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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陳益修以力護關廟大士賜目

陳益修。字玉笥。山東濟寧州人。為諸生時。見回回教門楊生花等欲毀關帝廟。擴大回回清真寺。陳公力訟之官。得寢。後癸未春。流賊破[褒-保+公]州。生花等集千百眾乘變團練回回兵。途遇陳公。以前忿呼眾捶擊立斃之。且剜去其兩目。復矐以灰。擲屍於其舍。陳公自見變為中陰身。止二尺許。守其屍中。夜忽見關聖降其家謂曰。我分中亦不在此一廟。只難為汝好心致喪汝命。然汝陽祿還未盡。應有功名分。吾當使汝回生。陳曰。感大聖厚恩。但吾兩目已去。縱回陽世已是盲人。豈能復讀書作舉士業乎。關聖亦沈吟少許。乃曰。無妨。吾當請觀音大士來。必能賜汝目。言已便騰空而去。須臾復至曰。大士來矣。尋見大士身披白衣如仙姥狀。備極相好。關聖指陳公代為乞目。大士微笑曰。此極不難。乃向空中一喚。俄見一天童子手携大筐籃。以荷葉蓮花覆上。大士揭開乃皆眼[目*朱]也。即手拈二枚。令取酒一巵吞之。陳公強飲。咯咯有聲。戄然而醒。中陰形即隱。而陳君兩眶中已得眼矣。關聖送大士去。乃謂陳曰。汝不必復思報仇。不久 大清一至。此輩無噍類矣。明後年汝當聯捷。果乙酉舉于鄉。忽一人遺之書曰。(陳字)東畔方生耳。(益字)草頭八血全。(修字)一夕三人臥。(關字)門內隱八天。(公字)老翁成羽化。(默字)黑犬(佑字)右人牽。(聯字)耳邊絲亂墜。(科字)禾斗永相連。益修不省意義。亟視其人。已失所在。牘背大書陳益修關公默佑聯科九字。始悟其旨。果中丙戌進士。任戶部郎中。權關荊州。後生花作亂。宗族十三人寸磔於市。

罷翁曰。此事初聞之陳旻昭先生。寓余弟子顧伊人刻之武安王集者也。次黃梅令徐長午亦曰。此余姻親也。其事極確。無不目見者。但其眼[目*朱]微小。直視而光外溢。與平人稍異。嗚呼。陳公以好心護廟。感此奇緣。大士以千手眼轉瞽復瞭。神通廣大。海口難宣矣。神佛報應速於反掌。可不懼哉。

趙志清挂冠修行先幾免禍

趙志清。山東人。以孝廉選河間府贊皇縣令。居官三年。廉明仁愛。萬民頌德。忽一日至凌聖功大守處告退。大守問何故。趙曰。某以知宿世因緣。故不得不歸。大守益恠之。問宿世云何。趙曰。某前生於某大法師會下為聽經學者。法師有定力能通惠。余二十六歲以疾臨危。師謂余曰。汝道力未堅。此去已入紅福。以未曾修大福。亦不能登甲榜。僅一孝廉知縣耳。然止許三年。若多一日大禍即至矣。可急流勇退入山修行。還得見我。言訖遂終。自入出母胎本性不迷。歷歷皆驗。今三年既滿。決意入山矣。大守勉白直指公。李灌谿住不及放歸。旋有劉姓者補其闕。未半月。賊至城大破。全家被害。

罷翁曰。凌聖功諱必正余同里同社友也。初以行人選建昌太守。調河間府。任滿回鄉。為余說此事。李灌谿諱模。字子木。長齋學佛。亦余道友。所言無異。

趙時雍施異僧一錢便獲賢嗣

麻城西坂劉某。隨族叔劉伸至真定府固城縣為主文。曾密救二人命。後闖賊至。城潰。縣令出走避難。劉君押其家屬回黃途。遇賊兵被殺。其神魂返麻城謁東嶽。帝曰。汝救二命。應得善生。帝令侍吏訪城中之善門無子者。吏以醫生趙鳳儀。號時雍。報帝。令取善惡簿察之。見趙君曾淹死五女。法當絕嗣。又撿善簿。見某年於大雪中曾施錢一文與寒乞僧。僧乃菩薩假裝寒相試人者也。帝曰。此一錢功德甚大。應與其嗣。遂遣劉君託生。臨行帝語曰。汝去九歲。當有孝廉贈汝妻。某歲入泮。某年補廩。一生享厚福。後趙氏生一子。纔出母胎即呌云。我西坂劉某也。東岳帝遣我與趙氏為後已不必言。但吾生前尚有產業借貨。彼此未明。速喚吾妻子來。趙時雍即請其妻拏至。小兒歷數舊逋。令妻子依券索之。分毫不爽。九歲果為鄧孝廉婿。後功名出處一如帝命焉。

