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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较 量(3)

“我很清楚,你设在洞穴之峰的几个洞穴里的陷阱不同程度地都存有这样另类的消除方式。”麦士博完全知晓麦天龙在天柱峰南侧几个洞穴中设下的陷阱采用的完全是他所崇尚的猎杀方式,在这方面他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再嘱咐麦天龙了。接下来他又对麦天龙说起房展雄来:“对于房展雄我们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在我设计的一系列恐怖猎杀行动结束之前,他的存在与否对我们而言还有利用价值。在黄洁对你的那几双鞋子上面留下的场景痕迹,进行还原还没有进行完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利用他作为人弹制造一次实实在在的恐怖事件。”

“我们真不愧为父子,此事我已经安排好了。”麦天龙说完同麦士博不禁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才接着说下去:“是以你的名义,一辆普通客货车,一千公斤烈性炸药,六枚定时炸弹,当它们一旦爆炸开来,你知道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壮观的情景。”

“那将会使大楼建筑整体坍塌,肢体横飞,哀号声四起的一个非常凄惨的场面。”麦士博说,从他说这话时脸上所表露出微笑的表情来看,这种凄惨的场面与他毫无关联,只听他接着用非常平静的口吻问:“所有的细节你都考虑到了,他也同意了?”

“因为你的良善,他是心甘情愿的。”麦天龙首先说,他绝对相信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对麦士博的担心他用肯定的语调回应说:“你请放心,你应该了解我的欺骗之高明。”

“这是毋庸置疑的。”麦士博的头脑相当冷静,他知道他的每一个决定,麦天龙的每一次行动都关联着他的命运。但当他在确定他的一切计划都在按照他的设想运行的时候,他的必胜的信念也得到了暂时的满足,但他不能允许时间停留在静止中,所以他继续说:“我似乎已经看到一丝灿烂的无比绚丽的光彩在我眼前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事实证明,麦士博的未雨绸缪帮助他逃脱了被再次抓捕。在这里,隐形衣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使得他在黄洁、梦龙与李可三人眼皮底下愣是没有被发现。

其实,在黄洁、梦龙和李可等三人,以及段鹏和两名专家骤然而至之前一个小时,当身穿隐形衣的麦天龙遵照他的旨意去执行命令时,他的心头突然生发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不祥的预感具体预示着什么,他一点也搞不清楚,作为刚刚从悬崖边上死里逃生的人,牢狱之灾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而对于真正的对手黄洁来说,他非常了解黄洁分析和处理问题时的果断和准确,哪怕黄洁得到的只是一些蛛丝马迹,他也会用剥茧抽丝般的合理分析,从中找出事情发生的真相,接着便会毫不迟疑地跟踪而至,而梦龙与李可俩人则是黄洁实施抓捕任务的有力助手。基于这种认识,麦士博穿上隐形衣应该是很自然很合理的事情,另外他也非常清楚,黄洁、梦龙与李可等三人决不会放弃对他的追捕的。

空旷的别墅里死一样的寂静,看不到一个会喘气的活物,躲藏于隐形衣里面的麦士博被一夜的羁押折磨得精疲力尽,白天的睡眠并没有减轻他的疲劳,坐进沙发里的他却怎么也不肯放松灵敏的警觉。这样的死寂,这样无止境的警觉更让人疯狂,在忐忑不安的惶恐中,他这才知晓什么叫恐惧到了极点。

这时麦士博想起了几天前,当他孤身前往万山进入他精心建造的最后一个基地,最后一次指示郑功成作最后一搏,以及在他回到指挥所参加终结一系列恐怖猎杀行动调研会,再到第二天被诱捕时止,整个过程让黄洁演绎得干净利落,可以说是非常完美。由此,他不禁又回想起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几乎他的每一次行动,每一次通话,都有可能被监控和监听,这应该是毋庸置疑的。想到这些,自然也会回忆起很久之前的许多让他既感偶然又感疑惑的事情。现在看来,他早就被国家安全局的人盯上了。只是因为没有有力的证据,没有掌握他手里共有多少具有极端暴力倾向的恐怖分子,没有收集到他的基地到底有几座等等,当这一切都摸清楚,不会再有很大出入时,这才将他缉捕归案。但是,黄洁的监控、分析、猜测和动用高科技手段,最终还是百密一疏地漏掉了麦天龙这个他手中的最后一张王牌。现在回想起来,黄洁和麦安平请他任终结一系列恐怖猎杀行动领导小组组长,追捕司马啸天,接近郑功成,以及在终结一系列恐怖猎杀行动的行动中,使梦龙和李可俩人由相信他到怀疑他,直至撕开他的伪装真正看清他的真面目为止,黄洁从中起到了不可估量的搜集证据和引导作用。如今令他后悔的有两件事,一是他不该为了掩人耳目而放纵梦龙和李可俩人一次又一次地在与南孤星、薛霸和郑功成的对决中,把他精心建造的几个基地毁于一旦。二是他不该养虎为患,把梦龙和李可俩人培养成天下无敌的光明斗士,而第三代盔甲正是成就两人有力的外在条件。还有一件令他很后悔的事情,即到现在他还不明白,具体哪些事情让他暴露得这么彻底。可以说每一件事情,他都处理得天衣无缝,可惜的是最终他还是被黄洁撕开了伪装。

