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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招隐寺(5)

不知什么时候,守仁已经离开了。客厅里剩下的几个人,正围着两个军迷,讨论歼14的挂弹量,未来航母的舰载机型号,99型主战坦克的作战性能,以及万一南海发生战事,是先打越南,还是先打菲律宾。端午对军事一窍不通,也没什么兴趣,硬着头皮听他们聊了一会儿,就有点后悔把儿子一个人放在家里。他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没人接。他只得假设若若已经在床上睡熟了。

国舅已经去了很长时间,可还是没有立竿见影地把那两个评弹演员救回来。可见他也没有自己所吹嘘的那么神通。

8

循着一缕幽暗的桂花香,端午把走廊墙上挂着的油画逐一看了个遍。不觉中,他已走到了大厅西侧的厨房。小顾正在指挥着两个厨子做夜宵。厨房里水汽缭绕。小顾竟然也听说了唐宁湾房子被占的事。她熟练地搓着糯米小圆子,裹上白糖和桂花,放到油锅里去炸。随后,又将一只装有酒酿的玻璃瓶子递给端午,让他帮忙打开。

端午一边和小顾说着闲话,一边装出对烹调很有兴趣的样子,不时问上一两个连他自己都深感无聊的问题。比如豆沙馅里为何要拌入猪油?这个季节哪来的桂花?等等。他看见厨房里有一扇通往北边花园的小门,就从那儿踱了出去,来到了屋外。

“呼啸山庄”建在江边一个平缓的草坡上。顺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往前走,可以一直走到草坡底端。那里有一片幽光粼粼的水面。它不过是长江的内江,为泄洪而开凿的人工河。河边有一把收起的遮阳伞,两张木椅。那是平时守仁钓鱼的地方。端午和吉士偶尔也来凑趣,在那儿垂钓、喝茶。

内河中有一道被青草覆盖的拦水坝,通往对面的长江大堤。黑暗中,河水有一股难闻的腥味。他能听见鱼的唼喋声。

端午拂去木椅上的露水,正准备在那儿坐一会儿,忽然看见对面的江堤上站着一个人,正在向他挥手。

当他沿着拦水坝,朝对岸走去的时候,身后的别墅里终于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唱评弹的声音。只是琵琶声听不太真切。拦水坝上有泄水漫过,水流的声音把它盖住了。

“你带烟了吗?”那人蹲在大堤上,朝他远远地喊道。

此时,端午已经认出她来,就站在水坝中央,对她说:“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假如我没有带烟的话,就可以原路返回了?”

绿珠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和守仁沾着点亲。她叫小顾姨妈,却奇怪地称守仁为“姨父老弟”,不知为何。平常聚会的时候,守仁也偶尔带她过来。端午和绿珠从来没有说过话。她有一点目空一切的矜持,不爱搭理人。她眼中的任何人都是另一个人。用守仁的话来说,仿佛一心要掩盖自己的美貌,她总是故意将自己弄成邋里邋遢、松散随便的样子,永远是一副睡不醒的神态。

在点烟的时候,火光照亮了她的脸。她的眼眶红红的,似有泪光闪烁。端午只当没有看见。两个人隔着两三米远的距离,并排坐在江堤上,看着江面。地上散落着几只细长的白色烟蒂。

端午问她为何一个人待在这里,她也不答话。

“据说这一带就是过去看广陵潮的地方。”绿珠忽然道,她的声音里还夹杂着童稚的清亮。

“长江从这里入海,”端午道,“这一带,过去就叫海门。”

江面上起了雾。江堤往下,是大片的芦苇滩和几块漂浮在江边的沙洲,似乎一直延伸到江中心的水线处。看不到过往的船只。噼噼啪啪的引擎声和低沉的汽笛,在暗雾中远远地传来。黄色的雾霭隔绝了对岸的城市灯火,甚至就连对岸发电厂的三个高耸入云的大烟囱,也变得隐隐绰绰。

没有月亮。

“你看见前面那片渔火了吗?”绿珠朝远处指了指,“会不会是江边的渔民正在下网捕鱼?”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端午果然看见江堤的西边有灯火闪动。像夏夜的荧光一样,似有若无,闪烁不定。

“想不想去看看?”

