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导游把住宿安排好后,即领大家上餐馆吃晚饭。未走多远,远远看见一个螺旋式的彩色灯旋转着。走到跟前,原是一家中餐馆的广告灯。梅导游伸着脖子先进去,紧随其后,赵济仁等依次进入,一位身穿迎宾服的华人在门里接待。当轮到韩克进门时,两个人面对面都感到惊讶,互相皆端详着对方的长相、表情、眼神,愣了片刻,都觉得很熟悉,当认明对方后,方打破愣怔状态,进而握手、问好、拥抱,互相同时说出一样的话:“哈哈,原来是你,哈哈,原来是你。”
他们两个人会面、相认的情景,令赵济仁等同伴都惊奇、不解,投来疑惑的目光,旁观他两个相互的高兴劲儿。
韩克这才觉得应给同伴介绍一下,于是边拉熟人的手边说:“这是小刘,是我在部队时的战友。”
又一一指着赵济仁等,依次向小刘介绍。
小刘道:“有缘在异国他乡相会,真是稀客,机会难得,务必要好好聊一聊,吃一顿,喝一杯!”便把他们几个安排在一间包厢里坐下,叫服务员来,让大伙点了饭菜,他便与之闲聊起来。
小刘向赵济仁等介绍道:“韩克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们是一个村子的,一块儿参了军,又在一个排里当兵。一次,排里搞扔手榴弹训练,我的动作欠准确,拉了导火索的手榴弹,往前扔时掉在了身后,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韩克飞起一脚,把手榴弹踢到很远的地方,避免了一场训练事故。韩克因为练过武术,眼明手快,动作麻利,露了一手,我从心底里感激他。”
“区区小事,何必提它。”韩克又问,“你是怎么来德国开饭馆的?”
小刘道:“我大哥在大学读书,有一个德国女留学生看上了我大哥,并且与大哥结了婚,带他来到德国。我复员后向大哥打听到,中餐馆在德国有市场,我就来开餐馆了。”
“原来如此。”韩克又问,“生意怎么样?”
小刘回答说:“还不错,过得去。”
赵济仁插话道:“不简单,不简单,你开餐馆开到德国来了,真有闯劲儿。”
正议论间,饭菜端了上来,小刘便介绍饭菜,招呼大家吃饭,并说:“今天这顿饭是中西结合,饭菜都是中式的,唯有酒是西式的,是有名的德国啤酒,请你们喝喝德国黑啤酒。”边说边开启啤酒瓶,举杯敬大家。
窦春芳早已垂涎欲滴,端起酒杯就喝,一口喝了个杯底朝天。韩克与主人碰杯,两人都喝得杯口朝下。赵济仁、胡艳丽、周菊英也品起德国啤酒来。在主人的热情接待下,更兼一路颠簸半天,都又渴又饿,吃喝得津津有味。
韩克边吃边说:“你说怪不怪,我们无论走到世界的哪个国家,都能吃到可口的中国饭菜,咱们在美国吃了北京烤鸭,在荷兰吃了糖醋里脊,在这里又吃到了宫保鸡丁,真有口福!”
赵济仁道:“说起来也不奇怪,中式饭菜是中国饮食文化的体现,只要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中式饭菜,所以在这里又吃到了中式饭菜。”
窦春芳则说:“最是德国啤酒,别有风味,我喝得最多,最满意。”
美美饱餐一顿之后,小刘又陪韩克等浏览法兰克福街景,直到很晚才回旅馆休息。
第二天早晨七点四十五分,汽车又出发了,他们迎着朝日前行,汽车拐过弯道,迈上了去慕尼黑的大道,一直向前方驱驰,只见一路是深色的森林,随丘陵地势分布,汽车也顺着林间公路,随地势起伏,逶迤驱驰。
梅导游说:“前面介绍过德国的电子工业、化学工业位居世界前列。化学工业又分出医药、光学工业,除民用外,也应用于军事工业。有名的西门子公司便是其中之一。西门子公司的业务遍及世界各地,百分之四十的员工是外国人,设有智囊团,广泛收集世界各地的科技、市场行情,为其生产和销售服务。咱们前往的慕尼黑,位于德国南部,生产的宝马汽车饮誉全球,还有驰名的德国啤酒。据传说,历史上的一个9月,巴伐利亚国王娶妻,为了婚礼的热闹,欢迎人们放开大喝啤酒。从此形成并传下来啤酒节,每逢9月,世界各地的酒客为酒而来,游客来到啤酒广场,市长亲自接待,拧开啤酒笼头,欢迎大家放开喝,尽量狂欢。啤酒有浓有淡,能适应不同人的需要。从啤酒原料的种植、啤酒生产、啤酒销售、消费,形成了一条龙的产业链,啤酒的气氛很浓,产量居德国之首。希望大家多多品尝德国啤酒。”
他们离开慕尼黑继续南行。韩克弯腰调整座位下的行李包,上衣口袋里的马克硬币掉了下来,他捡拾硬币时,偶然发现马克上的头像,不识是何人,顺便问梅导游:“马克硬币上的人头是谁?”
