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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列传(8)

明二

梁芳

按明外史宦官传芳者宪宗朝内侍也贪黩谀与

韦兴比而谄万贵妃务为淫巧日进美珠珍宝悦妃

意其党钱能韦眷王敬等争假采办名出监大镇帝

以妃故不问也妖人李孜省僧继晓皆由芳进共为

奸利每以中旨授人官累数千人名传奉官有白衣

躐至太常卿者陕西巡抚郑时论芳被黜陕民哭送

之帝闻颇悔斥传奉官十人系六人狱诏自后传旨

授官者俱覆奏然不罪芳也刑部员外郎林俊劾芳

及继晓帝怒下之狱已星变言者复数十人俱不报

居久之帝视内帑见累朝金七窖俱尽谓芳及韦兴

曰糜费帑藏实由汝二人兴不敢对芳独曰建显灵

宫及诸祠庙为陛下祈万年福岂糜费耶帝不怿曰

吾不汝瑕后之人将与汝计矣芳大惧遂说贵妃劝

帝废太子而立兴王帝许之会泰山累震占者言应

在东朝帝惧乃止孝宗立言官交章论之谪芳居南

京寻下狱兴亦斥退正德初群奄复荐兴司香太和

山兼分守湖广行都司地方尚书刘大夏给事中周

玺御史曹来旬谏不听兴遂复用而芳卒废以死

钱能

按明外史宦官传能芳党也宪宗时郑忠镇贵州韦

朗镇辽东能镇云南囗恣纵而能尤横贵州巡抚陈

宣劾忠因请尽撤诸镇监帝不允而云南巡按御史

郭阳顾上疏誉能请留之云南云南与安南壤接旧

制安南贡道出广西后请改由云南弗许也能诈言

安南捕盗兵入境请遣指挥使郭景往谕其王诏从

之能遂令景由云南入以玉带彩缯犬马属景遗王

安南报能礼甚厚景又绐其贡使改道云南而己先

归能复遣景与指挥卢安等往干崖孟密诸土司索

货宝至逼淫曩罕弄女孙许奏授宣抚未返安南使

者至边吏格之不得入乃去朝廷未之知也后三年

事发诏巡抚都御史王恕廉之恕捕景景赴井死械

其同行者送京且劾能再遣刑部郎中锺蕃往按事

皆实帝宥能而命置其党九人于法时指挥姜和李

祥潜匿不就逮能复上疏为二人求宥帝曲从之巡

按御史甄希贤复劾能因索守矿千户三人金意不

满擅杖千户一人死事下都察院会王越为都御史

素附中贵人事亦寝而帝以恕故不得已召能归安

置南京其后恕为南京参赞尚书能复夤缘得同守

备然心惮恕讫不敢肆久之卒

韦眷

按明外史钱能传眷王敬亦芳党眷为广东市舶太

监纵贾人通诸番聚珍甚富请以广南均徭户六

千隶市舶布政使彭韶争之诏给其半韶寻调贵州

眷又诬奏布政使陈选被逮道卒自是人皆惩韶选

莫敢逆眷者弘治初眷因结蔡用妄举李文贵囗纪

太后族降左少监撤回京事详纪太后传

王敬

按明外史钱能传敬好左道信妖人王臣帝尝命敬

使南方挟臣同行臣遂教敬伪为诏括书画古玩聚

白金十万余两至苏州召诸生使录妖书且辱之诸

生大哗巡抚王恕以闻东厂尚铭亦发其事诏斩臣

于被害州县黜敬充孝陵卫净军

陈准

按大政纪东厂自尚铭弄权害人中外切齿准直隶

顺德人为人平恕清俭及铭败代掌厂事令军校曰

大逆者告我非此则有司之事也毋与焉由是中外

安之久之有欲入人罪并籍没其家者令准按之准

不忍逡巡屡日整衣冠闭门自缢死士论惜之

何鼎

按明外史宦官传鼎余杭人一名文鼎性忠直弘治

初为长随上疏请革传奉官为侪辈所忌寿宁侯张

鹤龄兄弟出入宫禁尝侍内庭宴帝如囗鹤龄倚酒

戴帝冠且与宫人戏鼎心怒他日鹤龄复窥御帷鼎

持大瓜欲击之张皇后衔鼎鼎奏言二张私入禁掖

无人臣礼皇上若用臣臣必有以报后遂激帝怒下

鼎锦衣狱问有主使乎鼎曰有问谁耶曰孔子孟子

也给事中庞泮御史吴山及尚书周经主事李昆进

士吴宗周先后论救俱不纳后竟使太监李广杖杀

鼎帝追思之赐祭勒其文于碑是时中官多守法奉

诏出镇者福建邓原浙江麦秀河南蓝忠宣府刘清

皆廉洁爱民兵部上其事赐敕旌励

萧敬

按明外史何鼎传司礼太监萧敬者历事英宗宪宗

谙习典故善鼓琴帝尝语刘大夏曰萧敬朕所顾问

然未尝假以权也独李广蒋琮得帝宠任后二人俱

败而敬至世宗朝九十余始卒

李广

按明外史宦官传广孝宗时太监也以符箓祷祀蛊

帝帝颇信其术皇亲以下皆父事广广因为奸弊矫

旨授传奉官如成化间故事四方争纳贿赂又擅夺

畿内民田专盐利巨万起大第引玉泉山水前后绕

之给事中叶绅御史张缙等交章论劾帝任广如故

十一年广劝帝建毓秀亭于万岁山亭成幼公主殇

未几清宁宫灾日者言广建亭犯岁忌太皇太后恚

曰今日李广明日李广果然祸及矣广惧自杀既死

