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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城南书庄草(6)

贺南柱麻将军总镇松潘序

今上久道成化东创倭北创虏即播酋虽跳梁乎业尽唐以来窃据地郡县之海内赫明威而扬休烈葢千古一时已岁乙巳蜀松潘副将军匮司马门睥睨诸将无可当松潘者会潮州参戎麻将军久劳海上辄疏名上请得报可一时潮之父老子弟无不重将军行私欲尼将军为封疆计而郡大夫司戎潘公司赋周公司捕吴公司理姚公相与过余衡门语曰国家任将太上论才其次论功又其次论地将军起家万户侯不可不谓之宿将又慷慨沉雄冯七尺之躯掉三寸之管较骑射论方略角技程能于转盻之间则四方辟易而乡书如取诸寄不可不谓之儒将彼其守备粤西则剧贼刘宗立等计获至二千有奇已佥书滇南则首恶孟廷瑞等擒斩至三百有奇已分阃兴都而随参川东则帑金赉予征播寔与有劳焉癸卯之役岛夷骤登海门潮人宜何如怖者将军不动声色而歼之股掌上以是八汛安澜民不闻鼙鼓无烦南顾忧者谁之赐也又不可不谓之猛将但天下之事急则重缓则轻势寔使然故夫烽举燧燔羽檄交驰此天之所以开豪杰也倘当四封晏如士大夫方修饰俎豆高议雍容而以材官与之安所从请缨破浪为海内先驱今播州郡县蜀中称无事矣以将军之勋伐宜其授钺蓟辽登坛秦晋取金印如斗悬之肘后方大愉快乃仅仅投之松潘将无令锐气耗于偷安朴忠抑于绳墨尚安望其勒铭燕然报累朝厚恩哉潮去岛夷盈盈一水雄风扬帆内地寒心戊午之变殷鉴且不远耳繇斯以谭则潮又安可一日失将军也余不佞曾读左太冲之赋蜀都也曰廓灵关而包玉垒带二江而抗峨眉葢所称临谷为塞因山为障一人守隘万夫莫向矣第其地天回云昏猨狖竞捷虎豹长啸而都人士女又玄服靓籹贾贸墆鬻曩司马错与张仪争覩其利此耳设制御匪人即李冰凿江唐蒙开牜疌岷山下有蹲鸱恶得而食诸况松潘孤城界在羗域而寄咽喉于龙州越疆转运屡为番遮蜀胎隐旤所从来远矣自汉表河西断匈奴右臂而羗始为中国藩篱明兴以高皇帝神武有松州万户侯耿忠定其差发而犹不免于凉国蓝玉之讨葢至于松潘守将赵得始谕而终执之卒致乍臣乍叛而后策斯下己然金城以西绵亘数千里南有羗北有狄狄终不敢逾羗而南者以羗为世雠议其后也奈亦卜刺逋而俺荅复以迎佛驻牧青海遂为虏穴矣夫以羗抗虏则虏虞是虎争之形也以羗合虏则我虞是蚕食之势也今松潘名以蔽羗实以蔽虏其要害岂在蓟辽秦晋下哉将军行矣人亦有言将相调和则士豫附潮有郡大夫四公畴昔所为缮舰治粟诘奸明刑以壮将军于城隍者己匪朝伊夕而主上宵旰既虑羗更虑虏即潮人急将军将军宁可一日缓松潘哉将军行矣倘经三峡驰九折过彭门蹑五山凡则武侯故垒伟烈可师守则八阵战则七擒慎毋因陋袭故泄泄然以羗予虏令宾旅渝舞白狼成章之侈日于前也

