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所有的人,都一早就看出,苏小米才是修皓最大的弱点。
唯独她,才能给修皓最重,也是最致命的一击,除了她,旁人,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办不到!
“你自己好好想想。”
苏则说罢,扔下面色煞白,心慌意乱的苏小米,摔门就走。
苏小米彻底呆住了。
苏则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又不是叫她要了修皓的命,不过是让她下药废了修皓身上的功夫。
他那一身的功夫实在太邪门,太狠毒了,再加上他本身脾气就不好,与人一语不合,轻而易举就会动手杀人。
废了他身上的功夫,他就不能再杀人了!
苏小米蜷缩进了墙角,满头大汗,没了声响。
她趁着天黑又摸回了“莫”部族。
好像还没人发现她出去过,等她洗漱完毕,整理好床铺,修皓又准时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背对着她,一语不发地开始脱衣上床。
又成了这样。
他不仅丝毫没有为他所做的一切感到愧疚,还理所当然一般,一到晚上就进她的木屋睡。
她到底应不应该对他下药?
苏小米满头大汗,忐忑不已。其实她并没有苏则所说的那种药。
她根本就搞不清武功内力这类东西,又怎么可能配出药来,废了修皓一身的功夫?
可她会配泻药。
她可以让修皓连着拉上三天三夜,拉得就连站都站不起来,头晕眼花,全身乏力。
这样,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修皓身上的两块石头偷过来!
还是苏则提醒了她,可以对修皓下药!否则,就算苏小米找齐了剩下的几块石头,再回来找修皓,她一样没办法从修皓手里得到那两块石头。
然而即便只是对修皓下泻药,苏小米依旧是忧心忡忡,忐忑不安。
药的分量应该怎么控制?她对这方面的药不怎么了解,唯独只认识一种能让人拉肚子的药,番泻叶。
可是番泻叶吃多了会不会让人拉个不停,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苏小米就不得而知了。
她犹犹豫豫,思索再三,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对修皓下药。
苏小米便尝试着,想再劝劝修皓。
“修皓。”
“……”
“以后别再随随便便杀人了,行吗?”
修皓不语,却双眼一眯,犀利的的黑眸瞬间投射出危险的凶光来。
苏小米瑟缩了一下,修皓虽然没有回答她,然而她已经从他的眼神看出了答案。
她不甘心,鼓足勇气再接再厉:“收敛一下你的脾气,行吗?在这样下去,我怕……”
苏小米话音未落,修皓已经冷冷一哼,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她。
“闭上你的嘴。”
“算我求你……”
“闭嘴。”
“不要再随便……”
“哗啦”一声,修皓猛地将苏小米挂在床头,装小貂的笼子高高提起。
“我叫你闭嘴。”
修皓冷道,眯起眼来神情锐利地紧盯住了苏小米。
苏小米瘪了瘪嘴。
好吧,看起来他是不可能听她的劝了。
那就别怪她,迫不得已要对他下药了!
第二日,天刚刚蒙蒙亮,苏小米便一个人跑到山上,摘了满满半箩筐的番泻叶。
她对付修皓的伎俩其实半点也算不上高明,可是,仿佛真的就如苏则所说的,修皓对她没有半点的防备。
一大清早,苏小米就把自己关在厨房里,咕噜咕噜煮起了鸡汤。
她十分紧张,满头大汗双手发抖。
她总觉得番泻叶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味。修皓一定会闻到。
可是,她不对他下药又不行。他摆明了不会把身上的两块石头给她,她要离开他,自己上路去找剩余的石头,非得从他身上拿到那两块石头不可。
苏小米战战兢兢,脸儿煞白地把下了番泻叶的鸡汤端到了桌上。
修法照旧被修皓派来劝苏小米吃饭,他推门进屋,刚准备坐下唠叨,却吃惊地看到苏小米进进出出,忙个不停,好像在厨房里煮什么吃的。
修法心花怒放,脸上笑开了花,连连冲苏小米咧嘴:“神使肯吃东西就好,愿意吃东西就好。”
苏小米煞白着小脸,颤颤巍巍走过去拉了拉修法的衣摆:“你去,把他叫回来,告诉他我等他回来吃饭。”
修法怔了一怔,立即明白过来,苏小米口中的他必定也只能是修皓。
修法连连点头,笑容满面:“我这就去,神使待会可一定要多吃点,尽量多吃……”
修法点头哈腰地去了,剩下苏小米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脸儿煞白,满头大汗,整个小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如果这里有镜子,苏小米往镜子里看一眼,就会发现自己根本骗不了修皓。
哪有人做亏心事的时候像她这个反应?脸白的好像涂了一层面粉,心跳的就连站在门外的人都能听见了。
修皓不多时就跟着修法回了屋,他的背篓里装了满满一箩筐的新鲜野莓,不用想,这些野莓一定是给苏小米摘的。
修皓自己也很爱吃野莓,可是自从苏小米来到他身边,自从苏小米对野莓表现出了特别的喜爱,苏小米就再没见过修皓吃野莓了。
真的是连一次都没有。
哪怕仅仅是一颗,他也会留下来,留给她吃。
苏小米看着那半箩筐的野莓,眼眶更红,她几乎就要动摇,把鸡汤带回厨房里去倒了。
可她一抬头,偏偏看到了修皓提在手里,寒光凛冽的大砍刀。
就是这把砍刀,夺去了莫申的命,以及许许多多其他无辜的人的生命。
她不能置之不理,放任他继续这样下去。
苏小米深吸了一大口气,双手颤抖着把碗里的鸡汤递给了修皓。
“给,我……我熬的,味道可能不怎么好,你不要嫌弃。”
苏小米结结巴巴道,她怕修皓闻出鸡汤**泻叶的味道,故意这般说道。
修皓突然眯起了眼,目光凛冽神情阴鸷地紧盯住了苏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