帝疑广有异书使使即其家求之得赂籍以进多文

武大臣名馈黄白米各千百石帝惊曰广食几何广

家亦甚隘岂能容是米哉左右曰黄米者黄金白米

者白银也帝怒下法司究交结广者于是给事御史

疏纠武臣保国公朱晖以下八人文臣吏部尚书屠

滽以下二十余人寿宁侯张鹤龄为解帝寝勿治广

初死时司设监太监为请祠额葬祭及是大学士刘

健等言广罪恶显着尚蒙恩泽非国典帝乃罢给祠

额犹赐祭

蒋琮

按明外史宦官传琮大兴人事孝宗掌印绶监有小

才伪为正论以迎合帝指李孜省遣戍遇赦琮言孜

省罪大不可宥械入京掠死帝韪之命守备南京沿

江芦场旧隶三厂成化初江浦县田多沉于江而濒

江生沙洲六县民请耕洲补沉江田洲与芦场近又

瓦屑坝废地及石城门外湖地故给民承业输租守

备厅皆不隶三厂太监黄赐为守备时受奸民献俱

指为芦场尽收其利民已失业而岁额租课仍责偿

之民孝宗立县民相率诉于朝下南京御史姜绾等

覆按琮始至移御史使断归三厂弘治二年绾等劾

琮与民争利且用揭帖抗诏旨刑部尚书何乔新请

行南京法司勘从之琮条辨绾疏而泛及御史刘恺

方岳等及南京诸司违法事且言绾与乔新及主事

曾望宏皆李孜省同乡代为报复其年星变给事中

韩重请斥琮及太监郭镛范麒麟等以弭天怒会太

监陈祖生奏户部主事卢锦给事中方向私种南京

后湖田亦发南法司勘后湖者洪武时置黄册库其

中令主事给事中各一人守之百司不得至岁久湖

塞锦向于湖滩稍种蔬伐苇给公用故为祖生所奏

勘未竟适郭镛奉使两广道南京亦乘舟往观焉御

史孙纮等因劾镛擅游禁地镛怒归诉于帝言锦向

违法事多府尹杨守随勘锦向失出御史不劾奏独

绳内臣帝乃遣太监何穆大理寺少卿杨谧再勘后

湖田而绾琮更讦奏不止因令穆等并核之明年穆

谧奏湖田事实褫锦职谪守随向以下官有差又勘

琮不当受献地私嘱勘官所讦御史违法及乔新望

宏为孜省奸党皆诬绾等劾琮亦多不实囗宜逮治

诏独逮绾等命琮所占官房酒楼地悉归之官御史

伊宏给事中陈璚等皆言不宜以一内臣而置御史

十人于狱不听狱上绾等俱鑴级调外宥琮不问时

刘吉窃柄素恶南京御史劾己故兴此狱尚书王恕

李敏给事中赵竑御史张宾先后言琮绾同罪异罚

失平亦不纳琮由是益无忌久之琮复劾郎中姜性

修运河不法帝命给事中任纶郎中盛弘御史刘玮

往勘琮又奏纶等潜易故案并言兵部员外郎袁

侵蚀船价罪亦连性性疏辨会广洋卫指挥石文通

亦奏琮僭侈杀人掘聚宝山伤皇陵气及殴杀商人

占役军匠侵夺官地私造马船诸罪再遣使核治事

皆实琮免死充孝陵净军性亦罢归

刘瑾

按明外史宦官传瑾兴平人本谈氏子也幼自宫投

中官刘姓者以进因冒其姓孝宗时坐法当死得免

居常郁郁切齿廷臣武宗即位掌钟鼓司慨然慕王

振之为人性狠戾有口辨与马永成高凤罗祥魏彬

丘聚谷大用张永等相要结日以鹰犬歌舞角抵之

戏与帝狎导帝微行帝大欢乐之人号八虎寻改瑾

内官监总督团营帝渐信用瑾孝宗遗诏罢中官监

枪及各城门监局瑾皆格不行而劝帝令内臣镇守

者各贡万金奏置皇庄渐增至三百余所畿内大扰

外廷知八人诱帝游宴大学士刘健谢迁李东阳骤

谏不听尚书张升给事陶谐胡煜杨一瑛张襘御史

王涣赵佑南京给事御史李光翰陆昆等皆疏论之

不听五官监候杨源以星变陈言帝意颇动终不能

改也健迁等遂连疏争之未下会户部尚书韩文率

诸大臣请诛瑾等帝乃使司礼太监陈宽李荣王岳

至阁议遣瑾等居南京三反健等执不可尚书许进

曰过激将有变健等不从王岳者素謇直与太监范

亨徐智心嫉八人具以健等语告帝且言阁臣议是

健等方约文及诸九卿诘朝伏阙面争而岳从中应

之诛瑾等吏部尚书焦芳驰白瑾瑾乃率永成等夜

伏帝前环泣帝心动瑾因曰害奴等者王岳也帝曰

何也瑾曰岳结阁臣欲制上出入故先去所忌耳且

鹰犬何损万几若司礼监得人左班官安敢如此帝

大怒立命瑾掌司礼监永成骤掌东厂大用掌西厂

而夜收岳及亨智充南京净军旦日诸臣入朝将伏

阙知事已变于是健迁东阳皆求去帝独留东阳而

令焦芳入阁追杀岳亨于途棰智折臂时正德元年

十月也寻以他事革韩文职举朝大骇给事中吕翀

刘请留健迁不报守备南京武靖伯赵承庆传翀

疏示府尹陆珩珩遍示诸司尚书林瀚见而叹息

南京给事中戴铣等御史薄彦徽等合疏言元老不

可去宦竖不可任瑾激帝怒尽逮之给事中六人御

史十五人并翀悉予杖而鑴珩瀚官勒致仕削承

庆半禄南京副都御史陈寿御史陈琳王良臣主事

王守仁复以救铣等谪杖有差瑾既得志乃毛举官

僚细过散布校尉远近侦伺使人救过不赡因颛擅

威福悉遣党奄分镇各边叙大同功迁擢官校至一

