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岩画
启超和孟宪明一人带了一个手电筒,从石棺所在的位置向那个洞穴走去。
“难道是撞鬼了啊,这地方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如此神秘的一个洞呢?孟大胆,你说是不是啊,孟大胆,你想什么呢,问你话呢?”
“哦!”孟宪明回答了一声,接着说,“我在想刚才那个石棺里的人,我看到他那个面具下面的眼睛,总觉得很奇怪,好像他还活着呢。”
“怎么可能?”
“真的,我当时心中一冷,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住了,做梦一样。好奇怪的感觉。”
“我也好像有这种感觉,特别怪。”启超想了想道,“你还别说,我第一眼看的时候,也有这感觉,难道是我们俩被鬼附身了?”
“什么,被鬼附身?你胡说什么呢?”
孟宪明是家里的独生子,三代单传的儿子,所以家里人生怕这孩子出点事,这也造成了孟宪明胆小。启超知道孟宪明自小就胆小,小时候上学远,晚上放学要路过村子里的集体墓地,启超虽然和孟宪明一起放学回家,可是家比孟宪明家近点,每次放学启超都会耍坏给孟宪明讲鬼故事。后来弄得孟宪明的妈妈晚上都要来接他了,从此,这就成了孟宪明在同学们之间的笑柄,而且这种胆小到现在都没减弱,甚至是变本加厉了。
“宪明,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们报社上夜班的编辑经常拿讲鬼故事来提神。”
“你们单位人真够八卦的,我一直都给你说,报社这水太浑,天天搞文字工作,太八卦了,你还不信。”
“你到底听不听,你不会害怕吧。”
孟宪明给自己在心里鼓了鼓劲:“你以为哥们儿还是小孩子啊,现在练就了一身童子功,妖魔鬼怪近不了身的。”
“好,那哥们儿就开始讲了。”启超开始讲。
启超讲的这故事是从同事那儿听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事瞎编的。
“五年前的一天,我同事的朋友住到医院里,高烧不退,已经23天了。这些天,她那位朋友基本上都是早上退烧了,但晚上又烧起来,且浑身疼痛。她的朋友请求医生开止痛片,但医生不愿意开。医生说止痛片有副作用,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这些药。
一天大清早,还没有病人起床,她朋友的母亲就来了,然后神秘地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是红色的液体,吩咐她朋友不许出声,不许问。然后拿一些棉花沾一些红药水,从头到尾帮她擦身体,甚至连头发根也不放过。一边擦一边低声地念叨着什么。
很奇怪,从那一天起,她这位朋友没再发烧。在医院又住了一周后,出院了。
回家后朋友问母亲那天是怎么回事?母亲告诉她,仙婆说因为她经过火葬场,遇到一个死鬼,死鬼喜欢上她了,想找她做老婆,一直跟着她不放。所以才会生病,才会一直发烧不退。然后,仙婆用朱砂、桃树叶子等做成一瓶子破鬼的水,只要全身擦了,鬼就不能附身,就不能找她做老婆了。
然后她母亲还问,经过火葬场那天,是不是穿了一件黄色的衣服,里面是一件碎花黑色衣服。
朋友想了想,说是的。
她母亲说,死鬼很喜欢她那件碎花黑色衣服,为了让这个死鬼永远找不到人。要把当天她穿的那一套衣服扔到十字路口。
朋友虽然不迷信,但是病了一个月,害怕了,还是听从她母亲的话。我们同事说,不知道她朋友的妈妈说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一般肺炎住院,也就一两个星期。但朋友住院23天不退烧,确实她的病情有点诡异。如果不是真的,那为什么擦了红药水,当天就退烧了,世间的事情真的有这么巧合吗?”启超神秘地讲道。
“讲完了?”
“嗯,讲完了!”
“一点都不恐怖,也不害怕,你现在讲故事的能力不如小时候了,我看也是一种退化,可惜了。我就奇怪了,这桃树叶子也能驱鬼?”
“那你以为呢,咱们那儿不是有句俗语吗,‘桃木棒槌柳木刀,把鬼吓得摔一跤’。要不,我换个更恐怖点的?”