罷翁曰。此事余友梅惠連有紀事流布。戊戌冬余在黃州安國寺。患脾疾甚苦。適張龍宇鎮臺請趙君時雍在署令整余疾。應手而愈。余問令嗣生下地即能言真否。趙君曰千真萬真。余詢某名與字。趙曰。特為此故。名曰默。字弱言。而東嶽冥中種種公案。則皆豚兒口述也。

徐成民身理陰司刊行冥判

太倉徐成民。庠友季生之子。幼持齋好善。與友結社念佛。忽奉帝命充冥官。從崇禎庚午年始。晝為書生。夜則判斷冥事。每日至夜分中堂暗坐。體氣俱冷。兩眼上撑。呼鬼兩造判決如流。音響洪厲。陰風颯然。左右耳旁置燈火紙筆記錄。裒成大冊。題曰婁東冥判。九州管內處處流通。判善惡報應如照瞻臺。覽者不寒而慄。

罷翁曰。此余庚午念佛會友也。為人淳厚質撲。木吶寡言。除讀書外止知念佛。忽受冥職。音吐高亮。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固已奇矣。更奇者。三教典籍從未寓目。一當對簿則引經據史。出入佛藏字字精鑿。真不可解。冥判中有數則公案出余手錄。文不加點。未甞增減一字。如是者十餘年。成民乃作自言。初為閻君分司。死去實受職。此婁東昔年一大異事。今所目擊而身相與者也。

圓通師稟受大戒頓脫無常

僧圓通。常熟梅里人。中年持齋。忽奉閻君批文。命追攝生人。初至冥府。見頭門外有一井亭。奉符者到。彼著皮襖。持大裩。戴虎面。向井一照。身即騰空。渡海穿山頃刻千萬里。所攝人擐在棍。上肩而飛行。雖一二十人輕如羽也。每五日一值班。圓通心厭之。百計求脫未能也。乃出家剃髮為僧。依舊供職。迨至于乙酉冬同惠天師至玄墓剖石老和尚座下。稟受三壇大戒畢。其役頓除。永不充追魂使矣。

罷菴曰。惠天師與余最為莫逆。亦梅里人。與圓師至交厚親。見其為治無常十餘年乃脫。如來所制清淨大戒。為冥中所重如此。亦異矣哉。

朱綱魂遊冥府論前世判事

嘉定一老儒。名朱綱。平生方正不苟。頗信佛老。忽一日見二冥使來請。便相隨前行。至一大宮殿。知為冥府。少頃閻君打鼓陞殿。司門者報云。東昌府知府進。朱君聽是知府。心遂不驚。上至堦。閻君下座相揖。賓主坐定。閻君曰。公在任時判許昌弑母一案。得無過當。朱君一聞此言。前世境事忽然現前。對曰。許昌實不曾弑母。毒殺其母者惡妻也。許昌外歸。一知消耗。即當黜妻。首官正罪。方是孝子。乃以情愛難割。含糊隱忍。猶同枕蓆。是雖不親弑母。而以春秋許世子不甞藥趙盾不越境例斷之。是與於弑母之甚者也。斷曰弑母。誰曰不宜。閻君首肯曰。公言甚當。乃揖令下堦。敕引遍視地府。方送回陽。朱君由此長齋修行。杜絕世事。

罷翁曰。曾見其子為父刊實錄。遍布道俗。請余作序。故知其詳。

隱圓師以禮懺放食消解夙冤

江北僧隱圓。參學天寧。某年六月暴亡。母在泰州。報到。膚已粘席矣。將殮復甦。細言前世曾作令某縣。自侵庫銀嫁禍庫吏。復計殺之以滅口。吏恨極。訟之閻君。追攝對理。冥君勸庫吏云。彼既出家為僧。汝決意報復。何如以法力超薦汝乎。隱圓承旨。遂立願三年。日禮千佛懺。夜放蒙山以釋夙恨。吏首肯。遂得回生。因乞一冥使引遊地府。到一大會處。榜曰補經堂。中有數百僧道。乘光誦經。須臾復暗。隱圓問何處所。冥使曰。此陽間僧道包攬施主藏經。雖得財而經未誦。故在此補也。又問頃刻即暗何也。答曰。以業力深厚。不許便使補完。故遲久光現。現而即收。使久處黑獄也。隱圓回生。三年酧愿畢。復參學靈隱焉。

