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我们是好兄弟。我骗不了他。
“你就别逼我了。”
“少啰唆,否则我马上招呼耗子他们回来。”
我浑身一激灵,耗子他们回来那还了得?!
不得已,我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好兄弟,留下来。不管如何,我们都会拼了命帮你。”科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四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强。”
“不了,我已经决定。你是知道我脾气的。”
“要不,我叫耗子他们回来?”
“别,别搞得大家都伤心。”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去内蒙古大草原,清静一下。”
“我知道劝不了你,但你必须保证——好好混下去,老子就是卖了内裤,也要把你整好!”
“我会的,谢谢你!兄弟!”
“那我送送你。”
“你不肚子痛吗?先歇着吧,到时我给你们电话。”
“百可,你别给老子惹毛了。”科长瞪了我一眼,“肚子痛现在还算个事?”
一路上,我们没太说话。当你心里有千言万语的时候,反而无话可说。
大约步行了半个小时,我站住:“就这儿吧,别再送了。”
“再送你十分钟。”科长伸出一根手指,“就十分钟。”
“不了,别搞得到时候大家泪流满面的。”
科长没再说话,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张鹏!”我最后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随后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苟富贵,勿相忘,让我们后会有期!”
“苟富贵,勿相忘,让我们后会有期!”科长哽咽着。
抽回放在他肩上的手。我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人潮汹涌的尘世……霎时,泪如雨下!
第十六章
我搭上一趟开往家乡的火车。
火车上,一对情侣正闹别扭。他们真幸福,还可以闹别扭。
经过一天两夜的颠簸,我回到了我的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
我的故乡,儿时,灰不沓沓的我光着脚丫子踏遍了故乡的山山水水。它有我少不更事的放纵,有我草长莺飞的记忆,有我五颜六色的梦想……当这一切都已灰飞烟灭,尘埃落定之后,我显得异常平静。此刻,我不知自己是心如止水还是心如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