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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进《卫生易简方》表稿

伏以皇天开泰运,付大宝于元良;圣帝御明时,奠群生于永乐。声教洋溢乎天下,仁恩普洽于寰区。夷夏清宁,神人欢庆。钦惟皇帝陛下,聪明睿知,成功俪美于唐虞;文武圣神,茂德丕隆于汤武。惜寸美片能之土,广与人为善之心。开拓舆非经国庇民。发政施仁,务在博施济众。万方悉赖,庶绩咸熙。恩广被于两间,功永垂于万世。鸿谟伟烈,扩前圣之规模;圣子神孙,固高皇之基本。宗社安如磐石,福寿高如泰山。

凡居覆载之中,均受和平之赐。臣 思无补报,窃效勤劬,敬陈丹悃于九重,谨献诸方于一览。磬展 荛之见,少伸葵藿之诚。

臣闻医者意也。药不执方,合宜而用,投机应病,则匕勺可以起沉 ,造妙通玄,虽刀圭足自神农尝百草以济苍生,逮黄帝辨四方而兴《素问》。历代圣君哲辅,靡不留心,自古孝子仁人,咸知注意。《玉函》、《金匮》,无非济世之良方;《肘后》、《囊中》,莫匪活人典。盖以人生两间,身缘四大,或风寒暑湿之侵蒸,或喜怒忧思之郁结。苦乐荣悴,悉损精神;饥饱逸劳,俱伤气血。真元才触景以中亏,邪毒即乘虚而外感。有生难免,具体皆然。

仲尼岂不能谨疾保身,康子犹未免问安馈药。且药性有寒温良毒,人身有虚实盛衰,未达其性,岂可遽尝?必有恒心,斯能永济。望闻问切,须详审于临证之时;补泄宣通,尤谨投剂之顷。先后缓急有其序,涩滑燥湿得其宜,则入口蠲 ,应手作效。假如心胸饱满,服萝卜以宽舒;肚腹胀膨,饮牵牛而快利。麻黄发散,入肠胃则汗流;瓜蒂宣通,下咽喉而涎涌。药无不效,用当极灵。试嚼乌梅,遽齿酸而津溢;才吹皂角,立鼻嚏以气通。啖辣芥则泪垂,啮花椒而气闭,龟尿解噤,鼠骨生牙;磁石引针,琥珀拾芥;鸾胶续敛,獭胆分杯。

血投藕而不凝,漆得蟹而自散。葱涕可以熬桂作水,蟾膏乃能软玉如泥。凡物性各有相关,在智者随宜取用。略举数端证验,以明一切殊功。诚能识性知机,用若通神入圣。是以扁鹊、华陀,各展惊人之技;稚川、思邈,咸垂救急之方。每用单行,或时兼使,以为一物则气纯而愈速;数般相制,乃味杂而效迟。惟相须佐使者配合,则并力以收功。若相反畏恶者交参,必争仇而播毒。当瘳转剧,贻患匪轻。与其不能研精灼见,孰若但从简要易知。抑且省其繁芜,况复便于仓卒。然疾之剧瘥,休戚所关;方之否臧,安危是系。必合精详有据,岂宜灭裂无稽。须裒众善之长,庶获万全之效。臣出自医家,生逢圣世,夙承教养孟之门庭;重沐熏陶,复究轩岐之事业。过蒙拔擢,深愧凡庸。幸沐宠荣而任使,俾驰轺传以咨询,岁月无拘,江湖任适。由是名山大川,雄藩巨镇,固皆遍历无遗;绝域殊方,偏州下邑,亦各周流迨尽。惟圣主抚大同之运,故微臣磬博采之勤。访缉搜求,经十七载;讨论讲究,阅千万人。网罗南北之奇良,搜辑古今之秘要。取其省易,不特便于旅途;拔其精华,实有利于人已。收裒既广,效验亦多。夙夜欢欣,心神健羡。自朝及夕,考古验以分门,比其类而列款。网维不紊,群队无差。举册可以对证求方,疗疾更须随宜用药。虽同一证,详推新久重轻;必按诸方,慎择刚柔紧慢。如缠肤腠,但用轻清;若固膏肓,必施瞑眩。况风土有炎凉之异,气禀有浓薄之殊。贵人富室,治合异乎贫穷;寡妇尼僧,疗难同于妻外家。要在知之审而见之明,尤必制之精而用之当。炮熬煮炙,雷公论之甚详;表里阴阳,岐伯言之至备。臣固不专斯业,间尝窃玩方书,遇疾必投剂以救援,获效辄服特醯鸡之见。 鼠之能耳。

钦惟圣朝太祖高皇帝,神功圣德,纬地经天;创业开基,垂法万世。以为四海之广,兆民之恤不特耀古以腾今,实足光前而启后。且如《永乐大典》一书,赅括古今,包罗天地;事物巨细,纤芥无遗;方术科书,毫厘备载;衣冠文物之治,万善咸臻。伏睹比年以来,凡用军民力役,悉皆给赐衣粮,又必预为药饵,恤其饥寒,救其疾苦。人无夭阏之虞,事获坚完之效。又如京畿内外,张药局于通衢,设饭堂于要路,无分军民商旅,普济贫病饥寒,复施百衲之衣,不下万金之费。蒙恩得所者,稽首吁天;脱疾无虞者,欢声动地。至若命臣出使,亦赐御药俱行,使四海八方,均沾圣泽;际天极地,共沐恩波。纳斯民于寿康,召和气于穹壤。风调雨顺,海晏河清;人乐升平,物无疵疠;功侔造化,德迈裁成。自生民以来,未有盛于今日也。

臣幸生明盛之时,乐育钧陶之内,承恩沐宠,镂骨铭心。徒怀蝼蚁之诚,莫展涓埃之报。

太平无补,土木何殊?谨集“易简”诸方,少资惠安万姓。伏惟圣暇,俯鉴愚衷。臣下情无任,瞻天仰圣,激切屏营之至。

永乐二十一年七月初四日钦差礼部左侍郎臣胡 谨上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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