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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祭文

宗宣諡議

臣聞五緯失次煉石以補天而乾綱正四溟汨行斷鼇足以立極而坤維順其有功參造化旋乾轉坤不離袵席之上皇綱弛而復振函夏危而復安巍巍蕩蕩無得而名其精神之運心術之妙固非羣下之所測知雖然亭毒之力藏於密而其功見於四時照臨之耀麗乎天而其明被乎萬物聖人體天立極出而應世游神蠖濩之中而其功利被乎天下有不可掩焉者此天下後世所為揚宏休揭偉績以摛耀於無窮而臣子之心有不能已也然卑不議尊賤不議貴是以累列其所行之迹謁款南郊請之於天以示萬世至公之義而不敢專也帝皇以來率由茲道伏以

大行皇帝聖德日新沈幾天縱始以裕陵之元子當膺章廟之正傳不幸屬道陵彌留之際奸臣矯命以衞紹王繼易天之明亂國之經惟天弗畀矜圖厥政不蠲烝自啟兵端職為亂階外阻內訌我中土用弗靖亦罔或克嗣天乃眷命我先皇帝奮乾之綱絜地之維天戈一揮戰士勇倍於是定和親之約曰予寧忍恥不忍人戰死由是講時邁之儀移蹕於汴梁從民欲也夫其修車馬備器械建廟社峻城郭捐金帛以賞戰士優爵賞以待功臣錄死事之孤表死節之墓拔將帥於亡命擢豪傑於行陣至於分行省以鎮遼東則志在固根本矣封九公以蕃河朔則志在復中原矣縱鳳翔之歸寇則志在懷遠方矣釋下邳之叛卒則志在收人心矣所為外攘之道甚備躬親政事總攬權綱信賞必罰循名責實設學養士闢館集賢採公望聘名士虛已以從眾議體貌以禮大臣避正殿以答天變修羣祀以求民福慮囚徒省冤獄恤孤獨振貧窮宮室苑囿無所增益豫遊燕賞一切停罷所為內修之道甚著每與大臣語及社稷必為流涕由是志士雲合天下響應中興之功日月可冀方將動大輅還舊都復園陵獻祼太室明示得意告功皇天不圖天降割於我家氛祲紫微禍纏霄極憑玉几以宣命乘白雲而上賓此四海臣民所為椎心而泣血者也痛仙遊之不返攀龍髯而莫及於是稽合禮經參定諡議究其所以易名之意僉謂功贊化育道契渾淪基命宥密惟時惟幾茲非繼天乎運鍾六百紹開中興祀夏而不失舊物繼漢而系隆有命茲非興統乎孝繩祖武光昭先功紹庭上下重光奠麗不曰述道乎躬理萬幾日慎一日博施濟眾視民如傷不曰勤仁乎道配三代之謂英克定禍亂之謂武窮神知化備道全美聖之至也繼志述事博施備物孝之全也謹按諡法聖善周聞曰宣周宣漢宣是已夫功以號昭德以諡顯匪諡匪號後嗣何觀今大行皇帝尊諡宜天賜之曰繼天興統述道勤仁英武聖孝皇帝廟號宣宗臣等不勝拳拳謹議

宣宗哀冊

維元光二年歲次癸未十二月己巳朔二十二日庚寅宣宗繼天興統述道勤仁英武聖孝皇帝崩於寧德殿二十八日丙申移殯於大慶殿之兩楹越正大元年三月戊戌朔二十三日庚申遷座於德陵禮也律琯餘寒銅壺未曙慘玉殿之凝霜尚金盤之承露一夕晏出萬里縞素百官血出以如失萬姓風號而靡訴嗟何辜兮考喪羌不勝其孺慕哀子嗣皇帝臣痛聖駕之長違哀仙遊之不歸奉綴衣而如在瞻黼扆而咸非上宰庀司羣公就列覽象物之既陳悵徽音之永隔乃命嗣臣流芳寶冊其詞曰

大金受命傳休累聖薄海內外罔不稟令大安失御不蠲厥政胡馬南牧華風不競皇天祐正命我真人裕陵元子世宗神孫睿謀經遠深畧緯文聰明齊聖慈和儉勤欽若帝則駿惠先功科條霜雪號令雷風尊禮百神升秩元祀體貌大臣賓禮名士鰥寡惠鮮冤滯申理從善如流愛民如子給廩養士闢館集賢罰從末減賞惟慶延屯利建侯萃享有廟金壯京城泥封關徼至於赦赤子之弄兵誅師干之失律恩不閒於疏遠罰不阿於親戚降虜效順以革心島夷畏服而獻馘堂上之兵不殺目中之虜如擊方將歸馬大漠洗兵中原重新日月再造乾坤吁嗟昊天不弔何言至矣哉勤勞天下兮既如彼恩結人心兮又如此胡不萬年僅周一紀禱方至於金縢命忽宣於玉几嗚呼哀哉囗〈木巳〉國天崩不周地缺寒日無光蒼天改色綃幕褰兮凝霜麻衣集兮如雪淚成雨兮萬木冰哭成雷兮九泉咽嗚呼哀哉龍輴徐動霓旌前引柳霎漸遙薤歌猶挽背天闕之崇峻即神皋之平衍烏號斷兮鼎湖成白雲悠兮帝鄉遠溯馳道而皆迴獨宮車兮不返嗚呼哀哉天柱兮崇山虎踞兮龍盤千秋兮萬代永閟兮宸顏藏衣冠於天上遺聲烈於人閒去復去兮九疑黯來不來兮八駿閑嗚呼哀哉如天之生如日之明神武霆斷蠻夷震驚繩祖武兮孝之大興聖統兮功有成至德難名神謀莫測超咸五而登三慚漏萬而掛一宜乎享號曰宣揚鴻休於罔極嗚呼哀哉

