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真正进到了内室,看到修皓半眯着冰眸,神情慵懒的趴在浴桶边上,麦色性感的胳膊随意搭在浴桶的边缘,立即的,她的心口开始噗通噗通狂跳,脸儿酡红,连呼吸都在一瞬间开始变得困难。
“叫你进来给我擦背,怎么这样磨磨蹭蹭?”
修皓等了许久,苏小米始终毫无动静,他不禁有些不耐烦,“哗啦”一声从水里竖了起来,伸手拿下了旁边架子上挂的干净毛皮,眼看就要大跨步朝苏小米走来。
苏小米往前兮兮索索走了半步,再兮兮索索两步,突然加快了步伐,就像个白白圆圆的小兔子一样,一股脑扑进了修皓结实温暖的胸膛。
“你……不难受了么?你是不是好了?”
苏小米小小声道,伸出双手使劲圈住了修皓的腰。
修皓一语不发,低下头面无表情扫了苏小米一眼,一弯腰抓住苏小米的腰带把她给提在了手里。
“少罗嗦!过来给我擦背!”
两人在赵一的住处借宿了一宿。
说是借宿,根本是修皓把别人整间卧房都占了,把屋主都赶到了外头去睡。
他自己非但没有一丝愧疚,还理所当然横在了别人硕大无比的五人大床上。
“什么木头,这么硬!”
修皓一声令下,赵一等人立即匆匆忙忙奔了出去,把藏在地窖,最上好的毛皮一一呈了上来,给修皓垫在了身子底下。
可即便如此,木板还是硬,连修皓睡在上面都觉得受不了,苏小米就更别提了。
以往,每每都是苏小米睡在床的一头,修皓睡在床的那一头。
可今天晚上,苏小米刚刚坐到床边,就被修皓长臂一伸,提着腰带直接捞进了怀里。
苏小米吃了一惊,脸儿酡红,条件翻身般伸出双手去推搡修皓;“你干什么!赶紧放开我,你个色胚!”
却被修皓厉声一喝:“赶紧闭嘴!”吓了一大跳,委委屈屈,心不甘情不愿地窝在了修皓宽阔温暖的胸膛。
半夜里苏小米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打小就有个坏毛病,认床。
换了床睡,起码有三天,她别想睡着。
更别说今天,她直接睡在了修皓宽阔温暖的胸膛,她耳边净是自己的心脏在怦怦狂跳,脸上更是因为羞怯,红得充血,那个紧张劲儿,就别提了。
修皓也没有睡着。
苏小米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眸色尖锐,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既有几分像是在发怒,又有几分爆发前的狰狞。
苏小米被吓了一大跳,她本来还在修皓身上扭来扭去不住调整着姿势,可她看到修皓的脸,又是阴沉又是扭曲,就好象一头负伤的兽,不,更像是一头被群狼背叛,无处藏身,被自己的同胞手足围攻的孤狼。
她一瞬间被吓呆了,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接着她就听到从隔壁房间兮兮索索传来了赵一等人说话的声音。
“这可是笔大买卖,咱们可得小心行事,抓住了她,可以换上百,不,上千斤肉!说不定咱们从此就能有栖身的部族了!”
“说得没错,到时候咱们五个人一起上,不信对付不了他!”
甚至还有嘶啦嘶啦的磨刀声。
突然,有人穷凶极恶地低吼了一声:“都给我闭嘴!小心被他听见!”
听声音,应该是赵一。
一时间万籁俱寂,连呼吸声都静止了,夜,又恢复了原先的深沉和宁静。
有两个黑影在门口探头探脑,鬼鬼祟祟潜伏了一阵子,应该是在打探苏小米和修皓有没有醒来。
两条影子把耳朵贴在门口侧耳聆听了好一阵子,内室毫无动静,他们方才悄悄退了下去。
现在是四月,天气已经渐渐开始变热,太阳也出来得极早,一大清早,众人便听到内室传来了“哗哗”的用水声,应该是苏小米在梳洗。
赵一推开房门,给苏小米端上了刚刚做好的肉汤,他左右看了看,屋子里除了苏小米,并没有别人,修皓不在。
赵一把藏在手里的匕首缩回了袖子,笑容满面地把肉汤端给了苏小米。
苏小米嫌汤烫,并没有喝,把汤晾在了窗边。
赵一在后头看苏小米对着水盆梳头,他问苏小米:“恩人去了哪儿?怎么一大清早就不见了?咱们还特意给他准备了肉汤。”
苏小米正在用一根灰色的皮质带子费力地扎着头发,她漫不经心地答道:“可能是到外头洗澡去了,昨天晚上太热,他出了许多汗。”
“哦。”赵一应道,不再在苏小米背后东张西望,他退出门外,轻轻拉上了房门。
赵二赵三等人立即围了上来,压低了嗓门轻声嘀咕:“他应该是去了河边,老大,你看咱们是包抄过去还是直接用弓箭射死他?”
“用弓箭射不死他,他听得到拉弦的声音,还是趁他不注意,包抄上去,直接拿匕首捅死他。”
赵一冷道,他带着赵二赵三往左边走,赵四赵五往右边,打算把修皓包围起来,一拥而上干掉他。
赵一他们先到,屏息凝神四处打量,然而河边却并没有修皓的踪影,反而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
赵一这几天一直在和古晋的手下联系,古晋答应过赵一,只要赵一帮他杀掉修皓,就会接受赵一加入“古”部族,并且还会让赵一当部族的三把手。
河边那个瘦长的人影看起来像极了一直在和赵一联系的古晋手下,但是因为隔得太远,赵一看不分明,只能看到一个黑黑的人影在两棵交叉的茂密桦树下背手而立。
太阳开始慢慢升高,在地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那人纹丝不动,瘦削的背影傲然独立,坚硬挺拔,仿如磐石。
一块坚不可摧,锋芒毕露的花岗岩。
不知为何,赵一觉得自己背心稍稍有些发凉,心跳也开始加速。四周的气氛诡异而又阴沉,颇有些不太寻常。
赵一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壮着胆子上前问道:“你可是古仲?站在那里干什么?有事可以过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