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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被窃的信(1)

在我和迪潘还沉浸在玛丽·罗杰谋杀案当中时,巴黎警察局局长G先生找到了我们,希望我们帮他找一封信。我和迪潘对此感到非常好笑,不知道为什么一封信值得G先生这样兴师动众。原来,这封信是某位高官的密信,一旦信的内容被揭发,这个高官将面临名誉扫地的局面。所以有人用高额的委托金拜托G先生找出这封信来。其实,偷信的贼已经确定了,正是D部长,可是G先生把自己认为可能隐藏这封信的角落都检查过了,却一无所获,只好来找迪潘。迪潘究竟用什么方法从D部长那里得到密信的呢?

一个秋风萧瑟的傍晚,巴黎刚被暮色笼罩,我和朋友奥古斯特·迪潘正坐在圣日耳曼旧郊区登诺街33号四层楼——他的图书室里,一边沉思,一边吸着海泡石烟斗。将近一个小时,我和他都没有说话,因为我们的思绪还沉浸在黄昏时我们讨论的那个话题中,我指的是玛丽·罗杰谋杀案中的一些难解的谜。

因此,当图书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我们的老相识——巴黎警察局局长G先生时,我觉得这是一种巧合。G先生谈吐有趣,这也是我们对他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的原因。他谈吐的本领,差不多可以抵过他为人可鄙的一半,让他不至于那么讨人厌。而且我们已经有几年没见过面了。

G先生进来前,我和迪潘一直坐在黑暗的房间里。当G先生进来后,迪潘站起来,打算去点灯。这时,G先生说他之所以来拜访,是因为想向迪潘请教一些很麻烦的公事。听到这,迪潘又坐下了,没去点灯。他说:“这种话题我们在黑暗中思考,效果会更好。”

“这又是你的怪主意。”G先生说。他习惯于把超过他理解能力以外的一切事情都叫做“怪”,因此,他几乎每天都在过着很怪的日子。

“完全正确。”迪潘说,他递给G先生一只烟斗,又给他推过去一把舒服的椅子。

我问道:“是什么难题呢?不会又是什么谋杀案吧?”

G先生摇头说:“哦,不是的,完全和谋杀案没关系。事实上,这个案子再简单不过了,我们自己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可是,我觉得迪潘也许愿意听一听其中的一些详情,因为这件事确实怪得出奇。”

“又简单又古怪。”迪潘说。

“嗯,这件事真是非常简单,可我们现在完全没有对付的办法。”

迪潘耸肩说道:“也许正是因为案情简单,你们才会不知所措。”

“你完全是在说废话!”警察局局长笑道。

“也许谜底有点过分明显,过于不言自明吧。”

“哎呀,老天爷!谁听过这种话呢?”警察局局长说。

“哈!哈!哈!……”局长大笑起来,他觉得太有趣了,“迪潘,你把我笑死了!”

“这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案子呢?”我问道。

“我这就告诉你。”警察局局长回答道,他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可以用几句话告诉你,不过,在我未讲之前,我要先提醒你们,这个案子要求绝对保密,万一让人知道我向谁透露了消息,我局长的位置十之八九会丢掉。”

“说吧。”我说。

“你也可以选择不说。”迪潘说。

“是这样的,这个情报是一位地位很高的人亲自通知我的,有人从皇宫里偷走了一份极重要的文件。也知道偷文件的那个人是谁,因为有人看见他拿走了。而且,也知道这份文件仍然在他手中。”警察局局长说。

“这些情况是怎么知道的?”迪潘问道。

“这是明摆着的,”警察局局长回答道,“这份文件的性质比较特殊,一旦从偷走的人手里传出去,马上会引起很不好的后果。也就是说,这个偷走文件的人,想利用这份文件策划一些事情。但是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太大的动作。”

“请你说得再清楚一点。”我说。

“这份文件会使拿到它的人得到一种在一定场合下极有价值的权柄。”这位警察局局长很爱好外交辞令。

“我还是不明白。”迪潘说。

“不明白吗?好吧,如果文件被透露出去,那就会使人们对一个地位极高的人的名誉产生怀疑,其生活和前途都会因此产生变化。”

见迪潘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局长最终忍不住了:“这个贼正是D部长,他什么都敢做,偷盗技巧几乎不亚于他的胆大妄为。我刚才所说的这份文件,确切地说,是一封信。它是失主单独待在皇宫内院时收到的。当时她正在仔细地看信,可是突然被人打断了,另外一位大人物进来了,她特别不愿意让他看见那封信。她当时正打算把信塞到抽屉里,可是又怕引起误会,只好把那封信照原样敞开着放在桌子上。尽管这样,信封上面的地址、内容并没有暴露,这封信也没有引起那位大人物的注意。”

“正在这时候,D部长进来了,他那锐利的眼睛马上看见了信,并认出了信封上的笔迹,他揣测到收信人的秘密。他办了几件公事,像平常那样匆匆处理完毕,然后,他拿出一封信,跟丢失的那封信仿佛差不多。他把信拆开来,假装在看信,接着又把这封信放在靠近另外那封信的位置。他又谈起公事,大约谈了15分钟。