千五百六十余人又传旨授锦衣官数百员通鉴纂

要成瑾诬诸翰林纂修官誊写不谨皆被谴而命文

华殿书办官张骏等改誊及进呈超拜官秩骏由光

禄卿擢礼部尚书他授京卿者数人装潢匠役悉授

官不与誊写者亦窜名显擢山西布政俞俊当罢贿

瑾即留任诬主事王纶御史潘镗为刘大夏王岳党

勒致仕杖杨源至死用枷号法枷给事中吉时御史

王时中郎中刘绎张玮尚宝卿顾璇副使姚祥参议

吴廷举等囗摭小故枷濒死始释而戍之其余枷死

者无数逮郎中李梦阳下狱几僇死锦衣狱徽纆相

属恶锦衣佥事牟斌善视狱囚也予杖锢之南京大

臣张敷华杨守随张升闵珪等相继罢去瑾每奏事

必侦帝弄鹰犬时帝厌之亟麾去曰吾用若何事乃

混我自此大小事皆瑾专决不复白帝二年三月瑾

召群臣跪金水桥南宣示奸党大臣则大学士刘健

谢迁尚书韩文杨守随张敷华林瀚部曹则郎中李

梦阳主事王守仁王纶孙盘黄昭词臣则检讨刘瑞

言路则给事中汤礼敬陈霆徐昂陶谐刘艾洪吕

翀任惠李光翰戴铣徐蕃牧相徐暹张良囗葛嵩赵

士贤御史陈琳贡安甫史良佐曹闵王弘任诺李熙

王蕃葛浩陆昆张鸣凤萧干元姚学礼黄昭道蒋钦

薄彦徽潘镗王良臣赵佑何天衢徐珏杨璋熊卓朱

廷声刘玉等皆海内号忠直者也又令六科寅入酉

出使不得息以困苦之令文臣毋辄予封诰锦衣指

挥杨玉劾府丞周玺轻武臣不用申状瑾怒杖杀玺

御史李高副使张天衢兰州知州姜闳与游击徐谦

互讦瑾右谦戍高等又更旧制凡群臣奉使不得过

家给假逾十日者停职任皆以痛绳文吏宁王宸濠

图不轨赂瑾求复护卫瑾予之濠反谋遂成瑾不学

每批荅章奏皆持归私第与妹婿礼部司务孙聪华

亭大猾张文冕相参决文冕聪不文辞率鄙冗焦芳

为色之东阳俯首而已侍郎郝志义卒其子序请

恤瑾恶志义勿予且罪序又以序所坐轻杖谪刑部

主事李璋以失出削御史金洪恤刑主事赵廉籍又

以论劾过当褫故御史吕镗有罪人溺水死乃坐御

史匡翼之罪尝求学士吴俨金不应怒又听都御史

刘宇谗怒御史杨南金时方大计外吏瑾忽批奏尾

并落俨南金职夺魏家店民田为皇庄夺无锡县田

与魏国公徐擅授播州土司杨斌为四川按察使

用私人文贵为大同巡抚贵请太仓金筑墩台入瑾

者三之一越次擢王琼吏部侍郎贿不足旋改南京

擢行太仆丞陈玑为太仆丞至令奴婿闾洁督山东

学政瑾威权益盛公侯勋戚以下莫敢钧礼每私谒

相率跪拜诸章奏先具红揭投瑾号红本然后上通

政司号白本皆称刘太监而不名都察院奏谳误名

瑾瑾怒詈之都御史屠滽恐率属跪谢乃已三年瑾

托言边仓刍粟多朽腐奏每岁九月遣使察核于是

都御史周南张鼐马中锡汤全刘宪布政以下官孙

禄冒政方矩华福金献民刘逊郭绪张翼郎中刘绎

王荩等并以赦前罪被逮下锦衣狱追补边粟宪至

瘐死又察盐课杖巡盐御史王润逮前运使宁举杨

奇等察内甲字库谪尚书王佐以下百七十三人复

创罚米法尝忤瑾者皆擿发输边故尚书雍泰马文

升刘大夏韩文许进都御史杨一清李进王忠侍郎

张缙给事中赵士贤任良囗御史张津陈顺乔恕聂

贤曹来旬等数十人悉破家死者系其妻孥其年夏

御道有匿名书诋瑾所行事瑾矫旨召百官跪奉天

门下瑾立门左诘责日暮收五品以下官尽下狱其

明日大学士李东阳申救瑾亦微闻此书乃内臣所

为始释诸臣而主事何釴顺天推官周臣进士陆伸

已暍死矣是日太监李荣以冰瓜啖群臣瑾见而恶

之瑾欲令武士于各官家收囗太监黄伟曰彼为此

事虽妻子不知安肯留囗瑾乃已伟见僵仆者数人

复言书所指皆为国为民事挺身自承虽死不失为

好男子奈何枉累他人瑾怒即日传旨荣私宅间住

伟南京间住时东厂西厂缉事人四出道路惶惧瑾

复立内行厂尤酷烈中人以微法无得全者又悉逐

京师佣令寡妇尽嫁丧不葬者焚之万姓汹汹几致

乱追论岑猛叛事谪戍刘大夏潘蕃革伏羌伯毛锐

禄秩又逮前御史葛浩陆昆至再杖之系靖海卫百

户张琮等追籽粒籍故通政强珍家其二子论死都

给事中许天锡欲劾瑾惧弗克怀疏自缢给事中周

钥勘事归道淮安贷金赂瑾度弗给自刭而御史储

珊奉使独以所劾多升俸明年瑾奏于朝阳门建元

明宫夺猫竹厂地以益之方广数百顷毁庐舍发冢

墓无算瑾追怨刘健谢迁不已会浙江举怀才抱德

之士余姚周礼徐子元许龙上虞徐文彪瑾曰何余

姚隐士之多也矫旨下四人狱坐充军罚布政按察

诸官米而以迁籍余姚革其职仍令余姚人毋授京

官且并革健职张彩言于瑾曰今天下所馈遗公者

非必皆私财也往往贷京师归则以库金偿公何为

敛怨贻患瑾然之会御史欧阳云马昊胡节郑宣给

事中吴仪邵天和沈照侍郎张鸾少监李宣锦衣指

