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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夷坚丁志卷第九十二事

太原意娘

京师人杨从善、陷虏在云中。以干如囗山。饮于酒楼。见壁间留题。自称太原意娘。又有小词。皆寻忆良人之语。认其姓名字画。盖表兄韩师厚妻王氏也。自乱离暌隔。不复相闻。细验所书。墨尚湿。问酒家人。曰、恰数妇女来共饮。其中一人索笔而书。去犹未远。杨便起追蹑及之。数人同行。其一衣紫佩金马盂。以帛拥项。见杨愕然。不敢公召唤。时时举目使相从。逮夜众散。引杨到大宅门外。立语曰、顷与良人避地至淮泗。为虏所掠。其酋撒八太尉者、欲相逼。我义不受辱。引刀自刭不殊。大酋之妻韩国夫人、闻而怜我。亟命救疗。且以自随。苍黄别。良人不知安往。似闻在江南为官。每念念不能释。此韩国宅也。适与女伴出游。因感而书壁。不谓叔见之。乘间愿再访我。傥得良人音息。幸见报扬。恐宅内人出。不敢久留连。怅然告别。虽眷眷于怀。未敢复往。它日、但之酒楼。瞻玩墨迹。忽睹别壁新题字。并悼亡一词。正所谓韩师厚也。惊扣此为谁。酒家曰、南朝遣使通和。在馆有四五人。来买酒。此盖其所书。时法禁未立。奉使官属。尚得与外人相往来。杨急诣馆。果见韩把手悲喜。为言意娘所在。韩骇曰、忆遭掠时。亲见其自刎死。那得生。杨固执前说。邀与俱至。向一宅则阒无人居。荒草如织。逢墙外打线媪。试告焉。媪曰、意娘实在此。然非生者。昨韩国夫人闵其节义。为火骨以来。韩国亡。因随葬此。遂指示窆处。二人逾垣入。恍然见从庑下趣室中。皆惊惧。然业已至。即随之。乃韩国影堂。傍绘意娘像。衣貌悉曩所见。韩悲痛还馆。具酒肴作文祭酹。欲挈遗烬归。拜而祝曰、愿往不愿往。当以影响相告。良久出现。曰、劳君爱念。孤魂寓此。岂不愿有归。然从君而南。得常常善视我。庶慰冥漠。君如更娶妻。不复我顾。则不若不南之愈也。韩感泣。誓不再娶。于是窃发冢裹骨归。至建康。备礼卜葬。每旬日辄往临视。后数年。韩无以为家。竟有所娶。而于故妻墓稍益疏。梦其来。怨恚甚切。曰、我在彼甚安。君强携我。今正违誓言。不忍独寂寞。须屈君同此况味。韩愧怖得病。知不可免、不数日卒。

许道寿

许道寿者、本建康道士。后还为民。居临安太庙前。以鬻香为业。仿广州造龙涎诸香。虽沉麝笺檀。亦大半作伪。其母寡居久。忽如妊娠。一产二物。身成小儿形。而头一为猫。一为鸦。恶而杀之。数日间母子皆死。时隆兴元年。

滕明之

临安人滕明之、初为诸司吏。坐事失职。无以养妻子。乃为人管干官爵差遣。规取其赢。且好把持人语言短长。求取无度。识者畏而恶之。绍兴丁卯之秋。告其妻曰、吾适梦至望仙桥。入马胎中。惊怛而寤。此何祥也。即得疾死。死之夕。家人皆闻马嘶声。妻后亦流为倡云。

西池游

宣和中。京师西池春游内酒库吏周钦。倚仙桥栏槛。投饼饵以饲鱼。鱼去来游泳。观者杂沓。良久皆散。唯一妇人留。引周裾与言。视之、盖旧邻卖药骆生妻也、自徙居后、声迹不相闻。见之喜甚。问良人安在。顣頞曰、向与子邻时。彼谓我私子。子既徙去。犹屡棰辱我。我不能堪。与之决绝。今寓食阿姨家。闻子已丧偶。思欲遣媒妁言议而未及。不料获相逢于此、周愈喜。即邀入酒肆。草草成约。纳为妻。逾数月。因出城回。买饭于市。骆生适负药笈过门。周以娶其出妇之故。羞见之。掩面欲避。骆遽入相揖。周勉与语。且询其室家。骆伤惋曰、首春病疫死矣。吾如失左右手。悲念之不忘。遂泣下。周宽譬使去。殊大惊。又疑骆讳前事而为之说。立诣旧居。访邻里。皆言骆妻死。明白曰、吾属皆送葬者也。周益自失。惧不敢还家。又不知所为。纵饮酒垆醉。就睡。迨夜乃出。信步行。茫无所之。值当道卧者绊而仆。沾湿满身。复起行。财数十步。闻连呼杀人。逻卒蹑寻。见周意状苍忙。而污血被体。共执送官。具说踪迹如此。竟不能自明。掠死于狱。而真盗逸至京东。以他过败获。具言都城杀人事。移牒开封。则周既死矣。可谓奇祸也。其子子明、亦坐恶逆诛。

