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吉时马上就要到了,您可到哪里去喽!”负责的麽麽焦急地四处奔跑找人,可裴画秋存心要躲,又怎会轻易被找到。
直到老人的身影已经走远,一名女子才从假山后面出现,凤冠霞帔,朱粉略施,娇美的容颜说不出的动人,不正是麽麽找的裴画秋么。
女子轻松一口气,转身却被人拦住。她后退一步,背抵在假山的壁上,咯得生疼。
“你想到哪里去?”裴阡陌阴阴地问。
“我、、、、、、”裴画秋用眼角打量了四周的环境,窥伺着逃跑的机会。
“怎么,被我逮到,你以为你还能逃走。”裴阡陌一手撑在裴画秋身子一侧的假山上,挡住裴画秋的去路。
“四哥。”裴画秋小心翼翼地答道,“我只是出来透个气,马上就回去。”
“最好是这样,你若有异心,这亲也不用成了,直接去与你那短命的哥哥作伴吧。”裴阡陌威胁道。
那一瞬间,裴画秋死咬自己的牙才控制住自己,笑着说道:“四哥说哪里的话,画秋怎么会有二心!”
裴阡陌却不信裴画秋的忽悠之词,收回手,站直身子睥睨地说道:“既然是出来透气,那也该回去了,走吧,我带你回去。”
“是。”裴画秋忙不迭地应着跟上。
“来,坐下。”裴阡陌以不容反抗地姿态将裴画秋按在凳子上,拿出凤冠,稍显笨拙的将其戴在裴画秋的头上。
“你好歹没事我的妹妹,做哥哥的,自然希望妹妹找到一个好的归宿。而倾凤公子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你说是么?画秋?”
裴画秋忍着疼痛,苍白着脸答道:“四哥说的是。”
“嘶。”裴画秋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却不敢呼痛,怕惊扰身后这个变态的哥哥。
“既然是好事你还给我这幅表情。”裴阡陌捏着裴画秋的下颌,一点也不在意美人已经痛得紧皱的眉。
裴画秋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就在她以为自己的下巴会被扳下来的时候,裴阡陌突然松手,粗鲁地将喜帕给裴画秋盖上。
世界一片黑暗,唯一的光亮随着身体的晃动躲躲闪闪地溜进红盖头下。后面发生了什么裴画秋已经记不清,她只记得自己被四哥送给了另一个人,而最可笑的是那个人是四哥所爱的人,他用她的幸福来成全他们的爱情。而她爱的人却是一个不能爱的人。
如何不恨!
大红嫁衣下的手捏得死紧。裴阡陌,倾凤,你们等着,我将以自己的性命发下诅咒,尽自己一切所能,定不会让你们安然如意。
一只冰冷的手接过她红衣下的手,那手的温度如它的主人一样凉薄。裴画秋嘲讽地想。
“很快就结束了。”
裴画秋听到身旁的人如此说道,她不知道这是在对她说,还是那人在对自己说,那声音中的苦涩令她动容。
哼,逆贼。你们将裴室搞得乌烟瘴气,还想双宿双栖,妄想!我将以我裴氏公主的尊严与你们做一场殊死的搏斗。如此想着的裴画秋手上用力,用自己尖利的指甲为武器掐住那支冰凉的手。
那手的主人震慑了一下,却没有挣扎开来,拉着她继续前进。
人已经被牵到大殿中,裴画秋听见自己父王稍显虚弱地声音传来。他说:“执手百年,白首齐同。”她听见大臣们纷纷响起的祝福之声。
多好笑!这些无知的人难道不可笑吗?
猛地挣脱被自己血痕满布的手,裴画秋掀开挡住自己视线的喜帕,露出的赫然是一张布泪的脸。
有的人惊呼,有的人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人上前为这不和谐的景象说上一句正义之言,说到底是怕惹祸上身。她一个弱女子站在众人的面前,毅然决绝地取下头上的凤冠将其狠狠地摔在地上。
倾凤公子虽然也有惊讶,但脸上仍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甚至有一点高声莫测地看着她。最意外的莫过于裴阡陌,此时他的笑脸早已经挂不住,手上青筋暴露。
“画秋,不要胡闹。”裴阡陌站起来呵斥。
“哼,胡闹?我若再不胡闹,这裴家就要被你这个逆贼给颠覆了。”
如一颗巨石投进平静的水面,霎时掀起惊涛骇浪。
“胡说八道。”裴阡陌怒起,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命人上前堵住那张该死的嘴。所以他只能呵斥,希望藉此让裴画秋吞下后面想要说的话。
“我没有胡说。你杀了父王让人假扮,你杀了二王兄嫁祸给晋公子羿,你让我嫁给倾凤公子只是为了以我做掩行你们的苟且之事,你还勾结匈奴出邦卖国。你杀兄弑父,引狼入室,阴阳悖徳,丧尽天良,天理不容!”
听到这里如果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也枉这些官员在朝中油滑了这么多年。年纪大的还能自守阵脚,静观事态的发展,而年纪轻的早已经被吓得腿软,甚至有的人开始往大殿外面冲。
裴阡陌长袖一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将整个大殿包了个水泄不通。
“现在想走可不容易,好歹各位也是我裴室的文臣武将,我也不为难大家,只需各位做个决断。对了,自然可以回去继续做官,可是若错了,那就到下面去陪你们的裴王吧。”
“啪。”一位老臣拍案而起,厉声斥责道:“裴阡陌,你这个贼人,定不会好死,三尺之上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你绝对不会称心如意、、、、、、”话没说完就被人身后一刀结束老命,赤血满溅当场。
“这就是反抗者的下场,我说到做到,还有谁想来试试。”
众人静默,他们不能说不爱国,可是他们更爱自己的生命,更何况裴阡陌做王上也还是裴室王朝,他们服侍的依旧是裴室,并没有多大差别。
“哼,一群贪生怕死的伪君子。”裴画秋环视了一眼满座颤抖的大臣们,再将目光投向裴阡陌,说道,“裴阡陌,你可不要轻举妄动,这刀子若伤着你心爱的倾凤就不好了。”原来早在众人将注意力放在裴阡陌身上的时候,裴画秋出其不意地将倾凤公子挟持住了。
“哼!”裴阡陌冷笑一声,面上依旧不变的阴狠,手却在桌下捏得死紧,说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受你威胁。”
“你爱他。”
“爱?如果我更爱皇位呢?”
裴画秋并没有上当,而是将刀子更加贴近凤涅笙,肯定道:“你会的,因为你想得到的从来就不是皇位。”
一个人做了这么多想要的居然不是王位,还有什么东西是比王位更吸引人的?有的人不禁揣测起来。
“你明明是王家的子嗣,父王却为你取名阡陌,阡陌即田间小道的意思,你认为只是对你的蔑视。你母妃因为不受宠最后郁郁而死,你一直都恨,你恨自己所受的待遇。你不爱皇位,你只是想出一口气,来发泄心中的怨怒。”
这就是真相?凤涅笙挑眉,看向裴阡陌。
被戳破心事的裴阡陌倒也坦白,无所谓的说道:“你到知道的通透,看来我小看你了。只是你可以拿人来要挟我,难道我不能拿人来威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