“唉。”他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也许,自从麦天龙把他从戒备森严的江辰看守所解救出来后,黄洁、梦龙和李可他们就已经把充满不甘心的目光盯上他和麦天龙了。他知道,黄洁有很多对付罪恶的办法,可能他多年的监控,抽丝剥茧似的调查,去伪存真的筛选,还有发动人民群众迫使他挺而走险,为的就是尽快地缉捕到他。当然,在这张天网真的落下来时,麦天龙也不会逃脱被惩罚的命运,对此结果麦士博很清楚,再归纳几年来收集到的资料,如果查阅顺利的话,两天之内,黄洁、梦龙和李可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一定会是麦天龙居住的这栋别墅。

既然麦士博想到了这一点,他就应该马上离开这栋别墅,找一个对他来说更为安全的地方。但是,他的高度警觉,他的天下无双的聪慧,以及他的灵活果断、运筹帷幄和决战千里的思路,在这一刻却迷失了路途。或许这是因为他认为黄洁并没有掌握麦天龙的任何资料,或许黄洁这是因为他认为不可能在短短一个白日就会把改名换姓的麦天龙从茫茫人海中寻找出来,或许……对麦士博来说,还有很多的或许黄洁还没有做到。鉴于这种种的或许,非常自信的麦士博进入了梦乡。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突然,薛霸痛苦的哭泣声传了过来,继而他真实地看到他心目中天下第一杀手薛霸被一块重达几十吨的巨石压在下面,而被砸成肉饼的薛霸成大字型在地与巨石之间,他死的样子非常难看,鲜血把泥土都染红了,却没有一个人把他拉出来,似乎他已经被这世界所遗忘,将会永远孤独地停留在这荒凉的洞穴里,甚至连死魂也会永远被压在巨石下面。

然而,奇怪的是那个流尽鲜血的,被巨石压成肉饼的薛霸似乎还魂了一样,充满仇恨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看,而在骤然之间,死死盯着他的薛霸突然变成一只狗。麦士博真切地看到,现在已经变成狗的薛霸的四肢正在地上爬行,因为有地与巨石的挤压,它的爬行仅仅存在于麦士博的潜意识中,它浑身上下的毛发早已经被它自身的鲜血染红,阴森可怖的躯体如幽灵似鬼魅。还有,这世上唯一的肉饼的另类的狗突然向麦士博张开血盆大口,身体微微前倾,只是由于大地与巨石的挤压,它实在没有能力把那蓄势待发的姿势变成攻击,所以它用一声“还我命来”结束了这场索命对视。

好在麦士博的梦境结束了,却原来那只是一场梦——一场真实再现的梦境。醒过来的麦士博揉了揉眼睛,平息了一下一度陷入恐惧之中的意识,只有这时,他才明白恐惧是什么滋味。而他现在正处于恐惧之中,惶惶不可终日用在他以后逃亡的日子里则更为恰当。

而身为一系列恐怖猎杀行动的设计者,这个恐怖组织中的第一号人物,身份暴露如过街老鼠。他非常清楚,黄洁、梦龙和李可,乃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在此阶段,自己决不能出现任何闪失,否则他用十几年时间精心设计的一系列恐怖猎杀行动将会被彻底终结。

麦士博终于看清了他所面临的处境,处在生死关头,他要把这场势力悬殊的终极猎杀进行到底。事实上,他对正义的终极猎杀已经开始了。

他想象着,此时的麦天龙已经制造出了震惊世界的恐怖事件,接下来,麦天龙还会把梦龙和李可拖进暗藏着危险、恐怖与可怕的陷阱中,以科技与魔法变幻咒语相融合的超自然力,一定会很轻松地把梦龙和李可这两个不知深浅的光明斗士推进地狱。此刻,似乎他已经看到,他的儿子麦天龙狠毒的目光正在死死地盯着误入陷阱的梦龙和李可俩人正在走向死亡。然而,梦龙与李可俩人却没有退缩,他们的无畏与坚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竟如履平地般轻松,四道如电的目光透过可怕的迷雾,坚定地闯过一道道险关,反而令稳操胜卷的麦天龙处于惊恐之中。

于是,在暂时落败之后,他与麦天龙还要继续引诱梦龙与李可,引诱梦龙与李可两个人侵入麦天龙设下的陷阱,希望在接下来的又一轮终极猎杀中,与梦龙和李可俩人的较量做一次彻底的了断。假如结果与想象中的那样,麦天龙首先必须要清除掉环绕在这一区域外围的那些特警。虽然那些特警配有能够击穿第三代盔甲的特殊子弹,以隐形衣的完美掩饰,麦天龙一定会毫不费力地把那些弹无虚发的特警送上西天。如果情况真的如他想象的这样,他反倒觉得,他的逃亡之旅,只不过是一段充满恐怖色彩的小插曲。