舒懋育鳅鳝

临安浙江人舒懋、以卖鱼饭为业。多育鳅鳝瓮器中。旋杀旋烹。一日发瓮失所蓄。遍寻之。乃悉缘着屋壁。累累欲上。而无所届。缭绕虬结可畏。懋甚惧。取投诸江。誓不复杀。而易为蔬馔。经数月。所入殊薄。不足以赡家。乃如其故。俄又失二物所在。因汲水见密蟠井中。不暇顾省。拾取而烹之。时干道五年春也。及秋疫作。尽室皆死。懋独不然。但遍身生疮。每疮辄有鳅鳝头喙突出。痛楚特甚。后一月乃死。

陈媳妇

宣和四年。京师鬻果小民子。夜遇妇人。艳妆秀色。来与语。邀至一处。相与燕狎。颇得衣物之赠。自是夜夜见之。所获益多。民服饰骤鲜华。而容日羸悴。医巫不能愈。有禁卫典首刘某。持斋戒不食。但啖乳香饮水。能制鬼物。都人谓之吃香刘太保。民父母偕往豤祈。刘呼视其子曰、此物乃为怪耶。吾久疑其必作孽。今果尔。即共造产科医者陈媳妇家。陈之门刻木为妇人。饰以衣服冠珥。稍故暗则加采绘。而更新其衣。自父祖以来有之。不记岁月矣。刘揭其首幂。令民子视之。则宛然夜所见者。乃就其家设坛位。步(正)作法。举火四十九炬焚之。怪遂绝。

河东郑屠

临安宰猪。但一大屠为之长。每五鼓击杀于作坊。须割裂既竟。然后众屠儿分挈以去。独河东人郑六十者。自置肆杀之。尝挂肉于案钩上。用力颇锐。钩尖利甚。伤其掌。刃透手背。痛逾月方愈。又临灶燖猪。恍若有物挽捽入大釜中。妻子急拯之。半身煮烂死矣。

张颜承节

宣和间、京师天汉桥。有官人自脱冠巾。引头触栏柱不巳。观者环视。恍莫测其由。不复可劝止。问亦不对。良久血肉淋漓。冥仆于地。徼巡卒共守伺之。日晚小苏。呻吟悲剧。顾曰、我张颜承节也。住某坊内。幸为僦人舁归。既至家。遂大委顿。头颅肿溃如盎。呼医傅药。累旬方小愈。家人扣其端。全不自觉。疮成痂而痒不可忍。势须尽爬搔则又肿溃。才愈复痒。如是三四反。逾年不差。殆于骨立。尽室忧其不起。尝扶掖出门。适旧仆过前。惊问所以。告之故。仆曰、都水监杜令史、施恶疮药绝神妙。然不可屈致。当勉诣彼。庶见证付药。可立愈。张仗仆为导。亟访之。杜生屏人曰、颇忆前年中秋夜所在乎。曰、忘之矣。杜曰、吾能言之。君是年部江西米纲。以中秋夕至独树湾檥泊。月色正明。君杖策登岸。百步许得地平旷。方命酒赏月。俄而骤雨。令仆夫取雨具。怒其来缓。致衣履沾湿。抛所执拄斧掷之中额。仆回舟谓妻曰、我为主公所击。已中破伤风。恐不得活。然无所赴愬。即死。汝切勿以实言。但云痼疾发作。此去乡远。万一不汝容。何以生存。宜豤白主公。乞许汝子母。附舟入京。犹得从人浣濯以自给。言终而亡。比晓、妻举尸瘗于水滨。泣拜君曰、夫不幸道死。愿容附载。君叱之曰、舟中皆男子。岂宜着汝无夫妇人。略不顾。促使解缆。妻拊膺大恸曰、孤困异土。兼乏裹粮。进退无路。不如死。抱幼子自投江中。仆既殒于非命。又痛妻儿之不终。诉诸幽府。许偿此冤。去年君触桥时。乃彼久寻君而得见也。张震骇曰、是皆然矣。某方欲丐药。何为及此。且何以知之。杜曰、吾昼执吏役。夜直冥司。职典冤狱。兹事正在吾手。屡为解释。渠了不听从。自今四十九日。当往与君决。至期、可扫洒静室。张灯四十九盏。置高坐以待之。中夜当有所睹。幸而灯不灭。彼意尚善。若灭其半。则不可为矣。吾亦极力调护。但负命之冤。须待彼肯舍与否。有司固不可得而强。无用药为也。张泣谢而归。如其教。张灯之夕。独坐高榻。家人皆伺于幕内。近三鼓。阴风劲厉。四十九灯悉灭。其一复明。亡仆流血被面。妻子相随。犹带水沥漉。从室隅出。拽张曰、可还我命。即陨坠于下。头缩入项间而死。

