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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手机短讯(3)

第六次村委会换届选举工作开始了。各乡镇、各村子经过积极的宣传、学习、准备,很快进入了选民登记,确定候选人阶段,动劲快的村子还进入了选举阶段。

一天,县换届办突然来了几个上访的村民,他们年龄大者有六十好几,年龄小者有二十一、二,进门的第一句话是:“我们村的换届工作有问题,没按程序办事。”换届办的同志问:“咋一回事,说具体点。”他们说:“村选委会成员不是经过全体村民选的;村上没有进行村务公开。”

过了两天,县换届办又来了几个上访的村民,他们与前者上访的是同一村的,年龄有长者,小者。他们的其中一员,手持上访材料,反映村上的正式选举受到了冲击,村上的选举工作无法进行,选票发不下去;状告镇政府,对此事软弱无力,不能在法定时限内完成选举。

这件事,引起了县换届办的重视。换届办立即组织人力,深入该村调查处理。

今年的四月初,该村按照镇党委、政府关于做好第六次村委会换届选举工作的通知精神,组织有关人员进行了学习和宣传。之后,召开村民代表会,产生了村选举委员会,通过举手表决,村支书任村选委会主任。班子搭起后,听取了方方面面的意见和建议,制定了村选举办法,工作还算顺当。接着,进行选民登记、公布选民名单等。

候选人的产生是经过村民直接提名的,各类提名候选人都是分别依据由高到低的提名票数确定的。据统计,这个村有选民4200人,主任的候选人得提名票分别是2500票,1800票,副主任的候选人得提名票分别是2000票、1600票和1500票,委员的候选人得提名票分别是2010、1900、1000、900和800票,随后公布了结果。

正式选举那天,也就是候选人正式提名后的第20天,以主任候选人的差额人选为主的这些人坐不住了,他们在即将下发选票的当儿,提出了村选委会成员的产生不合法,村上没有进行村务公开的事由,个别人还当场高喊谁发选票就砍谁的胳膊、腿,大有推翻村选举会场的势头。当然,这一天,镇指导小组也是有所准备的,事先委派了30多个镇上的干部,协助该村搞选举。同时,还联系了镇派出所的干警。当时,排在第一位的主任候选人,凭着自己的提名票数多,没动任何声色,认为自己稳操胜券,看他们能怎么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在场的镇选举工作指导小组的副组长心急如焚。他考虑到一味的坚持选下去,必然会出现打架、斗殴现象,甚至出现流血事件,不选吧,来了这么多人,花费的那么多的精力和财力,不就白白浪费了吗!怎么办?是选还是停止选举,他一时拿不了主意,于是,在村部里走来走去。这个时候,村选委会主任来了,他问:“怎么办?”那位主任说:“选,没啥犹豫的。”“你看这个阵势能选吗!弄得不好,会出事的。”“逮他几个,不就对了。”“问题不是那么简单。”此时的副组长,深知闹事者提的问题,不是没有道理,因为,选举规程里明确提出,村选举委员会成员是经全体村民直接推选,或经各村民小组选民直接推选,显然,通过村民代表产生是不合规章的。所以,他要制止这个事态,是没有充分理由的。于是,他接通了镇上主管领导的手机,将发生在这里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最后商定了一个办法,停止选举,改日再说。

接着,就出现了上访的事件,上访人吗,各说各的道理,各说各的委屈。显然,这是村上两股势力的较量,是两派之间的权力竞争。事后,有人问:“为啥他们在提名产生候选人之前,没说村选举委员会的产生不合法呢?偏偏在候选人产生后提出这个问题,这分明是没岔找岔,故意闹事。”

对此,县换届办的人专程到了那个村子的上级政府进行指导,并走访了有关当事人。显然,镇上主要领导的态度是明确的,承认产生村选举委员会的步子是迈得筢了些,但在目下又拿不出一个解决该村选举问题的妙方良药。当然,他对此事是重视的,他也曾想着招儿,尽快摆平该村出现的问题,他也将双方的主要人物进行了对比,谁的能力强,谁能给村上办实事,他心里是清楚的。所以,对此事,他召集过会、征求过多方意见,做过当事人的工作,但都没能把事情搁下。目前,提名票数多的这一方是绝对放不下的,他们是坚持要尽快选举的,而提名票数少的这一方,则偏偏抓住程序不合法这一点不放,坚持要推倒重来。面对这个状况,村支部的工作很难下线,他们多次求助于镇上,盼望镇上能给以裁断。怎么办?镇指导小组决定还是放一放再说吧,等过了三夏大忙,再考虑这个问题。

