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皓果然和蒙容在一起!不光是蒙容,旁边还围着四五个苏小米从未见过,穿着古怪的陌生人。
他们身上穿的说是皮裙又不像皮裙,说是长袍,可又比长袍短了一大截,下面只到膝盖。
说不出是什么样式的衣服,稀奇古怪,难看死了。还不如像修皓那样上面只穿一件短衣,下面围一条皮裙。
看修皓的样子,好像正在和围绕在他身边的几个人切磋武艺,比试过招。
苏小米解下身上硕大的包袱,兮兮索索在岩石后面坐了下来。
修皓正和围绕着他的五个陌生男人打斗,可他用的招式并不凌厉,更加谈不上致命。
一点儿也不像他先前对付别人时候那样凶残狠毒。
他大约和那些人都认识吧?
现在好像不是她去打搅他的时候。
苏小米想,索性打开包袱,从里面摸出一块干净的毛皮,铺在地上,兮兮索索开始往毛皮上摆起了各式各样的吃食。
牛肉干,猪肉干,野莓干,葡萄,还有她瞒着修皓,自己偷偷酿的果酒。
闻到了肉香,小紫和小黑立即从包袱里窜了出来,蹲在毛皮上,捧起牛肉干就嚼。
小灰从侧袋里蹦出来,一骨碌钻进了苏小米用来装野莓的箩筐。
小白一个儿蹲在旁边,兮兮索索把小脑袋埋在草地里,在啃春天新抽芽的嫩草。
再加上一个苏小米,五个小脑袋一点一点,叽叽咕咕吃个不停。
吃着吃着,不知怎么的,天居然黑了。
可现在才是中午!
不会是要下雨了吧?
苏小米想,接着她打开包袱,又是兮兮索索一阵摸索,找出她先前在“莫”部族用动物的毛皮做的简易雨伞,刚要撑开——
她抬头一看,却见到先前围绕着修皓,和他在比武过招的男人们不知何时统统围绕在了她身边。
一个皮肤比较白,看起来比较年轻的男人指着苏小米,问他旁边黑得像木炭的男人:“看,这是什么?长得有点像人。”
黑得像木炭的男人皱了皱眉,抬手摸了摸下巴:“我看不是,好像是一种没见过的猴子!”
接着第三,第四个男人,七嘴八舌,叽里呱啦:“我看它倒是有点像咱们师父挂在房里那副画上的人,你瞧,她的腰和画上那人一模一样,特细!”
“不像,还是像猴子。”
“看起来白白嫩嫩的,不知道能不能吃?”
长得最白的男人又道,他一伸手,便要前来抓苏小米。
苏小米脸都白了,两颗黑黑圆圆的大眼睛到处乱转,手里的肉干“扑簌”一声掉在了草地上。
突然,正在埋头苦吃的小紫和小黑颤了一下,兮兮索索抬起小脑袋,眼珠子惊慌得骨碌碌乱转,直勾勾盯住了正前方的某一处。
接着,草地上的小白弹了一下,一骨碌钻进了包袱里。
小灰惊慌失措,手里抱着野莓喳喳乱叫,夺路而逃,眼看就要一哧溜窜到苏小米身后的一棵大树上。
却被一只麦色的大手揪住后颈上的毛皮,全身僵硬,呆若木鸡地提了起来。
“啪嗒”一声,小灰手里的野莓掉在了地上,周围五个陌生男人瞬间噤声,面露惶恐,战战兢兢往后看去——
修皓面色阴鸷,眸若寒冰,手里提溜着刚要开溜的小灰,大跨步朝苏小米走了过来。
哇,他的脸色真难看,憋得铁青,简直就好象在便秘!
苏小米颤了下,兮兮索索从包袱里摸出一张枯萎的芭蕉叶,遮住了自己的头脸。
不光如此,因为害怕修皓又要冲她吼,她还索性用手堵住了耳朵。
出乎苏小米意料,她等了老半天,修皓却并没有冲她发怒或是吼叫。
苏小米躲在硕大的芭蕉叶下面,依然能感觉到外头的天空好像渐渐亮堂了起来,四周围着她的那些人好像已经渐渐散开了。
奇怪,修皓怎么不发话?
难道他不想冲她发火,把她臭骂一顿?
正想着,苏小米只觉腰上一轻,一阵天旋地转,再一抬眼,修皓已经揪着她的腰带把她高高提起,连着包袱里的小黑小紫小灰小白一股脑抱进了怀里。
苏小米瑟缩了一下,紧接着,便再也无法抵抗修皓炙热的胸膛熊熊灼烧般的温暖,蜷起小身子紧紧依偎了过去。
“吃的这些是什么?没看到这肉干都发黑了吗!”
穹窿山脚下并没有歇脚的地方,只有几个堆满了稻草,里面摆了桌椅,搭了简易炉灶的山洞。
修皓把苏小米提溜进了一个山洞,把她放下来,打开她的包袱——
当他看到里面那一大堆黑黑灰灰的肉干,他迅速拧眉,转过身来,冲着苏小米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轰隆隆”,山门口的碎石都被他震塌了几块,兮兮索索滚了下来。
苏小米雪白的贝齿紧咬着粉红的嘴唇,一脸委屈,欲哭无泪。
“吼什么!这牛肉我事先用酱汁泡过,本来就是这个颜色,你这个原始猩猩,你懂什么叫酱汁吗……”
苏小米话音未落,修皓已经伸出脚来,“嗖”的一声把牛肉干连着硕大的包袱一起踢出了洞口。
幸亏小白小黑小紫小灰听到修皓吼叫,事先就兮兮索索从包袱里爬了出来,颤颤巍巍缩在了苏小米怀里。否则修皓这一脚下去,它们早就粉身碎骨,尸骨无存了。
动物们总是有本能,知道哪里是最安全的地方。面对着这个阴鸷森冷仿如地狱煞神的男人,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苏小米柔软喷香的怀抱。
“你干什么!里面还有我带来准备换洗的衣服!”
苏小米真的生气了,兮兮索索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通红地踹了修皓一脚,小身子因为裹了好几件裘衣,圆滚滚像个球似的溜出了洞口。
苏小米找到被修皓踢飞的包袱,弯下腰,刚准备从包袱里找出带来换洗的衣服,她却突然身子一轻,眼前一花,被修皓抓起腰带一把重又提溜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