龙泽陈永年

干道三年秋。临安大雷震。军器所作坊兵龙泽夫妇。并小儿曰郭僧。凡三人。震死于一室。初泽父全既死。泽妹铁师、居白龟池为娼。其母但处女家。遇子受俸米。则来取三斗去。泽夫妇颇厌其至。屡出恶言。郭僧者、亦相与骂侮。以乞婆目之。故获此谴。同时有严州人陈永年。同其兄开银铺于临安市。狂游不检。母私储金十数两。规以送终。恐永年求取无度。不使知。一日开箧。永年适自外来。见之。遽攫而走。母恚闷仆绝。兄追及争夺。仅得其半。以归母。母遂病卧。是夕。永年亦遭震厄。

钱塘潮

钱塘江潮。八月十八日最大。天下伟观也。临安民俗。太半出观。绍兴十年秋前二夕。江上居民或闻空中语曰、今年当死于桥者数百。皆凶淫不孝之人。其间有名而未至者。当分遣促之。不预此籍。则斥去。又闻应者甚众。民怪骇不敢言。次夜、跨浦桥畔人。梦有来戒者云、来日勿登桥。桥且折。旦而告其邻数家。所梦皆略同。相与危惧。比潮将至。桥上人已满。得梦者。从傍伺之。遇亲识立于上者。密劝之使下。咸以为妖妄不听。须臾潮至。奔汹异常。惊涛激岸。桥震坏入水。凡压溺而死数百人。既而死者家来。号泣收敛。道路指言其人。尽平日不逞辈也。乃知神明罚恶。假手致诛。非偶然尔。

陕西刘生

绍兴初、河南为伪齐所据。枢密院遣使臣李忠、往间谍。李本晋人。气豪好交结。人多识之。至京师。遇旧友田庠。庠、亡赖子也。知其南来。法当死。捕告之。赏甚重。辄持之曰、尔昔贷我钱三百贯。可见还。李忿怒曰、安有是。吾宁死耳。陕西人刘生者、闻其事。为李言极知庠不义。然君在此如落穽中。柰何可较曲直。身与货孰多。且败大事。盍随宜饵之。李犹疑其为庠游说。然亦不得已与其半。刘曰、勿介意。会当复归君。李佯应曰、幸甚。庠得钱买物。将如晋绛。刘曰、我亦欲到彼。偕行可乎。即同涂。过河中府。少憩于河滩。两人各携一担仆。共坐沙上。四顾无人。刘问庠乡里年甲。具答之。刘曰、然则汝乃中国民。尝食宋朝水土矣。庠曰、固然。刘曰、我亦宋遗民。不幸沦没伪土。常恨无以自効。朝廷每遣人探事。多采道听涂说。不得实。幸有诚悫如李三者。吾曹当出力助成之。柰何反挟持以取货。庠讳曰、是固负我。刘曰、吾素知此。且询访备至。甚得其详。吾与汝无怨恶。但恐南方士大夫。谓我北人皆似汝。败伤我忠义之风耳。遂运斤杀之。仆亦杀其仆。投尸于河。并其物复回京师。尽以付李。乃告之故。李欲奉半直以谢。刘笑曰、我岂杀人以规利乎。长揖而别、李南还说此。而失刘之名。为可惜也。

要二逆报

姑苏村民要二、以渔为业。凶暴不孝。绍兴二十三年。妻生男方在乳。民母抱持之。老人手弱。误堕于地。死焉。母畏子之暴。不知所为。民殊不以介意。他日白母曰、久不到舅家。偶得大鱼欲往馈。能偕行否。母慰喜过望。欣然从之。幞被登舟。行数里。至寂无人处。则停桌持斧立母前。怒目骂曰、母生我、既知爱惜。今我生子。那得不爱。柰何故堕地杀之。便当偿子命。母知不可脱。急引被蔽头面。曰、听汝所为。民奋斧将及母。母分必死。久乃寂然。举被视之。不见其子。而舟已在所居岸下。既反舍。妇泣言适青天无云。大雷一声。夫震死于野。遍身皆斧伤巨创。不知何以至此。母始话其事。元不闻雷声。亦不觉舟之动摇复还也。民之家遂绝。此卷囗忠州郎囗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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