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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红脚印(5)

朱导游说:“一渡赤水后,红军到云南东北地区,各路国民党军蜂拥向西追来,形成贵州北部地区敌人兵力空虚。毛泽东抓住这一机会,杀了个回马枪,你往西追,我向东进,二渡赤水,返回遵义地区。还消灭了敌军两个师,八个团,取得了中共红军长征以来的一个大胜仗,缴获了大批武器弹药和经费。”

“再后来呢?”周菊英插话问。

朱导游说:“二渡赤水,又打了胜仗,红军指战员情绪高涨,欲攻打国民党中央军薛岳的一个师,表决结果,只有毛泽东一个人不同意。深夜里,毛泽东来到周恩来住处,建议推迟签发进攻命令,强调不宜打阵地战,不宜打驻守之敌,啃硬骨头,否则,啃不下来,会陷入被动。经过再次讨论,周恩来也帮助陈述利害,说服大家接受了毛泽东的意见,未打阵地仗。在此次事件中,毛泽东体会到,不能由这么多人讨论军事行动决策,否则会出问题,建议成立一个精干的指挥小组,及时处理重大军事行动问题。于是中央决定由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组成三人军事指挥小组,即新三人团,全权指挥军事行动。到了此时,遵义会议的四项决议得到全部落实。

“在新三人团的指挥下,红军又从遵义出发西进,攻占怀仁,三渡赤水,再向北进军到四川南部,摆出北渡长江的姿态。蒋介石生怕中央红军与红四方军会合,急忙调动兵力向北追赶红军,当敌人被调到川南地区后,中央红军突然再杀一个回马枪,迅速秘密地四渡赤水,返回东边来,趁国民党军被调到川南的机会,红军又南下,兵逼贵阳。此时,蒋介石正在贵阳督战,红军直接威胁到蒋介石。蒋介石慌忙急调滇军来保驾。毛泽东说,只要滇军被调出云南,就是一个胜利。就在滇军被东调到贵阳之际,红军西进直插云南,趁机渡过金沙江,当敌人追到金沙江江边时,红军早已烧毁船只,远走高飞了。

“毛泽东就是这样四渡赤水,声东击西,示北向南,再攻东击西,调得敌人团团转,致敌人疲于奔命,处处被动,而红军则立于不败之地。这与左倾路线统治时期是截然两种状态,蒋介石还在按对付博古、李德的办法对付红军时,结果不灵了。他才明白,毛泽东在指挥红军,悲叹道:三万红军由毛泽东指挥,胜过三十万军队,真可谓既生蒋介石,何生毛泽东。”

赵济仁赞叹道:“毛泽东用兵如神,令蒋介石望尘莫及,毛泽东看透了蒋介石,而蒋介石未看透毛泽东。”

此时已到傍晚,朱导游领大家住到茅台镇。吃晚饭时,服务员拿来菜谱。见有鸡、鱼、砂锅、菜肴、米粉、汤类及茅台、习酒等等,应有尽有。他们依据口味,点了几样菜类和主食。而酒类则价格不低,少则好几十元,多则好几百元。

窦春芳一见有茅台酒,酒兴就来了,“要要要,到茅台镇不喝茅台酒,岂不白来一趟!”

韩克附和道:“来到茅台镇,不喝茅台酒也有些说不过去。”

胡艳丽勉强说:“虽是好酒、名酒,只是无福气享受。”

周菊英也说:“就是,尽管是名酒,可惜命里注定,享受不了。”

赵济仁也说:“虽是好酒,只是价格太高。”

服务员道:“价格虽然高一些,毕竟是本地货,货真价实,与外地同样产品相比,价格还是低的。”

朱导游顺便介绍说:“茅台酒是世界品牌的名酒,而茅台酒就出在茅台镇。明朝嘉靖年间就有了大烧坊,清康熙四十三年就建了酒厂,乾隆年间疏通了赤水河,从此以后,茅台镇兴旺起来,1915年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获得金奖,公认为世界名酒。茅台酒还为红军长征作过贡献。红军长征到此,伤员很多,缺医少药,用茅台酒消毒,伤口好得快,好些伤员伤口痊愈,重新上了前线。你们搞红色旅游到此,不喝茅台酒岂不遗憾。”

赵济仁听了此介绍,态度明朗地说:“要要要,要一瓶,别留下遗憾。”

服务员将瓶盖启开,顿时香气扑鼻,酒气飘溢四方,餐桌上不用说,整个周围皆是清香的酒味,令人馋涎欲滴,食欲大增。胡艳丽、周菊英本不太喝酒,亦起了酒兴,各自徐徐地喝了起来。赵济仁年长,恐不胜酒力,虽不敢多喝,也尽力喝了两杯。韩克因不嗜酒,冲着名酒,应付着喝一点。朱导游因工作责任在身,亦不多喝。

最是窦春芳,乃酒鬼一个,早已馋得口水直流。他巴不得别人少喝、不喝,好自己多喝。碰杯,别人客气,应付着喝,他则一干而尽;轮流把盏,他也实打实地喝。与韩克划拳,故意输着喝,酒杯底朝天。

