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二十周年同学聚会马上就要举行啦!作为组织者之一的他,为了让聚会显得更为生动有趣,他想了一个点子,就以“谁是最成功的人”为主线,将同学们的过去现在串联起来,拍摄一个VCR在聚会上播出。他把这些任务都交由他的侄子—一名才华横溢的电影学院导演系大三学生来操作完成。
“这些都是很特别的点子哦!你叔叔我可绝非浪得虚名!”“什么嘛,明明是很普通又老套的点子。”侄子心里虽然这么想着,表面上还是毕恭毕敬地答应了下来。
“成功的标准嘛,当然是多种多样的!你叔叔的好朋友赵叔叔,现在最有钱,当然很成功;你叔叔当年的死对头李叔叔,现在是大教授,也相当成功;你叔叔我呢,在政府部门身居高位,钱虽然不多,但人脉广、有资源,也是很成功的哟!”他暗示侄子自己的办公室有“巨大的落地窗”,“光线很好”,“拍出来的VCR一定很好看”。“年轻人,你放手去干吧!”他热切地拍拍侄子的肩膀。
从侄子对工作进展的描述中,他知道一切尽在他的掌握,“明天去拍赵叔叔打高尔夫球,您和婶婶在国家晚会观众席上的镜头我还要再处理一下……”不过,敏感的人一定能从这通篇略带感伤的文字叙述中察觉到一丝不祥的气息。VCR的播出果然将聚会当晚的气氛烘托到最热烈,赵、李和他,几个组织者都有出镜,“这些都是很成功的人,不过,最成功的人到底是谁呢?”他们谦让着,开心地笑着,在旁白声中迎来了最后的转折—镜头上出现了一张略胖的、格外普通的脸。就算看到名字也想不起来他是谁,而且也没来参加同学会,竟然是“最成功的人”。
这张脸果然以当仁不让的成功者口吻说着话:“我过去很平凡,长得不好,成绩也不好,名字也普通,没有人注意我。那时我总是悲伤地想,这辈子也不会有女孩子愿意跟我睡觉的!可是,我最终成为了一名色情电影演员!虽然我表演类型固定、演技差、形象猥琐,很招人讨厌,但在色情电影界永远有痴汉型演员的一席之地。我和很多漂亮女孩搭档,还有许多人观看我的表演。没想到我也会有今天!”
然后是一番对他职业生涯猎奇式的追问,譬如“那到底是假的还是真的”“一共合作过多少女演员”“最多一天做了多少次”“从事这一职业对身体有伤害吗”“最难忘的一次经历”……间中穿插许多他的精彩表演片段。侄子将这段视频剪辑得非常性感,一些素有瓜葛的老同学,看完以后竟然把持不住,出去开房了。“一次成功的大会!团结的大会!”他们倒是对这次聚会评价很高。
后来,他的哥哥,也就是侄子的爸爸安慰他说:“是你没有选对人嘛!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脑子里就只有女人,当然会觉得演色情电影的男人才是全天下最成功的人了。”
2011.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