挥同知赵良等以故事入赂瑾皆举发致罪乃遣给

事御史十四人分道盘察令下有司争厚敛以补帑

所遣人率阿瑾意专务搏击给事中李淳御史仇惠

察延绥劾尚书顾佐锺韩文以下三十九人御史

乔岱察浙江急责盐运使杨奇以下二十七人逋课

奇死至鬻其女孙而给事中安奎潘希曾御史赵时

中阮吉张彧刘子厉以无重劾下狱奎彧枷且死李

东阳疏救始释为民希曾等亦皆杖斥给事中曾大

显降浙江布政司照磨御史刘金降桃源县丞仍各

予杖亦皆以盘察忤瑾意也瑾又矫旨籍故都御史

钱钺徙谪其妻子籍礼部侍郎黄景坐充军分徙其

家人毋令同地后又籍故尚书秦纮株及巡抚朱钦

罚米凡瑾所逮捕一家犯邻里皆坐或瞰河居者以

河外居民坐之屡起大狱囗号遍道路先是焦芳以

其子黄中殿试不得一甲怒瑾亦恶翰林官素不下

己及孝宗实录成翰林预纂修者当迁秩芳说瑾翰

林官当扩充政事于是侍讲吴一鹏编修顾清等十

六人俱调南京六部是时内阁焦芳刘宇吏部尚书

张彩兵部尚书曹元锦衣卫指挥杨玉石文义皆为

瑾腹心变更旧制令天下巡抚入京受敕输瑾赂延

绥巡抚刘盂不至逮下狱宣府巡抚陆完后至吏部

劾之几得罪既赂乃令试职视事都指挥以下求迁

者瑾囗书片纸曰某授某官兵部即奉行不敢复奏

边将失律赂入即不问有反升擢者镇西将军曹雄

至为子娶瑾侄以相倚重都给事中李宪御史颜正

等竞奔走其门诋刘健谢迁刘大夏等为奸邪请追

夺封诰瑾大喜追夺者凡数十人瑾又遣其党丈边

塞屯地户部侍郎韩福丈辽东诛求苛刻边军不堪

焚公廨守臣谕之始定给事中高淓丈沧州所劾治

六十一人至劾其父高铨以媚瑾五年刑部谳占城

国使人亚刘谋逆狱上刘本江西万安人瑾忽矫旨

言江西土俗刁敝如彭华李裕尹直等咸干物议其

裁乡试额五十名仍禁授京秩如余姚以焦芳恶华

故也瑾又自增陕西乡试额至百名亦为芳增河南

额至九十名以优其乡士云其年帝大赦瑾峻刑自

如刑部尚书刘璟无所弹劾瑾诟之璟惧劾其属王

尚宾等三人瑾乃喜给事中郗夔核榆林功惧失瑾

意自缢死给事中屈铨祭酒王云凤皆请编瑾行事

着为律令大理评事罗侨独抗疏指斥时政瑾怒鑴

秩去四月安化王置鐇反檄数瑾罪瑾始惧匿其檄

而起都御史杨一清太监张永为总督讨之初刘健

等纠八虎瑾尤狡猾为七人所推及专政七人有所

请瑾俱不应永成大用等俱怨瑾又欲逐永永以谲

免及永出师还与一清言欲诛瑾一清为画策永意

遂决瑾好招致术士有俞日明等妄言瑾从孙二汉

当大贵瑾因是遂谋不轨兵仗局太监孙和数遗以

甲仗两广镇监潘午蔡昭又为造弓弩瑾皆藏于家

会瑾兄都督同知景祥死京师私语籍籍谓瑾将以

八月十五日俟百官送葬因作乱适永捷疏至将以

是日献俘瑾使缓其期欲俟成事并禽永或以告永

遂先期入献俘毕帝置酒劳永瑾等皆侍及夜瑾退

永出寘鐇檄因奏瑾不法十七事帝已被酒俛首曰

瑾负我永曰此不可缓缓则奴辈皆虀粉陛下安所

归乎永成等亦助之乃命长随四人往帝乘马随后

瑾出遂执之夜开东华门系于菜厂分遣官校封其

内外私第次日晏朝后帝出永奏示内阁降瑾奉御

谪居凤阳及帝亲籍其家得伪玺一穿宫牌五百及

衣甲弓弩衮衣玉带诸违禁物又所常持扇内藏利

七首二金银数百万珠玉宝玩无数始大怒曰奴果

反趣付狱于是六科给事中谢讷十三道御史贺泰

等列奏瑾十九大罪请加诛僇命百官鞫于午门外

瑾具服诏磔于市枭其首榜狱词处决图示天下怨

家争购其肉有生啖之者二汉等十五人及石文义

杨玉张文冕等俱就戮张彩狱毙磔其尸曹雄韩福

充军其党自阁臣焦芳刘宇曹元而下尚书毕亨朱

恩等共六十余人皆降谪已廷臣奏瑾所变法吏部

二十四事户部三十余事兵部十八事工部十三事

诏悉厘正如旧制

谷大用

按明外史宦官传大用者瑾掌司礼监时提督西厂

分遣官校远出侦事江西南康民吴登显等三家五

月五日为竞渡校归白大用诬以擅造龙舟籍其家

天下皆重足屏息建鹰房草场于安州夺民田无数

瑾诛大用辞西厂未几帝复欲用之大学士李东阳

力谏乃止六年刘六刘七反命大用总督军务偕伏

羌伯毛锐兵部侍郎陆完讨之大用驻临清召边将

许泰郄永江彬刘晖等入内地听调遣久之无功会

贼过镇江狼山遇飓风舟覆陆完兵至歼之遂封大

用弟大囗为永清伯而先时平置鐇时其兄大宽已

封高平伯矣其义子冒升赏者不可胜纪在军中无

他长视官军破贼则争取子女金帛贼逸则割良民

首上功先后费帑金二百余万世宗立以迎立功赐

金币给事中阎闳极论之寻降奉御居南京已召守

康陵嘉靖十年籍其家

魏彬

按明外史谷大用传彬当瑾时总三千营瑾诛代掌

司礼监其年叙宁夏功封弟英镇安伯马永成兄山