面对此情况,赵济仁调侃道:“我们都上了当,中了窦春芳的圈套,让他占了大便宜。”

“原来如此。”韩克道,“窦春芳趁着大家客气少喝,而他毫不客气地多喝,一瓶茅台酒几乎全让他喝了,等于是大家出钱他喝酒,占了大便宜。”

“这叫周瑜打黄盖,”窦春芳酒气满口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叫你们客气。”

韩克笑道:“我们出钱他喝酒,活该吃亏,只好认了。”

在名酒、好酒的诱惑、刺激下,饭菜吃得津津有味,如秋风扫落叶,大家把饭菜吃了个一干二净。

休息一夜之后,朱导游领大家乘上汽车,沿着红一方面军的长征路线行进了。朱导游因时因地制宜地介绍长征路上的故事。他说:“红军暂时摆脱了敌人的地面部队后,敌人的空军仍在侦察红军的动向。真是事有不巧,毛泽东的妻子贺子珍怀有身孕,早不生,迟不生,却在此时生下了小孩。怎么能带小孩长征?还未来得及给孩子起名字,就托付给了当地老乡。这是第二次托孤。在红军战略转移时,也曾把一个小孩托付给了当地的老乡。小孩是自己的心肝宝贝,母子情深,如何舍得给人?可是军情不允许带小孩,不得不骨肉分离,忍痛割爱,这对于母亲来说,其心情的难受可想而知。又是祸不单行,敌人飞机穷追不舍,轰炸扫射,阻挠红军行军,贺子珍被敌机炸成重伤。毛泽东得知后,心情沉重、焦急,急忙派自己的担架飞跑到贺子珍处。贺子珍强忍着伤痛未掉泪,当她得知是毛泽东把自己的担架送来时,忍不住热泪盈眶。当时毛泽东日日夜夜忙于指挥红军摆脱敌人的围追堵截,十分疲劳,全靠在担架上边行军边休息,怎么能没有担架呢?有的同志考虑到贺子珍伤势严重,建议组织将她托付给当地老乡照料,并向毛泽东作了汇报。毛泽东深知同志们的好意,但他考虑当时当地险恶形势,贺子珍负的是炸弹伤,留在他乡异地,容易被敌人发现,危险更大,于是很动情地说:我们是患难夫妻,死要死在一块,活要活到胜利。声音里充满了对贺子珍的深情厚爱。贺子珍终于躺在担架上,边行军边治疗。”

“真是患难夫妻。”胡艳丽感动地说。

赵济仁等所乘汽车开到一条河边停下,只见这是一处渡口,船只在河水中来来往往划行。朱导游指着河水说:“这就是金沙江,这个渡口叫绞车渡渡口。”赵济仁环顾四周,江面不宽,但水流湍急,江的两岸全是崇山峻岭,的确是一个险要的地方。

朱导游指着渡口说:“这里是交通要道,当时的红军后有敌军尾随追击,前有敌人堵截,江水又挡住去路,必须强渡金沙江,才能摆脱追兵。当时的干部团趁夜偷渡过江,消灭一排守敌,控制了绞车渡渡口,同时缴获了七条小船,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始终站在那块高石头上指挥,经过九天九夜,一、三军团全部渡过了金沙江,待敌人大队人马追到时,红军早已走远了。”朱导游介绍到这里,欲登汽车继续前行。

“等等,等等!”韩克焦急地说,“我要坐船过一下金沙江。”

朱导游说:“我们坐着汽车,前面有大桥,可以通过,何必要坐船!”

窦春芳也附和道:“你这不是脱掉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韩克道:“那不一样,当年红军坐船巧渡金沙江,现在我们搞红色旅游,坐船渡江,才能体会到巧渡金沙江的滋味。坐汽车过桥,怎么体会得到?”

赵济仁笑道:“有道理,有道理!”

胡艳丽急忙强调道:“应该,应该,坐船一个来回,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朱导游于是要了一艘小船,让他们坐了个一来一回,才乘汽车前行。并说:“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韩克笑道:“满意了,满意了!坐船巧渡金沙江,体会就是不一样,印象深刻!”逗得大家都笑了。

他们离开金沙江继续前行,朱导游介绍说:“红军巧渡金沙江北上,要通过彝族地区,刘伯承时任红军先遣队司令,他实行毛泽东的民族政策,与当地沽基族首领小叶丹歃血结盟修好,得到少数民族的支持,红军顺利地通过了彝族区,来到了一条河畔。”

