部属,总共就那么几十人,商议对策。班超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只有一条路,我们乘黑夜杀死匈奴使者,这样鄯善国王破胆,不敢不听从我们的。”于是众人在班超的带领下奇袭匈奴驻地,杀死了全部的匈奴人。在此之后,班超展示出他一个优秀使者的素质和能力。不久,他平定了各国的叛乱,重新打通了“丝绸之路”,让多民族的文化在此交汇,发挥长足的作用。班超代表东汉先后结交了西域50多个国家。曾经烽火连天夜不眠的战地,曾经将士不归百战死的边疆,在班超的努力下,终于成为玉帛繁华之地。范晔在《后汉书·班超列传》中说:“封超为定远侯,邑千户。”

今天提起西域来,带给人的全是瑰丽美妙的意象:葡萄美酒夜光杯,蓝眼丽人舞诱人,那异域的风光扑面而来,让人目不暇接。但在遥远的汉朝,西域却像一个黑洞一样,充满了危险和未知。班超之前的张骞和苏武,哪一个不是在西域历经千辛万苦几经磨难后才回到汉廷?

三十多年的光阴在不知不觉间溜走,在西域为东汉开展广泛外交活动的班超,多年来经历了数次东汉政权的交替,如明帝、章帝,和帝继位也已10年多了。大漠的葡萄已酿成美酒喝了一遍又一遍,大漠的丽人也已经凋零了一批又一批,班超不再是一条血气方刚的汉子,他已经70岁了。黄沙依旧,驼铃依旧,只是英雄想回家了。

班超在妹妹班昭的帮助下是回来了,而留下的东西更多。今天的西域,盘橐城又称班超城,还有专为纪念班超而修建的班超公园。园中那一座座浮雕,那弥漫的种种印象,无不在记述这两千年前的著名将领,立功西域、名垂千秋的英雄事迹。

柏杨认为自汉朝以来,华夏民族耸立于东方世界,巍巍千年不倒,汉象浩荡,其间不只有儒雅的传统文化传世万载,还有强悍的武力自信树立起汉族的盛世威严。于今天遥想班超当年,只以汉朝使节的名义,多年头顶大漠沧桑的烟尘,抵拒匈奴无数次的车马欺凌,驰骋万里西域,纵横决战,肩负着多重使命,可他还是勇敢地坚持了下来,也正因为此班超被传诵千年。

【名家巡礼】

范晔(398—445),字蔚宗,祖籍顺阳(今河南南阳市淅川县)人,后移居山阴(今浙江绍兴市)。南朝刘宋时期的杰出史学家,作《后汉书》,十分讲究文采,简洁流畅,不仅为史学名著,也称得上是文学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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