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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胎病论(2)

前为喻先生辟除惊风,指明病痉之说,诚善矣!第惊风之名,误传既久,沉迷者众。倘不为之剖晰详明,指出证候治疗,俾临证者有所根据归,则后人何能深信?予不辞狂瞽,请为详晰申明之。盖病痉非止一端,男妇皆有,不特小儿为然也。如太阳过汗变痉,风病误下变痉,疮家误汗变痉,产后汗多遇风变痉,跌扑破伤冒风变痉,表虚不任风寒变痉,一切去血过多变痉。然男妇病此,医者皆从太阳、厥阴循经救治,未闻以惊风之治治痉者,无如小儿病痉,独以惊风为名而治者,由宋人之讹传也。一人倡之,遂群起而和之,然亦无师之智,各为臆说,愈趋愈下,遂致于离经叛道,乃有黄帝不知幼小之妄谈。殊不知《内经·通评虚实论》有乳子病热,乳子病风热脉证之辨,《刺逆论》有婴儿肉脆,血少气弱,毫针之传。经虽三章,而脉证治疗,井然可据,盖以今日之丈夫,即昔年之乳子,他时之方脉,即此际之幼科。人此人也,理此理也,安可岐之为二,故不易立科分。孰料后人不特岐之,而并皇皇经旨,全然抹煞,蒙蔽后人耳目,得肆其无稽之妄谈,背经毁圣,罪无可逭!所以嘉言痛辟其谬者,有由来矣。予亦非妄言附和,实有成见,盖临证四十余载,所治婴幼以万计,从不以惊风挂齿颊,亦未尝遇一儿之惊风。间有伤寒病痉,昏迷不省者,予以火功苏之,仍为循经治疗,无不生全,从未假一抱龙、苏合为之镇坠开关。可见喻氏之言,确乎其不爽矣。或曰∶经以风寒湿合邪而病痉,今乳子未离襁褓,安得有风寒湿而病痉乎?曰∶子谓风寒湿婴儿绝少,殊不知风寒湿惟乳子为独多。如藜藿之儿房廊卑隘,户牖萧疏,衣褓单寒,坐卧非处,风寒之来,孰能悉为捍御?膏粱之子,过于慎重,于其甫生,辄闭户塞牖,不亲风日,不窥外门,重衣叠绵,温暖过度,微汗时出,腠理甚疏,偶然脱换,风寒则乘虚而入矣。至于湿气,尤为难避。凡衣褓不干,非湿乎?衾褥遗溲,非湿乎?澡浴粪秽,非湿乎?愚夫愚妇遇儿有疾,重衣复被,包裹严密,以致雨汗淋漓,失于更换,非湿乎?婴儿患是三者于隐微之中,而医者莫之能测也。

况幼科诸君,临证不察病源,惟以惊风二字,横于胸臆。及至诊视,但见发热昏沉,即以惊风名之,辄以开关镇坠,截风定搐之死法,以治变幻莫测之伤寒,抑遏其表邪,邀拦其出路,乃致荼毒以死。而死者不知其然,父母不知其然,医者亦不知其所以然而死之也。此非后人之咎,作俑者不得辞其责矣。

妄名之害,其祸最酷。不特举世儿科满口惊风,而举世病家,亦满口惊风,其至愚至惑者,又惟妇女为尤甚。习俗相沿,竟成一惊风世界。最可骇者,遇儿有疾,亦不察其为伤寒、为杂证,为内伤、外感,且先曰病由于吓,致医者闻之,正中下怀,不辨是吓非吓,先与之镇惊。及其引邪入里,壮热不退,医者复不究其热之在表在里,为虚为实,且先曰热则生风矣。病家闻之适合其意,不察有风无风,乃嘱其医者先需截风定搐之药。

医必投其所好而与之,病家坦然无疑而受之,南辕北辙,劫夺误投,病日沉危,而病家不以为怪。设有明者,辨证既确,不事惊风,而病家不喜,是必更医,必致覆水难收,死而后己。如此死者,亦不可尽归咎于医,盖病家有以致之也。吁,妄名之为害如此乎!