当然,作为一个乡镇的主要领导,他考虑的首要问题是稳定,特别是农村的稳定。村委会换届选举中出现的选举争执问题,是人民内部之间的事,权力机关决不能用简单、粗暴的手段来处理,尤其是难点村,要进一步的做工作,要严格的按选举程序办事,使上访的双方都感到政府是出以公心,在干部选用上是不带色彩的,同时,要广泛发动群众,让群众积极参与,把真正能为民办事的人,群众信得过的人选拔到村干部的位置上。所以,也答应了上访人,在适当时间再选,让上访人相信镇上是会把该村的问题处理好的。

于是,这个村的双方上访者都在企盼着、向往着,而且尽快的有一个符合本村实际,能够体现本村民愿的结局来。

二00五年六月十三日

我眼前的八云塔

如今,几乎每天都要从八云塔旁边经过。因为,来去上班,云塔路是我不能超越的。然而,令我不可思议的是,每每从塔旁经过时,小时候在塔基一侧取土的那一幕总会闪现出来。

那个时候,县城仅仅一条街,就是现在的老城东西街,我的舅家就在这条街里。逢到假期,我就会从离县城十五里地的农村赶到舅婆身边,一是来县城看看热闹,二是帮舅家干一点家务活。有一次,舅家后院没有了填茅坑的土,我就随小舅去了城外的取土地点,不过我是坐着架子车的,小舅是拉着架子车的。到了城外,地点是在紧靠八云塔根基的东边。初到时,我看到了八云塔象千疮百孔,似一位老人一样,歪立在一片瓦砾烂草堆里,周围没有住户,全是庄稼地,唯一能看到的是辛堡子村及二曲堡村,但它们显得还是远了一点,老城街道就更不用说了。我当时问舅舅:“这里能起土吗?”舅舅回答:“县城人都在这里拉。”说完,舅舅就操起了镢头,顺着原来近一人高的起过土的土畔挖了下去,显然,这个土坑的土质不是很硬,舅舅很快就刨了一大堆,然而,当我拿起铁锨往车上铲土时,感觉非常费力,细细一看,土里多是残砖烂瓦,还有完好的尸骨,舅舅说这里过去埋过人,当时,我害怕起来,浑身肌皮紧皱,很不是滋味,抬头望又看到了八云塔基部的砖块已被岁月侵蚀,明鲜的凹了进去,整个塔身高大,向北倾着,每层的飞檐参差不齐,生长着野草,风一吹,似乎要倒下去一样,阴森森,威乎乎的。我急忙对舅舅说:“咱走吧,另换个地方。”可是,舅舅不听,只是一个劲的挖,一个劲的铲。一会儿,又来了两辆车,他们很快装满拉走了。我看舅舅很吃力,就又壮着胆子,帮舅舅拣瓦砾,挑尸骨,终于装了一车,拉到了舅舅家的后院里。之后,我在思量,县城人怎么会在塔基处取土呢,是没有土源呢,还是图近呢?反正是不合适的,是很危险的啊!那个时候,塔的名字不叫八云塔,人们习惯上叫它塔子角,到现在,这个名子都感觉顺口。

十五年后,我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了县城的周至中学,因之,就有了更多的机会,路过八云塔,或接触到八云塔,特别是我被调到政府部门工作后,更对八云塔产生了兴趣。记得有一次,在工作的空隙,我约了友人,带上皮尺,专程到过八云塔,对其根基的周边及底层高度进行了测量。当然,这个时候的塔子角已不是我心中的那个十五年前的满目疮夷的塔子角,其塔的基部周围已用土夯实并打了水泥地面,塔基周围残损及凹进的部分已填补,显然是用仿制的砖修补的,也没有了原来的那个危险境况,而且变得干净整洁。当时,文化部门在这里设了文管所,瑞光寺的僧人也搬到了塔下,修了房,立了纪念碑。塔体周围的空地所剩无几。