“那地方看着近,实际上远得很。”端午道,“都说看山跑死马,说不定走到天亮,我们也走不到那儿。”

“反正也没事嘛。”绿珠此刻已经站起身来,“你要不来,我一个人可不敢去。”

端午听见她说话嘟嘟囔囔的,就问她嘴里吃着什么。

“口香糖,你要不要?”她把口香糖递给端午的同时,顺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她的手凉凉的。

他们沿着江堤,往西走。

绿珠的老家在泰州。父母都是生意人,分别经营着各自的电解铝和硫酸铜公司。父亲死后,她在十七岁那年与母亲大吵一架,开始离家出走。游遍了大半个中国之后,她到了甘肃的敦煌。她不想往前走了。她喜欢戈壁滩中悲凉的落日。她唯一的伴侣就是随身携带的悲哀。她说,自从她记事的时候起,悲哀就像一条小蛇,盘踞在她的身体里,温柔地贴着她的心,伴随着她一起长大。她觉得这个世界没意思透了。

那年夏天,守仁利用他从德国拷贝来的技术,在西宁投资了一家生产塑钢门窗的企业。他和小顾处理完西宁的业务,闲来无事,就去了一趟鸣沙山的月牙泉。途中经过一个名叫“雷音寺”的戈壁古刹,无意中撞见了绿珠,彼此都吓了一大跳。当时,绿珠正和一个从峨眉山来的“游方僧”在香烟袅绕的天井里悠闲地喝茶。他们连哄带骗,将绿珠带回了鹤浦。

当小顾喜滋滋地拨通姐姐的电话,向她请功卖好的时候,绿珠的母亲只说了一句“我没这个丫头”,就把电话给挂了。

“知我如此,不如无生。”绿珠囔着鼻子道。

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处废弃的船坞边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腥的铁锈味。她随便就能引用《诗经》里的句子,让端午不由得暗暗吃惊。

“你当时待在雷音寺,是想出家吗?”端午拉着她的手,从巨大的钢梁的缝隙中穿过,以防她不慎掉入深不见底的坞槽之中。她的经历听上去那么荒诞不经,更像是一个传奇。

“我对出家没什么概念,”绿珠道,“我只是想找个干净的地方死掉。我喜欢那里的深房小院,喜欢地上的青苔和大树的浓荫。院子的墙角有一丛木槿花,那不过是很普通的花。在我们老家,家家户户都用木槿来编织院子里的篱笆。正因为它太普通了,我从来没有好好地看过它,其实它挺漂亮的。乳白色的花瓣,花底有黑斑,像蝴蝶的翅膀。那天下午,雷音寺里正好没什么游人,我就一个人站在那儿傻看。一个光着脚的峨眉僧人打那儿经过。他老得不成样子,忽然对我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我哭了好半天。后来我就想,出家也许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

“那个和尚跟你说了什么话?”

“他先是嘿嘿地笑了一下。我回头看看,发现他嘴里的牙齿都掉得差不多了。嘴巴瘪塌塌的。他说,松树千年朽,槿花一日歇。我开始没听清楚,想让他再说一遍,那老头早已走远了。”

她说,当她在雷音寺遇见“姨父老弟”时,游方僧已经答应收她为徒,并给了她一个法号:舜华。她特别喜欢这个法号。因为在《诗经》中,舜华正是木槿的别称。

绿珠跟着守仁回到鹤浦。没待几天,冷静下来的母亲还是从泰州赶了过来。她倒没有执意将绿珠领回去,而是将她托付给了妹妹小顾。临走时,给她留了一张银联卡。后来,守仁就和小顾商量,用卡里的钱送她去澳大利亚的一所会计学校读书。绿珠在墨尔本只待了不到半年,就去了欧洲。当她把银联卡里的钱花得差不多时,就又回到鹤浦来了。她说国外也没劲。哪儿都他妈的没劲。

守仁只得给她在公司安排了一个职位。可绿珠从不去公司上班,有兴致的时候,就陪着她的姨妈,侍弄那一园子的花草和蔬菜。

他的手机响了。

虽然端午心里早有准备,可家玉的态度之严厉,还是超过了他的估计。他不想当着绿珠的面与她吵架,不由得压低了声音,故作轻松地与她周旋。这显然进一步激怒了家玉。

“你在哪儿?我是问你现在在哪儿?和谁在一起?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你现在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嗯?你竟然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都快十二点了,还不回家!什么是啊是啊!你别装糊涂。我告诉你,在美国,你这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最后这一句话把端午惹火了。

去你妈的美国。他在心里骂了一句,对家玉的怒骂答非所问地敷衍着,嘴里说着“好啊好啊,以后再谈”,随后就关掉了手机。

他们已经沿着江堤走了好长一段了。当他们回过头去,已经看不见刚才经过的船坞的铁塔了。很快,他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而且越往前走,臭味就越加浓烈。端午几次建议她原路返回,可绿珠却兴致不减:

“就快要到了嘛!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儿。说不定,我们还能从渔民手里买点活鱼带回去,说不定还有螃蟹呢!”