“别玩了,咱们干正事。”孟宪明说,然后心道:“看来回家要弄个桃木的护身符,以后你小子吓不倒我!”
两人走近一看,见那墙壁上插满了乱箭,这才明白,原来是刚才的乱箭力道太大,将原先封闭在这里的外墙皮射掉了一大块,刚好可以容许一个人弓着腰进去。此刻,里面一片黑暗,看不到尽头。
孟宪明一看到这个小洞,忙说:“这里难道会有个陪葬坑,好奇怪的构造啊!为什么要隐藏起来呢?”
“进去看了就知道了。”启超说。
“等一下!”孟宪明喊道。然后孟宪明先是弄了一把铁箭,将那些铁箭使劲扔了进去,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情况,率先进到那密室里。然后踩了踩脚下的地,对站在外面正在张望的启超道:“小伙子,此地安全,您老进来吧,别站累了。”
只见这通道狭窄,两边的石壁上有着精美的绘画。其中一幅上画着一群衣着鲜艳,手拿武器,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在草原上奔驰,最先领头的人接到来人禀报,像是在说什么,骑在马上的人很惊讶。
“宪明,你看这领头的人是不是很特别,我觉得看他的侧面,他的面目不清晰,好像是戴着面具的。”
“什么戴着面具,那不是和刚才咱们在石棺里看到的那个人一样吗?”
“这个我不能给你明确的答案。你看这岩画上,其他人的脸都很清楚也描绘得很生动,可是唯有这个领头的人显得神秘许多,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除非描绘岩画的人也只是看到他戴面具的样子。”
“快,宪明,这边也有岩画。”走在前面的启超在附近的石壁上又找到了岩画。
只见这幅岩画上,这位戴面具的人与一个独眼人面向巨山,似有对话,而在不远的山坡上则是面具人的手下,他们静静地等待着,风吹着马身上的毛,虎虎生威。远处的雪山威武万分,看不见头,也看不见尾,唯有远远的一条小路向深山伸去,似乎要进入云顶一般,在那些雪山顶部,似乎隐隐约约有一个笔尖大小的洞穴。
启超感叹道:“这画家功夫了得,那个洞穴只是轻轻地一点,可是形象无比啊。可是他为什么要画这些东西呢?”
孟宪明说:“岩画的作用正是这样,记录生存方式和生活内容。”
启超又看向那岩画,说:“我就奇怪了,你看这独眼人腰间的这个石斧,这石斧是不是咱们刚才发现的那个玉斧。”
“还真是,你小子眼光不错,都赶上我这个老考古工作者了。这玉斧应该有两把。”孟宪明说。
“两把?”启超打量了一下那图,果然看到图上那人确实是在腰间有两把斧头:“说实话,这斧头还真的有两把,可是咱们就发现了一把啊。另外一把呢?”
“这事情要留在后面去研究了。”
两人顺着通道往前走,又在两边发现了岩画,这岩画则是战争场面,独目人和面具人带着一帮士兵模样的人似乎在背后的山间抢到一幅画卷,落荒而逃之时,被空中袭来的巨鸟震慑,只见这巨鸟是三只脚,三只脚像等边三角形的三个角一样,其中靠后的脚上人为地带着巨大的钢爪,在不断地袭击众人,专抓人的眼睛等要害之处。在岩画上可以看出,这帮人都是经历过长时间的战争磨炼,在有序地向树林深处退去。但是再强大的部队,在冷兵器时代,面对从未见过的三只脚的鸟也会被震撼,尤其是这种鸟还在不断地杀人,这支队伍死伤严重。可这是一支受过严格训练的部队,他们抬起死去的士兵,将尸体顶在头顶,向森林退去。
“幸亏我们没遇见这种鸟,要不然咱们估计是要挂了。”
神秘岩画2
“这岩画真的是让人触目惊心,如此画工放在现代肯定是出类拔萃的大画家。”
“描绘的很细致,让人一目了然,但是他要给我们讲一个什么故事呢?”
