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学员初教-7教练机的训练就这样结束了。纳方给桑飞、童宇和隋媛安排了一个月的疗养,地点是疗养胜地斯瓦科海滨。童宇与雪婷的关系正处在如胶似漆的甜蜜时期,哪里舍得离开她。隋媛则想提前回国去看看自己的孩子,同时也急于处理与丈夫的关系。纳方的安排,正对了桑飞的口味。在古如特方坦待得太久了,也该换换环境、调整调整心情了。桑飞查阅了一些资料,得知这是纳米比亚最美丽的地方。
纳米比亚于1990年3月21日宣布独立后,南非当局迟迟不肯将位于西海岸中部的这块飞地沃尔维斯湾归还纳米比亚。直至1994年2月28日午夜,这块宝地才回到纳米比亚的怀抱。
沃尔维斯湾占地1124平方公里,也称“鲸湾”。它是纳米比亚唯一的深水港。1487年,葡萄牙航海家迪亚士率领的船队在寻找东方的探险中首次在那里靠岸。本来那里并不是一个安全的港湾,但因为寒冷的本格拉海流所带来的大量浮游生物将大批鲸群吸引到那里,大批捕鲸者便尾随而来,海湾设施遂逐步完善。1878年,英国殖民当局曾占领此港,1910年沃尔维斯湾又被划为南非联邦开普省的一部分,成为南非一个军事基地。南非当局之所以迟迟不愿将沃尔维斯湾归还纳米比亚,就是因为那里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仅就海上运输而言,由于沃尔维斯湾港位于非洲大陆西海岸,南部非洲众多内陆国家的出口货物由这里起运,运输时间可比从东海岸出口缩短十几天。
沃尔维斯湾是被纳米布大沙漠三面包围着的大西洋边一块难得的绿洲。自从沃尔维斯湾归属纳米比亚后,沃尔维斯小城的规模日益扩大,人口已增加到五万多。现在那里鲸群已不多见了,但已成为五十多种海鸟的栖息地,其中多达五万只的火烈鸟群已成为沃尔维斯湾的一大奇观。
距沃尔维斯湾以北三十五公里的斯瓦科市是一个美丽的小海滨城市,多数疗养区都建在斯瓦科市周围。1884年,德国殖民主义者宣布西南非洲为其“领地”,将纳米比亚据为德国在非洲大陆唯一的殖民地。由于这块新殖民地的唯一深港出海口沃尔维斯湾已被英国占领,德国殖民者不得不另外寻找合适的出海通道。1892年,他们最终选定了紧连斯瓦科普河入海口北部那块地方,这完全是一座在茫茫沙海之中一砖一瓦堆砌起来的小城。除了部分物资从南非开普地区运来之外,多数建筑材料、生活必需品从万里之外的德国运来。斯瓦科作为港口的重要性仅昙花一现,此后便是长期的呆滞萧条。20世纪70年代后,纳米比亚在斯瓦科以东七十公里处开发了世界上最大的露天铀矿,这又为斯瓦科带来了生机。纳米比亚独立以后,在日益繁荣的纳米比亚旅游业中,风格独特的斯瓦科已成为各国游客的必游之地。
桑飞内心里很想让伦芭也去陪伴他,他已经习惯了由伦芭陪他出去玩儿,这次自己一去很多天,身边没有伦芭,还真有恋恋不舍的感觉,但是他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隐约的,他想到,这么几天都舍不得她,很快就要回国了,那会让自己更想她。怎么办?除非把她娶回去或者自己嫁到纳米比亚来,那两人的飞行事业怎么办?很可能有一个人要做出牺牲。我愿意娶她,她愿意嫁给我吗?