罷翁曰。天寧.靈隱衲子屢向余說。情事皆同。補經一欵。世間釋道視因果為兒戲。孰知陰中一一不爽如此。與其久處黑暗地獄不得補經。孰若乘此日月三光之下為施主了此功德之為快哉。稍一捱排。噬臍何及矣。

碧璠毀如來衣鉢頓縮一臂

麻城一富僧碧璠。曾捐百金。助村民築塞保衛一方。徒無窮欲受戒。璠不許。徒夜走至杏巖和尚處稟戒而回。碧璠一見大怒。裂碎三衣。撲破瓦鉢。當晚方睡。即見韋馱尊天震怒痛罵云。汝是何人。敢毀如來法器耶。立欲以寶杵擊之。璠叩頭求懺。韋天曰。念汝修寨有功。姑去一臂。以杵輕輕向右臂一點。璠狂呌而醒。數日內忽右臂暗消。止長七八寸。手拳如小橘縣肩上。至今師徒皆在焉。

罷翁曰。余師姪吼木與璠隣居。述其事甚詳。

張斌以念佛金錢救主危難

寧波一小民張斌。住崔尚書廊房。業織蒲鞋。性好修行。長齋念佛。夜以蒲鞋剪下草鬚。念佛一數珠。即記一莖。裝竹簏中。每歲除夕焚地藏殿寶庫內。已幾十年矣。適崔尚書患發背死。至冥府。冥君怒目數其平日過惡。崔公曰。能縱我回陽。一修福業以贖罪乎。冥君曰。汝所蓄皆作業錢。此間用不著。汝租屋民張斌。反有金錢幾倉在此。能易一萬來。罪可解矣。崔曰。但釋我回。此事極易。張斌赤貧。何以致此。冥君曰。凡人齋戒至心念佛一聲。此間即注一金錢。或又散心念佛一聲。亦注一銀錢。張斌至心念佛。以蒲鞋鬚記數。積有幾倉耳。遂放崔回陽。立呼張斌告曰。汝陰府積有金錢。可兌一萬與我。張斌力言無。崔公曰。汝以蒲鞋鬚記數。燒地藏紙爐者是也。張斌曰。此誠有之。若果有用。但隨尊意。乃令書券以實銀一萬易之。請僧焚券回向。崔疾漸愈。張斌曰。吾年已邁。無用此物矣。乃以其銀造一大橋。費幾千金。復建一菴接眾。至今號張斌焉。

罷翁曰。余昔館錢希聲州侯署中。希翁昆弟數為余言此事。丁丑余參天童密老人。亦曾過此橋。葢確實非謬者。張斌以至心念佛。致令金錢積成倉庫。後又加以造橋接眾。廣大福德若能回向西方。決定高登不退矣。念佛利益殊勝如此。惜乎幽明相隔。世人不知。安得起張斌而遍告道俗也哉。

吳澆燭以念佛作福剋期善逝

蘇州一小民姓吳。業澆燭。故以彰名。僦居婁門一屋。孑身長齋。晝夜念佛。以為人至誠。吳閶內外數十大燭舖皆爭迎。澆燭念燭係供養神物三寶。必念佛數聲乃澆油一杓。一生如此。年七十餘。忽語一至親洽店主云。吾積有薄貲。本為防老。今以念佛功成。至某日吾即去世生善處。無用此矣。敬以相贈。主曰。汝所積者乃眾店物。非吾一家物也。何敢受乎。若必無用處。請為汝作福。吳君大喜。乃以匙鑰授主。令至所居地窖取出約有千金。主為分給蘇州眾大剎齋僧。及菴院接眾處皆分惠。作福竟。吳君如期合掌念佛端然坐逝。吳門道俗送龕火化者千萬人焉。

罷菴曰。此崇禎甲戌年事也。余館周恒中齋。其家僕陸君送龕回。稱述不已。此君與張斌行履相類。一生至誠念佛。末後皆作大福。或佛菩薩來迎徑生西方。未可知也。

吳叔寶以臨終稟戒念佛蓮花湧現

太倉上舍吳叔寶。諱鳴珙。家貲殷厚。素好善。預放生會。然不甚通佛法。六十餘自言欲脫化。忽沐浴。命延隆福寺印初法師宣授三歸五戒竟。大呼出去者再。合掌逝矣。頃復開目語妻兄王煙客生先曰。吾纔發永絕塵世願。勇猛念阿彌陀佛。從床下躍出竟是蓮花世界。自省平日何善乃獲此。世人努力。言訖索水自照。中夜恍然悟曰。今生吳叔寶。前生徐和尚。復大呼快哉而逝。傳有異香發于室。