“让人难以猜测。”孟宪明不断的在脑海里搜寻着关于这个消失的国家的记忆,然而似乎都没有关于这些岩画上内容的记载。
在另外一幅画上,逃出来的众人在森林里搭起篝火,戴面具的人看来是受了重伤,命在旦夕,但是他还是对手中的那幅不知道是从何处抢来的画卷念念不忘,只见他将这画卷交到独目人手中,而独目人却将一个玉斧交到了戴面具人的手中,两人面对面,似乎还说了些什么,手和手握在一起,有种惺惺相惜之感。岩画上,戴面具人口吐鲜血,鲜血在面具上显得更加耀眼,而他抬头看见那不远的天空,似乎对生活充满无限的怨恨。
在紧挨着的一幅画上,一批人正在一片荒原上出殡,周围气氛浓重,很多人看上去哀伤不已。一队士兵抬着一个大棺材走在前面,另外一些人则抬着尸体。
“孟夫子,你看棺材里装着的应该就是差点送咱们命的人吧。后面抬着七个人,看来这里应该就是七人的墓葬了。”
“你咋知道的?”孟宪明问。
“这上面画着呢啊,你太不细心了吧。”
“我看看!”
孟宪明凑了过来,只见这画面上确实是有七个人,应该是被那怪鸟所伤致死,鲜血还凝固在衣服上。
“你看自古贵族都是舒舒服服地生活,死了还舒舒服服的有窝,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就不一样了,全他妈的还要给人家死了当垫背的,害怕主人孤单。”
“这是时代不同而已,你现在拉着人和你一起死,你就是死了,法律也要判处你!”
“我可没这么想。”
在随后的岩画里,只见城市里的人在不断地疏散,家门被敲开,从不同的道路有人带着他们离开。
“这些人从城市离开,难道是在诉说精绝人被迫转移的故事吗?他们为什么离开呢?这可是很有意思的。”启超开玩笑地说。
“这些年关于精绝国的消失一直是一个争辩不休的历史问题。有人说,它们的消失是沙漠的原因。这个论点现在认可的人很多,我研究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古绿洲的演变,得出结论是,这种演变基本上遵循着不断从下游向中上游攀升的模式。如两汉及晋代的古城多建于内陆河的下游尾闾;隋唐时代的古城,多建于中游;而宋元期间设置的古城,多位于现代绿洲的外围。也就是说,随着绿洲不断从河流下游向上游节节退缩,城镇随之节节迁移,而荒漠则节节进逼。迄今一部塔里木的历史,就是绿洲退缩、沙漠扩张的历史。”孟宪明如数家珍地说。
“可是我看许多记载上都说,古代我们如今所在的这里其实气候是非常好的,将古代绿洲与现代绿洲作个比较就会发现,古人的生存环境远比今人优越:那时候河流更长,水更丰沛,森林和草地更茂盛,野生动物更加繁多,土地也更广阔肥沃。正因为如此,故宜牧、宜农、宜采集和渔猎,成为人类社会早期的伊甸园。由汉至唐,横贯西域的丝绸之路从兴起到繁盛,留下了‘使者相望于道,商旅不绝于途’的盛况,并在东西方文明的交流和融汇中铸造出了独树一帜的西域文明。”启超非常肯定地说。
“所以我当初就说,对于塔里木盆地古代绿洲城邦的废弃,西域文明古国的消逝,学界有过种种推测:如战争破坏论、瘟疾流行论、气候变干论,等等。其实,这些论说都缺乏历史与科学的根据,对塔里木盆地绿洲的发展变化过程未做全面的了解。因为,只要存在良田沃土,战争破坏了人们可以重建家园,瘟疾过去了可以重新使用,谈不到废弃。
至于气候变干论,也站不住脚。我们知道在漫长的地质时期,气候的变迁曾经对生态产生过巨大的影响,但在人类短暂的历史时期,这种变化并不显著,因为地质时期的变化以百万年为单位计算,而人类有文字记载的历史,至今不过几千年。”
“这也是吴教授的观点吧。”
“是的!导师一直认为精绝国的突然消失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但是肯定不是自然环境改变造成的。但是导师这么多年也一直沉默地面对这些争论,他期待着历史的真相,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这次如此激动,看完封墓石上的文字之后就立即从北京赶来的原因。”
“老教授是一个真正的考古学者。”
