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随便的点了点头，并不在意，刚刚她只是喂娘喝汤，娘吃了几口之后，忽然便猛地起身吐了，之后还跟她说了一句话，所以她很高兴。
程欢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日子张氏吃喝拉撒都在炕上，家里穷张波又为了生计而奔波，照顾张氏的责任便全都是芙蓉的，可她才这么小，小的不过刚上小学没两年而已。
“芙蓉，老天会看到你的孝顺的！"程欢认真的说道，她的声音有点小，芙蓉听的不真切，歪了头问她，“欢姐姐，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这世间最纯洁的女孩，你待人真诚，孝顺，上进，你有一颗像是玻璃一样单纯的心，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老天都不舍得你难过的。”程欢笑着说道，此刻她不再是十岁的女孩，而是那个三十来岁的长辈，她温柔的注视着眼前可怜的小孩，只希望自己微薄的力量能够给她加油。
芙蓉看向天空，“如果真的这样，我只希望别将我娘带走！可以吗？！”
程欢不能回答她，生死有命，而且从这几日的接触来看，虽然大家不想去相信，但张氏已经病入膏肓的事实不容改变。
“生死有命，该走的时候谁也拦不住，或许婶子是自己要走的，她是天上的仙女，跟你爹前世有缘，今生便是夫妻了，缘分尽了，她就要回天山继续当神仙去了！当你晚上抬头看着天空，第一颗看到的星星便是她，她不会离开会永远陪着你的。”
芙蓉低垂下头不说话，娘亲说她要走了，欢姐姐也说娘亲是仙女，难道真的是这样吗，她不想相信，可她却又想去相信。
程欢知道这样的说法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残忍的，可如今没得选择，她真的怕张氏得离开，会让芙蓉崩溃，倒不如给她一个想象的希望，哪怕这个希望是那么的虚假和脆弱。
她不知道这样说能否起到作用，她期盼着。
芙蓉抬起头来，眼睛里泪花闪闪，她认真的看着程欢，期盼着她的回答，可更像是认定着什么，“欢姐姐，娘真的是仙女吗？！”
芙蓉从小经历的事情多，所以特别懂事早熟，程欢用力点头，“婶子那么好看，怎么会不是仙女，如果不是仙女，她怎么知道自己该走了！”
芙蓉又垂下头去，不一会儿抬起头来，浅浅一笑，那笑容冲破冰霜，直逼程欢心底，阳光，却又冰冷的让心疼。
“是啊，娘亲肯定是仙女，她不是死了，她会在天上永远的活下去，也许有一天她会再回答我身边！”
程欢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家里，程佳的亲事定了下来，就定在出正月的二月初六那日，程家和文家都要开始忙碌了。
回答家中，文家人已经走了，院子里许茹芸正清扫着泥土，算着时辰，这个时候程佳已经在小房子里忙活着，程欢跟许茹芸打了招呼，便直奔后院去了。
刚拐了个弯，绕过正房，两个偷偷摸摸的身影从另一边也走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