出发那天早晨,伦芭穿着一身飞行服,英姿飒爽,喜气洋洋,哼着歌,帮助他收拾着行装,没有对他流露出丝毫的眷恋之意。即将与他分开几天,为什么还这么高兴?桑飞不明白。
桑飞临上车时,伦芭那双蕴藏着无限温情的眼凝视着他,手却塞给他一个纸条。看着她的眼神,想到刚才她的那些过于亲热的举止,桑飞恍恍惚惚猜到了那里面写着什么,惶惑地瞅了她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打开了那纸条。见上面一行女孩子才会有的胳膊腿伸展不开的英文小字出现在眼前,“I like you a lot of(我非常喜欢你)”令桑飞惊讶不已。
一个女孩子这样直白,分明是在告诉桑飞:“我爱你!”桑飞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她。平心而论,在纳米比亚的姑娘中,无论从哪个方面讲,伦芭都是没挑的。如果要考虑在纳米比亚找个心爱的人的话,最理想的人就是她。眼下怎么办?怎么回答她?她正以多情而又期盼的眼神看着桑飞。
桑飞不敢面对她那双炽热的眼睛,心里有些慌乱,比遇到飞行特殊情况还紧张,也来不及想出更好的对策。只是反复说了几声:“谢谢。”
车开出去后,伦芭的那双带有失望和一丝哀怨的眼神一直萦绕在桑飞的脑海里,总觉得自己好像亏欠了她什么似的。
路标上显示距离斯瓦科还有约八十公里时,公路两边的景色开始出现了明显的变化。浓密的树丛渐渐变得稀少起来,然后是半人深的绿草开始向矮小稀疏转变。再后来,绿色的大地逐渐露出沙石的颜色。很快,熟悉的地貌让桑飞联想到了中国新疆的茫茫戈壁,大片的褐色的石子和沙砾地上,稀稀落落地生长着类似于骆驼刺的蒿草。在午后头上炎日的照射下,空气也迅速显得灸热和干燥起来。这些迹象表明,大海已经不远了。桑飞觉得有些兴奋起来。
半个小时后,气温又明显降了下来,燥热好像在一瞬间就消失了,空气中的咸腥味儿由淡开始转浓。桑飞深深地吸了几口这醉人的大海的气息,疲劳和倦意立刻消失了大半。举头远望,前方海市蜃楼般出现了一座如诗如画的小城,那就是斯瓦科市。桑飞兴奋地喊了声:“大西洋!桑飞来啦!”
桑飞按图索骥,见人就问,没有费多少工夫,便找到了那片海边的疗养区。他心里暗暗高兴,替自己开心,为自己英语会话交流水平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而感到骄傲,功夫不负苦心人,经过近一年的努力和实践,无论是飞行教学还是日常会话,自己已经可以完全应付自如了。
艳阳高照,蓝蓝的天空下,辽阔无垠的大海边,一群五颜六色精致玲珑的建筑,坐落在银色的沙滩上,这是一幅能让人心情宁静下来的精美画卷!
在疗养区服务处,工作人员告诉桑飞,他预定的房间已经有人在等着他。桑飞纳闷,说好了是他自己来疗养,难道是陶比阿斯专程派人给打的前站?
远远的,桑飞看见了面海而立的那座小疗养楼。小楼距海岸边仅有五十多米,格外精致。葱绿色的墙,白色的窗槛,大理石色的台阶上,几根石柱撑起了二楼的徊廊。
停好车,桑飞拾阶而上。进得门来,是一间宽敞的客厅,陈设着一套白色的大沙发,白色的窗帘垂挂在宽大的玻璃窗上,给人一种雅洁明快的感觉。人呢?桑飞奇怪,那位打前站的人在哪里?也许在楼上?他向楼梯走去。然而,就在楼梯口,他突然被一双熟悉的手从身后蒙住了眼睛。
“伦芭!是你!”桑飞惊喜地叫道。他握住那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扳开,然后猛地一回身。果然,是伦芭。正仰着脸向他顽皮地笑着。“猜得还挺准!”
好一个灵慧、调皮的伦芭,桑飞觉得被她给捉弄了。“你怎么来啦?怎么跑我前边来了?”他从激动和喜悦中平静下来。
“飞过来的。”
“飞过来的?”桑飞恍然大悟。
“你休假,我也来休假。”
桑飞感觉出她的意图,是奔自己来的,心中暗喜,但还是装着生气的样子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伦芭歪着脑袋,撒着娇。
“小东西,你把赛斯纳放哪儿啦?”
“斯瓦科旅游机场。离这里很近,不到十公里。那里有很多赛斯纳,是专门用来给游客空中游览用的。我们用自己的飞机更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想玩多长时间就玩多长时间。”伦芭因为兴奋,讲得很快。
桑飞想,这姑娘真是聪资过人,将来必定跟她妈妈一样,是位永远充满活力,热爱生活,又很会生活的人。
“走,咱们看看房间去。”桑飞转身向楼上走去,伦芭亲昵地用两只手揽住了桑飞的胳膊。
楼上有三间卧室,足够一个小家庭度假用的。每间卧室的格局大体相同,虽然不是很大,但很精巧雅致。一张双人床,一个床头柜,一个梳妆台,两个单人沙发和一个茶几。面海一面是个完整的玻璃墙,一扇大大的落地玻璃窗,能将整个海景映入眼帘,两边垂着米色的纱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