罷翁曰。佛法一也。然臨行發願。冥地念佛。功必烈于平時者。專與不專也。平時散心念佛萬千。未必得力。屠者張善和十念遂得往生。獵夫聞杈上鈴響。一聲稱佛。蓮花湧現者何哉。葢由死臨冥界。獄火在目。大怖切心更無攀緣。更無審顧。驀然佛號一聲如大震雷。如泰山崩。平時積業不啻陰霾迸散而累卵粉碎矣。尚何地獄不空而淨土不現哉。叔寶以僧轉劫。既有夙根。臨行又稟歸戒。勇猛念佛。蓮花湧現。無是疑者。世人努力。實乃至言也。庚午余曾同叔寶放生。海印菴王煙翁奉常父子皆有傳記。見聞最確。

王建以誤攝回生親述冥事

吳門王建。素行謹節。忽一日無疾晝死。隨青衣至冥府。閻君鞫勘。係是誤攝。所應攝者乃山東王建也。建由是得生。出冥殿。見地獄黑焰蔽空。嘷呌聲如雷吼。三老僧跏趺大樹巔。每獄人痛聲騰沸。以淨水灑之。聲即停寢。建近前詢之。則觀音.普賢.地藏三大士也。建與報國茂林律師。素相識見。亦在冥府。袈裟杖錫如平時。

罷翁曰。建自有回生記。茲止撮大略。

周秀才以却暗中財立登科第

明中葉有周秀才。諱某。素方正。家極貧。賃婁門韓家潭子屋一間折舊竈。竈底方磚下得二元寶。妻大喜。周君曰。此不義財也。豈可得乎。取筆書銀面云。若是我的財。須是明白來。竟袖至胥門外。登渡船擲之中流而返。舟子親見。立呼漁翁投之摸之。漁翁藏銀別處。詐言不見。二人大閧。訟之大守。大守欲加刑。二人吐實。乃押漁翁立取銀至。見面有字。命貯庫。是秋鄉試。周公竟中。舊例本府小鹿鳴宴。每舉子。有牌坊銀百金置面前。書字銀二笏恰在周君前。眾共驚異。後成進士。

罷翁曰。此所謂明白來也。周公絕世迂闊。成絕世方正。使染指暗物。福澤定止此矣。安有後一段奇事乎。人人知科甲為大利。當小利現前。人人忍不過。嗚呼。周公迂闊真大學問。豈易及哉。此周翼宣業師鄉友業師古君子也。累為顯言如此。

顧宗伯以盡節被溺彰顯前因

崑山顧瑞屏先生。諱錫疇。字九疇。崇禎朝官大宗伯。甲申國變後。闔門悲慘。誓以死殉。父筍州翁自餓死。瑞翁復在溫州。丙戌六月十六日為同事賀君堯所害。沈之。江華亭令張調鼎。字大羹。公門生也。好請乩仙。忽瑞翁來降。大羹怪問曰。老師何時登道山。乩曰。吾於前六月十六日被副將賀君堯害我於江中矣。張問賀與師何仇。乩曰。老夫前世乃天台一老僧也。因托鉢回路逢巨蛇。以杖擊殺之。賀即蛇後身也。冤對相尋。因果應受。可語我兩兒。切勿報仇。張公立遣人至溫州蹤跡之。一一不爽。

罷翁曰。余己丑秋在吳中開元寺。硯友吳純祐承晤余。以其曾為永嘉令。談及瑞翁事。純祐曰。此弟所身經而目擊者也。丙戌六月十六日弟讌瑞老於江心寺月夜話別。明晨報瑞翁被害。弟召募漁人捕之無影嚮。當夜夢瑞翁立水中。余急命掖之登舟。瑞翁曰。余前世為天台老僧。誤殺一蛇。今抵其命。承公厚意。營我後事者。以公前世係我徒孫。有方外一脉親故也。明日但向某灣尋之。余即在矣。早起詢漁人。果有其灣。一尋而獲。乃力助扶[打-丁+親]歸崑祖塋焉。純祐。諱國杰。庚辰進士。後君堯入海。亦為人所殺。