赵济仁一看,湍急的河水涛翻浪滚向前流去,河两岸皆是崇山峻岭,没有多少平地,是一个狭窄的河谷地段。

朱导游指着说:“这条河叫大渡河,这个渡口叫安顺场渡口。这个渡口上游有泸定桥,皆易守难攻。历史事件常常有惊人的相似之处。清朝时候,太平天国的石达开部队退却到这里,面对清军的围追堵截,未能渡过河而归于失败。当年红军在这里的处境类似石达开。所以,四川军阀扬言,要让红军重蹈石达开的覆辙。当时形势的确严峻,河南岸驻守着四川军阀的一个营,仅留一只交通联络用的小船,其余的船只都被调到河北岸去了。河北岸又有一个旅的敌军在各处防守,红军是志在必夺,别无出路。”

“红军的出路确实艰难。”韩克道。

朱导游介绍说:“红军包围并消灭了南岸守敌,缴获了一只小船,组织突击队渡河。突击队一过河,就把渡口北岸守敌打垮,占领了北岸渡口,紧接着红军第一师渡口过了河,向上游的泸定桥推进,一路清除北岸守敌。河南岸的红二师亦沿河而上,向泸定桥急行军。

“历史事件虽然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也有惊人的不同之处。这一次的领导者是毛泽东,而非石达开,红军是共产党领导的工农武装,而非石达开的部队,在敌人还没有彻底破坏泸定桥铁索之前快速赶到,红军勇士冒着敌人的炮火,攀着铁索,冲过了泸定桥,占领了桥头堡。随后,北岸的红一师与红二师会合,紧接着,整个红一方面军渡过了大渡河。”

介绍到这里,朱导游说:“现在过大渡河,有了公路桥,不必用当年的办法过河,走,咱们坐汽车去。”边说边上了汽车。

韩克又说:“别忙,别忙,坐汽车过公路桥当然方便,却没有坐小船、过铁索桥有趣,我们应当学红军强渡大渡河的办法过去,才是名副其实的红色旅游。”

“我举双手赞成,学红军的过法。”胡艳丽道。

周菊英也响应道:“我也赞成。”

窦春芳道:“我也赞成。”

“我随大流。”赵济仁说,“学红军过大渡河,可红军是兵分两路,我们怎么办?”

朱导游道:“好办,老同志、窦春芳跟我一路,坐船;另一路过铁索桥,在桥北岸会合,先到的等后到的,不见不散。”

大家赞同道:“对,按导游说的办。”

朱导游要了一只小船,同赵济仁、窦春芳过河去了。

韩克、胡艳丽、周菊英沿河岸向泸定桥走去。走了不大不小的工夫,即到了桥头堡。只见一座铁索桥,高高地横跨在大渡河上,足有一百多米长,几十米高。桥面由九根铁索自这边拉向那面,铁索上铺着木板,桥两边各有两根铁索作为扶手,亦拉向对岸。桥体随着过往行人的步伐在左右摇摆、晃动。看着这种情况,胡艳丽条件反射,心里不免发怵。韩克看得清楚,想起了过都江堰缆桥的情况,鼓励道:“别紧张,别害怕,都江堰的缆桥你不是过来了吗?”

胡艳丽看了一眼丈夫,故作镇静道:“你放心,我不怕。”三个人迈上了桥体。越往前走,桥体越摇晃,更兼见桥面木板之间的孔隙下水流滚滚,与桥面方向相左,而胡艳丽管平衡的小脑又有问题,她开始眩晕、心慌、意乱,裹足不前。周菊英知道,这是她三分毛病,七分心理,便鼓励道:“你想想,当年红军飞夺泸定桥,对面守敌机枪扫射,脚下没有桥板,勇士们攀着铁索,冒着敌人的炮火,都一个个冲过去了,你怕什么?”这一说倒真起作用,她一想,一放松,便镇静了下来,眼看着前方桥头堡,一手扶着扶手,大步流星地向前冲,终于冲过了铁索桥。回首一看,一阵胜利的喜悦涌上心头,看着周菊英、韩克笑道:“怎么样?我也是好样的!”

韩克笑道:“关键是不害怕,红军不怕牺牲就冲过去了,我们不害怕,也就过来了。”

“你确实是好样的。过了泸定桥!”周菊英道。

胡艳丽又道:“到中间有些心慌意乱,一想到红军飞夺泸定桥、强渡大渡河的英雄行为,就不害怕了,心一横,就镇静了,冲了过来。”

正议论间,朱导游、赵济仁、窦春芳三人沿河北岸走来,两路人会合在一起,乘上汽车,继续前行。何导游说:“再往前走就是草地了。”他们越往前行,人烟越少,满眼尽是荒凉。

朱导游说:“过草地最大的困难是饥饿,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断粮了,凡是能吃的东西都吃过来了。先是吃野菜。”

周菊英道:“就是,我读过《周总理尝野菜》的文章,哪种野菜能吃,哪种野菜不能吃,他辨别给红军战士看,然后大家依照他的样子摘着吃。”

朱导游接上说:“野菜找不到吃皮带,最后无可奈何,把立有战功的战马杀了,一人分一块马肉,马肉吃完了还未走出草地。有一个小战士叫李桂林,实在饿得走不动了,指导员把自己仅有的橘子大的马肉给了他,他是走出了草地,可指导员却饿死在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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