亦封平凉伯彬益贵显用事与江彬婚相倚为奸利

太监张忠于经苏进等皆彬党也世宗立彬不自安

为英辞伯爵诏改都督同知世袭锦衣指挥使给事

中杨秉义徐景嵩吴岩皆言彬附和逆瑾结姻江彬

宜置极典帝宥不问已而御史复论之始令闲住

张忠

按明外史宦官传忠霸州人正德时为御马监太监

性凶暴侍豹房数谈武艺诱帝巡幸边塞结霸州盗

张茂为弟所剽掠半入忠家茂因得入豹房侍帝蹴

鞠河间府参将袁彪捕茂急忠为置酒召彪使茂偕

坐属彪曰此我弟也毋相厄又谓茂曰袁将军许尔

矣尔自今勿犯河间彪畏忠唯唯而已宁王宸濠谋

逆忠先与臧贤钱宁等受其赂及贤宁败忠独免帝

南征次良乡忠邀帝幸其第会都御史王守仁奏捷

至忠及江彬劝帝纵宸濠使再战而帝自禽之帝亦

欲溯湖湘浮江汉遍览苏杭江浙之胜闻忠等言大

悦至南京乃命忠偕许泰往捕余党忠益恣行威虐

杀僇无辜民不胜扰

张雄

按明外史宦官传雄者以司礼太监侍豹房有宠与

张忠张锐囗恣肆用事时号三张宸濠欲结纳雄锐

赂伶人臧贤以通锐赂太监商忠少监卢明以通雄

馈各万计自是相问遗不绝濠有所奏请二人必助

成之以至于叛初雄怨其父听后妻言逐己致使自

宫既贵拒父不得见同侪劝之乃召父至垂帘杖之

已相抱泣奏授父千户寻超授右都督后张永发宸

濠结纳事忠明俱论斩雄下狱

张锐

按明外史宦官传锐掌东厂又侍豹房恃宠恣横势

焰熏灼尝因捕妖言刘学孟贵功加禄米至一百二

十石内官秩止四品加禄十二石准文一级百二十

石则十级矣其坏乱祖制如此每缉事先令逻卒诱

愚氓为奸已乃捕之得贿则释所获不可胜纪挠诸

司权稍拂意即中以祸人尤畏之是时侍帝豹房者

又有孙和刘养佛保赵林马英刘拳周昂等而于经

吴经苏进尤亲于经性贪黩诱帝开皇店于九门

及通州宣大诸镇侵牟不訾建香山碧云寺极其巍

焕特邀帝幸焉又为帝治御女药帝因此阳痿十余

年不入大内遂至绝嗣后忤旨命安置内书堂受翰

林约束自是不得见帝而死

吴经

按明外史张锐传经从帝南巡先至扬州夺民居壮

丽者改为提督府密侦诸寡妇处女在所夜半诈言

驾至令通衢燃炬经遍入所侦家略诸妇女以出纳

府中号哭震远近寻分送院寺许以金赎贫者或忿

恚自经

苏进

按明外史张锐传进侍帝于豹房最为亲旦夕不

离左右首导帝巡幸帝南征还寝疾豹房惟进及陈

敬二人侍语之曰朕病不可为矣尔等与张锐可召

司礼监以朕意达皇太后天下事重其与辅臣议处

之前此事由朕自囗非若曹所能预也世宗立用御

史王钧萧淮等言张忠于经苏进发孝陵卫充军张

雄张锐等下都察院鞫治悉革其弟侄爵荫海内快

焉他若刘祥廖堂王堂史宣杜甫者皆于武宗时奉

使贪横所至为民害者也

刘允

按明外史宦官传允者武宗朝司设太监也正德十

年奉敕往乌思藏迎番僧号活佛者赐法王金印以

珠琲为旛盖黄金为器皿所赍珠宝金币以百余万

计内府积贮为空廷臣交谏不听舟至临清运艘为

之阻截比入峡连属二百余里住成都岁余治

入番供具又以数十万计公私匮竭既至其僧惧中

国诱诛不敢出允怒欲胁之为番人所袭尽亡其宝

赂器甲将校死者二人士卒数百人伤者半之允得

良马走免及归武宗已崩允遂获罪

张永

按明外史宦官传永保定新城人武宗初总神机营

与刘瑾为党居八虎之一既见瑾行事遂恶之为人

多智颇好附正人正德五年三月瑾言于帝将黜永

居南京永觉之直趋帝前诉瑾陷己帝召瑾质之语

相橕永拳殴瑾帝令谷大用等置酒为解由是与瑾

不合安化王寘鐇反帝令永及右都御史杨一清往

讨临发帝戎服幸东华门送永命兵部给金关防金

瓜钢斧以行宠遇甚盛瑾益心忌而帝方向永无以

间也及师出置鐇已擒永遂率五百骑抚定余党还

次灵州与一清言欲奏瑾不法事一清曰彼在帝左

右公言能保必入乎不如以智图之因为画诛瑾策

语详一清传永大喜曰善及驰还遂奏诛瑾于是英

国公张懋兵部尚书王敞等奏永辑宁中外两建奇

勋宜锡封爵遂封永兄富为泰安伯弟容为安定伯

天下皆颂永功涿州男子王豸涅刺龙形及人王字

于足永以为妖禽之兵部尚书何鉴请加恩永帝下

廷臣议永欲身自为侯引刘马儿郑三保故事以风

廷臣刘马儿者刘永诚郑三保者郑和也阁臣辩二

人非身受永意沮乃佯辞免恩泽吏部尚书杨一清

因言宜听永让以成其贤会永同类方忌之事竟已

久之库官吴纪盗库金七千为御用监丘聚所发纪

言受永指永坐闲住九年北寇大入塞命永督宣府

大同延绥军御之寇退乃还宁王宸濠反都御史王

守仁既禽之矣帝听张忠等言南征命永率边兵二

千人先行守仁槛车送宸濠永以帝意遮守仁欲纵