经过一番测量,方知塔根属正方形,边长是9米,塔身11层,高度是35.66米,下4层为楼阁式,以上为密檐式砖塔。该塔为唐早期佛塔,按佛教寺塔修建要求,必然有地宫存在,且安放佛灵骨。塔体周围20米以外都建了住宅,有的甚至离塔更近,因而,显得空间小,不开阔。塔旁的路还是土路,且高低不平。据说,文物部门在修补塔身的过程中,施工人员登上塔顶,意外的拣到了几个金条。于是,人们舆论哗然,分析金条的来历,分析金条是谁放在塔顶的?这个存金条的人为啥不取走?这些金条到底在塔顶呆了多长时间?不得其解。因而,我查阅了有关资料,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来龙去脉。

八云塔始建于唐景龙二年(公元708年),八云塔所在位置是早年的瑞光寺遗址。塔内设有通向塔顶的木梯,站在塔顶上,方圆十几里都能看得见,城内的情况都能看得清。

在这期间,我对八云塔这个名称也进行过考证。说是在早期,塔底层的四面因天气变化,常显现出八块祥云图来,雨涝时消失,天旱时显现出来,真乃是一大奇观,因此曾吸引过无数有识之士前来观看。所以,人们把该塔定名为“八宝云塔”,简称“八云塔”。后来,因风雨的侵蚀,寺院的变迁和人为的破坏,祥云图不在显现。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县城进行街道改造,拓宽了中心街,打通了西沿线,八云塔在新开的大道边亮了出来。之后,为了很好的再现云塔景观,县政府作出决定,云塔周围的居民住宅全部拆除。包括新修大道北面的三角地带一样对待。因之,很快的就有了现今的云塔广场、云塔水泥路、三角广场。当然,为了使云塔地区包括八云塔在内变得更加美丽,城建部门又投资了许多,绿化并整修了这个地带,安装了时兴的彩灯及喷泉,特别是逢年过节,这里尽显热闹,人如潮,花似锦,大戏助兴,文化娱乐,各领风采,从塔顶到塔基间展现的倪红灯光忽隐忽现,八云塔三个字,在五层的北面,非常显眼,都市化的人们喜形一色,三三两两,穿行在大红灯笼搭成的彩棚间。

与此同时,八云塔文管所的同志们,在塔南100米处修建了两层文物保管楼,把瑞光寺及其僧人们迁到了工业路以南的地方。同时,封闭了塔底层的门,抬高了塔基处的地面,安装了护栏墙。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21世纪初,八云塔地宫被盗了,作案者是从二层的门孔入内的,现场仅发现了放置在塔底层内绕内侧一圈的装满土的蛇皮袋子和用过的方便面袋子,再就是有位农民于被盗后的那个清晨,在距塔南2公里地的沙河里发现了一个对接的长竹梯子。这下可糟了,千余年的地宫宝藏被毁了,因此,也惊动了正在准备召开的猕猴桃洽谈会的县级官员们,于是,展开了调查,但尚未有结果,真是可叹、可悲。

回想着过去的八云塔,时常闪现出塔基周围那脏乱不堪,瓦砾堆积,残砖到处都是的场景和那取土的一幕。眼观着现今的八云塔,无不感受到我们所处的国度是多么的盛明、伟大、骄傲和自豪。是的,变了,仅仅是二十几年的时间,县城发生了变化,八云塔景观发生了更大的变化,它似老人重焕光彩,如明灯高耸云天。

小时候从塔边经过时,感到胆怯,而如今,相反的是喜欢去那里,乐意看那绿色的草坪,宽阔的广场,喷涌数米高的水柱和那傍晚的斑斓光彩以及马路上走过的对对双双、双双对对的年轻人。

是的,八云塔变了,人们的生活规律也得以升华,晨练,成了八云塔的一景,几乎每天云塔广场上会有很多人习武、击剑、作操、跑步,还有那集体健身舞。

啊!八云塔,古老的象征。我每天从你身旁经过,每天会看到你古老而又崭新的面容。

二00五年四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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