赠太守仰峰陆公祖上计序

在汉诏称人主所与共理天下而使闾阎无愁叹之声者其惟良二千石则太守系民葢其重也独在太平无事或一与民休息亦能胜其任愉快倘寇盗灾沴并见一时欲以起沟中之瘠而赈贷无策则已难又欲翦萑苻之警以无为鸡犬忧则益难潮之难正坐此矣癸丑涝甲寅复涝石米千钱民不能必旦夕之命而桑浦啸聚业数百计闾阎惶惶诚不知其计之安出会仰峰陆公自比部郎出守吾潮潮人私相揣谓此自做秀才时讲身心性命之学护天子逮臣者此在燕守三尺法抗天子昵亲者不以为人情不可近则以为迂远而阔于事情乃公不然也甫下车询疾苦发葢藏用以苏民简词讼清犴狴厘积蠹用以恤民禁覆匿严樗蒱戒图赖用以惩民则又请免征黎转运之役请减税额八千之征请去相循八百之例用以宽民则又拒闽珰之入重渠魁之诛解胁从之网用以弥乱而安民则又公余之暇登坛树帜集诸生谭名理校副墨而亹亹不休用以倡道而觉民自是人人引领加额无不幸潮之有使君也者迨乙卯而旱又继矣石米千钱视昨岁甚而漳泉之灾视吾潮又甚舳舻告籴相望江上公以为交邻固有道乎而绕膝之赤子且啼饥号寒即欲以援人之饥寒恐乱是用长谓吾民何于是抒甚不得己之情而三令五申之与其瘠己以肥人无宁获戾邻邦固内治之为愈也葢至于闽之当路里居闽之同籍同气牍絫絫怂恿而乞怜者公秪置之浮沉纵闽人督过而天地鬼神或鉴吾苦心以是人人又引领加额无不愿潮之长有君侯也者未几公又当以述职行民相顾错愕果操何术而可以迟君侯免罹后灾哉聚族而谋欲相率扣阍无奈君门万里即遄得命而驾难留乃相率而走五羊诸搢绅父老子弟材官将卒或合辞或单辞者几千人又无奈两台千里辞至而计牍发己数日矣上下咨嗟计无复之而公之区画已定某也行某也止某也署黄堂某也署诸邑且涓玄月廿四日脂车北指诸搢绅父老子弟材官将卒复丛诣相君令君转借信宿而相君朱公萧公杨公沈公及令长沈君等谢难一日迟则又谒辞于不佞熙春以壮行色熙春亦引领加额而不得请者敢无辞而处乎此余惟今之吏治鸷击者奸锄而闾阎不无鸟惊鸶祥者民嬉而闾阎不无庞吠今公之莅潮也惇大精核才诚葢两合焉故期月之间民不虞岁祲而乐有公公之行也民更虞岁祲而更虞潮之不有公公一身系潮之轻重如此独计父行而诸子为政兄行而诸仲为政天无为而四时行五行运亦犹是也唐虞雍熙不过九官而公之区画署郡若邑者数亦称是而相君四人如春夏秋冬之各司其令令君五人如金木水火土之各职其候何虞岁祲哉虽然熙春犹有祝焉周礼之辑玉会同略于庭实亟于陈规其大计羣吏若甚肃然乃蓼萧示惠韩奕隆锡故大有之爻三曰用享五曰孚交盛世君臣其亦有遐思耶公行难具资斧正略于庭实时倘辱圣天子问公于明堂左个得无以闾阎之疾苦为规乎精神用享自尔孚交而渒渒之旆嘒嘒之音定不在它郡而在潮州道矣

贺姚瀛曙公祖应召序

今上重久任而责成功凡在外僚非绩最三载不足以第高第即第高第矣非从六曹郎试以职事亦不足以与侍从清华之选葢其慎也万历戊申天官氏言言官备朝廷耳目耳目阙将何以为股肱腹心禆益谓宜修近岁功令采天下司理令尹资深而有誉望者下弓旌招之是时潮州司理姚公己满六年考上上矣征书既下署公兰台为天下第一人潮之绅衿父老倾国而谭莫不始而喜既而疑终而释然葢喜者曰伏枥己久一旦千里公何幸乎兰台疑者曰追风之足奚啻千里公何为乎兰台释然者曰掣电行空应从地起今日仪部正预谏议又何妨乎兰台第古之遗爱居则有甘棠行则有尸祝祠下之碑佥以属之廷尉葢以廷尉天下平也司理奉三尺而平千里则为司理传信者宜莫如廷尉而祖道之辞廷尉则命不佞授简不佞于公数属笔矣今日即缓颊又何以加于廷尉不佞逡巡谢不敏者三而曾封公及姚永安郑长沙复督责无己岂亦以山瘠之语可当春秋乎则又安敢以不文辞余惟人主所与共理天下者惟守令亲司理佐守而治去民颇远又冯藉宠灵为直指使私人论获上则司理视令什三论得民则司理视令什一乃今十邑之内豪杰归心齐民无间无不奉公为鞶鉴为鸾刀飨公为冷风为冬日怙公为神君为慈母实百年来未有景象此何以故繇公署郡者三持大体屏烦言摘必神奸按必左验否必去太臧必表微冤必昭雪情必哀矜严必近侍烛必幽隐居常向文学急儒生或利或害兴除殆尽总之精敏似苏子容平反似隽不疑正直似狄秉彛器宇似韩忠献清风似赵阅道劝学爱民又似文翁召父坐是爱则思思则慕奔走狂呼而惟恐后耳今公行矣自兰台而给舍此是下弓旌意然所谓言责者岂徒皦然而依日月赫然而薄雷电乎将得时行道言听计从庶乎耳目无负股肱腹心有禆也日圣天子久道成化宫中府中皆其独断言者盈庭无不忧盛危明居然不讳之朝然或留中或竢后命者什常八九此其几岂必尽在人主礼有事君小心圣门有勿欺而犯二语诚心直道之说也惟诚则可以格天地可以格鬼神可以贯金石可以孚豚鱼皆是物也自是幸而小言转圜大言回天又幸而法言从绳巽言投水即不然而引裾补牍批鳞撄氽口页犯人主之怒此心亦无媿而已浸假而为翘为讪为名高即以直道自负其中未必有也又何怪乎扞格不相通哉它不必远引孝者所以事君言君亲一也守身可以事亲正己可以格君其几一也公声色不入于中筐篚不入于门苞苴不入于境日惟朝而出中而必省中而出昃而必省即南山菽封公不言粝上池水封公不言薄二人聚首七载閟密是父是子古今希觏以是正色立朝又何难乎定国是又何难乎弥主阙语曰求忠臣必于孝子则今日之谓也又曰以孝事君则忠则公之谓也公抵燕而曾封公之子时甫亦与公并肩事主者试持是说质之得无莞然乎余言否