宸濠归鄱阳湖俟帝至与战守仁执不可至杭州诣

永永拒不见守仁叱门者径入大呼曰我王守仁也

来与公议国家事何拒我永见守仁忠愤慷慨为气

慑守仁因极言江右荼毒已甚王师至乱将不测永

大悟乃曰永以群小在侧欲保护圣躬故来耳非欲

攘功也虽然公所槛与俱来者宜归我守仁曰吾何

用此即以宸濠付永而与永偕还江西时张忠等已

从大江趋南昌辱知府伍文定方穷治逆党见永及

守仁至大沮永留数旬促忠同归械宸濠献于南京

是时微永江西几再乱忠等屡谮守仁赖永营救始

解武宗崩永提督九门防奸制变着辑宁劳世宗立

御史萧淮等奏谷大用丘聚辈蛊惑先帝党恶为奸

并及永永复闲住未几淮复劾永前在江西擅权纳

贿故纵逆党辄以私忿械系无辜今虽多辨释而瘐

死含囗者尚不可数计宜置法典以谢天下乃降永

奉御司香孝陵嘉靖八年大学士杨一清张璁等奏

言永定置鐇诛刘瑾扈武宗南征使江彬不敢萌异

志功大不可泯帝乃起永掌御用监提督团营兼神

机营操练未几卒当世宗朝张佐鲍忠麦福黄锦皆

由兴邸旧人入掌司礼或督东厂并历二三十年无

大过恶故宦官之祸独嘉靖一朝少杀云

李芳

按明外史宦官传芳穆宗朝内官监太监也帝初立

芳以能持正见信任初世宗时匠役徐杲以营造躐

官工部尚书修芦沟桥所侵盗万计隆庆元年二月

芳劾之时杲已削官乃下狱遣戍杲属冒太仆少卿

者一人苑马卿二人布政司参议二人郎中一人员

外郎三人鸿胪丞光禄署正等衔以百数芳悉奏请

裁汰冗冒为清而是时司礼诸阉有滕祥孟冲陈洪

者方有宠争倾国帑饰奇技淫巧以悦帝意作鳌山

灯导帝为长夜饮数不视朝芳切谏帝不悦祥等复

媒孽之帝遂怒落职闲住二年十一月复命杖芳八

十下刑部狱监禁待决尚书毛恺等言芳罪状未明

臣等莫知所置诘非所以示天下公帝曰芳事朕无

礼其锢之芳锢祥等益横前司礼太监黄锦已革荫

锦死祥奏用其侄浦袭原荫工部尚书雷礼世宗时

以土木容悦至是知公论不予劾祥事事掣肘如传

造箱柜采办漆器修补坛庙乐器祥辄自加征糜费

巨万而工厂存留大木斩截任意用违其材臣礼力

不能争乞早赐罢帝不罪祥而令礼致仕冲传旨下

海户王印于镇抚司论戍充军法司不预闻肃怀王

薨辅国将军缙其季父也求袭冲纳其厚贿为之

内主礼部引故事执不可给事中周诗御史刘良囗

等皆争之帝不听竟封为肃王洪尤贪肆窃柄内阁

大臣亦有因之以进者三人所糜国帑无算帝享太

庙皆冠进贤冠服祭服以从爵赏辞谢与六卿埒廷

臣论劾者太常少卿周怡以外补去给事中石星李

已陈吾德御史詹仰庇尚宝丞郑履淳皆廷杖削籍

三人各荫锦衣官至二十人而芳独久系狱四年四

月刑科都给事中舒化等以热审届期请释芳等部

议芳等二十五人已瘐死其六存者并宜释放诏释

芳充南京净军其他获释者九人

冯保

按明外史宦官传保深州人嘉靖中为司礼秉笔太

监隆庆元年提督东厂兼掌御马监事时司礼掌印

者缺保以次当得之适不悦于穆宗大学士高拱荐

御用监陈洪代保由是疾拱及洪罢保愈欲得之而

拱复荐用孟冲冲故掌尚膳监者例不当掌司礼保

疾拱弥甚乃与张居正深相结谋去之会居正亦欲

去拱专柄两人交益固穆宗得疾保属居正豫草遗

诏草成遣使授保适为拱所见面责居正曰我当国

奈何独与中人具遗诏居正面赤但曰公宥我容我

改过拱亦益恶保思逐之穆宗甫崩保言于后妃斥

孟冲而夺其位又矫遗诏令与阁臣同受顾命及帝

登极保升立宝座旁不下举朝大骇保既掌司礼又

督东厂兼总内外势益张拱以主少国疑虑为社稷

患乃讽六科给事中程文等十三道御史刘良囗等

交章历数其奸而给事中雒遵陆树德又特疏论列

拱意疏下即拟旨逐保保乃匿其疏而亟与居正定

谋遂逐拱去初穆宗崩拱于阁中大恸曰十岁太子

如何治天下保闻立遣其党谮于后妃曰拱斥太子

为十岁孩子如何作人主后妃大惊太子闻之亦色

变故保之谗言易入乃拱去而保之憾犹未释万历

元年正月有王大臣者伪为内侍服入干清宫被获

下东厂保欲缘此族拱与居正谋令家人辛儒饮食

之纳刃其袖中俾言拱怨望遣刺帝大臣许之逾日

锦衣都督朱希孝等会鞫大臣疾呼曰许我富贵乃

掠治我耶希孝惧不敢鞫而罢会廷臣杨博葛守礼

等保持之居正亦迫众议微讽保保意稍解乃以生

漆酒喑大臣而移送法司坐斩拱获免由是举朝皆

恶保而不肖者多因之以进慈圣太后遇帝严保倚

太后势数挟持帝帝甚畏之时与小内竖戏见保入

辄正襟危坐曰大伴来矣所昵孙海客用为干清宫

管事牌子屡诱帝夜游别宫小衣窄袖走马持刀又

数进奇巧之物帝深宠幸保皆言于太后后召帝切

责帝长跪受教惶惧甚保属居正草帝罪已手诏令