惊风辟妄

录诸家惊风论

(愚有小注,以辨其惑)有曰∶急惊身热目赤,口鼻气粗,痰涎潮壅,忽然而发,发过容色如旧(未有不因外感内伤,而无故身热目赤,气粗痰壅而发者。此突然而来,亦摹拟之辞也)。有因惊骇者,亦有不因惊骇者,大都是火燥木急(由寒伤筋急者居多,未可尽指为火燥也)。故身先有热,未有身凉而发(二语好,但应体究热从何来?始有实据,若但曰身先有热,不知此热在表在里,未足服人)。证皆属阳,宜用凉剂(岂有不经疏散,而辄用凉剂,不虑其引邪入里乎)。除热化痰,则惊自息。昔人谓痰生热,热生风,风生惊,其实皆本气自病(何所据而知为本气自病)。世人不解风自内生(焉知其不由外至,而尽由于内生,未确),徒执天麻、胆星、栝蒌、贝母、僵蚕、全蝎,杂乱风痰之药,治之不应(由于递相授受,以致祸世殃民,千古恨事)。更以广东蜡丸牛黄、紫雪治之,及至元气损伤,虚痰上逼,胸膈膨胀,则谓证变结胸,有是理哉(此开门揖盗,引邪入里,误治致败之故)!有曰∶惊者,吓也(惊由吓致)。由儿先有内伤,复来外感,肺窍痰迷,心无所主,一着惊而即发也(既知先有内伤,复来外感,以致于肺窍痰迷,心无所主。此实由于病,非由于惊也。今日一着惊即发,则所重在惊,治之者不治痰而治惊,置内伤外感于不问,而从事于无据之惊,弃本逐末,其害可胜言哉)。

有曰∶惊生于心,痰生于脾,风生于肝,热出于肺,此一定之理也(半真半妄,难曰确然)。热盛则生风,风盛生痰,痰盛生惊,此贼邪必至之势(上云惊生于心,痰生于脾,风生于肝,热出于肺,惊风痰热皆本脏自生,何以又为贼邪,不几认主作贼乎)。疗惊必先豁痰,豁痰必先祛风,祛风必先解热,而解热又以何者为先乎?肺主皮毛,皮毛为热邪出入之门户(此又明指外邪,则非心肝脾肺自生矣)。彼风寒暑湿燥火六淫之来(前云风自内生,此又明言六淫外至,不知孰是孰非),皮毛受之,即入犯乎肺。肺本出热地也(肺出清肃之地,何以见肺为出热之地?经曰∶形寒饮冷则伤肺。此门户岂热邪可以出入,而寒邪独不可以出入乎)。燥火暑邪,一入则热,与热根据而热虚;风寒湿邪一入,肺窍为之闭塞(六淫初来,无过皮毛,犹为太阳所主。若肯为之疏散,岂能便入肺窍,而至于闭塞耶),则热无所泄,而热亦盛。若解热必先祛邪(上云疗惊必先豁痰,豁痰必先祛风,祛风必先解热,解热必先祛邪。岂非在先竟不祛邪,以致邪不能解,而发热、生风、生痰、生惊;今者仍从发表祛邪起,而后解热祛风,豁痰定惊。何若在先肯为解表祛邪,岂不一了百当,又何致费如此周折乎?幼科镇坠止泻之误,于斯尽见矣)。

有曰∶急惊者,肝经血虚,火动生风(此另换题目,别开生面)。盖风生则阴血愈散,阴火愈炽(阴虚则阳火炽,此阴火又不知指何物为言也);火动肺金愈虚,肝邪愈炽。宜滋肝血,养脾气。若屡服祛风化痰泻火之剂而不效(若果火盛生风,则祛风化痰泻火之剂,不为误用。今屡服而不效,盖由证侯不确,药不对病,所以费如许揣摹,亦终归于无济也),便宜认作脾虚血损(便宜认作,是无确见,上味模棱),急补脾土(急补脾土,则知误治致变,刻不容缓。不然,何用急乎)。

有曰∶急惊属木火土实(屡言木邪凌土,木旺土衰,何能有上实之证),木实则搐而有力,目上视动扎频;土实则身热面赤而不吐泻,偃卧合睛。治宜凉泻。亦有因惊而发者(因惊而发,神虚可知。此为火虚,非火实也),以致牙关紧急,壮热等证。此内有实热,外挟风邪(此所挟之风,不知指内生之风耶,外来之风耶),当截风定搐(截风定搐四字,比干将、莫邪、龙泉、太阿更胜百倍。今天下幼科,皆用此利器也)。

