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就随本王一起去打猎吧。”耶律无邪转身冷冷道。
契丹人酷爱涉猎,春季捕鹅、打雁。也有四五月打麋鹿、八月虎豹之说。明月一向爱凑热闹当然不愿错过。
西郊猎场。
耶律无邪箭法极准,明月手里握着德芳送的‘九龙弹弓’在一旁看着,啧啧不已。
打到的猎物充足之后,耶律无邪下令停止捕猎。晚上大摆酒宴庆祝,中间火堆上烤着美味的食物,漂亮的契丹女子围着火堆载歌载舞。耶律无邪坐在主位上喝着属下敬的酒。
明月偷偷跟在萧翰干的后面,看他方便完立即跳起来拍了他的肩膀,“喂,大个子。”
“啊。”萧翰干大叫一声转身看着身后的人。
“小姑奶奶,你在这里干什么???”看着萧翰干眼睛瞪得比铜铃都大,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明月拿出扇子朝自己扇了几下,“你们这吃的不是豆子就是些稀奇古怪的肉,我的胃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不都饿了好长时间了。”明月挥舞着手中的折扇,实在是不像饿了好几天的架势。
“你想怎么样?”一向硬气的萧翰干也许受到了刚才的惊吓,此时对明月是百依百顺。
“你们做饭的地方在哪儿?”
萧翰干带着明月一路小心翼翼来到一个毡帐中。
“我不要吃这些奇怪的东西,我要吃点正常的东西。”明月大叫,萧翰干忙捂住她的嘴巴。
“小声点,除了专门的人,没有大王的允许谁都不能进这里。”
“本公主才不管这些,饿死了本公主看你们怎么赔。”明月刚说完,突然听到外面有鸡叫的声音,立即甩开萧翰干的手慌忙跑了出去。
“哇,是鸡啊。”明月两眼放光,口水已经顺着嘴巴不紧不慢的流了出来。
“喂喂喂,这鸡可不能吃。”看到明月打这些鸡的主意,萧翰干立即拦在明月面前。萧翰干又高又壮,所有的鸡都被他挡在了身后,明月只觉眼前一片黑暗。
“我要吃鸡。”明月从萧翰干腋下钻过,不受任何影响。
“不行不行,这些鸡是用来报时的,如果吃了大王怪罪下来可不得了。”看着萧翰干气鼓鼓的脸,明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这么多呢,我们吃一只没有问题。”正说着明月已经挑好一只拎在手里。
“这些鸡真不能吃。”萧翰干小心观察周围的动静,还不忘小声提醒明月。
“你去找个火把来。再啰嗦我就大叫把人引过来说是你指使我来偷鸡的。”明月说着已经做好大叫的准备,萧翰干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去拿火把。
萧翰干虽然看起来很笨重,但速度还是很快的,不一会儿就回来了。看着他两手空空,明月眉毛一挑:“火呢?”
“我刚要去拿,大王就来找我,我怕他发现什么就立即跑了。”萧翰干说的郑重其事,明月早已笑的人仰马翻。对于萧翰干,明月真不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拿起手中的鸡放在萧翰干的面前,也许只剩这件事他还能做了。
“大个子,让我对你刮目相看的时候到了,把这只鸡杀了。”
“你怎么不杀。”萧翰干问道。
“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可爱柔弱的女孩子做这种事情呢。”明月说着话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萧翰干怎么看明月都不像可爱柔弱的女孩子。
萧翰干抓起明月手中的鸡一拳下去,鸡已经晕了。
“你们在干什么!”明月正要欢呼的时候,身后飘来了一丝寒意。看到来人萧翰干慌忙把手背在了身后。
“把手拿出来。”耶律无邪阴着脸冷冷道。手一伸,还未等耶律无邪开口,萧翰干慌忙道:“这鸡是我打死的。”
明月笑笑,看不出这个傻大个还挺重义气的。“是明月让你干的吧。”终究是瞒不过耶律无邪的,虽然还不了解明月,萧翰干是再了解不过的。
“你拐带萧翰干可知罪。”耶律无邪走到明月的面前,眼睛直直盯着明月。
明月笑吟吟,拉起耶律无邪就走:“吃鸡去,反正死了,你要替它报仇它也活不过来了。先填饱肚子再说。”萧翰干跟在后面,知道没事了冷汗也不再流了。
月朗星繁,天空很低很低,天上的星星仿佛伸手就能抓到。
“我们就在这吃吧。”找了一处离帐营远些的空地,明月这才停下。耶律无邪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明月脑子里在想什么。
“大个子,你去找些树枝。小邪,你负责起火。”明月像个将军,把每个人要做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那你做什么?”耶律无邪有些疑惑。
“本公主当然负责吃啊。”明月不耐烦的看着耶律无邪,好像不该问这人人都知道的问题。
不愧是游牧民族,才一盏茶的功夫火堆就已经堆起来了。耶律无邪刚要架起鸡明月立即把鸡夺了下来。
“烤鸡不好吃,今天让你们见识一下本公主的‘吃鸡法’。”看着耶律无邪充满疑惑的样子,明月生气道:“本公主请你吃东西不要这么不情愿好不好?”