明惠皇后諡議

臣聞乾父坤母共成覆載之功日君月妃並顯照臨之德其有體承天之順運載物之功合德無疆配明可久含弘光大齊聖廣淵若娥皇嬪虞塗山啟夏命降簡狄兆殷商之發其祥思齊太任見文王之所以聖皜皜乎不可尚已蕩蕩乎無能名焉然而載於書咏於詩丕彰對天之洪休揚厲無前之偉烈此后母之聖傳之無窮而臣子之誠又烏可已也欽惟大行慈聖皇太后南陽鍾慶沙麓興祥玉梳兆夢金芝呈瑞文定厥祥天立厥配配我烈考懿範彌彰齊蹤唐母媲德周姜輔佐先皇勞勤夙夜自家刑國叶成風化服繒示儉戚藩作程脫簪申戒實贊中興誕育聖皇母儀象坤正位不居讓德靡尊元光末命脫躧萬方祗奉陵寢祭祀齋莊左右聖皇益茂徽音憂國在顏愛民宅心天步方艱憂心孔棘積憂勤而不豫感哀煢之將及託聖嗣以遺言意公家之惜費毋厚葬以徒勞憫生民之憔悴至於金鳬銀海器無珍異之藏玉匣珠襦禭戒紛華之飾葢自我以作古示儀刑於有國化流四海恩結生民厯千古而與較實曠代而無隣臣等以謂考諡尊德國家之典有美不揚臣子之罪自非大彰聖母之懿範何以流芳於萬世也夫公則生明正則言順於是諏禮官暨羣匹稽節惠之文定易名之制僉謂獨見於幾微之會默福含生游神於長樂之宮先識長利茲非曰明乎容之如地養之如春並施利物不於其身慈不曰惠乎謹按諡法獨見先識曰明恩能及下曰惠如式請上尊諡曰明惠皇后著之玉冊永播無窮臣等不勝拳拳謹議

明惠皇后諡冊

維正大八年歲次辛卯十一月癸未朔初八日庚寅哀子嗣皇帝臣言昔我烈考宣宗皇帝以裕陵元子復受天命還遷正統紹復武元之大業亦惟我大行慈聖皇太后來嬪於京天作之合憂勤輔佐用共濟於艱難厥初誕育眇躬將正位號以仁聖皇太后德冠六宮曰娥英之貴一也讓而不居逮元光末命弗敢弭忘曰此先帝之志也乃居太上之尊受養於長樂之宮肆惟冲人嗣無疆大厯服未堪家難思免厥愆尚賴文母之慈訓不圖昊天不憖降此大喪創巨痛殷煢哀茹荼追念宸儀雖閟徽音尚存欽惟聖母慈仁賦性勞勤夙夜以國步方棘憂心孔疚顧黎民曰念哉征戍勞止汔可小休吾母天下忍瘠其子凡諸祈禱皆歸福於元元疾迨彌留遺命薄葬臣哀痛不忍從重違顧命伏念正位以定名考諡以尊德厥有舊章倘非丕彰聖母之鴻休懿德則何以對越在天之靈慰孝思罔極之勤哉乃詔禮官詳議諡法式稽古義取薦大名伏以蘊先物之幾體懷冲之德紫宮並耀黃道偕升茲不曰明乎以載物之量包逮下之仁子惠無疆坤儀攸贊茲不曰惠乎謹按諡法獨見先識曰明恩能及下曰惠肅清穀旦爰舉上儀謹奉玉冊玉寶上尊諡曰明惠皇后伏冀聖靈俯賜鑒臨歆受典冊垂裕無窮嗚呼哀哉謹言