颁示阁臣词过挹损帝年已十八览之内惭然迫于

太后不得不下居正乃上疏切谏又缘保意劾去司

礼秉笔孙德秀温太及掌兵仗局周海而令诸内侍

俱自陈由是保所不悦者斥退殆尽时八年十一月

也保善琴能书帝初甚重之屡赐牙章曰光明正大

曰尔惟盐梅曰汝作舟楫曰鱼水相逢曰风云际会

所以待之甚隆后保益横肆即帝有所赏罚非出保

口无敢行者帝积不能堪而保内倚太后外倚居正

帝不能去也然保亦时引大体内阁产白莲翰林院

有双白燕居正以进保使使谓居正曰主上冲年不

可以异物启其玩好又能约束其子弟不敢肆恶都

人亦以是称之居正固有才其所以得委任专国柄

者由保为之左右也然保性贪其私人锦衣指挥徐

爵内官张大受恃势招权利罔厌大臣亦多与通保

居正内外相隔爵为交关语言且数用计使两人相

疑旋复相好两人皆在爵术中事与筹画爵夜至禁

门守卫者不敢诘其横如此居正之夺情及杖吴中

行等保有力焉及居正死其党虑有更张咸结保自

固居正以遗疏荐其座主潘晟入阁保即遣官召之

御史雷士桢王国给事中王继光相继言其不可用

晟中途疏辞内阁张四维度申时行不肯为晟下拟

旨允之帝即报可保时病起诟曰我小恙遽无我耶

皇长子生保欲封伯爵四维以无故事难之拟荫弟

侄一人都督佥事保怒曰尔由谁得今日而负我御

史郭惟贤请召用吴中行等保责其党救谪之吏部

尚书王国光罢保辄用其乡人梁梦龙代爵大受等

犹窃权如故然是时太后久归政保失所倚而帝又

积怒保东宫旧阉张鲸张诚乘间陈其过恶请令闲

住帝犹畏保曰若大伴上殿来我如何处置鲸曰既

有旨保安敢复入帝悟乃从之会御史李植江东之

弹章入遂谪保奉御南京安置其弟佑从子邦宁并

官都督亦削职大受及其党周海何忠等八人悉贬

小火者司香孝陵已而尽籍其家保金银百余万珠

宝瑰异称是庄田宅舍亦皆没入复逮佑邦宁下狱

悉瘐死大受等所籍亦不赀内库为之充牣爵下诏

狱与大受子皆烟瘴永戍保之发南京也太后问故

帝曰老奴为张居正所惑无他过行且召还时潞王

将婚所需珠宝未备太后间以为言帝曰年来无耻

臣僚尽货以献张冯二家其价骤贵虽仅一二费赀

数万太后曰已籍矣必可得帝曰奴黠猾先窃而逃

未能尽得也其时御史毛在劾锦衣都督刘守有奉

命籍罪人家与其僚属张昭庞清冯昕等多所隐没

昭等亦下诏狱保竟卒于南京说者谓帝之好货由

张冯二家所籍多故后多行籍没之法云

张鲸

按明外史宦官传鲸新城人太监张宏名下也内竖

初入宫必投一大珰为主谓之名下云冯保用事鲸

害其宠为帝画策害保宏侦知之谓鲸曰冯公前辈

且有骨力不宜去之鲸不听既谮逐保宏遂代保掌

司礼监而鲸掌东厂宏无过恶颇着贤声万历十二

年卒张诚代掌司礼监十八年鲸罢东厂诚兼掌之

二十四年春以诚联姻武清侯擅作威福降奉御司

香孝陵籍其家弟侄张勋等皆削职治罪鲸性刚果

帝倚任之其在东厂兼掌内府供用库印颇为时相

所惮而其用事司房邢尚智招权受赇万历十六年

冬御史何出光劾鲸及其党鸿胪序班尚智与锦衣

都督刘守有相倚为奸专擅威福罪当死者八赃私

未易缕指帝命鲸策励供事而削尚智守有职余党

法司提问给事中陈尚象吴文梓杨文焕御史方万

策崔景荣复相继论列报闻法司奏鲸等赃罪尚智

论死鲸被切责不罪给事中张应登再疏论之不听

御史马象干疏争并劾内阁阿纵大学士申时行等

自请赐罢吏部尚书杨巍等乞将鲸正法以泄众忿

帝不听时行等辞而命下象干诏狱时行及同官许

国王锡爵皆上疏申救帝乃留象干疏于中给事中

李沂复抗疏攻鲸且谓帝纳鲸金宝故宽鲸罪帝大

怒言沂等为张居正冯保报复下沂诏狱狱上命杖

六十削其官时行等力救不听鲸迫众论乞罢乃命

私家闲住时论颇谓张诚与鲸交恶朝臣有所恃以

故力攻之已而南京御史俞咨禹请正鲸罪帝报已

有旨南京兵部尚书吴文华率南九卿请罪鲸而宥

言者不听文华遂乞休去未几帝复召鲸入给事中

陈与郊御史贾希夷南京吏部尚书陆光祖给事中

徐常吉御史王以通等皆言鲸随进随退为国家大

忧俱不报最后大理评事雒于仁上酒色财气四箴

指鲸以贿复进帝怒甚召申时行等入毓德宫命治

于仁而召鲸至令时行等传谕责训之鲸宠由是渐

衰尚智后减死充军

陈增

按明外史宦官传增神宗朝矿税太监也帝心颇好

利左右数以利尝之万历十二年房山县民史锦奏

请开矿通政司倪光荐为上之帝下抚按查勘不果

行十六年中使祠五台山还言紫荆关外广昌灵丘

有矿砂可作银冶帝闻之心喜以大学士申时行等

言不得已命塞矿洞十八年易州民周言张世才复

