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想连我表姐的水瓶也给整破?”
“没没,上次那是不小心。”
“不小心?你那点雕虫小技,别以为逃得过本姑娘法眼!”
原来早让这小蹄子看破了,我手中的话筒差点没掉地上:“惭愧惭愧,樱林姑娘果然冰雪聪明。”
“少阳奉阴违,打电话有啥事儿?”
“你不打电话找我吗?另外,我想看看你给我的号码是不是婚介所的。”
“呵呵,没事儿,只想证实一下你有没有忘记回家的路。”
……
“你跟那丫头几时好上的?再不说实话老娘废了你!”妈妈虽听不懂普通话,但还是从我表情上读出些许端倪。毕竟,她是我妈妈,哪有母亲不了解儿子的呢?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只得一一招供。
妈妈对我先斩后奏的不法行为表示了强烈谴责:我早给你灌输过了,在大学里最好别找对象,就算找也找个同乡嘛。你倒好,弄个外地的,以后整天叽叽歪歪的我哪听得懂?
“没事没事,我给你们当翻译还不成吗?”我极力讨好。
“先别拿话诓我,得让老娘见了人儿再定。”
“这是应该的,下个假期我一定带她回来给您问好。”
“她像不像你老娘?”
我想都不想,忙说:“像,像得不行!要不我咋会看上呢?”
正打盹的老爸呼地从沙发上弹起天高,瞳孔睁得老大:“什么?她像你妈?”
“你哪根筋不对了?”妈妈转而将矛头指向老爸。
我趁机撤了。
走出屋子,踩着故乡熟悉的土地,嗅着故乡熟悉的味道,打量着故乡熟悉的山水草木……青山绿水,青柳白杨。记忆中的美好回归眼前,久违的亲切感觉将我层层包围。故乡郁郁葱葱的大树,哪一棵没有我童年攀爬的掌印;连绵不断的山峦,哪一座没有我幼时奔跑的足迹……
城市里,没有一块僻静之地。受伤了,委屈了,压抑了……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找不到。哪像这乡村暮野,天高地阔,云淡风清。我可以跑到任何一个山顶上、树林里、小河畔……痛快地哭、痛快地笑。没来由的,我想起了小时候,我光着脚丫子漫山遍野地跑啊跑、跑啊跑,累了,睡了……醒来时,揉揉惺忪睡眼,见夕阳西下。恍恍惚惚中,耳畔传来妈妈的唤儿声,连忙爬起来一边应着一边往家里赶。等待我的,是妈妈的责备和一桌温热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