他们最终抵达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填埋场。就在长江堤坝的南岸,垃圾堆成了山,一眼望不到边。没有张网捕鱼的渔民。没有鲜鱼和螃蟹。想象中的渔火,就是从这个垃圾填埋场发出的。通往市区的公路上,运送垃圾的车辆亮着大灯,排起了长队。在垃圾山的顶端,几十个人手拿电筒,穿着长筒的胶靴,挤成一堆,在那翻拣垃圾。离他们不远的堤坝下,是一个用垃圾围成的场院,里面有一家小吃店。几个垃圾清运工正在露天围桌而坐,大声地说着话,喝着啤酒。

绿珠并没有显露出大失所望的样子。她向端午要了一根烟,在江堤上坐了下来,呆呆地望着那几个正在喝酒的司机。

端午也只得强忍着难闻的臭气,挨着她坐下来。不知道哪一个念头触动了她的伤情,绿珠的情绪再度变得抑郁起来。端午正想着找什么话来安慰她,忽听见她低声地说了一句:

“妈的,就连这几个非人,也过得比我好。”

“什么叫‘非人’?”

“就是烂人。”

“人家好端端的,又没惹你。”端午笑了起来,“另外,你怎么知道他们过得比你好?”

“他们至少还能及时行乐……”

“难道你就不嫌臭吗?”过了一会儿,端午像哄小孩一样地问她。

“我无所谓。”绿珠说。

“难道我们就守着这个垃圾场,一直待到天亮?”

“我无所谓。真的,怎么都无所谓。”她还是那句话。

“就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和史湘云?”他开玩笑地对绿珠说。

这时,绿珠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笑道:

“只可惜,没有妙玉来请我们喝茶。”

9

端午从呼啸山庄回到家中,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五点多了。

守仁亲自开着他那辆凯迪拉克,一直将他送到家门口的单元楼下。守仁还送给他两条“黄鹤楼”牌香烟,一袋黑龙江“五大连池”的大米,当然,也少不了小顾为他准备的一大网兜新鲜蔬菜。他在灰蒙蒙的晨曦中向守仁道别时,忽然觉得这个呵欠连天的老朋友,也不像他以前想象的那样俗不可耐。

他在灯下补写昨天的日记。开头的一句竟然是:

美好的事物扑面而来。

紧接着的一句话与第一句毫无关联:

最使人神往的,莫过于纯洁和宁静以及对生死的领悟。

连他自己看了,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在给儿子准备早餐的时候,若若已经刷完了牙,正在给鹦鹉喂食。自从家玉从川西的藏区带回了这么个宝贝之后,儿子就一次也没有睡过懒觉。他担心佐助饿着。他给它喂松仁、葵花子、南瓜子、黄小米,给它喝蔬菜汁。为了给它增加营养,他还时不时在瓜子、松仁的外面裹上一层烤化的黄油。

“老爸,本来,我昨天想替你说谎来着。可惜失败了。”在餐桌上,若若把煎鸡蛋塞在面包里,讨好地对他说。

“什么意思?”

“昨晚老妈九点钟打来一个电话。我撒了个谎,说你正在洗澡。她说那好吧,就挂了。可问题是,她在十一点多又打来一个电话……”

“那又怎么呢?”

“我还说你在洗澡。”儿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老妈就说,嗯?他两个小时都还没把澡洗完吗?”

“然后呢?”端午摸了摸他的头,又替他把脖子上的红领巾拽了拽,问道。

“我说了实话,老妈发了飙。”

儿子的话让他再度陷入到令人厌恶的烦闷之中。他不得不考虑,如何向家玉解释昨晚的事。虚构故事,已经让他感到深深的厌倦。当然,他也意识到,与绿珠相识所带给他的那种灵魂出窍的魔力,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得迟钝。

送走儿子之后,端午仍然毫无倦意。他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听了会儿音乐。巴赫的平均律。自从换上了蔡连炮寄来的胆管之后,古尔德的钢琴声果然更加饱满,且富有光泽。他甚至能够看见遗世独立的古尔德,坐在一张母亲为他特制的小矮凳上,夸张而古怪地弹着琴,旁若无人地发出多少有些病态的哼唱。端午喜欢一切病态的人。他想起两年前,他曾和欧阳江河去蒙特利尔参加一个诗歌节。旅途中,同行的诗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古尔德。他们最关心的,是寻找白求恩的雕像。

可他没能听多一会儿,就睡着了。十点多,单位的同事小史给他打来电话。她压低了声音对他说:“刚才冯老头到资料室来找你。他来过两次了,好像有什么急事。我替你说了一个谎,说你去文管会了。”

“别老说去文管会啊。我还可以去别的单位啊,比如文物局啊,计委啊,发改委啊,当然,必要的时候,我还是可以生病的。”端午笑着对她道。

她说的谎并不比儿子高明多少。

“冯老头刚走,老鬼就来了。他中午要请我去天天渔港吃刀鱼,你说怎么办?”

“那就去呗!”端午笑道。

小史“呸”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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