“吃饭?”耶律无邪心想,从没有人请我吃过饭。
“小邪你人缘真不好。我以前出宫从不带银子,都是别人争着请我吃饭。而且我的那些乞丐朋友,他们就算没有钱也总是请我吃饭。”明月得意洋洋说着。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除了元佑其他请她吃饭的人都是不情愿的。
“我们在一起抢着吃,可香了。”看明月幸福满满的样子,耶律无邪冷哼一声:“我自己吃饭一大桌子没人抢。”“就是,不用抢。”萧翰干附和着。
明月白了两人一眼:“还真是可怜的小孩。”
“可怜?”耶律无邪心想,第一次有人说自己可怜,真的可怜吗?
火已经烧了一段时间,明月把火堆挑起移到旁边,原先放火堆的地已经烧红了。明月拿起一根长木棒在烧红的地方挖了一个洞,然后把鸡放进去,用土埋好。再把火堆移回原先的位置。半柱香过后,再挖开洞时,已经有一股浓浓的香气飘了出来。
明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快速用两根木棒把鸡夹了出来。耶律无邪和萧翰干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吃鸡,都目不转睛盯着明月。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总是惊喜连连,让人充满了好奇。
“小时候和小翔他们在一起饿的时候就去偷人家的鸡,没有锅没有火炉...就想出这个办法。阿生和小翔都不敢偷鸡,我就和元佑去偷,每次被人追的时候,元佑他们总是会替我善后。其实我都知道,元佑总是会给那家人一些银子,但为了让我觉得好玩,他总是不说。我什么都知道,还是觉得很好玩。”明月一边摆弄鸡一边讲自己以前的事情。
“你是公主吗?”萧翰干有些质疑,他虽然没有做过公主但他知道一个公主是不可以做这些事情的,即便是开放热情的辽国,公主也没有这样胆子大的。耶律无邪也有些怀疑。
“做公主是天底下最没意思的事情,父皇每次都不许我出宫。”明月委屈的说。
“那你是怎么出宫的。”尽管有些怀疑,萧翰干还是想听明月讲。
明月拿着鸡腿咬了一大口,话说的不太清楚:“有一处城墙下有个狗洞,我都会从那里钻出去。小云和哥在宫里替我掩护,为此没少替我挨罚。”
“真不是省油的灯。”耶律无邪呲之以鼻。
明月扔下鸡腿抗议道:“我很省油的好不好,从不乱花每一分钱。”
“元佑是谁?小翔?”耶律无邪不跟她争,但听到她也叫别人小什么,有些微微气愤。
“元佑是我的跟班,小翔现在是丐帮帮主。”明月边说边用胳膊捅了捅耶律无邪,示意他给自己拿肉。
“你以前很快活啊。”
“当然。”明月拿起耶律无邪手中的鸡肉毫不客气往嘴里塞。“哇,不愧是小邪拿过的鸡肉,好香好香。”
耶律无邪最不愿意想起小时的事情,自母亲走了亲生父亲不愿承认他把他交给养父之后。他的世界就只剩练武,不分昼夜,只想证明自己。还好,在他的努力下他成了契丹人心中不败的战神。当今皇帝对他还不错,而且还承认他是皇室之人,把燕云之地交给他,让他做这里的王。可这些在他的眼里远远是不够的,他和明月不一样,他要的也和明月不一样。
耶律无邪抬头望了望天,一丝凉意划过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