但此刻,他的眼前却又出现了梦龙和李可俩人的影像,对这两个人他无疑算是比较了解的,他们俩精湛的格斗技艺,不可战胜的坚强意志,冷静的头脑与灵活处理所遇困境的应变能力,以及所穿盔甲特殊功能完美的利用,这些绝对让他感到无奈和绝望,这是两个令他感到可怕的人物。事实上,在接下来的终极猎杀中,还说不上谁将会是地狱里的过客呢。

想到了梦龙和李可俩人,自然就会联想到黄洁,表面看这是一个稳重、冷静、执著、坚强和平易近人的人,他的书生相把冷酷无情、善于心计和狡黠近似完美地掩饰了起来,麦士博心里明镜似的,这种人绝对会令犯罪分子感到一种无来由的恐惧与可怕。实际上,在他与黄洁接触的那段时间里,这些他都感受到了。虽然一度时时处在这种被监视被利用,随时处在被缉捕的危险之中,可对他来说,他的敏感和狡滑,还有他的刻意的近似完美的伪装,帮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提心吊胆的日子。在这种极端不利又危险的环境中,他的和善的目光,温和的语言表达,脸上时刻挂着的微笑,对恐怖事件表现出的极端不满,这种完美无缺的伪装,曾经迷惑过梦龙和李可,但他却没有瞒过火眼金睛的黄洁。黄洁就像一个洞彻一切的神一样,在暗中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一旦时机成熟,黄洁就会像在瓮中捉鳖一样把他缉捕归案。

其实,他不相信命运之说,这是唯命论,可命运时时在向他开玩笑,今天黄洁、梦龙与李可,以及那两个专家和段朋的突然造访——这个意料中的出现让他感到措手不及,侥幸的是隐形衣帮他逃过再度被羁押的可怕。通过这件偶然的经历,他这才明白命运时时环顾在他身边,这绝对是不可逆转的安排。另外,通过这次命运的安排,他竟意外地获知了他从前的同行,在光痕跟踪器的基础上,又发明并研制出了痕迹还原仪,这个消息无疑让他感到了可怕。在还没有见到麦天龙之前,他的这种担心并非多余,起码他意识到了这种潜在的危险。若是麦天龙没有按照他的警示作防范,麦天龙所设在洞穴之峰中几个洞穴里的陷阱将会成为一种摆设,对梦龙和李可俩人根本形成不了任何威胁。幸运的是,他的儿子麦天龙并没有让他失望,麦士博很相信他的儿子。昨夜他曾充满希翼地望着烈焰冲天的方向,真想大声喊出麦天龙的名字,他相信那个纵横天下的灵魂能够听到他发出的敬佩而信服的呐喊。

然而,他先前对梦龙和李可俩人的重视和评估,的确轻估了两人在实战中所焕发出的令人不可思议的能量,在之前的一系列恐怖与可怕的较量中,一次又一次地把他逼上绝路。这时,只有在这时,他这才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被梦龙和李可俩人推向了悬崖的边缘,极力挣扎着极尽疲惫的身心,在挣扎中,他意外地看到他的儿子麦天龙正在利用魔法咒语超自然的力量,将他心目中的两个最可怕的对手玩弄于股掌之中。

“很好,让他们见识见识一下魔法与科技相融合的厉害,想和我玩,真是活腻了。”麦士博说出的话虽然够狠,可他说话的语调依然是温和的。此刻,似乎他已陪同麦天龙走进了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卫戍区司令部。在这里他看到,大楼坍塌,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哭爹喊娘的惨号声不绝于耳,附近一些楼房的窗玻璃几乎全被剧烈的爆炸所震碎,甚至还引燃了三栋离爆炸点最近的高层建筑。

“也可能没有这么简单。”麦士博再次对自己说,由方宇轩引发的这场爆炸,一定会把黄洁、梦龙和李可引去,假如麦天龙能够在这样混乱的条件下,利用魔法咒语超自然的力量,移动十几吨或是上百吨的物体砸向他们三个,他们也只能在地狱里讨论如何终结一系列恐怖猎杀的行动了。这无疑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了,脸上丝毫没有侥幸逃过曾经被抓捕的庆幸,全然是一幅扬扬自得的神情。

想象已经结束,这里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这死寂般的别墅,这呈现着危险的境地,这预示着不祥的地方,这一切都是麦士博此时此刻冒出的想法。突然,他的意识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另外时间也不允许他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因为他还要到另一个地方,一个十几年前就被他相中的人的居住地,这个人无疑就是方宇轩。

实际上,方宇轩居住的地方,离麦士博居住的别墅并不是很远,如果不用交通工具,正常行走四十分钟就可以来到方宇轩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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