有曰∶急惊者,壮热痰壅,窜视反张,搐搦掣动,牙关紧急,口中气热,颊赤唇红,脉浮洪数。此肝邪风热,阳盛阴虚证也(脉浮洪数,饮冷便结,明是伤寒之证,未经疏解,以致热邪入里,表里皆急,方显以上诸证。非疏里不足以解表,犹敢以急惊称之耶)。

有曰∶小儿惊风,肝病也,亦脾肾心肺病也(诸书皆以小儿天癸未足,肾不主病,惟心肝脾肺主之。今忽言及于肾,诚所谓破天荒矣)。盖小儿之真阴未足,柔不济刚,故肝邪易动(人身荣卫脉度,每日寅时起于手太阴肺,然后五十度周于身,至丑时终于足厥阴肝,寅时复交于肺,为阴阳大会之脏,真邪起元之所。而幼科目为肝邪,则人生无不邪之脏矣)。则木能生火,火能生风,风热相搏则血虚,血虚筋急(寒伤阴荣,多见筋急)。筋急则眩掉反张强直之类,皆肝木之本病也(此本《内经》太阳筋所生病,而为惊面之色相,可笑)。至其相移,木邪侮土则脾病,木盛金衰则肺病,木火上炎则心病,木火伤阴则肾病(肝为乙木,阴柔之体,芽檗之姿,发生之本。天地无此风木,则春生夏长,秋实冬成者,以何物为利,盖五运无此丁壬,则苍黄赤素玄,营运于五天之中者,以何物为从合,六气无此巳亥,则司天在泉,循环于左右两间,更以何物为对化;人生无此肝胆,则受胎一月,如露方凝之际,以何间为重始?肇基化元,莫大乎此。而幼科一倡百和,曰为万恶凶淫之害气。诸脏逢之,无不焦头烂额,乃至于动风生火,凌土侮金,伤阴害水,诸恶毕备。即攻伐并至,不足以尽其辜,除非杀此婴儿,使肝木无置身之地,始可祛其凶残也。违心背理,其何以堪!或曰,大都肾水未足,肝气有余,所以害及诸脏,亦或有之,今必谓其无,恐难尽信。曰∶嘻!此言愈相矛盾矣。既知肾水未足,肝气有余,则此无根之木,偏胜之气,摇摇不定,欲住无因,正宜速救根本,滋水以生之,养血以配之,汲汲培补,犹恨其迟,致认为贼邪者,克之凌之虐之,坐令其凋残摧折,挽救无由,不亦大可悲哉)。此五脏惊风之大概也。(此处明言五脏惊风,则惊风之属五脏也明矣)。治之之法,有要存焉∶一曰风,二曰火,三曰痰,四曰阳虚,五曰阴虚(忽谈阳虚、阴虚之法)。

有曰∶急慢惊风,古人所谓阴阳痫也(痫为痼疾,非是暴病,不应排入)。急惊属阳,慢惊属阴,惊邪入心,则致面红颊赤,惕惕夜啼;入肝则面目俱青,眼睛窜视;入肾则面黑恶叫,啮齿咬人;入肺则面色淡白,喘息气急;入脾则呕吐不食,面色淡黄(前云惊者吓也,惟心脏受之足矣。此处忽曰惊邪入心、入肝、入肾、入肺、入脾,又不知指惊邪为何物?而哓哓然论之也)。然风非火不动,火非风不发,风火相搏而成惊风,故心肝二脏主之(前云惊邪在五脏,则肝风无与焉,于此又必扯入肝风,以证其木火生风之妄语,令人欲呕)。

然火虚则金伤,水失其母,而火无所畏,且木无所制,而脾土又受伤矣(独不可曰水盛则火伤,土失其母,而水无所畏,且金无所制,而肝木又受伤矣。牵枝带叶,何患无辞?不过欲实一肝风名目,而累及于五脏,即失火殃鱼,亡猿祸木,未若是之婪也)。

有曰∶急惊者,阳证也。小儿阳常有余,阴常不足(经曰∶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又曰∶阳精下降,其人夭。《易》以阳为君子,阴喻小人,非贵阳贱阴,盖以阳主升生,阴主肃杀故也。幼科之人,必欲相反,圣人则扶阳抑阴,幼科则护阴贼阳,每每以阳有余阴不足为方,然虽谆谆言之,究竟不知其所谓。若谓血为阴,气为阳,经曰∶婴儿肉脆,血少气弱。未尝曰血少气多,盖谓真气未生,惟此呼吸一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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