梅导游介绍说:“德国马克钞票、硬币上的人头像,都不是政治人物,而是科学家、艺术家。德国曾经涌现过许多杰出人物,比如音乐家贝多芬,著名诗人、剧作家、思想家歌德,军事理论家克劳塞维茨,哲学家康德、黑格尔、费尔巴哈,最是马克思、恩格斯,创立了共产主义学说,揭示了一个新的时代,马克思的《资本论》,是最伟大的经济学著作。”
窦春芳插话道:“我读过贝多芬的音乐著作,包括《钢琴奏鸣曲》《钢琴协奏曲》《小提琴协奏曲》等,他是世界有名的音乐家。”
韩克道:“你们说的这些书,我都未读过。”
胡艳丽又说:“我忘不了一段名言:世界上只有两件东西,一件是道德准则,一件是灿烂的星空。一粒沙可以看见一个宇宙,一朵花可以看见一个世界。生活是太阳,你痛苦的地方也升起,你幸福的时候也会落下去。就是德国的哲学家说的。”
“我更没有听说过。”韩克笑道。
赵济仁则说:“影响最深远的要数马克思、恩格斯,两个人合写的《共产党宣言》开创了共产主义的新纪元,鸿篇巨制《资本论》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一百多年来,广泛地影响着整个世界,是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学者。”
韩克疑问道:“《共产党宣言》为什么产生在欧洲,而未产生在其他地方?”
赵济仁略思片刻道:“《共产党宣言》产生在欧洲不是偶然的,这与资本主义的发展相联系。资本主义最先在欧洲兴起,资本主义的矛盾最早也从欧洲暴露出来。由于资本主义的兴起,资产阶级革命的胜利,大大解放了社会生产力,进行了工业革命,大量采用机器生产。资本家之间竞争相当激烈,盲目扩大生产规模,导致社会生产的无政府状态,使生产的社会化与占有的私有制的矛盾日益尖锐化。一方面形成了庞大的社会生产力、堆积如山的商品,另一方面由于资本私有制、机械化生产,排斥工人就业,限制了工人的购买力,致使工人的贫困化和生存状态恶化,进而发展为周期性的经济危机,不得不破坏生产力,销毁商品,使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尖锐化,相继发生了法国里昂的工人起义、英国的宪章运动、德国西里西亚工人罢工斗争。工人运动风起云涌,提出了推翻资产阶级的口号。但是,这种斗争是盲目的、自发的,工人并未认清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历史使命,也未找到寻求解放的道路和方法,迫切需要革命理论的指导和武装。所以《共产党宣言》的产生是历史的必然,它是适应无产阶级革命斗争需要的产物。”
周菊英又问:“德国为什么成为马克思主义的故乡?”
赵济仁回答说:“德国是各种矛盾的集合点,当时德国的资本主义有相当发展,但在政治上封建贵族掌握统治大权。既存在资产阶级、劳动人民同封建统治者的矛盾,又存在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矛盾,德国资产阶级为了对付无产阶级,宁愿与封建统治者妥协。这样,推动德国社会进步的任务就历史地落在了德国无产阶级的肩上。各种矛盾的焦点,促使德国成为科学共产主义的故乡。”
“有道理,有道理。”韩克道。
赵济仁又说:“两个德国人——马克思和恩格斯也由此成了共产主义理论的创始人。《共产党宣言》的起草者马克思出生于德国莱茵省特利尔城,他青年时代就抱有远大理想,立志走革命道路,上中学时写过一篇《青年人如何选择职业》的文章,表示要把自己的一生献给最能为人类服务、最能实现人类幸福的伟大事业。在柏林大学获博士学位后打算到波恩大学任教,因反动当局迫害进步学者,他转入新闻界,后任《莱茵报》主编,因他有革命倾向,又遭到当局迫害,被迫离职,迁居巴黎,又因受德国当局的压力,被法国驱逐出境,来到比利时的布鲁塞尔。马克思在流亡生涯中,参加了工人运动斗争实践,总结革命斗争经验,吸收德国古典哲学的合理成分,对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进行科学的审查、批判,进行革命的改造,创立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剩余价值理论、科学社会主义,其结晶就是《共产党宣言》。恩格斯也一样,从事了工人运动的斗争实践,进行共产主义理论的科学研究,写了大量科学著作,并与马克思结下了终生友谊。
“所以,德国是马克思、恩格斯的故乡,也是科学共产主义的故乡。我是信仰共产主义的,为之奋斗了大半辈子,这次有机会到马克思、恩格斯的老家、共产主义的故乡,重温共产主义的产生和传播,算是饮水思源,可谓溯信仰之源,寻根问祖之旅。”
胡艳丽道:“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友谊也堪称典范,他们原不相识,素不往来,是共同的信仰和革命事业让他们走到了一起。马克思一次被驱逐出比利时,二次被驱逐出自己的祖国,三次被驱逐出法国巴黎,最后流落到英国,写出《资本论》。漂泊了一辈子,有祖国不能回,正如他自己说的,‘我是世界公民’,过着极其贫困的侨居生活。恩格斯则给以经济上的资助。马克思进行系统的科学研究和理论著述,恩格斯写文章宣传和捍卫马克思主义。马克思的《资本论》生前只出版了第一卷,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继承其遗志,整理出版了第二卷、第三卷,并继续领导社会主义革命事业,始终把马克思的名字放在前面。他们之间纯洁、真挚而深厚的友谊,连同他们的思想理论和事业,继续影响着人类历史的进程。”
周菊英道:“我还读过马克思夫人燕妮的故事,她本是贵族出身,与童年好友马克思结了婚。马克思是流亡的革命家,居无定所,没有固定收入,生活极度贫困,她却一直同马克思同命运、共患难,厮守始终,这对一个贵族出身的小姐是多么的不容易。”
议论中,太阳已西斜,且大雪纷飞,雪落在满山遍野的树枝上,披了白纱似的,树冠一片雪白,树冠下则是深色的树干,而汽车道上却是潺潺流动的雪水。
梅导游介绍说:“咱们已经跨越德国国境,进入了奥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