“只可惜,导师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自己也曾经说过,害怕有生之年看不到精绝国灭亡的秘密大白于天下啊。”
“但愿教授能够如愿吧。”
“借你吉言,相信他能够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
通过这段狭窄的通道,里面又开阔起来,两人进到一个密室。只见这密室大小犹如一篮球场,正对两人的是一尊佛像。佛像身高1. 5米,头顶莲花瓣佛冠,发髻高耸,长发披肩。两耳佩戴环饰,袒露的胸膛上雕着花纹。下身着羊肠大裙,周身佩饰垂珠菊花。一条飘带从颈肩垂下,蜿蜒至手臂,娉婷环绕而随风飞舞。双手捻莲花,至胸前交合。莲花之上承托法器,左上托经卷,谓可使芸芸众生增长无穷智慧;右上托宝剑,能驱除邪恶,断除烦恼。
在狼牙手电光线所及的范围之内,摆放着数具枯骨。骨质中的水分早已蒸发尽了,就连骨头都接近腐烂,有些部位已经呈现出了紫红色,似乎这尸骨还被某种利爪狠劲地毁坏过。四周的墙壁上刻满了各种浅浅的浮雕,工艺古朴典雅,形象独特迥异,是两人以前从来没见过的。
“启超,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刚才咱们在通道里看见的那些被无名的鸟袭击而亡的士兵,从很多被利器抓伤的骨头上可以看出这一点。”
“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的。宪明你注意到没有,这里的这尊佛像没有戴面具,恢复了仁慈之相,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古代精绝人信仰佛教,在死后也希望聆听梵音,进而上升极乐。
这就是为什么这里要建设佛像的原因了。刚才咱们也看见了那个戴面具的人作为头领不知道为了寻找什么东西而枉死,内心不服,加之这么多出生入死的手下与他一同枉死,墓主人虽然内心信佛,但是他也是怨恨,所以想出用诡异的面具遮挡住佛的慈悲。”
第一次考古
“话又说回来,这地方甚是诡异。是不是第一次参加考古就这感觉啊?”启超询问。
“第一次参加考古,就跟初恋一样,有甜蜜,但是也有挫折。”孟宪明沉浸在那种美好的回忆里。
“那讲讲你第一次的感觉啊!”
“说实话,我第一次参加考古,还是在大学的时候。那时候整天听学长吹嘘,发现了什么什么,特别想自己能有这么一个机会。”孟宪明说。
“你这完全是羡慕啊,还给自己找借口。”启超说。
“终于有一次,教授说联系到湖南的一个古墓发掘项目,我就被派去参加考古挖掘工作。那次真的把我给震撼了,好多尸骨,好多以前在书中看到过,却没摸过的文物。我真的是开眼了,一下子坚定了我的信心。”
“讲讲吧!谈谈你的处女行!”
“其实那次去参加的考古队,人数不多,但是大家都憋着一肚子火。因为那是一个古墓群,已经发掘了好几次了。我属于走后门参与进去的。那个考古队有教授的一朋友,所以教授就推荐了我。我当时看到这个古墓的简介,上面介绍说在这里既出土过明代的酱釉碗、辽代的铜钱、汉代的陶瓮,还有女性的随葬品耳铛、发簪,一对合葬夫妻脚踩的盖罐……”
“这么多东西,明代的、汉代的,居然是出在一个古墓群,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启超也很惊讶。
“其实这样的古墓群在中国很常见,一个垒在一个上面,谁占了好风水的地,过上一二百年,只要地形没变,还是有人会发现,接着在周边给自己建上墓。”
孟宪明抬头想了想接着说当时我去之后,人家就没安排我参加考古,而是在一边帮忙看。看到第一座出土的是明代土坑木棺夫妻合葬墓。在这座长2.84米,宽2米,高0.5米的墓葬内,土层内可见到松木棺材的木屑。当时这墓葬内的尸骨为仰身直肢葬,保存基本完好,但是年龄已无法推断。我当时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平民墓,没多少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