最后,他告辞了,可是他掩人耳目地把桌子上的信掉包了,带走了那封他无权占有的信。这封信的合法的主人看见了,可是,当着那第三者的面,她不敢做出其他举动,只能装作一切正常。”

迪潘说:“这就对了,盗信人和失信人都心知肚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察局局长回答道:“是的,D部长为了政治上的目的,前几个月把占有这封信的优势运用到了十分危险的程度。这位失主越来越感到有必要把属于她的信收回。可是,这不是她能够公开去做的事。最后,她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就把这件事委托给我了。”

“因为没有比你更精明、更能干的人了。”迪潘说。

“你过奖了。”警察局局长回答。

“很显然,”我说,“信仍然在这位部长手里,信是他能威胁她的原因,但他也不敢轻易使用这封信,因为一经运用,他就会丧失很多威胁她的机会。”

“的确,”局长说,“我首先考虑要彻底搜查这位部长的旅馆。在这一点上,使我为难的是,我要做到天衣无缝,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在搜查他。因为一旦让他知道我们的企图,就很可能会产生危险的后果。”

“可是,”我说,“这一类的调查,你不是十分在行吗?”

“哦,是的。正因为有这个能力,我不至于失去信心。这位部长的习惯对我而言是个十分有利的条件:他常常整夜不在家,他的仆人也不多。我有钥匙,你也知道,巴黎的任何一间房、任何一个柜子,我都能打开。”

“一连三个月,我没有错过任何搜查这家旅馆的机会。我每一夜都亲自参加大部分搜查工作,因为我的名誉要紧。再告诉你一件十分机密的事,酬金的数目极大,所以我一直没有放弃搜查。不过,最后我不得不佩服这个贼,他比我更加精明。在我以为凡是有可能隐藏这封信的角落,我都检查过了,但一无所获。”

“他会不会把信藏在别的地方了呢?”我提了个疑问。

“这个可能性不大,”迪潘说,“他必须让信在他的可视范围内,以备随时可以派上用场,这是由皇家大事的特殊性决定的。”

“他需要随时拿出文件来吗?”我问。

“也就是说,随时把它销毁。”迪潘补充。

“确实是这样,”我说,“那么这封信明明就是在他房子里。至于这位部长随身带着这封信的问题,我们完全可以不必去考虑。”

“完全不必,”警察局局长说,“他曾经有两次被洗劫,仿佛遇上了拦路的强盗,他本人是在我亲自监督下经过严格搜查的。”

“你完全可以不亲自动手,”迪潘说道,“这位D部长,我敢说,并不完全是个笨蛋,如果他不笨,那么,他一定会预料到这类拦路洗劫的事为什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不完全是个笨蛋,”警察局局长说,“可是他是一位诗人,我认为这跟笨蛋没有太大差别。”

“确实是这样,”迪潘说,然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不过我本人也问心有愧,写过几首打油诗。”

“可不可以详细谈谈你搜查的具体细节呢?”我说。

“嗯,实际上,我们是慢慢进行的。我仔细搜查了整幢大楼的每一个房间。首先,我们检查了每一套房间的家具。我们打开了每一个可能存在的抽屉,当然,如果有那种秘密的抽屉,肯定瞒不过我们。接着,我们检查了椅子。对于软垫,我们用细长针来刺探。对于桌子,我们把桌子面拆下来了。”

“为什么?”

“有时候,人们为了藏东西,会把桌子,或者其他形状相仿的家具的面板拆下来;他们会把家具的腿挖空,把东西放在桌腿空洞里,然后再安装好面板。对于床架的柱子,也可以按同样方式利用柱脚和柱顶。”

“不能利用声音来查出空洞吗?”我问道。

“这个方法不奏效,把东西放进去的时候,可以在它四周垫上一层厚厚的棉花。再则,我们这个案子要求在动手的时候没有声音。”

“可是你不能都拆开——你不能拆散屋里所有可能存放东西的家具吧。一封信可以缩成一个小纸卷,或者卷成一根粗的织绒线针的形状大小,这样它就可以被塞到譬如椅子的横档里。你们不会把所有的椅子都拆散来检查吧?”

“当然没有,可是我们干得更出色——我们用高倍显微镜检查了旅馆里每一把椅子的横档,每个地方有什么新近动过的痕迹,我们都能通过显微镜立刻检查出来。”

“你检查了房子周围的地面了吗?”

“所有的地面都铺了砖,所以不是很麻烦。我们只检查砖块之间的青苔就行,发现都没有动过。”

“你们当然查阅了D部长的文件,也查过了他藏书室里的书了吗?”

“当然,我们打开了每一个包裹、每一本书,甚至每页都翻过。我们还测量了每本书封面的厚度,计算得极为准确,对每一本都用显微镜百般挑剔地检查过。”

“你们查过地毯下的地板吗?”

“我们掀开了每一块地毯,用显微镜检查了木板。”

“还有墙纸呢?”

“查过了。”

“你检查地下室了吗?”

“我们查过了。”

“那么,”我说,“你始终都估计错了,那封信并没有像你想象的那样放在这幢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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