張儀部以持正罹難神祐全節

太倉張受先先生。諱釆。事母至孝。崇禎戊辰未發榜前。有友夢會榜第三名。下註孝子二字。生平不甚信佛。獨信關帝。乙酉元旦夢帝送一乾坤正氣扁到家。公大喜。逢人說項。先是州中豪傑吏胥多結黨蠧民。公負性剛正。白於錢希聲州侯案。治其罪。群小銜恨。欲甘心焉。是歲五月十三乘亂要。劫公於路。擁至城隍廟。叢毆慘酷血肉糜爛。有童子自外入。見城隍神以身翼蔽公。公僵仆不動。群小謂已死也。命丐者負公屍棄之小較場關王廟側。夜分。廟中一僧謂同住者曰。張公正人也。屍棄於此。恐有毀傷。吾等當舁還其家。然無別物可盛。乃下一乾坤正氣扁舁焉。到家以酒漿灌之。忽唇動得甦。調養不半月而愈。真神祐也。明年捕兇黨駢斬於市。

戒顯曰。公係余諸生時業師也。素不信僧。獨敬崑山西寺空林禪師。謂是真僧。戊子五月三十日垂易簀命請至語曰。吾儒書都讀過。獨未留心內典。今命已垂盡。靜思佛法一著最妙。生死關頭斷斷少他不得。惜無及矣。生平以僻見反。有口業。特請數僧禮梁懺。一為洗滌。懺完吾即去矣。故此告別。至酉分問曰。懺完未。答已完。遂泊然而逝。嗚呼。師嚴氣正性動思濟世。雖以忤群小罹難。然自此以後絕跡人世。不入城闉不面當事。遯于荒野。卒得全歸焉。知天不以此玉成其志節哉。平日雖與佛法無緣。而臨行悔悟。其言大善。豈非夙有惠性。現名士宰官身者耶。昔顯頻侍師側。商確古今文藝。極蒙器受。一談及佛法。便面赤責讓。及顯以甲申之變働哭別廟。焚書出家。師却極口讚歎。甫里許孟宏居士請余闢梅花墅為海藏菴。師遺書獎曰。原達以勝人宜居勝地。吾師乎惡知他生後世不為佛法中一大知己乎。周相與至深。悉顛末甚詳。附記於此。

魏應之退念開齋卒致縊死

崑山魏應之。居真義鎮。魏子詔族姪也。崇禎庚午春與子韶同榻寢。忽夢中狂哭大聲念佛。子韶驚問故。應之曰。夢至冥府。見曹官抱生死簿至。余問我在簿否。官曰汝別在一簿。固索之。乃在縊死簿上。名下註云。三年後某日當自縊書寮。余哭問曰。我何罪至此。官曰定業難逃。問何法可免。官曰。除非齋戒念佛。精進修行。庶或可免。遂語子韶曰。姪從此一志修行矣。遂持長齋。曉夕念佛精進者八閱月。後文社友眾咻曰。此夢耳。何為所惑乎。漸漸意改。遂開齋戒。癸酉春無故扄書齋門縊死。屈指舊夢。恰恰三年。

罷翁曰。癸酉余下帷子韶春祺堂中。應之時來聚首。忽一日袖一宋搨黃蘇帖贈余曰。此舊舘范長白司馬家物也。余不受應之。固留余案。不三日。其子披髮蒙面哭報應之已縊死。余大驚。乃售此帖與社友顧仲莊得二金。易棺與之。其大異事。

王齋公失念賣齋立致死亡

麻城東郊外齋公王君。長齋三載。忽染惡瘡。周身糜爛痛不能忍。心生退悔。一親友往問疾慰諭曰。公持齋人也。佛天當嘿祐汝。王君曰。吾持齋三載。反招此惡報。齋有何益乎。友曰。汝意不欲此齋。賣與我得否。王君曰如何賣。友曰。算一分一日。三年當得銀十兩八錢也。王君大喜。遂書券得銀。明日將破齋戒。當晚忽見二鬼使來大罵曰。汝以薄福。十箇月前命祿已盡。以持齋故延捱至今。今乃賣去。命算反透在汝身矣。立勾攝逼行。王君叩頭流血求緩一夕。當退銀誓復長齋。急呼親友索券。友曰。吾昨持券歸。便於佛前禱告焚化矣。王君悔恨立死。

罷翁曰。余丙申閱藏麻城新禪堂闔縣齋公來言。親見此事。

福主神厭惡穢凟顯靈拽廟

麻城東宜州市上有一福主神甚靈。其廟向河。隔河市人不知迴避。排數十尿桶。往來人溲溺。恰對廟門。忽一夜福主運神力拽轉其廟背河向野。至今稱反壁廟焉。

罷翁曰。不論僧俗當修細行。凡大小便利須擇隱處。或面牆壁或傍竹樹。斷不可向三寶塔寺及大小神廟。即虗空日月星宿等皆宜迴避。若恣意溲溺獲罪無量。戒律部中極論此事。觀反壁廟事可悟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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