祭姬平叔文

孔孟云遠士喪真純有一於此如見鳳麟嗟嗟平叔今之古人治心養性求仁得仁平叔之剛忠腸義膽暫為御史龍鱗輒犯既丞大理槃木力撼世謂平叔魏徵汲黯平叔之德玉粹冰清撫姪如子事嫂如兄貞不絕俗廉不近名世謂平叔五倫陽城平叔之心晴空秋月夭壽不貳得喪如一鉏去客氣存養真宅孰知平叔蒙莊摩詰舉世不知知亦不受名教之樂禮法之守十五年來天下不名豈無愛憎貫之以誠司馬之伸平叔之躓易地皆然人無異議我初臥疾以死諉公公為憮然則齊始終人亦有言太剛則折公如不聞吾計已決謂言六秩乞身退閑朞月不待龍髯遂攀百世在前萬世在後其閒百年孰為夭壽惟有令名千古不磨嗚呼平叔今不復得已矣如何

哀先鋒副統辭

皇天賦予一人兮胡獨鍾此淑靈孕陰山之勁氣兮萃潢水之精英昌黑山之苗裔兮踵一旅之家聲身大不配其膽兮又重之以修能飛叢矢於指端兮匪絃月而彀星超百步而命中兮若馳風而擊霆突沙陀之重圍兮破下蔡之精兵維所向而無前兮以長槍而得名從元戎以南征兮貳前鋒以啟行頓厯陽之城下兮懸斷橋以先登偶流矢之中顙兮氣猶厲而奮征寒日薄於虞淵兮黯流星之墜營且釋圍以赴滁兮摧吾萬里之長城嗚呼哀哉將行流沙騏驎骨折欲濟大江亡失舟楫如何昊天喪我英特如可贖兮百身何益千人一英萬人一傑生也何艱奪之何卒天賦絕藝神授祕訣輪扁無傳廣陵遂絕嗚呼哀哉部曲散兮寶刀匣虎轝催兮生死決風蕭蕭兮霧冥冥烈士抆淚兮悲泉咽嗚呼哀哉生何為兮死何歸生無成兮則如勿生生不識兮死誄之誄國殤兮酸余情

追薦李中丞子賢青詞

宿纏惡業豈天譴之可逃追拔亡魂亦國殤之可愍輒殫誠悃仰凟高明伏念先伯某早以書生偶塵科第功名素負忠義自將位卑而言高身小而膽大貴臣失律願行莊賈之誅逆賊弒君乞致陳恒之討憤京師之寡援先士卒以請行鳩義軍烏合之餘抗虜賊鴟張之勢矢貫膂而沒鏃血流踵而能軍遂以潰圍因之扈駕特以義勇達於上聞半歲九遷驟躋三品一軍萬死誓救孤城運糧餉以先驅乏偏裨之後繼一軍獨歿四海共哀量力雖非原心可恕伏念生居人世未脫塵緣三生宿對之冤一念差殊之習豈無罪釁以致淪亡弗仗勝緣曷資冥路是用肅陳清醮祗演靈科冀銷黑簿之殃魂度朱陵之府

祭薛威儀文

嗚呼世降道喪樸散而漓古風不還慨莫余追有人於此真湻不欺不獨今無古人亦稀猗歟尊師抱一不離嚴奉戒律始終不虧心地開朗而拙言詞終日如愚退發其私老莊儒釋一以貫之昔我先君與師之師情同義合命駕相期晤語終日忘渴忘飢我父我子爾師爾資爰敦夙好世德是儀自始識面暨老且衰三十餘年不磷不淄我從北來見師滏湄環堵蕭然黃冠白髭貞祐初元天發殺機桑梓陷沒親識誅夷獨師尚存喜見睫眉挈置河南館之宮祠謂守丹竈莫如子宜命也如何一病莫支超然坐逝棄我如遺師既云歿僵坐移時頭頂尚暖超昇不疑盛以瓦棺葬之路陲死生夢幻臭腐神奇不亡者存夫復何悲尚享復銘其墓曰

千虛不如一實萬言不如一嘿養內者德養外者賊至於體耎而夭頂暖而濡以形形心維德之符

祭劉雲卿符文

嗚呼雲卿而至斯耶壽不登五十官不過七品而止於斯耶方行萬里出門而車軸折何辜於天而奪之遽耶既畀之才而不畀之壽何侈於彼而獨靳於此耶嗚呼哀哉如君之才無適不宜小試所長英英不羈暫為御史自信不疑奮身直前百謫不辭既厄居陳心和且夷講道論義飲酒賦詩諸公交辟請置劇司屈宰一邑牛刀割雞政聲藉甚草木皆知召還北苑棄我遺黎父老遮道毋以公歸我公去矣我民之思桐鄉遺愛葉邑立祠既斥而復謂將有為文章政術百未一施曾不踰月而死及之嗚呼哀哉君之始病一僕自隨君之妻子適來京師及其葢棺猶及臨之嗟嗟老母倚門望之哀哀孤魂夢寐見之扶櫬還家何以告之聞此訃音何以處之嗚呼哀哉維南山翁文為世師令德之後桂林六枝君雖往矣有此二兒復大其家尚或似之君為不死聊以慰之嗚呼哀哉尚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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