贺凤池金老公祖观察惠潮序

汉称政平讼理与天子共治天下者其惟良二千石然有急则躬帅士卒给糇粮御之亦兼治兵而召子弟受业教礼逊而勉孝悌又推与颖川南阳诸君子等以故汉数有边功多醇儒具二千石力国家置守名兼六官自有监司临制守祗軄拊循惟民事急耳所为教化兵戎一一取受成是岂县官重二千石意潮越在万里而庚子以来阙守七载署理更代不满数月其间簿领期会刑名钱谷水旱盗贼无不轇轕而岁额数万至竭髓腐心以应又多与巨珰忤尚安望其一意学校与章缝更始也岁丙午天官氏从人望起金公守潮未几又推督学潮人仰天叹谓公守汤沐有声意其衽席我今若此或即家迁矣即不然则抵潮集列城约束轻裘缓带旦夕朝军吏以去如天涯赤子何比公至民始幸公为潮有下车之初一切屏竿牍除烦文苛法秋偶暵即齐居祷发平粜活民己布功令愿百属持大体不愿身为操切毛鸷愿民从六谕自新不愿身有听讼钓奇名愿兵帅而下至埤堠长持廉养士不愿以身为沟壑而其军兴器械旌旄衣甲舟楫饷馈亦一一治办民又幸公为潮德会丁未兵臬匮粤守臣三露章言岭以东重地疆场之计无不于观察禀度海上多事兵政不可一日不讲属二使者后先得告三年之间虽代庖有人多自千里外遥策万一岛酋扬帆突然内犯何以制之倘今转自京秩勿论岁月淹迟郡国事或有未习外者习矣而封域民俗异宜阨塞要害异地又未必甚晓鬯而中于窍会度无如迁自潮守便时主爵己请委公滇南上竟留公于潮葢知公于万里之外矣纶音抵潮潮搢绅父老咸相庆官不易地棠荫不移为有潮来异数而郡邑诸生复以公大有劳于名教新庙貌缮黉舍较萟兴文若其子弟则羣请于十一庠博士先生丐熙春言以当口碑余释褐有年以耳目睹记吏治葢非一途己刻核多发摘之名深计擅财赋之誉溺声诗者迂礼乐谭名理者薄折冲总之于大用无当也在昔昌黎自许酷好学问文章乃刺潮徙鳄信及豚鱼而乡校一牒至欲督生徒兴恺悌之风计当其时亦祗知为文臣拊循而止比涯西之役一则曰内外相应其功乃成一则曰断而后行鬼神避之唐用其言卒夜半灭蔡为不世奇勋又何其深谋远计也嘉隆之际潮患苦矣倭夷内寇结为一家至竭天下之力数岁而后敉定谭何容易乃客秋波斯楼船其来如山徘徊数日闻备遁去岂非军兴器械旌旄衣甲舟楫馈饷一一治办之明効大验乎日海上萑苻不无成心公密授方略次第就擒庶几潮安则循安潮循安则全粤安即蛟宫蜃窟亦且震慑圣天子将修汉故事召拜三事九列潮人即德公亦安能长有公哉余以是复诸博士诸博士曰先生潮人知潮有昌黎而己某等诵诗诗称献馘献囚献功并系以泮如先生言则允文允武公之谓也请相与歌泮水三章以为公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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