言阜平房山各产矿砂请遣官开矿时行等仍执不

可至二十年宁夏用兵费帑金二百余万其冬朝鲜

用兵首尾八年费帑金七百余万二十七年播州用

兵又费帑金二三百万三大征踵接国用大匮而二

十四年干清坤宁两宫灾二十五年皇极中极建极

三殿灾营建乏资计臣蒿目矿税由此大兴其遣官

自二十四年始是时千户仲春复请开矿廷臣皆言

非便帝决意行之阁臣赵志皋张位陈于陛沈一贯

不能沮或曰位盖默赞其事云其后言矿者争走阙

下中使四出真保蓟永则王亮昌黎迁安则田进昌

平横岭涞水珠宝窝山则王忠真定复益以王虎并

采山西平定稷山浙江则曹金后代以刘忠陕西则

赵钦山西则张忠河南则鲁坤广东则李凤李敬云

南则杨荣辽东则高淮江西则潘相福建则高采湖

广则陈奉而增奉敕开采山东他若通湾天津临清

湖口仪真苏杭皆有税监两淮则有盐监广东则有

珠监或专遣或兼摄大珰小监纵横绎骚吸髓饮血

以供进奉大率入公帑者不及什一而天下萧然生

灵涂炭矣二十四年增始至山东即劾福山知县韦

国贤帝为逮问削职益都知县吴宗尧抗增被陷几

死诏狱巡抚尹应元奏增二十大罪亦罚俸已复命

增兼征山东店税与临清税监马堂相争帝为和解

使堂税临清增税东昌增势益横其党内阁中书程

守训中军官同治等自江南北至浙江大作奸弊称

奉密旨搜金宝募人告密诬大商巨室藏违禁物所

破灭什伯家杀人莫敢问御史刘曰梧具以状闻盐

务少监鲁保亦奏守训等阻塞盐课帝俱弗省久之

凤阳巡抚李三才劾守训奸赃增惧因搜得守训违

禁珍宝及赃银四十余万闻于朝命械入京鞫治乃

论死增肆恶山东十年至三十三年始死

陈奉

按明外史宦官传奉御马监奉御也万历二十七年

二月命征荆州店税兼采兴国州矿洞丹砂及钱厂

鼓铸事奉兼领数使恣行威虐每托巡历鞭笞官吏

剽劫行旅商民恨剌骨乃伺奉自武昌抵荆州时聚

数千人噪于涂竞掷瓦石奉走免遂诬襄阳知府李

商耕黄州知府赵文炜荆州推官华囗荆门知州高

则巽黄州经历车任重等煽乱帝为逮囗任重而谪

商耕等官兴国州奸人漆有光讦居民徐鼎等掘唐

相李林甫妻杨氏墓得黄金巨万腾骧卫百户仇世

亨奏之帝命奉括进内库奉因毒拷责偿且悉发境

内诸墓巡按御史王立贤言所掘墓乃元吕文德妻

非林甫妻奸人讦奏语多不雠请罢不治而停他处

开掘不报二十八年正月奉奏武昌民千余于去年

腊月蜂涌臣署抛砖击臣仅以身免二月南京吏部

主事吴中明奏湖广激变情形言奉吓诈官民僭称

千岁其党至直入民家卧房奸淫妇女或掠入税监

府内王生员之女沈生员之妻皆被逼辱以致士民

公愤涌至万余甘与奉同死抚按三司护之数日仅

而得全而巡抚支可大曲为蒙蔽天下祸乱将何所

底大学士沈一贯亦言陈奉入楚始而武昌一变继

之汉口黄州襄阳武昌宝庆德安湘潭等处变经十

起几成大乱乞大沛弘仁以收楚民之心帝皆置不

问奉复使人开榖城矿不获胁其库金为县民所逐

武昌兵备佥事冯应京劾奉十大罪奉随奏疏诬之

即降应京杂职奉又开枣阳矿知县王之翰以显陵

近执不可奉劾之翰并及襄阳通判邸宅推官何栋

如给事中田大益御史李以唐等合疏为之翰等言

帝不听缇骑逮讯并追逮应京应京素有惠政民号

哭往送切齿恨奉奉又榜列应京罪状于衢众复相

聚万余围奉公署誓必杀奉奉逃匿楚王府众乃投

奉党耿文登等十六人于江以巡抚可大护奉燔其

辕门事闻一贯及给事中姚文蔚等请撤奉不报而

御马监监丞李道方督理湖口船税亦奏奉水沮商

舟陆截贩贾征三解一病国剥民帝始从道言召奉

归而用一贯请革可大职以工部侍郎赵可怀代奉

在湖广二年惨毒备至及去金宝财物巨万计可大

惧为民所掠多与徒卫巡按立贤议留奉行囊简其

数上闻监司力沮之乃已可怀已入境亦使人导之

出疆楚民无不恨可大可怀者奉至京师给事中陈

维春郭如星复极言其罪帝不怿降二人杂职三十

二年始释应京归之翰卒瘐死当奉劾商耕等时临

清民亦噪而逐马堂马堂者天津税监也兼辖临清

始至诸亡命从者数百人白昼手银铛夺人产抗者

辄以违禁罪之僮告主者畀以十之三中人之家破

者大半远近为罢市州民万余纵火焚堂署毙其党

三十七人皆黥臂诸偷也事闻诏捕首恶株连甚众

有王朝佐者素仗义慨然出曰首难者我也勿累无

辜临刑神色不变知府李士登恤其母妻临清民立

祠以祀后十余年堂擅往扬州巡盐御史徐缙芳劾

其九罪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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